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军少尉-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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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家辉的目光变得悠远而深邃了，赵宇觉得这样能目光不应该楚他这种年纪就具有的。

　　陆家辉继续谈他的小岛故事：“我那个排有两个班，全排加上我一共十三个人，另

　　一个班六个人往在小岛不远处的一块岛礁上，划船过去十几分钟。我是那个岛上的最高首

　　长。”

　　陆家辉点燃一根烟，“我当战士时是省军区的后勤兵，从来没有见过大海，初次上岛，

　　对神秘的大海和小岛都充满了好奇和新鲜感，但随之不久，情绪一落千丈，寂寞枯燥是可

　　怕的，岛上不长树，一人多高的杂草却是一个劲地疯长，年年岁岁一岁一枯，除了我们七

　　个当兵的人岛上就再也找不到第八个人的足迹。比我先上岛的战士们都很平静，似乎他们

　　都已经与这个小岛沦为一体了，但是我却不一样，摆在我面前的路与他们完全不一样，他

　　们再过一年或者二年就可以退伍离开小岛了，可是我呢？我是一名军官，转业还遥遥无期，与

　　座荒凉的小岛相伴还有多少年？还有我的许多理想和梦想怎么去实现呢？　有时候我坐在

　　海边，真想纵身跳进去，一直往前游，只要见到陆地就爬上去，再也不想回到岛上。”

　　赵宇听着陆家辉的话，好象跟前看到了一片茫茫的大海中，一叶孤岛上站着一个沉默

　　的年轻军官，寂寞地承受海浪的洗礼。

　　“赵宇，你们是幸运儿，内陆的野战部队，在我们眼中简直是天堂，你们可以在部队

　　大展手脚，而我在小岛上只能对着咆哮的大海，整日埋头工作也没有上级来发现重用你，

　　事实上我们整天没有多少事干，除了正常的巡逻任务，其余的时间大家都可以随意支配，

　　战士们对一日生活制度建什么内容都已经模糊了，在那里谁都一样，最酚望的就是补给

　　船的到来，最大的精神支柱就是信。最然每天大海都在兴风作浪，但是我们的日子过得很

　　平淡，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过。"；

　　陆家辉深沉的眼光望着窗外远处，叹了口气，“那段日子，现在想起来是值得留念，

　　但又绝对不想再回到其中，很想叙诉这中间的感觉，但仔细想想又平淡得不知从何说起。”

　　
　　“我能从你的话中听出其中的感受，我很佩服你们。”赵宇说道。

　　陆家辉又点起一是烟，“烟瘾就是在岛上培养出来的，岛上的几个兵，无一不是烟鬼，

　　有一回补给船台风迟到了一段时间，战士忍受往了饥饿，却忍受不了没有烟的日子，他们

　　四处搜寻，把烟灰缸里的烟蒂又重新抽了一遍，我第一次见他们一个个都这样焦躁不安，补

　　给船一到他们上船首先拿的就是香烟，然后就坐在海边岩石上点燃，都静静地坐在那里抽

　　烟，非常投入，安静得如同一块块岩石。我原本想训斥他们几句，但刹那间我的喉咙象被

　　什么卡住了，一种酸涩的东西直往上涌，我觉得战士们是可爱了，他们的要求并不高，一

　　根烟就能满足他们了。以后每次跟他们开会。我都先发一圈烟，。。　战士们都把开会称之为烟

　　会。”

　　陆家辉沉默了一会儿，似乎还在回味岛上的日子。

　　赵宇听得很专注，追问道：“后来呢，你是怎么从岛上到军区来拳加集训队的？”

　　陆家辉笑了笑说，“当我的情绪低到了极点，低到了无处可低的时候，我突然想到

　　谈做点什么，不能让日子白白地过，于是我让补给船给我带我带来了许多书籍和资料，我

　　把战士们都动员了起来，让他们和我一起搞沙盘作业，作战标图，地形分析，我把全班编

　　成了一个团司令部，我是参谋长，他们是参谋，战士们学得都很认真，也都很进入角色，

　　从那时起我们岛上换了一副天地，大家都跟着我学作战指挥，一副副战术标图，挂得墙上

　　到处都建，海滩上堆得到处是一个个沙盘，　几个战士都能一口气把小岛上的地形分析讲得

　　淋漓尽致。我敢说他们再经过适当的正规培训，都可以胜任担当作训参谋。那是很有意义

　　的日子，我觉得自己如同一位指挥千军万马，运筹惟幄的将军，整整一年时间，我们天天都在

　　搞这些，我从“团参谋长”到“军区司令”各职位都轮了一遍，我的几个战士也跟着我

　　升迁”。

　　有一天团长和参谋长上岛来检查情况，发现了海滩上的一座座沙盘，随之也就发现了

　　我们岛上这些兵的特点。他们上岛时，我正在担任总导调’，指挥一场红蓝军对抗作业，

　　把团首长看得目瞪口呆，接着又按他们的要求演绎了一次团战斗指挥，离岛时他们把我

　　也带走了。”

