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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抉择-第4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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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维也跟着变得活跃起来。却听他跟着说道:“当然母亲与宋徽宗都是皇帝。咱们应该比谁做皇帝好,而不是比谁画画好,母亲您说对吗?”
眼见儿子自己找到了答案,孙露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不错,轩儿你分析的很有道理。皇帝是工作,绘画是爱好,我们或许都无法选择自己的行当,却可以保留自己的爱好。但千万不能将两者混淆,懂吗?”
“哦。”杨禹轩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对于母亲地这番话语,他大致算是明白意思的。只不过母亲的观点在他看来却又是那么的新奇。毕竟从来没有一个太傅对他说过“皇帝是工作”这样的话。也从来没人用母亲今天的这样的语气教育过自己。杨禹轩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头暖暖的,一瞬间与母亲的关系也拉近了不少。可正当这对母子沉浸在难得的温情之中时,门外却传来了内侍恭敬的通报声:“启禀陛下,财政尚书罗胜大人、内务尚书黄宗羲大人与镇海公陈家明阁下求见。”
“宣。”孙露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折子,果断的答应道。
一听黄宗羲与陈家明同时入宫觐见,杨禹轩立刻就意识到自己的温情时刻要到此结束了。却见他当下恭敬地向母亲行了个礼后说道:“母亲,那孩儿就先行告退了。”
可谁知这一次孙露却一反常态,并没有把儿子打发走,相反还把他给留了下来道:“你陈叔叔难得来一次,轩儿你就再待一会儿吧。反正离下午开课还有些时间。”
耳听母亲亲口嘱咐自己留下,杨禹轩心里自然是乐呵呵的,只见他一个抱拳爽快的答应道:“是,母亲。”
就在母子二人说话之际,罗胜、黄宗羲与陈家明已然在内待的引领下来到了御书房。三人一进门自然是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女皇身旁的皇长子。却见罗胜等人先是一愣,随即便恭敬地向女皇与皇长子行礼道:“臣罗胜、黄宗羲、陈家明叩见女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叩见皇长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诸位卿家不必多礼。请坐吧。”孙露微微颔首嘱咐道。
“谢陛下。”三人得令后立即便按各自的级别与自立坐了下来。丝毫没有更多的繁文缛节。而孙露则坐在龙椅上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道:“三位卿家今日来找朕不知所谓何事?”
“回陛下,臣等今日前来觐见陛下一是为了部分立法草案之事。二是为了香江商会代理朝廷发放国债一事。”黄宗羲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嗯,那就一样一样的来说。先谈立法草案之事吧。”孙露点头应和道。
“陛下请过目。”黄宗羲说着便起身从袖子里取出了三份折子递给女皇道。
孙露接过一看却是一份《济贫法》草案、《劳工法修正案》草案以及《选举法修正案》草案。依照中华朝的规定任何一项法令在颁布胆必须以草案的形式上报国会。在经国会审议通过后方可由内阁正式立案编修。在完全编撰完毕后法案还必须再上报一次上国会,经上国会核准之后,才能正式颁布。因此在中华朝一项法令的颁布至少也得花上个一年半载的时间。当然由女皇卿点批示的法案例外。不过自中华朝立国至今孙露还没有在立法的问题上使用过特权对其进行干涉。不过就今天所提及的这三份草案来说,孙露却觉得自己有必要要向臣下们点拨一下。因为其中的《济贫法》草案与《劳工法修正案》草案,她之前就已经早有耳闻了。
却见孙露当着臣子们的面初略地翻了一下草案,在证实了自己所了解的情况确实属实后,她取出了《劳工法修正案》草案中的一部分条款向黄宗羲等人询问道:“诸位卿家,你们这条是不是写错了?”
给女皇这么一问,黄宗羲等人连忙凑上前仔细看了看之后,以极为肯定的口吻回答道:“回陛下,这些条款没有差错。”
“没有差错?那这条是什么?”孙露指着草案中的一条以嘲弄的语气责问道:“最高工资限度?难道是联眼花了?”
