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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热洛纳子爵-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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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门口吩咐过后,又回到国王身边。
“陛下这儿有新情况?”他说。
“您在这儿有多少人?”国王没有回答向他提的问题,只顾问道。
“陛下,要做什么?”
“您有多少人?”国王又问了一遍,同时跺着脚。
“我有火枪手。”
“还有呢?”
“我有二十名侍卫和十三名御前卫士。”
“需要多少人才能……”
“才能?……”火枪手张着他的平静的大眼睛说。
“才能逮捕富凯先生。”
达尔大尼央往后退了一步。
“逮浦富凯先生,”他高声说。
“您也要说这不可能吗?”国王带着冷静而又充满仇恨的怒气大声说。
“我从来不说什么事是不可能的,”达尔大尼央给触到了痛处,回答道。
“那好,干吧!”
达尔大尼央急忙向后转,向门口走去。
这段距离很短,六步就走过去了。他到了门口,站住了说:
“陛下,请原谅。”
“什么事?”国王说。
“为了进行这次逮捕,我要一道书面命令。”
“派什么用场?什么时候起国王说的话不能使您满足了?”
“因为国王说的是一句出自愤怒的感情的话,如果感情改变了,就可能改变。”
“不要说漂亮话,先生!您有另外的想法。”
“啊!我总是有一些想法,我,而这些想法其他的人不幸都没有,”达尔大尼央无礼地反驳道。
国王虽然又气又激动,但是在这个人面前屈服了,就好象一匹马在驯马手强有力的手下面,曲起了膝弯。
“您有什么想法?”他叫道。
“是这样,陛下,”达尔大尼央回答道,“您命令逮捕一个人,而您还住在他的家里:这是由于一时冲动,发怒的缘故。以后怒气消了,您会懊悔的。那时候,我希望能够向您出示您的签字。如果这于事无补,至少能向您指出国王发怒是不对的。”
“发怒不对!”国王象发狂一样地吼起来,“难道我的父亲先王,难道我的祖父,他们没有发过怒吗,真见鬼?”
“您的父亲,您的祖父,两位老国王只在自己的宫里发怒。”
“不论在哪儿国王都是主人,就象在自己家里一样。”
“这是阿诀奉承的人说的漂亮话,这句话一定出自柯尔培尔先生之口,可是这不是一条真理。国王只有把房主人赶走以后,他才能在任何人的家里象在自己家里一样。”
路易咬着自己的嘴唇。
“怎么!”达尔大尼央说,“这儿有一个人,他为了讨好您,弄得倾家荡产,而您竟要逮捕他?真是活见鬼了陛下,如果我叫富凯,别人这样对待我的话,我就一口气吞下十只烟火筒,然后点燃火,把我和其余所有的人都炸得粉碎。不管怎样,您要这样做,我就去照办。”
“去吧!”国王说。“可是您的人手够吗?”
“陛下,您认为我会带领一名下级军宫一同去吗?逮捕富凯先生,这很容易,连一个孩子也做得到。逮捕富凯先生,如同喝一杯苦艾酒一样。做一下鬼脸就成啦。”
“如果他抵抗呢?……”
“他?算了,象这样一种严厉的手段会使他成为国王和殉难者,他还会抵抗!瞧,如果他还剩下一百万的话,当然我对这点是有怀疑的,我敢打赌他会全部拿出来换取这样的结局。好,陛下,我要走了。”
“等一等!”国王说。
“什么事呀?”
“别把逮捕他的事公开出来。”
“这可比较困难了。”
“为什么?”
“因为到围在富凯先生四周的成千个情绪热烈的人中间去,对他说:‘先生,我以国王的名义逮捕您!’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可是,上他那儿,带他这样转,那样转,把他逼到棋盘的某一个角上,使他无法逃走,把他从他的宾客那儿抢走,把他当做犯人一样看管起来,而不让那些宾客听到他叹气,这是实际的、真正的,最大的困难,最能干的人我想也未必做得到。”
“您还不如说:‘这是不可能的事!’那您就更干脆了。啊!我的主呀,我的主呀!我竟会被一些妨碍我做我要做的事的人包围了!”
