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的蔷薇-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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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简薇你会喜欢我吗？”
　　“什么？……”简薇感到很为难。
　　“呵呵，我知道，你说的话都是在安慰我，你也不会喜欢这样的人。”吴曦低着头。
　　“我并不是……”怎么解释都无法解释。
　　“简薇，你能听我说这么多话，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吴曦竟然笑了笑，他是有真心才这么说的，并不是变态，真的不是：“在我死之前，可以再见到你一次，可真好。”他的声音很低，简薇没有听到。
　　“你说什么？”简薇问道。
　　“我知道，你肯出来见我是因为我知道有件关于俊羽小姐的事情。”
　　“……”
　　“我会告诉你的。可是，在那之前，我希望，你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吴曦开出条件。
　　“你在跟我做交易？”
　　“我发誓，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简薇怀疑地看着他。现在，往前一步算一步，真不知道他到底要玩什么花样！只好自己小心应付了。
　　原来，
　　吴曦说的地方竟然是电影院？
　　他只是希望和简薇一起看一场电影。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提议。
　　不过，简薇还是接受了，不管是出于某种程度的胁迫，还是出于某种程度的同情。
　　这是一部温馨过后的悲伤爱情片，虽然感觉有些冗长，却也让人不自觉地想落泪。
　　谁不明白，流泪或者微笑，取决与心。心在流泪，怎样微笑都不真实；心在微笑，就算流泪也是快乐。
　　在看电影的时候，吴曦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这倒是让简薇安静地释放了一些情绪。
　　从电影院出来之后，吴曦很开心地走在街上。
　　时间已经晚了。
　　天空中轻轻地飘飞着细雨，街上的行人怕这雨越下越大，也都加快了脚步，匆匆赶路。
　　只有简薇和吴曦两个人，仿佛在享受这清凉的细雨，毫不回避，或许是，他们都相信，这样的雨很快就会停止。
　　“简薇，谢谢你。”
　　“？”
　　“我一直都好想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一起看场电影，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安静地看电影。可是，她们偏偏都喜欢唱歌，跳舞，去夜店闹腾。”
　　“你的个性很恬静？”
　　“嗯。或许是跟成长的环境有很大的关系吧。”
　　“你喜欢看悲伤的电影？”
　　“对不起，我都没有问你喜不喜欢就决定了。”
　　“我很喜欢这样的电影。”
　　“那就好，那就好……”
　　“……”不知如何应答地沉默。
　　“愿望实现了，就没有遗憾了。我觉得，好开心，好轻松！”吴曦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再次说道：“谢谢你。”
　　“我并没有做什么。”
　　“谢谢你，让我和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漂亮的女孩子约会过！所以，作为回报，我要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你一定要好好记得，我说的，都是真的！请你不要怀疑！”
　　“…？…”
　　“其实……”
　　就在吴曦要对简薇说出来的时候，突然看到了简薇身后跑过来一群人。
　　是他们！
　　真的是他们！
　　偏偏在这个时候？
　　该来的最终还是要来的！
　　“跑！”吴曦一吼，就拉着简薇开始狂奔。
　　他知道，自己必须是要死的，要将他致于死地的人拥有不可抗的力量，他知道，自己怎么都逃不！
　　可是，他不能让简薇受到连累。
　　“什么？”简薇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拉着跑：“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她喘不过气。
　　“追！”那些手里提着棒子的人看到他们逃跑，立马追了过来。
　　吴曦拉着简薇往巷子里钻，他希望利用地形的关系，再拖延一下时间，哪怕是一分一秒都好，他还欠简薇一个秘密！
　　“简薇！你听我说！”他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
　　“……”简薇隐约能听到，他的声音在风里扩散，变得很低。
　　“有人要杀我！你必须藏起来！”
　　“为什么会有人要杀你？”
　　“我一定会死！可是，我不能连累你！”
　　“你报警啊！”
　　“没用的！你听着！我现在跟你说的，你要相信我！”
　　“什么？”
　　“单希荷是岑正风害死的！是他！”
　　“？！”简薇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耳边的风声太大，还是跑得太用力而导致血液冲坏了脑子？
　　“那场车祸，不是意外！是岑正风做的！”吴曦接着说。他拉着简薇又进了一条巷子。
　　“你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可能……”
　　“是岑正风制造了那场车祸，是他杀死了单希荷，你听明白了吗？”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我是要死的人了！我不会骗你的！你是我的恩人，我说过，一定会报答你的。”吴曦的眼神很诚恳，看不出丝毫欺骗的意思。
　　“可是……”
　　“没时间了！你躲起来！我有证据，证据在我的家里，那盒录音带就可以证明我没有说谎！天利公寓，2栋，5－3是我住的地方，你记住！”说完，吴曦把简薇塞进了垃圾堆里，用废弃的纸箱罩住她，不让人发现。
　　简薇惊慌地从纸箱的破洞里看出去，神经紧绷得厉害，哪里还顾得上四周的腐臭味道。
　　吴曦的话让她惊魂不定！
　　希荷阿姨的事故竟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吴曦要出去引开追他的人，可是，他才刚一走出巷子口，就被几个人围堵了上来。
　　简薇的心重重地沉了一下。
　　她的内心正在纠结，她想要帮吴曦的，可是，她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出去，只是白白地为吴曦陪葬而已。
　　她缺乏这样的勇气，她不敢动，怕被这些人发现。
　　那并不是代表她怕死，她只是害怕自己以后再也见不到那个人。
　　“吴曦，你还想跑？！”带头的站了出来。
　　简薇无法看清他们的脸长什么样子，因为，那些人都戴着口罩。
　　“我……”吴曦明知道自己已经躲不过，明知道自己一定要死，明明已经跟自己说好了，明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当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他还是会害怕得浑身颤抖，呼吸急促。
