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的蔷薇-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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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嗜，渴。
　　血液。
　　必须是鲜活的。
　　眼前的这条路，就算是用泪水铺就的，那也是简薇自己的选择。
　　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后悔什么。
　　不管会发生什么，一切都只能自己去承担。
　　可悲也好，可笑也好，痛苦也好，悲剧也罢。
　　一切的一切都是现实的，是滚滚向前的车轮，就算碾碎了过往的所有美好回忆，依然马不停蹄地往前，往前，直到，尽头。
　　而，黑暗，真的是有尽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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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薇在床上躺了好多天。
　　在，这栋，俊羽曾经生活过的房子里。
　　连看着天花板，也会浮现出她的影子来。
　　可是，并不像简薇所想的那样。
　　这里，并没有留下俊羽很多记忆，只有，黑色的恐惧，和梦里那个不停哭泣的孩子。
　　简薇的手机又开始震动了，在床头柜上打着旋，发出一阵，咕咕，的声响。
　　这几天，电话里的未接已经积攒了不知道多少个。
　　醒着的时候。
　　睡着的时候。
　　恍恍惚惚的时候。
　　时间就这样子从身边滑过。
　　简薇突然想，如果，自己是个被巫婆下了咒语的人，也不是不好的，至少很多事情都不用想，也不会那么烦。
　　手机。
　　一直响，一直响，响得让人心烦意乱！
　　简薇抓起它来就想扔出去。
　　可是……又犹豫了。
　　这是俊羽给的。
　　她又小心翼翼地拿过面前来。
　　云菲？
　　屏幕闪烁。
　　简薇动了动手指，终于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喂喂！听得到吗？”云菲一阵急促地问话。
　　“嗯。”简薇轻哼了一声。
　　“谢天谢地，简薇，你终于接电话了！我还以为你……电话怎么都不接呢？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云菲提高了嗓门，她显然是有些激动了。
　　“这几天都没去上班，也没跟你说，真不好意思。”简薇的声音很沉，带着一些些沙哑。
　　“说什么呢！？”虽然，云菲是因为简薇没来上班才打电话确认的，可又不是残酷的资本主义老板，是为了逼她开工。
　　“对不起。”简薇说对不起，仿佛都成了口头禅。可是，哪里有那么多地方对不起呢？
　　“别再说这样的话了！我可要生气了！快告诉我，你在哪儿呢？”云菲又问她道。
　　“。。。。。。”简薇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对别人说起这件事。
　　“没事儿吧，简薇。”云菲听到那边一阵空白音，心中已经确定，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见个面好吗？云菲，我。。。。。。有话想要跟你说。”简薇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脑袋发胀，全身酸软，越睡，越难受。
　　“我也有话要跟你说……那是……你来找我，还是我过去找你？”云菲听到她这样无精打采的说话，心里没了底。猜想着，她要说什么呢？
　　“还是我去咖啡店找你吧。”简薇回答。
　　“那好吧。我等你。”
　　“一会儿就过来。”
　　“好。挂了。”
　　“嗯。再见。”
　　“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云菲就在想，怎么现在的人都模仿起她来了，动不动就喜欢玩失踪。
　　一个比一个上瘾。
　　这边，简薇挂了云菲的电话，就开始翻看手机里的未接来电。
　　看来，云菲已经打过来许多次了。
　　祁允逸？他打来做什么？
　　广告……
　　12个电话。
　　却没有一个是俊羽打来的。
　　是不是……
　　俊羽，已经不再担心她了。
　　两个人从此就是陌路了？
　　或许，我们真的都该好好的冷静一下。
　　好好地想想，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是亲人，
　　不是路人，
　　不是朋友，
　　不是陌生，
　　不是战友，
　　不是敌人，
　　为什么，我们的关系卡在黑白地带中间的灰色空间里。
　　我进不去，你出不来。
　　困。
　　明明困在同一个地带里，却彼此不见，更不能说什么相濡以沫了。
　　几天没有来咖啡店，这里显得有些过分冷清。
　　今天，
　　竟然没有一个客人。
　　简薇并不是想提出自己是多么的重要，而是好奇，这样的情形。
　　好像……
　　不应该是这样的吧。
　　放眼看去，只有云菲在咖啡台那里捯饬着什么。
　　“云菲，今天，店里怎么没有人？”简薇一进门就好奇地问。
　　“简薇？”云菲差点就没有认出她来，因为，以前，她几乎没有穿过这样的裙子，这样……贵的裙子。
　　“嗯。”
　　“你……今天看起来，感觉不太一样了。”云菲虽然很奇怪，但是还是不自觉地就透露出了欣赏的眼光。
　　“是吗？”简薇不免得苦笑一下，连云菲也看出来了，她的变化。
　　她很无奈地想告诉云菲，在她的衣柜里，已经没有一件属于她自己的衣服了。就像在她的人生里，已经没有一刻属于自己的生活了。