　　陆家辉说着，信手拿起了桌上的一支红蓝铅笔，在一张白纸上，唰唰地勾划起来，一

　　张简洁明了的战术图来了，赵宇望着他娴熟的手法和纸上的队标，不融得自愧不如，陆家辉

　　不用工具尺，就将队标画得相当标准，没有过硬的功底是不可能就这样随手画出来的，可

　　想面知陆家辉在这上面一番苦功。

　　“团长让我进了团司令部作训股，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这些业务在岛上已经学得这么出

　　神入化了，作训股的几个参谋在业务上远远不是我的对手，但是我缺乏一正规究全的业务培

　　训，在有些细节上还不规范。团首长很器重我，这次就把这个集训的机会给我了。”

　　陆家辉讲究自己的故事，淡淡地一笑，补充道：“我的经历就是这么简单，想说得波

　　澜起伏都不行，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的经历又如同武侠小说中被流放到荒岛苦练神功的那

　　种情节。”

　　陆家辉的口气虽然很平淡，但赵宇听完后，深深地被他感动了，对眼前这个人不由得

　　肃然起敬，赵宇不敢想象自已在空洞枯燥小岛上会不会有陆家辉这种孜孜不倦的学习毅志。

　　赵宇又想起了陈维明，问遭：“跟你一起分下去的陈维明呢？他怎么样了？”

　　“他？”陆家辉苦笑地感叹了一声，道：“在医院。”

　　“怎么回事？生病了？"；

　　“我是到了团机关后，才听说他的事的，他所在的七连情况跟我们连不多，他也在一

　　个小岛上，比我更惨，岛上加上他才三个人，听说他第一天上岛就痛哭了一场，不久后又

　　申请过转业，但这是不可能能实现的事。后来听说往院了，来集训前我在部队医院碰到了他，

　　我问他得了会么病？他笑得很神秘，把我拉到一边告诉我，他患的是神经内科病，他对我

　　说得很坦率也很含蓄，他说：这种病他想有就有，想没有就没有，我很理解他的话，他在泡

　　病号，不想回到那个岛上去。”

　　赵宇很惊讶，以前只听知道有战士泡病号的，很少听到干部也有泡病号的事情，说：

　　“陈维明怎么会这么做？’’

　　“我知道你们都会看不赵他，但是我和你们的观点不一样，从某些方面来说我很理解

　　同情他，在岛上的日子真有点让我大悟大彻的感觉，我觉得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路，有自已

　　的活法，人人都会在自已特有的环境中寻求适合于自已的生活方式，当人们在耻笑别人活

　　得太可悲时，我不禁会问当你设身处地的在他们的环境中时，你能不能活得比他们不可悲。

　　”陆家辉说道。

　　赵宇觉得陆家辉的话应该出自一个入定的老僧口中，默默无话地望着陆家辉，有一种

　　神秘的陌生感。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很怪。”陆家辉望着赵宇淡然地笑了。

　　赵宇也笑了，“我不觉得你怪，但是跟你在一起，使我感受到了另一种我没有体味过

　　的生活，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些经历。”赵宇发现陆家辉刚拆封的烟盒里已经只剩下几根烟

　　了。

　　“那么你们几个呢？”陆家辉问起了赵宇他们几人的情况，赵宇把自己和方君生、陈

　　昭儒和吴炜的经历大致说了一遍。

　　陆家辉听究好象对方君生特别感兴趣，说道：“方君生，就是最活跃的那小子，什么

　　样的人走什么样的路，说不定到地方经过磕磕碰碰，这小子将来也许成就菲然。”

　　“也许吧，君生是个很精明能干的人，不过他的能干不在部队。”赵宇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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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提前晋升
陆家辉的沙盘作业和标图业务在人才济济的参谋集训大队也是一流的，逐渐崭露了头角，全队组织的几次比赛中，陆家辉堆制的地形超出了教员的要求，标图的速度和准度一直是全大队的第一名，而且这个第一名一直保持到了集训结束。但在其他方面显得一般化了，正如他自己说的，因为他缺乏系统正规的培训。

　　赵宇在各方面都有一定的功底，基础比较扎实，通过他的勤奋钻研，业务素质蒸蒸日

　　上，同时他也没有丢掉他的高技术军事学习，集训大队里也开设了高技术军事课程，但课

　　时很少，内容也不丰富。

　　一天上午，集训大队正在上文化课，突然大队长走进教室，示意最在上课的教员暂停，

　　大队长走上讲台，下口令道：“全体起立！”

　　学员们齐刷刷站得笔挺，“鼓掌！欢迎军区首长视察！”学员们按命令哗哗地鼓起掌

　　来。

　　军区司令部在市里，集训大队的营房在市郊，距离不算远，军区首长抽空来看望集

　　训的学员们了，军区首长一行走进大教室，逐一与坐前排的学员们握手。

　　赵宇一眼认出了走在前面那位首长的熟悉身影了，上次到部队检查时与赵宇谈过话的就

　　是这位首长。

　　首长边和学员们握手避风趣地说上几句，赵宇的座位就在过道边上，首长走到了赵宇

　　面前，握住赵宇的手，仔细地看了赵宇一眼，“哦，是你。”赵宇没想到首长还能记得起。

　　“你叫赵宇，l7师的。”首长叫出了赵宇的名字。

　　“是”赵宇立正答道，他没更没想到首长不仅能认出他，还能叫出他的姓名。

　　“高技术军事还在学吗？没有丢掉吧？”

