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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说三国-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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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皇后未必不知,且张绍伏法,皇后岂可再居中宫?张将军有心恳请陛下废去皇后,并无加害之意。只是陛下误解张将军之意,才使得皇后自刎。”
    这些借口说出来李兰自己尚且不能心服,何况蒋琬等人?蒋琬又是一阵冷笑,道:“大将军倒是撇得干净,这么说来张嶷便无丝毫之罪?倒是吾等身受国家重恩,又食朝廷俸禄,昨夜却只是在府中枯坐,不思忠君报国,恪尽职守,反而该当问罪了。”费祎听他这几句话又是才嘲讽李兰,心中又不禁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李兰却是知道在这些人眼中,自己如今便与王莽,董卓之流无二,不论怎么言语也都是白费唇舌,但是要拿张嶷顶罪却又做不出来,倒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郭淮刚才的法子上面去。费祎偷眼看李兰并不成恼羞成怒,心中稍安,又轻轻拉了拉蒋琬的衣袖,自己走到李兰面前,拜道:“下官年纪老迈,遇事昏聩,竟不知张嶷将军有功无罪,枉食朝廷俸禄。不若就请将军转奏陛下,容下官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李兰还在思考着郭淮所献之策,冷不防费祎会有此一着,面上一怔,马上又听见其他几人都接二连三的下拜,道:“请将军转奏陛下,容下官告老辞官。”只有蒋琬一个人还站着,看着跪下的众人,破口骂道:“懦夫,懦夫,怎的便都怕了他不成?”
    辞官的人数虽然不多,但都是主持蜀汉政务的梁柱,要是真的都撒手而去,那还不乱了套?李兰着实不曾想到费祎虽然没有蒋琬那般激烈的言辞,但却有这么阴损的招数。人贵有自知之明,李兰之所以要好言对蒋,费二人,便是深知自己在内政方面远不及两人,有心依仗二人治理蜀汉。现在一个对自己冷嘲热讽,一个又要告老还乡,偌大的一个朝廷,李兰又将去依靠谁来帮忙?这几年来,李兰也不是不注意搜罗人才,但蜀汉地处偏远,本来所谓的人才便不多。而李兰又一心想培养的是张绍,李丰等人,此刻自然是巴望不上,一切便还得仰仗蒋琬,费祎两人。
    李兰急忙伸手去搀扶费祎,口中不住道:“大人这是怎么说话?国家正值多事之秋,大人乃朝廷栋梁之臣,岂能轻易辞官?”奈何费祎打定主意,再三不肯起来,一定要辞官。将李兰弄得是哭笑不得,脑袋里面不禁想到了后世的学生罢课,工人罢工,现在居然是费祎罢官。李兰知道今日之事,必然要给二人一个交代,否则确实不能收场,于是下定决心,按着郭淮的主意,还政刘禅。心想作出这样的让步,蒋,费二人应该心满意足了。
第二百零五章
    其实郭淮进言之后,李兰也确实在考虑,一则自己已经掌握蜀汉军权,且又不十分长于政务,实在是没有必要在成都待着,招人闲言碎语,又还得不时提防被人谋算;二则蒋琬,费祎不像法正,孔明一般野心勃勃,就算让彼二人主持成都政务,也不会出现后院起火的事,反而可以让这二人安心治理蜀汉。但凭这两点想来,李兰引兵外出,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再加上蒋琬,费祎这么一闹,李兰实在没有心思再去多想,有心依照郭淮之意行事。
    李兰眼见不能将费祎搀扶起来,只得道:“大人且先起来说话,今日吾必给诸位大人一个满意的交代便是。”费祎对他如此一说,心中暗喜,顺势便站起身来,道:“大将军英明,张嶷行事本就是十恶不赦之罪,望将军秉公办理,勿失百官之心。”李兰只得点了点头,道:“此事需得从长计议,兰还有几句私语欲与二位大人商议。”言下之意,便是要将那几人赶将出去。
    费祎惟恐李兰将众人分散瓦解,一一收拾,面上有些犹豫,蒋琬却不惧李兰,大声道:“尔等先去便是,若是本官半个时辰不能出来,麻烦诸位通知小儿前来收尸。”众人听他这样一说,也就只好告辞离开。