“我,我可一点也没有妨碍您做任何事情。决定好了吗?”
“替我看管好富凯先生,一直到明天我下决心为止。”
“陛下,会遵照您的命令去做的。”
“在我起床的时候,您再来接受我新的命令。”
“我会来的。”
“现在,让我一个人待在这儿吧。”
“您甚至连柯尔培尔也不需要了吗?”火枪手在离开的时候,放出他最后的一支箭。
国王哆嗦了一下。他已经忘记了那个罪证,现在全部思想又集中到报仇上面来。
“不,什么人也不需。”他说,“这儿不用人,让我一个人待这儿!”
达尔大尼央离开了。国王亲自把门关上,在房间里发狂似地走起来,好象一头受了伤的,身后拖着投枪和铁钩的公牛①。最后,他叫了几声,才觉得轻松了一些。
“啊!无耻的小人!他不仅抢走了我的钱,而且,用这些钱腐蚀了我的秘书,我的朋友,我的将军,我的艺术家,他甚至夺走了我的情人!啊!这就说明为什么这个不忠实的女人会那样勇敢地维护他!……这是出于感激!……谁知道?……也许就是出于爱情。”
他陷在这样痛苦的思索之中,有片刻时间。
“一个色鬼!”他想,他的那种很深的仇恨是年轻人对那些依旧想谈情说爱的成年人产生的,“一个成天奉承女人、从来没有遇到过抗拒的农牧神!一个受到那些蠢女人喜欢的男人,他给她们金制的小花和钻石,他叫一些画家替他的穿了女神服装的情妇画像!”
国王痛心得全身发抖。
“他糟蹋了我所有的一切!”他继续说下去,“他毁坏了我的一切!他将会杀死我!这个人我真受不了!他是我的不共戴天的仇敌!这个人一定要他垮台!我恨他! ……我恨他!……我恨他!……”
他一面这样说,一面使劲地敲着他坐的那张安乐椅的扶手,接着,他又象一个患癫痫的病人一样站了起来。
“明天!明天!……啊,多好的日子!”他喃喃地说,“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它只有我一个对手了,这个人要跌到很低很低的地位上,大家看到我的愤怒造成的灾难,终于会承认我比他伟大!”
① 斗牛到最后斗牛士将投枪朝到牛身上。
国王久久她无法克制住自己,他一拳头推倒了放在床旁边的一张身桌子,他感到痛苦,透不过气,几乎要哭出来。他扑到被单上面,就这样衣服也不脱,咬着被单,想使身体能够得到休息。
床给他压得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除去国王喘息的胸膛发出来的一些吹气声以外,在这间梦神的房间里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第二二三章 谋害君主罪
国王看见和读过富凯写给拉瓦利埃尔的信以后准以抑制的狂怒,渐渐地在充满悲痛的疲乏里融化了。
年轻人身体键康,生气勃勃,他失去了什么,马上就需要朴充。年轻人不知道什么是没有终止的失眠,对于不幸的人,失眠使普罗米修斯的肝脏一直会再生的神话①成了现实.失眠的时候,身强力壮的成年人,日趋衰竭的老年人,都会遇到不断产生的痛苦,年轻人因为不幸突然出现而大吃一惊,他大喊大叫,直接地对抗,结果虚弱不堪,很快地就被与他交战的顽强的敌人击败。一被击败,他就不再痛苦了。
路易不到一刻钟就给制服了,接着,他不再握紧拳头,也不再用他的充满怒火的眼光烧痛那些他憎恨的、看不见的对象,他不再用激烈的言语指责富凯先生和拉瓦利埃尔,他从愤怒降到绝望之中,又从绝望降到精疲力竭的地步。
他在床上伸直身子,又缩起身子,这样过了一会儿以后,他的无力的双臂垂了下来。他的脑袋毫无生气地贴在花边枕头上,他的累坏了的四肢由于肌肉轻微的收缩而颤动着,他的胸膛偶尔发出几声叹息。