“回陛下,您没看错,确实是最高工资限度。”这一次附和的是罗胜。却听他跟着又解释道:“陛下超出劳动价值的工资是一种破坏市场的行为。支付高额工资者以此进行恶性竞争。所以臣等以为必须对工资进行限定。否则帝国的工业和财富将会受到威胁。当然我们标准是经过严格调查与审定的。作为配套措施草案之中还规定了城市和农村、计件劳动和日劳动的工资率。规定农村工人受雇期限应为一年,城市工人则应在劳工市场上受雇。”
耳听罗胜冠冕堂皇地为“最高工资限度”抛出一堆理由,孙露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却见她微微平复了一下情绪跟着开口说道:“罗卿家你认为这样的理由能说国会,能让天下百姓接受吗?联还是第一次听说有‘最高工资限度’这么一回事呢!”
眼见女皇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一旁的陈家明赶忙打圆场道:“陛下息怒。其实‘最高工资限度’并不是什么新鲜事,目前在欧洲几乎每一个国家都在使用‘最高工资限度’这项惯例。英、法两国甚至还将‘最高工资限度’直接写进了他们的《劳工法》。”
第二部 第二百三十三节 忤圣意劳工法受挫 说圣上陈家明直言
因为欧洲人采用“最高工资限度”,所以我们也要实行“最高工资限度”。多么让人熟悉的理由。但相比三百多年后那些“引进先进制度”、“同国际接轨”等等之类冠冕堂皇的说辞,眼前罗胜等人“抵制恶性竞争”的解释显然要直白简明得多。本来嘛,资本的原始积累就这般无耻而又血腥的营生。虽然中华朝的舆论界还不至于像欧洲的舆论那样丢掉了最后一点羞耻心和良心,恬不知耻的夸耀一切当作资本积累手段的卑鄙行径。然而面对欧洲人花样繁多的资本积累手段,中华的财阀们亦不可能犹如圣人一般坐视不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中华朝的财阀们缙绅们开始琢磨通过立法来使资本积累的一些非常手段合法化,同样也在标志着中华朝在心态上真正进入了工场手工业时期。
可诚然孙露心里十分清楚,打从资本来到人世间,其从头到脚,每个毛孔就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但她的良心与身为帝王的职责还是让她难以像这个时代的其它统治者那样欣然将这样一份充满剥削与欺骗的《劳工法》公诸于世。却见她当即将草案往桌子上一扔道:“欧洲人做过的事我等就需要跟在后头再做一遍吗?一个职业工资的高低应由市场的供需来决定。像“最高工资限度”这样人为干涉非但不能消除恶性竞争,反而会让百姓的生计受到损失。”
眼见女皇一改往日彬彬有礼的态度,以近乎严厉的口吻批驳了“最高工资限度”这项法案,一时间罗胜、黄宗羲与陈家明不禁都为之语塞了,特别是黄宗羲。其实一开始他也觉得“最高工资限度”这样的条款有些过分。然而不管是老资格的岭南、江南财阀还是新兴的北方缙绅在这一系列看似“不符合逻辑”的决议上却通通摆出了一致赞同的态度。不仅如此,让黄宗羲大跌眼镜的是,商学院的经济学家们甚至还为这项“不符合逻辑”的条款罗列出了一系列详尽的推理,来为其从理论上求证合理性。黄宗羲不知道如果这样一份《劳工法》在自己手中被实施的话,后世的人们将会如何看待自己。不过此刻的他更为关心自己接下来要如何周旋与女皇与国会之间。因为显然女皇刚才已经以极为明确的态度否决了“最高工资限度”。可能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条款被女皇否决。可在宫外那些陆续从帝国各地赶来的国会议员们正伸长着脖子等待《劳工法修正案》被提上议案呢。
正当女皇的三位重臣因尴尬而陷入沉默之时,一旁看得正认真的杨禹轩突然不解的向母亲询问道:“母亲,既然工资的高低应由市场的供需来决定,那您当初为什么还要规定最低工资呢?如果流年不济,一些行业出现萧条,工厂主付不出足够的工资怎么办?”