    等众人散去之后,李兰复请两人入座,自己也当中坐下,慢慢整理思绪。蒋琬却很是不耐烦,等得片刻,便问道:“将军有话便爽快些说出来。”李兰正好将言语想清楚,淡淡一笑,道:“留下二位大人,并无他事。实不相瞒,昨夜张将军带兵入城,实是吾之令谕。”蒋琬,费祎心中自然猜想是他,只是想不到李兰如此爽快的说出来,反而不知如何回答,不禁互相望了一眼。
    李兰却又继续道:“张绍有心加害,兰不得不如此,自家的性命,固然比旁人的重要些。难道二位大人便肯将脖子伸长了,让别人来砍不成?至于张皇后之事,彼乃张绍之妹,吾惟恐其怀恨在心,日后报复,也就免为其事,现在想来确实有几分不妥。”蒋琬听到他直承逼死皇后之事,哪里还能按捺地住?猛然拍案而起,怒道:“好个贼子!既然你肯承认此事,今日便将蒋某一遍杀了,不然吾定要将汝之罪,公布天下。”
    李兰听蒋琬这样“贼子,贼子”的骂着,倒也不显得气恼,只是端起茶盏浅饮,等到对方骂完,才不急不缓地问道:“既然大人如此恼恨于吾,不妨也来刺杀一番。但须得考虑兰死之后,大汉江山又当如何?张绍侥幸得趁,又是怎样?”蒋琬确实不曾想过此事,现下听李兰问起,才不禁静下心来,仔细构想如果李兰死了,接下来将发生什么样的事。
    李兰根本不给他二多少时间,便又接着道:“荆州郭淮随我多年,兄弟相称。他原为曹魏降将,若闻兰凶讯,也必然心怀畏惧,虽然复降魏不能,但孙权垂涎荆州多时。难保伯济不会以荆襄之地归附东吴,以全举族性命。当然郭淮远在荆州,不能威胁成都。但司隶校尉桓易,与城外张嶷将军两支部队,便足以将成都城内血流成河。启时,死的怕就不止张绍与张皇后了。”
    李兰虽然没有说明,但蒋琬也知道他指的还有皇帝刘禅,确实以桓易,张嶷等人平日为人处事来看,李兰一旦遭有不测,成都必然不免兵戎之乱。蒋琬不是张绍,他也知道李兰是动不得的,但总不能因为这样,便容许他胡作非为,藐视皇权?当即言道:“将军所言确实不假,但将军位高权重,一朝心血来潮,那便……”说着便冷笑几声,道:“荆州姓孙还是姓李,似乎对蒋某来说,都是一般。”言下之意,便是与其眼睁睁地看着你李兰谋朝篡位,和将荆州送给东吴并没有什么分别。
    天地良心,李兰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把刘禅从皇帝的宝座上拉下来,然后自己坐上去。只是这话说给谁听,谁也不会相信,但李兰却还是要继续说,于是苦笑道:“何以诸位大人都如此看吾?难道位高权重者,便都必须心有异志么?”说到此处,李兰不禁有些体谅曹操,难道曹操生来就一定想做一个背负千古骂名的奸臣么?或者时势所迫,也未可知。
    蒋琬自然是不会相信李兰红口白牙的这一句话,再者昨夜连逼宫的事情都做了出来,还敢说自己没有异志,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么?所以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并不言语。李兰叹息一声,知道若无实际行动,这些话是很难取信于人的,于是道:“张绍行事,原也怪不得他,吾身在此位,难免众人见疑。兰思来想去,或者只有一法,可以证明清白。”蒋琬,费祎二人听到李兰说能证明自己清白,都感到吃惊,时下这样的境况,想要让百官觉得李兰没有异志,似乎并没有什么好的方法。
    诚然到了李兰这样的地位,除了放弃权力,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证明自己没有野心,但放弃权力对他来说,也就意味着死亡。李兰混迹三国多年,看到的血腥难道还少了?只要他手中没有了权柄,且不说往日那些仇人,便是蜀汉的下一位掌权者能放过他?所以只有郭淮这个折中的法子,大约可以一试。成都是政治中心,但不一定要成为军事中心,孔明多次伐魏,便是驻军汉中,后来的蒋琬,费祎,姜维也都不是常年在成都主政。李兰既然没有想过要更进一步,何必一定要在成都让人猜忌呢?更何况昨夜吕容这样一闹,已经将李兰逼到了风口浪尖,与蒋琬等中心汉室的大臣到了不可调和的阶段,只能是退一步,才能海阔天空。
    李兰终于开口,道:“既然二位大人都疑心兰有不臣之心,兰也只能离开成都,带兵他往。二位大人以为如何?”