　　“是的，还在学。”

　　“好，我今天再问你个问题。，”首长简短地向赵宇提了一个高技术军事上的小问题，

　　赵宇清楚利索地答了上来。

　　长满意地点点头，对陪同的大队长说：“你这里是人才济济啊，你还诉苦缺乏人才，

　　这些学员都是各部队推荐上来的参谋尖子，中间有不少人有一定的特长，你要好好发掘利

　　用。”

　　首长又鼓励赵宇道：“继续好好学，要派大用场的哟。”

　　首长与学员们握完手，大队长请首长给大家作指示，首长走上讲台示意大家坐下，先

　　讲了一些勉励学员们刻苦学习的话，随之又说，“我今天来这里，一是来看看大家。二是

　　来提醒大家要注重多学习高科技知识，你们都是来自全区各部队的优秀参谋，是部队的业

　　务骨干，现在是九十年代，我们要准备打高技术条件下的现代战争，作为一名军事指挥官，

　　缺乏这方面的知识是不行的，刚才我看了一下你们的课程安排和教材的内容，感到高科技

　　方面的内容不充实，大队长说缺乏这方面的资料和人才，这些资料我给大家解决，至于人

　　才，可以从军事院校，科研单位抽调过来，也可以从你们中间发掘，我就知道你们中间有

　　一个学高技术军事已经有一定基础的人才，从l7师来的作训参谋赵宇，据我所知就有这方

　　面的特长。”

　　赵宇立即起立，首长示意他坐下，继续说：“古语说能者为师，我看可以先请赵宇当

　　小教员嘛，可以上台来给大家讲讲高科技知识的课，让他把所学到的知识也传播给大家，

　　你们中间还有不少有特长的同志，在这里你们要大胆地发挥出来，相互学习，相点帮助，

　　共同进步，．．，．．．”

　　第二天，集训大队就从拉来一车军区送的高技术军事资料，大队长拿着一大叠书找到赵宇，

　　说道：“小赵，这是首长专门交待送给你的书，你准备一下，备备课，大队决定让你先上一

　　堂高科技课。”大队长不敢怠慢军区首长的话，马上就把赵宇推上了讲台。

　　赵宇也不敢推辞，立即摘录笔记，翻阅资料做准备工作，在集训大队给大家上了几堂

　　课，反应效果良好，得到大队长的好评，赵宇参谋集训大队受军区首长袁扬和当教员上课

　　的事迹传回了l7师，师领导听说了这件事都感到脸上有光，称赞赵宇。

　　参谋集训大队过了春节才结束，赵宇他们整整集训了半年。集训大队结业前，大队长

　　专门找赵宇谈了一次话。大队长问赵宇：“小赵，鉴于你的表现，大队考虑让你留下来，

　　我代表大队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的意见如何？”

　　赵宇沉思了一下说，“我很感谢大队领导的意思，能留在军区对我们来说更一次难得

　　的机遇，但是我觉得自己受适合野战部队，在那里更有施展我的手脚的地方。”

　　大队长对赵宇的话愣了几秒，他知道一些学员为了能留在军区，趁这个机会在四处活

　　动，没想到赵宇一口就拒绝了送上门的机会，说道：“小赵，我很欣赏你，也很尊重你的

　　意见，你可以再考虑考虑，如果改变主意了，结业离队前可以随时来告诉我。”

　　与大队长谈完话，赵宇回房间时已经熄灯了，陆家辉还没有睡，坐在床上抽烟，见赵

　　宇回来了，问道：“赵宇，大队长请你去干什么了？”

　　赵宇如实地说，“大队长征求我的意见，问我愿不愿意留下来？”

　　“哦！”陆家辉惊讶了一声，凑到赵宇床前，说：“把事情经过详细地跟我说说。”

　　赵宇就把刚才与大队长的谈话原原本本地向陆家辉讲了一遍。陆家辉问越宇：“你真

　　的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你也不要？”

　　赵宇点点头说，“我真的很喜欢野战部队，在那里才是我干事业的地方。”赵宇脑海

　　里又掠过秦姣的身影，这也是一个他不便于说出口的原因。

　　“我想留，非常想。”陆家辉猛吸了口烟，坦率地对赵宇说，“要是把这个机会给我

　　就好了。”

　　“你也可以留啊，你的沙盘作业和标图是全大队最拔尖的，只要你去申请一下，大队

　　长一定会考虑你的。”赵宇真心地道，凭陆家辉的两项绝活，大队肯定也需要他。

　　“很难啊，你知道吗？有不少学员在活动想留下来。恐怕我争不过他们。”看样子陆

　　家辉早就动留队的念头了，而且可能已去活动一番了。

　　“大队长手里可能掌握着一个名额，否则他不会对我说离队之前随时就可以去找他了。

　　"；赵宇分析道。

　　陈家辉看见了一线希望，“真的？你愿意把这个机会让给我吗？”

　　“当然愿意，我不希望留队的是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