梦神至高无上地统治着这间以他命名的房间。路易将他的因为愤怒而沉重、因为眼泪而发红的眼睛转过来对着他望,梦神把他满满一手的罂粟酒到他的身上②,于是国王慢慢地闭上眼睛,睡着了。
就象经常在入睡的时候那样,他感到十分舒适,十分轻松,他的身子仿佛从床上向上升起,灵魂从地面上腾空,他好象觉得画在天花板上的梦神用他那象人一样的眼睛看着他,他好象觉得在圆屋顶上有什么东西在发光,摇动;他好象觉得许许多多不祥的梦,一刹那间移动了位置,让人看到一张人的面孔和捂在嘴上的手,那神情象是在深深地沉思。真是奇怪,这个人多么象国王本人,国王以为看到了他在一面镜子里照见的自己的脸。只是这张脸因为带着深深的怜悯的感情,显得很悲伤。
接着,他好象觉得圆屋顶消失了,看不见了,勒布朗画的人像和身上的标志越来越远,变得模糊起来。床原先是静止不动的,突然开始柔和、均匀、有节秦的摇动,好象沉入波浪的船在颇动一样。国王无疑是入了梦乡,在他的梦里,吊在圆屋顶底下、扣住床纬的黄金王冠和圆屋顶一样离远了,于是长着双翼的精灵,用双手抱住这顶王冠,仿佛在呼唤国王,可是没有一点用,国王在远离王冠的地方消失了。
床一直往下沉。路易睁着眼睛,听任自己受到这种残忍的幻觉的欺骗。最后,国王的房间里的灯光渐渐暗下来,寒冷的、阴暗的、无法辨清的气氛侵占了空间。画没有了,金碧辉煌的东西没有了,天鹅绒的帷幕也没有了,只有暗灰色的墙,墙的影子越来越浓。床一直下降,一分钟对国王来说好象一个世纪一样长,一分钟以后,他降到一层黑色的、冰凉的空气上面。于是,他停止不动了。
①普罗米修斯;希腊神话中为人类造福的神,因从天上盗取火种给人类,触怒主神宙斯,被锁在高加索山崖,每日有神鹰飞来啄食他的肝脏,夜间伤口愈合,天明神鹰又来。他宁受折磨,但不屈服。
② 喻使之困倦人睡。
国王再也看不见他房间里的灯光,只好象在井底里看见天空的亮光。
“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他想,“我醒来得正是时候。好,让我们清醒清醒吧!”
每一个人都体验过我们在上面说到的那些情况,在令人窒息的恶梦中,人间的亮光都熄灭了,只有依靠头脑深处的那盏通宵不熄的灯,这时候,没有一个人不对自己说,“没有什么,我是在做梦!”
这正是路易十四刚才对自己说的话,可是在他说“让我们清醒清醒吧,这句话的时候,他发觉他不仅仅是醒着的,面且他的眼睛还睁得老大。于是他向四周围看了一圈。
在他右边和他的左边,有两个穿着大斗篷的人,手上拿着武器,脸上戴着面具。
两个人中间的一个手上拿着一盏小灯,红色的灯光照亮了一位国王能够面对的极其悲惨的情景。
路易心想他的梦还在继续做下去,为了打断这个梦,他想,只要动一动胳膊,或者大声说说话就可以了。他跳下床,发觉自己站在一块潮湿的土地上。于是,他对两个人中间的拿灯的那一个说:
“这是怎么回事,先生,开这样的玩笑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开玩笑,”两个蒙面的人当中拿灯的那个用低沉的声音回答说。
“你们是富凯先生手下的人吗?”国王问,他有点不知所措了。
“我们是谁手下的人这没有多大关系!”那个幽灵似的人说,“我们是您的主人,这就够了。”
国王给吓坏了,可是他更加无法忍受得住,他转身对第二个戴面具的人说,
“如果这是在演喜剧,您去对富凯先生说,我认为这样做戏是不礼貌的,我命令赶快停下来。”
国王对他说话的这第二个戴面具的人,身材高大,腰身粗圆,笔直不动地站着,就象一块很大的大理石。
“怎么,”国王跺着脚又说了一句,“您不回答我的话吗?”