　　没有什么值得炫耀，这都是悲哀……
　　她像是个精包装的玩偶，在岑正风的手心里，跳着舞蹈旋转，即使脚尖已经破裂流血，也不能中场休息。
　　直到他厌倦了为止。
　　“这些天你都上哪里去了？没来店里，我一直都在找你，可是……”
　　“不好意思，因为……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
　　“你是跟我学失踪吗？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云菲也知道自己有这样的坏习惯，可她不也没有改掉吗！
　　“呵呵。”
　　“其实……”
　　“其实……”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说。”云菲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还是你说吧。”简薇谦逊地礼让。
　　“这个还客气……”
　　“呵呵。”
　　“那好吧。我先说了。”云菲从咖啡台里走出来，端了两杯咖啡，随便找了张凳子坐下：“你也坐着吧，简薇。”
　　“那么严肃？”简薇坐在她的对面，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
　　“喝咖啡。”云菲自己先端起来喝了一口。
　　“嗯。”
　　“我和阿奇的事情，你也知道的……”
　　“嗯。”
　　“我想好好地照顾他。”
　　“云菲，你知道吗，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勇气。”
　　“其实，我也怕自己有时候会累，累到撑不下去。”
　　“尽力就好了。”
　　“所以，我想好好陪在他身边。直到，撑不下去的时候……”
　　“别忘了，还有我们呢。”
　　“我会记得你们的鼓励。”
　　“你想和我说什么呢？”
　　“我想专心地照顾阿奇，这家咖啡店，我不打算再做下去了。”
　　“是吗？”简薇心里一沉，就这样放弃了吗？梦想……
　　“嗯。以前，我一直都想拥有一家自己的咖啡店，一直这样经营下去，看着来的客人都微笑着喝咖啡，听他们遇见的故事，在阳光明媚的时候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看看报子，看看杂志，浇浇花，看着过往的行人。在下雨的时候，躲在玻璃旁边，数着房檐上滴下来的水珠。等到老了，还能和心爱的人依偎在角落里，喝着自己做的咖啡。那样温馨地过着生活，就是我最大的梦想。”云菲想着，说着，不由得有些想要落泪了。
　　“云菲……”简薇知道，这个世界上不幸的人很多，每个不幸的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或长，或短。而感情，都丰富。
　　“可是，现在要放弃了。”
　　“可以吗？”
　　“我不知道很久很久以后我会不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可是，至少，我现在是这么想的！我想要一心一意地照顾一个人。”
　　“为什么不让咖啡馆一直开着呢？”
　　“我的父母不允许我们在一起。”
　　“他们也是为了你。”
　　“我知道。”
　　“所以，你要卖掉咖啡店，去照顾阿奇。”
　　“嗯。”
　　“云菲，是什么让你有这么多的勇气？”
　　“是我对他的爱吧。一直，一直，分开的时候也是，直到再次遇见他，我才知道，心里的爱一直都有增无减。”
　　“……”真正的爱情是什么？爱情是否有定义？它的定义又有几种？有谁能真正地看透。可，似乎，我们都为了爱，而放弃了很多，很多。比如，梦想。比如，自我。
　　“你觉得我傻吗？简薇。”
　　“我很佩服你。真的。”
　　“可是，我让你失业了。”
　　“我们不是朋友吗？”
　　“当然。”
　　“那你做的决定，我当然很支持。”既然云菲已经说了要结束这里的营业，那为什么还要提起辞职的事情呢，不是多此一举吗？
　　“谢谢。”云菲又喝了一口咖啡。
　　“谢什么？”
　　“……”
　　“呵呵。”
　　“哦！对了，你刚才说你也有话要跟我说的。”
　　“这个……”云菲突然提起，让本来已经想放弃这个问题的简薇顿时有些语塞。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是。其实，我也是想跟你说说你和阿奇的事情。”
　　“是吗？”
　　“嗯。”
　　“那天的婚礼……”
　　“那天的婚礼，真的只是一个婚礼。其它的，什么都没有。”
　　“……”
　　“没有父母的祝福，没有法律的约束。我们就这样，有了婚礼，还是这个世界上孤单单的两个人。”
　　“别害怕，云菲。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是吗？”
　　“或许，阿奇突然会醒来。那个时候，你就能开始新的生活了。”
　　“但愿吧。”
　　“一定会的！”
　　“嗯。”云菲笑容满满地回应她：“简薇，陪我去逛街吧。”
　　“好啊。我也很久没有逛街了。”
　　“走吧！”
　　放下手里的咖啡，两个人就收拾收拾走出了咖啡店。
　　关门的时候，心中有难免有些难受。
　　还没有说出口的辞职，就这样草草了事。
　　还没有来得及变成现实的梦想，就这样，戛然而止。
　　我们，是输给了命运，还是输给了自己？
　　这一切，是幸还是不幸？
　　只有经过了时间的洗礼，一切才能逐渐清晰。
　　对于女人来说，购物是减轻疼痛的有效方法，可，当这些过去之后，看着自己空瘪的钱包，另一种疼痛就会油然而生，需要另一个痛来覆盖。
　　于是，就这样，一个痛掩饰着一个痛。
　　已经痛到麻木。