    在蒋琬的眼中,李兰确实处处不如孔明,但有一样,孔明向来独断专行,这或者是出于对他自己才学的自信,所以但有政令,孔明都是一言而定。而李兰主政四年来,无论大小事务,总要或多或少的询问蒋琬,费祎二人的意见。所以蒋琬从心里觉得,这个人似乎并没有过多的野心,暗自为大汉的江山庆幸,可是昨夜的事,彻底地击碎了蒋琬的幻想。认定李兰只是平日隐藏的好,骨子里其实与董卓,曹操等人没有分别。当李兰说出要离开成都的时候,蒋琬再一次感到迷茫,成都是蜀汉帝国政治的中心,李兰居然肯轻易的离开,难道他真的没有野心?蒋琬真的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转眼望向费祎,却看着对方也是满脸疑惑的望着自己,似乎也不能明白李兰的心意。
    蒋琬轻咳一声,问道:“大将军之言,下官不是十分了然,可否说的明白些?”李兰知道他二人是怀疑自己的诚意,于是淡笑道:“兰本一介布衣,深受先帝知遇之恩,有心辅佐陛下,吞吴灭魏,光复汉室。奈何屡次遭人猜忌,本待如费大人方才一般,辞官挂印而去,但先帝往日恩情,犹在眼前,怎可因一时荣辱,而置大局于不顾?兰一人归去,固然成就千古令名,只是将士心寒,惟恐被魏吴所乘,只得勉力为之。如今兰深为百官误解,只能带兵离都,既可向天下释疑,又不可不令魏吴来犯。如此,二位大人以为如何?”
    李兰之言,虽然有些故作,但也不尽不实,若他真的弃官归隐。蒋琬自问处理日常事务,尚能胜任,但一旦魏吴来犯,自己却未必能应付自如。带兵离开成都,将政务还于陛下,而继续主持军务,似乎确实是一条两全其美的正途。但李兰真能放心将成都交付给陛下与自己,就不怕自己在后院给找麻烦?蒋琬正疑惑不定,却又听李兰道:“今天下三分,益州疲敝,诚危急存亡之秋也。而数年来,曹魏,孙吴皆不敢兴兵来犯者,盖因兰与二位大人。二位大人若有心与兰为敌,不但招惹他国笑话,于国家社稷也有大碍。兰愿离开成都,便知二位大人忠义,心存社稷。兰今愿以一己之身,保证不使魏吴相侵,二位可能于先帝灵前立誓,保证朝廷政治清明,而国力不衰?”
    李兰这几句话,将蒋琬激得毫无退路,血气上涌,朗声道:“将军能威镇四方,不使魏吴来犯。下官也能尽心辅佐陛下,建立盛世之治。”李兰听他如此回答,心中十分高兴,便伸出手掌,道:“你我击掌为誓,如何?”蒋琬自无不允,伸手与李兰连击三下,才道:“将军若真能顾念先帝之恩,心无他志,下官必竭力辅助。”李兰点了点头,然后再拾起最初话题,凝视二人,迟疑问道:“那张嶷将军之事……”
    蒋琬,费祎又不禁互望了一眼,用眼神交换了一下意见。两人都知道李兰,能答应离开成都,说是表明心迹,也无非就是想借此来替张嶷脱罪。更知道李兰这样做,已经很是难得,二人要是不肯就坡下驴,只怕李兰就要反悔。看到费祎微微点了点头,蒋琬便道:“既然张绍果真有心谋害大将军,那便是咎由自取。至于皇后已死,望大将军仍以国礼厚葬。”这点小要求,李兰当即连连点头,道:“就依大人之言。二位大人便可回府主持准备,兰也要准备诸多事宜,多则一月,少则两旬,便可离京。”蒋琬,费祎二人听他如此说来,也再无可说,遂一起行礼告退。
第二百零六章
    李兰送走蒋,费二人,刚回身入座,鼻息之中便闻到一阵香味,才恍然记起自己还不曾用早饭,抬眼望去,就见容儿端着一碗粥和几碟小菜走进房门。原本被勾引出来的谗虫,却因为想到张绍一家的惨死,都飞到了爪洼国去,只剩下一脸的冰霜。
    吕容看到李兰更换颜色,知道他心中仍旧十分的恼怒自己,遂嫣然一笑,将饭菜递到李兰面前,道:“生气归生气,饭总还是要吃的。”李兰本来只是故意绷着脸皮,心中也明白容儿所作所为从根本上来说,总是为自己好。此刻被容儿这么温言细语的劝说,李兰脸上的神色也不是那般僵硬,只是想着张遵幼小的尸体,心中还是不能释怀,轻叹了一声,左右上下地打量着她的笑容,道:“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你?”