杨禹轩的提问对于在场的三位臣子来说无疑是一根及时的救命稻草。却见罗胜跟着便接过了皇长子的话茬道:“陛下,殿下所言极是,就以纺织业来说,从陛下您当年在新安建立第一家布厂起,现如今中原各地星罗棋布的布厂已经不下百万家。在激烈的竞争之下,陛下您当年所设定的“最低工资限度”已成为绝大多数工厂主的负担。陛下,臣等恐怕长此以往下去会对帝国的工业产生不利影响啊。”
然而面对儿子迷惑的提问与臣子“痛心疾首”的进言,孙露却依旧显得镇静异常。却见她微微扬起下巴向儿子回答道:“不错,朕之所以会这么做,乃是出于对百姓的体恤。不仅是最低工资这一项,其它诸如工伤保护、基本工时等等之类的法令亦是出于同样的道理。轩儿你要记住,劳工是另一支应该爱护的军队。他们为国家做出的贡献不亚于为帝国浴血奋战的将士。既然军队士兵残废了,可以领抚恤金,为什么劳工不能?至于因为最低工资限度引起工厂主经营困难的问题嘛,朕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可以毫不客气的说,那都是各个工厂主经营手段的问题。看一个项目赚钱,就一窝风的冲上去投资,当然会出现激烈的竞争,利润随之降低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关朕的“最低工资限度”什么事!“
听完孙露如此这番的辩驳,杨禹轩心悦诚服的点了点头。在他看来母亲的回答有理有据。特别是那句“劳工是另一支应该爱护的军队”一下子就深深扎入了他的心坎。而在另一边,罗胜等人也彻底打消继续说服女皇让其接受“最高工资限度”的打算,于是,黄宗羲在与罗胜交换了一个眼神后,随即便向女皇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道:“陛下圣明。这“最高工资限度”确实有些不妥,那陛下您看将这“最高工资限度”改为“平均工资标准”如何?”
“平均工资标准?”孙露黛眉一挑故意反问道。
“是的,平均工资标准用以给各地的工厂主做参考。”黄宗羲竭力推荐着自己的折中建议。而陈家明与罗胜则适时的在旁赶忙附和道:“陛下,黄尚书的这个建议不错,可以将平均工资标准并非硬性规定,只是给工厂主做个参考而已。”
真仅仅是参考吗?恐怕到时候没有哪儿个工厂主会乐意向工人支付高于参考标准的工资吧,孙露在心中如此这般的苦笑道。在这个时代几乎每一个工厂主、农场主都在想尽一切办法降低自己的成本,盘剥劳工与雇农的血汗。因此17世纪的手工工场又被后世称为“血汗工场”。正如当荷兰几乎独占了欧洲西南部和东北部之间的商业往来,在非洲、美洲进行残酷的殖民掠夺的同时,荷兰本国的人民却要比欧洲所有其他国家的人民更加劳动过度,更加贫困,更加遭受残酷的压迫。对这个时代新兴的资本家来说剥削是不分国界的。
正因为如此,孙露在内心深处对资本主义及其的厌恶。但光是厌恶还不足以让她否定财阀们所提出的这些议案。孙露之所以会如此执着与维护劳工的权益,更深层次的原因是为了中华朝的工业发展着想。众所周知,工场手工业时期的发展关键一是资源;二是劳动力。为此欧洲人不惜远渡重洋满世界掠夺资源,不惜在国内使用雇佣童工、贩卖奴隶、增长工时、压低工资等等手段来搜罗劳动力,以满足自身的原始积累。
相比之下中华帝国在这两方面的压力远较欧洲诸国要小得多。因为她不仅是这个时代疆域最辽阔资源最丰富的国家,其将近一亿多的人口,更是这个时代任何一个国家难以匹敌的。这使得中华帝国能在很短的时间里就从战乱的伤痛中迅速恢复过来,并在工业上迅速赶超同时代的欧洲诸国。