“我们不回答,我的小先生,”那个巨人用洪亮的声音说道,“因为没有什么可以回答您的,除非您是头号‘讨厌的人’,科克兰·德·沃里哀先生忘记把您包括在他的角色里了”
“可是,你们究竟要我做什么呀?”路易在胸前又起双臂,怒气冲冲地说。
“您以后会知道的,”拿灯的人答道。
“眼前我在哪儿呀?”
“您瞧!”
路易果真瞧了,可是,在蒙面人举着的灯的灯光下,他只看见一些潮湿的墙,墙上到处有蛞蝓爬过的一道道银白色的印子在发光。
‘啊!啊!是一间牢房?”国王说。
“不,是地道。”
“它通向……”
“请跟我们走。”
“我不再离开这儿,”国王叫起来。
“如果您不顺从,我的年轻的朋友,”两个人当中最强壮的一个回答说,“我就举着您走,我要把您卷在斗篷里,要是您在里面闷得喘不过气来,说真的,那活该您倒霉。”
说话的人说完以上的话,就从他用来警告国王的那个斗篷底下伸出一只手来。克罗托纳的米隆在他不幸地想到要劈开他最后一裸橡树的那一天,多么想也有这样一只手。
国王害怕暴力行动,因为他知道这两个他已经由他们摆布的人已经走到这个地步,决不会后退,因此也可能采取非常手段。他摇了摇头。
“我看来落到两个杀人犯的手中了,”他说,“向前走吧!”
两个人谁也不答理这句话。拿灯的那个走在前面,国王跟着他,第二个蒙面人跟在后面。他们就这样地穿过一条弯弯曲曲的、很长的走廊,走廊里有许许多多楼梯,就象在安娜·拉德克莱芙①描绘的神秘阴森的宫殿里一样。在每一个拐弯的地方,国王好几次都听到在他的头顶上有滴水的声音。弯来弯去,最后他们走到一条被一扇铁门关住的狭长的通道。拿灯的人用他挂在腰带上的钥匙打开了铁门,一路上,国王都听到那些钥匙不断地响着。
门打开后,空气流通了,路易闻到了香气,那是夏天里炎热的白天过后树木散发出来的。一时里,他扰犹豫豫地站住不走了,但是跟在他后面的强壮的看守把他推出了地道。
“再间一次,”国王回过头对那个竟敢放肆地推君主的人说,“你们打算怎样对待法兰西国王?”
“还是忘掉这个名称吧,”拿灯的人说,他的语气比米诺斯②的著名的判决还不容别人回嘴。
“您将会由于您刚才说的那个名称受车轮刑。”巨人把他的同伴递给他的灯吹熄,“不过国王非常仁慈。”
路易听到这句威胁他的话,突然动了一下,好象要逃走似的,可是巨人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使他站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不过总得说说,我们上哪儿去呀?”国王说。
①安娜·拉德克莱芙(1784…1823):英国女作家,所写“黑色小说”,充满惊险情节。
②米诺斯:希腊神话中的克里特岛的国王,地狱里的法官。
“来吧,”两个人中间的前面那一个回答说,带着有点尊敬的态度,领着他的犯人向一辆好象等在那儿的华丽的四轮马车走去。
这辆马车整个儿藏在树叶丛里。两匹马,腿上拴着绊绳,被一条缰绳系在一棵大橡树的低矮的树枝上。
“上车,”还是那一个人说,他打开马车的门,放下了脚踏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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