    吕容仍旧笑答道:“我一直都是我,只不过分人,分事而已。”说着便将粥碗双手奉上,道:“对夫君当然是温柔体贴,对旁人自然是该狠便狠,该毒便毒。若跟你一般,只是一味地宽容仁厚,总是要出乱子的。张绍若是不除,你能防着他一世?”
    李兰数年来的安逸生活,也确实不愿意有人来打搅,张绍心存不良,也该受到惩罚,只得道:“张绍固然有取死之道,你又何苦灭他满门,五岁幼童也不肯放过?”吕容这才将碗放下,道:“你定是以为张绍妻子是被所杀。事实并非如此,张绍见我带人进府,自知不能免,于是先杀妻子,以全名节。”
    李兰并不言语,只是略微点了点头。吕容知道他并不深信自己,于是道:“当时天翼将军在场,你若是不信,大可亲自去问。”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人死不能复生,李兰也不会再去找天翼对质,而进一步影响两个人间的感情。既然吕容说不是她杀的,便不是她杀的吧。李兰心中也算是稍微有些安慰,于是不再说话,默默将饭吃完,再让容儿收拾下去。吕容也知道李兰心中的郁结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解开的,见他如此也不愿再多言,静静收拾离去。
    张绍全家虽然都已经死了,但身后之事总还要操办,李兰坐得片刻,便带着家将出府,径自往张府而来。李兰早有吩咐,等他到时,府中上下都挂上白色幡布,仆役家将尸体只是草草安葬,只有张绍一家三口的棺木还摆放在大堂之上。看着这两大一小的棺材,李兰也只能是点上一柱青香,略表歉意。回到三国虽然多年,鲜血与杀戮也看得多了,但在李兰心中实在很少有必欲杀之而后甘心的人。张绍即便有异谋,也不该是如此下场。遥想当年张飞何等雄壮,却那料得今日竟成绝嗣之家。
    李兰正独自悼念,却听得外面传传阵阵吵闹之声,于是转让家将出去打探,片刻回报,原来是李丰满身孝服,要入内吊唁。但守门军士碍于李兰之命,不让其入内,两厢便争吵起来。李兰听到是李丰,心知他与张绍私交甚厚,再回想昨日朝堂之上,以及数年来的种种,不难想到李丰也参与算计自己之事,当即使人放其入内。
    不久李丰入内,并不与李兰相见,径自伏在张绍棺木之上,纵声大哭。哭了几声,又从怀中拿出一纸祭文,大声宣读起来。前面几句多还是写张绍身平,后面却渐渐有了“行事不密,为贼所害”,“忠良死节,奸佞当道”等等之类,射骂李兰之语。李兰左右家将闻之,皆有忿忿之色,欲将其擒下。只有李兰面不改色,挥手阻止众人,默然听着李丰将祭文读完。
    李丰读完之后,将那纸祭文投在火盆之中烧毁,才起身对着李兰道:“丰吊唁已毕,特来请死。”他此番听得张绍灭门噩耗,又闻李兰在张府之中,更知张绍一死,自己势力更为单薄,而且数年来与张绍关系密切,想着李兰必然不会饶过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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