　　就不再为什么而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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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别了云菲，简薇又重新困进了岑正风的世界里。
　　那纸醉金迷的世界，一时让简薇无法招架，而时间久了，次数多了，仿佛这一切并没有那么难，只是，依然那么无聊。
　　酒会。
　　聚餐。
　　休闲。
　　娱乐。
　　周而复始的项目。
　　她好像渐渐应对自如。
　　或许，是她并没有去应对，而是敷衍了事。
　　岑正风带她出席的各种各样的上层社交，她一点兴趣都没有。戴着一张微笑的面具，那种倾国倾城的面容，却让她很快成为了人们幻想中的大众情人。
　　绝色的姿容，为她带来了万千宠爱，也成为她最大的痛楚。
　　那些男人，看着她的眼神，从来都不怀好意。
　　饥饿的猛兽，遇上了肥美的鲜肉。
　　垂涎欲滴。
　　所有人都喜欢叫她冰美人。
　　因为，她即使是笑容满面，都让人如履寒冰之上。
　　凛冽逼人。
　　寒风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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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迹上层社会的时间里。
　　曝光率急增的时间里。
　　悲痛和绝望堆积的时间里。
　　期待和盼望累叠的时间里。
　　依然没有俊羽的电话。
　　我们是朋友。
　　她明明说过，我们还是朋友的！
　　她却已经开始悄悄地要退出简薇的生命里。
　　或许，在俊羽看来，是那属于她的使命已经结束，保护简薇的责任已经交托给了另一个人。
　　而，在简薇看来。
　　她是刻意地回避。
　　因此，也赌气地不找她。
　　不打一个电话。
　　冷战，进行中。
　　我们，什么时候，都开始厌倦了。
　　开始，慢慢去习惯，没有彼此的人生。
　　不知道，生命结束那一刻，我是否还爱你。我只知道，这一刻，我的心仍然为你的漠不关心而疼痛不已。
　　人啊。
　　多奇怪的动物。
　　可笑的是，
　　他们都相信，逃避能解决燃眉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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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硕大的饭厅里，只有岑正风和简薇两个人。
　　家里的佣人已经换过了一批。
　　这里没有一个是简薇熟悉的。
　　她找不到任何人说话，也无法发泄心中的抑郁，只是偶尔还在阳台上，望着丢丢的小城堡，发呆。
　　一呆就是好几个小时，她却不知道。
　　“简薇。”岑正风看简薇像个木偶一样地，夹菜，吃菜，没有一点生气，于是，想制造出一点声响来，缓解气氛。
　　“……”
　　“你是不是觉得昨天的就会很无聊？”
　　“呵呵。”
　　“不一会你就走开了。怎么不去和那些夫人小姐们多聊聊天。”
　　“……”
　　“或许会有你感兴趣的事情。”
　　“……”简薇爱理不理的态度，让岑正风有些上火，却又不想对她发脾气。
　　“简薇，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已经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爱了，她还是这样顽固不化的样子。
　　“嗯。我吃饱了。”她冷冷地应答。
　　“这么快？是胃口不怎么好吧！”岑正风拉住了她。
　　“嗯。”
　　“这样对身体可不好。你要喜欢吃什么就让他们去做，别不开口，什么都不说，那些佣人们，还不知道你的口味。”
　　“随便。”
　　“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怎么能随便呢？”从来没有人对岑正风的话这么不上心。做习惯了老板的他，实在是很不舒坦。可是，他又不能拿简薇怎么样，因为，她就像一块心头肉，一碰，就痛。
　　“我喜欢不喜欢不重要，你喜欢就好了。”
　　“你和我在一起这么久了，还是要对我这样生疏吗？”
　　“我想不出任何的理由，要和你变得不那么生疏。”
　　“我对你的好，你就真的看不见，感受不到？”
　　“谢谢你的关照。不过，对我来说，最好的方式就是永远从你的世界里消失掉。”
　　“不可能！除非我死！”简薇狠狠地瞪着他。什么都不说，就是好好的一顿饭，为什么一定要吃到气饱才算？！不说了！明明这些一切都不想再提起了，都认命了！为什么还要再提到桌面上？疯了！真是要疯了！
　　“我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把一个像玩具似的人留在身边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简薇并不想多说什么，只是他突然这样问道，她就毫不犹豫地说了。
　　“我知道，你暂时还不能理解我！可是，我不能让你离开我的身边，因为，我很喜欢你。”
　　“你为什么一定要喜欢我呢？你那么多钱，你要多少人陪在你身边就有多少人！你为什么一定要缠着我呢？”
　　“你说的对！我有钱！可是，我就是喜欢你在我的身边！只有你，才能让我不感到孤单。退一万步说，因为我有钱而攀附我的女人，她们都只是为了我的钱！而你不是。”岑正风激动地说道。
　　“你凭什么说我不是？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就是那样的人！你看不出来，只能说明你蠢！再说了！你所有的一切是你的吗？那些都是单家的东西！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