然而来自未来的孙露心里却十分清楚,中华朝的人口优势在将中华带入工场手工业时代后,很快就会变成帝国工业发展的障碍,而非福祉。因为廉价充裕的劳动力会使帝国的工厂业过于依赖密集的手工生产,从而忽略甚至抵制工业的机械化进程,这一点在另一个时空的中国已经不止一次的证明了。而以中华朝目前的风俗及条件来说,亦不适合也没办法搞人口控制。
在无法控制人口大量增长趋势的情况下,对于孙露来说唯一的办法就是动用手中的皇权,在国内推行“社会福利”政策。因为社会福利能大大提高劳动力价格。这样一来才能迫使中华朝的工业向新兴科技索要生产力,从而为日后的工业革命打下基础。
当然这一切对于刚刚进入工场手工业时代的中华朝来说都还是一些极为陌生的概念。就算此刻孙露将这些道理通通告诉黄宗羲等人,也不一定能得到他们的理解。毕竟17世纪工场手工业时代的人是绝对无法想象得到数百年后的大工业时代是这样一副场景的。于是抱定循序渐进打算是孙露便再没有反驳自己的臣子,而是欣然点头应和道:“恩,那就照卿家的意思去办吧,至于这平均工资标准的额度,依朕看来还有待考证。”
“是,陛下,臣等下去之后一定认真复查平均工资标准的额度。务必得出最为精确的数额。”罗胜赶忙抱拳领命道。
“那就拜托诸位卿家了。”孙露满意的点了点头道。随即她又语重心长的补充道:“这立法之事事关重大,一定要谨慎行事才行。否则就算立法的本意是出于善意,却会弄巧成拙害了百姓。就像这份《济贫法》。朕相信诸位卿家与议员在制定这份草案之初确实是抱着救助穷苦百姓的想法。但这其中的一些条款真能帮助百姓拜托困境吗?”
眼见女皇突然又将话锋转向了《济贫法》。黄宗羲等人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却听他小心翼翼的向女皇询问道:“陛下,您觉得《济贫法》有什么不妥吗?”
“卿家不必紧张。朕只是有几个疑问想要卿家详解罢了。”孙露说着又翻了手中的《济贫法》,指着其中一页道:“喏,就像这项:官府有权把乞丐、流民的子女领去当地工厂作坊当学徒。男子当到24岁为止,女子当到20岁为止。如若逃跑,将被施以鞭刑。朕是否可以将此项的“学徒”理解为“官奴”或“童工”。”
“陛下您千万别误会。臣等没有没收流民子女充当官奴、童工的意思。臣等只是想给那些乞丐、流民的子女以做正经人的机会。他们留在自己父母身边除了行乞之外学不到任何正经的谋生手艺,弄不好日后还会堕落为小偷、盗贼、骗子等罪犯。现在由官府牵头为他们做担保,送他们去工场作坊当学徒学手艺,让他们能掌握一门谋生手艺自己养活自己。”黄宗羲慌忙解释道。
“恩,黄卿家你的解释十分详尽。不过你看在学徒的年龄上是否应该做些相应的规定?太小的孩童还是送往孤儿院的好。此外,官府是否也该派专人定期前往那些工厂作坊进行视察学徒的学习生活情况?”孙露不紧不慢的询问道。
“是,陛下。臣等回去之后一定对此项进行认真修改。”黄宗羲唯喏着应和道。对于他来说今天可算是他最倒霉的一次觐见了。《劳工法》、《济贫法》这些大大小小的草案几乎都不是出自他之手。但他却要将这些草案递呈给女皇,并接受来自女皇的质问。因为他即将成为内阁的首相,同样也因为这些草案主要是出自岭南财阀之手。作为复兴党新贵他不得不在背后支持者面前表现一番。而在另一方面儒家式的大家长爱惜子民的作风又让他对这些草案的内容难以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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