　　其实每个人都一样，明明出生就已经知道自己的生命一定会以死亡而结束，却仍旧会害怕死亡袭来的瞬间。
　　黑暗，
　　永无边界。
　　黎明，
　　在哪一个尽头？
　　“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为什么而来的吧！”
　　“是岑正风让你们来杀我的！是他！”
　　“傻孩子，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知道得太多了，永远都不是什么好事情。”面罩人向吴曦逼近。
　　“我……我已经报警了！你们，你们是跑不掉的！”
　　“报警？”面罩人偏了偏头：“等他们来的时候，你已经是具尸体了，知道吗？”他凑到吴曦的面前，恶狠狠地道。
　　“放过我吧！大哥！我不想死！”吴曦软弱地跪倒在地。他已经跑不动了，逃不了，只能求饶。
　　“不想死的话，可以，你只要把东西交出来就行了。”
　　“什么东西？”吴曦抵死不能认，就算交出了东西，他一样会死，就像那个人说的，知道得太多不会是好事情。
　　“你用什么东西来威胁老板的，难道你还抵死不认吗？！”他对着吴曦的脑袋就是一掌拍下去。
　　“大……大哥，我真的没有……我……”
　　“你敢拿东西来换钱，就不敢认了？”
　　“大哥！我真的没有什么东西！那都是我胡说的！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放了我！”吴曦抱着他的腿哀求。
　　他知道，他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了，即使交出了东西，也必死无疑。
　　“看来，你就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给我揍他，打到他说为止！不说就打到死为止！”面罩人一句话令下，那群混混就围了上去。
　　对吴曦拳脚相加，一阵暴力。
　　拳头像雨点一样击打在他的身上，疼痛就像针一样，刺进他的身体。
　　这群人可不像上次遇到的虎哥那些人一样，那些不过是小混混，这些才是真正拿命出来博的人。
　　简薇躲在纸箱里，瑟瑟发抖。她听到吴曦一阵阵惨烈的喊叫声，却没有办法睁开眼睛去看，或许他现在已经鲜血淋漓，不成人形了？！
　　她不敢看，不能看，也不敢去想！她只知道不能让自己暴露！她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懦弱，多么的无能。
　　俊羽说过，在见义勇为之前，需要明白的是自己有多大的能耐。
　　对不起，因为我的懦弱和恐惧。
　　对不起，吴曦。
　　救过你一次，却救不了你第二次……
　　理智，理智！
　　吞噬。
　　“孩子，你知道你对老板做任何的恐吓都是不明智的，对吗！”面罩人蹲下身来，抬起了吴曦的头。
　　血，从他的发丛中流下来，流过他的眼睛，流过他那青肿的脸颊。
　　嘴唇也破裂，浑身颤抖着的他，努力地睁开眼睛。
　　那一刻，他看到的世界，是红色的。
　　血红。
　　可是，眼神里却透露出他一生从未有过的笃定和坚毅。
　　“看来，你小子是不知悔改了！那，我就只好对不起你了。”面罩人丢开吴曦的下巴，站了起来，从旁边的人手里拿过棒子。
　　简薇从小洞里看到吴曦趴在地上。
　　他的脸上都是血，还在抽搐，好像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
　　此刻，他的眼睛虚弱地看着简薇藏身的地方，轻轻翘起了嘴角。
　　面罩人也举起了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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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力的一下，敲在了吴曦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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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的那个笑容，被血水覆盖，他痛苦地瞪大了眼睛，又缓缓地合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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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人生，就在那一刻结束。
　　从此，他可以不再为生存而烦恼、而痛苦。
　　他的一切都结束了。
　　解脱了。
　　血溅得很高，弄脏了面罩人的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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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纸！”他对旁边的人说。
　　然后接过纸巾，在他白色的衬衣上蹭了蹭，丢掉。
　　仿佛他结束的这条生命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畜牲。
　　他并没有恐惧，也并没有内疚，或许，有些人天生就与众不同，没有任性。也或许，是这个世界造就了那些没有人性的人。
　　“走。”他把手里的棒子递给旁边的人。
　　走掉。
　　他们杀人了！
　　杀人了！！！
　　却并没有要仓皇地逃走，而是如此的镇定自若！
　　为什么能如此的猖狂？为什么能如此的嚣张？
　　这些还是人吗？
　　不是！
　　他们已经变成了魔鬼！
　　来自地狱深处，那嗜血的恶魔。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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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薇再怎么告诉自己要强忍住都好，当她看到这么残忍的画面时，却还是崩溃了精神。
　　亲眼看到一个人生命的结束，她止不住地吓得掉了眼泪，虽然仅仅是个陌生人，虽然仅仅见过三次面的陌生人，虽然……
　　她在纸箱里蜷成了一团，害怕极了，脑袋也是一片空白！
　　不久，
　　外面的世界就开始喧闹起来。
　　有人在尖叫；有人在打电话；有车急速飞驰的声音；还有警报的声音……
　　好多，好嘈杂！
　　她把头埋在膝盖里。
　　不敢听；不敢看；也不敢出去。
　　那个最后的眼神，将在她的人生里，成为永久不会退散的阴影。
　　她捂着耳朵，纸箱里已经沉淀起了二氧化碳，让她感觉呼吸困难。
　　第二次了，
　　这已经是第二次遭遇这样的事情。
　　这样的鲜血淋漓！
　　简薇觉得自己脑子里的神经都像要绷断了似的痛！
　　在她脑海里闪过的画面里，是被捆绑着、求救的父亲；是手里拿着刀的母亲，刀上都是血，她却发疯似的在大笑着。
　　昏黄的灯光里，是摇晃的影子。
　　血。
　　整个世界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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