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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热洛纳子爵-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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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先生。”
“我的朋友,”达尔大尼央说,“杜·瓦隆先生确实具有我知道的最灵敏、最可爱的头脑;不过我觉得你们忘了一种快乐。”
“哪一种?先生,”末司革东焦急不安地问。
“物质之乐。”
末司革东满脸通红。
“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垂下眼睛说。
“我指的是欢宴,美酒,觥筹交错的晚会。”
“啊!先生,这些算不上什么快乐,我们每天都这样。”
“我正直的末司革东,”达尔大尼央接着说,“请原谅,不过你的生动叙述使我听得入了迷,忘了我们谈话的要点,那就是德·埃尔布莱代理主教先生写信给你的主人可能会说些什么。”
“的确,先生,”末司革东说,“各种快乐使我们忘乎所以。那么先生,下面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
“我听着,我亲爱的末司革东。”
“礼拜三……”
“田野之乐的日子?”
“是的,那天收到了一封信,他从我手里接过信时,我已经认出了笔迹。”
“怎么样呢?”
“老爷读完信后大声喊道:‘快,备好我的马!我的武器!’”
“啊!我的天主!”达尔大尼央说,“又是一场决斗!”
“不,先生,仅仅是这几句话,亲爱的波尔朵斯,如果你愿意在埃吉诺克斯⑤前赶到,那就上路吧。我等您。”
“该死的!陷入沉思的达尔大尼央说,“看样子事情很急。”
“我也这样认为。因此,”末司革东继续说道,“为了争取准时到达,老爷当天就和他的秘书出发了。”
“他会准时到达吗?”
“我希望这样。老爷是很高傲的,这您也知道,他不停地重复着说;见鬼!这个埃吉诺克斯又是谁昵,没关系,这家伙要是能在我之前赶到的话,那么准是他的马比我的好。”
“你以为波尔朵斯会先到达吗?”达尔大尼央问。
“我可以肯定。这个埃吉诺克斯不管他多么富有,他肯定没有老爷那样的好马。”
达尔大尼央想笑但又忍住了,因为阿拉密斯的那封简短的信使他陷入沉思。他跟着末司革东,更确切地说,跟着末司革东的轮椅一直到达城堡;他在一张豪华的桌子旁坐下,人们尊敬他象尊敬国王一样。但是他从末司革东身上什么也得不到,这个忠实的跟班老是伤心落泪,事情就这样。
达尔大尼央在一张铺得极其舒适的床上睡了一夜以后,他反复思索着阿拉密斯那封信的意思,捉摸埃吉诺克斯和波尔朵斯的事务的关系;接着,他什么也没弄懂,仅仅是猜想关系到主教某一件风流韵事,才需要白天和黑夜相等。达尔大尼央象离开默伦、离开德·拉费尔伯爵府一样离开了皮埃尔丰。这会儿达尔大尼央有点儿忧郁,说明他心情不好。他低着头,两眼发直,神情恍惚,让两条腿垂落在马的两侧,在那种往往会产生极好的口才的沉思中自言自语:
“没有了朋友!没有了前途!什么也没有了!我的力量就香我们过去的友谊一样已消失殆尽。噢!衰老已经来临,它,冷酷无情,把我青年时期的一切发亮的东西,一切充满香气的东西全包在丧事用的黑纱里,接着它把这美妙的包袱扔在肩上,带着它和剩下的东西走向死亡的无底深渊。”
这个如此坚定勇敢地反抗着生活中的种种不幸的加斯科尼人,他的心在颤抖,刹那间天上的云在他看来是黑压压的,大地象墓地一样又滑又粘。
“我去那儿?……”他心里说,“我想干什么?……一个人……孤家寡人,没有家,没有朋友……啊!”他突然大声喊道。
他用马刺刺了一下马,马在皮埃尔丰吃的是颗粒饱满的燕麦,没有遇到一点不顺心的事,现在借此机会来高兴一下,一口气跑了两里路。
“到巴黎去!”达尔大尼央心里想。
第二天他直奔巴黎。
他这次旅行花了十一天工夫。
① 波利希内尔:法国木偶剧中鸡胸驼背,红鼻子尖嗓子的滑稽人物。
② 加尔默罗会:又称圣衣会。天主教托钵修会之一。十二世纪中叶创建于巴勒斯坦的加尔默罗山,故名。
③ 诗琴:十六到十八世纪盛行欧洲的一种乐器。
④ 腊康(1589—1670):法国诗人。
⑤ 埃吉诺克斯:法文为équinoxe,意为“春分”或“秋分”,在这一天白昼和黑夜的时日相同。
第一九章 达尔大尼央到巴黎来干的事
队官在隆巴尔街一个挂着“金臼槌”招牌的店铺前下了马。
一个脸色红润,系着白围裙,用一只肉鼓鼓的手抚摸着灰白胡须的人一看见那匹花斑白马,便发出了一声喜悦的叫声。
“骑士先生,”他说,“啊!是您!”
“您好,布朗舍!”达尔大尼央回答,一面弯腰进了店铺。“快,”布朗舍喊道,“一个人去照看达尔大尼央先生的马,一个人去布置房间,一个人去准备晚餐!”
“谢谢,布朗舍!你们好,我的孩子们,”达尔大尼央向这些大献殷勤的伙计们说。
“您允许我尽快把这些咖啡、糖浆和葡萄发送去吗?”布朗舍说,“这些是为财政总监先生的配膳室准备的。”
“快去,快去。”
“这事滞销一会儿工夫,然后我们吃晚餐。”
“让我们单独吃晚餐,”达尔大尼央说,“我有话对你讲。”
布朗舍意味深长地瞧了瞧他旧日的主人。
“噢!请放心,没有什么不愉快的事,”达尔大尼央说。
“太好啦!太好啦!……”
布朗舍叹了口气,至于达尔大尼央,他非常随便地坐在店铺里的一大包软木瓶塞上,顺便熟悉熟悉周围的情况。店铺里摆满了货物;弥漫着生姜、桂皮和胡椒粉的香味,冲得达尔大尼央直打喷嚏。
伙计们看到在他们身边有一个如此有名望的军人,一个国王身边的火枪队队官,感到荣耀极了,他们都高高兴兴地干活,而且带着明显的倨傲神气,兴奋异常地在接待顾客。
布朗舍在忙着收钱记帐,不时地停下来朝他过去的主人达尔大尼央表示一下歉意。布朗舍和顾客讲话简短,而且态度象一个富商一样,既亲热、又高傲,他什么人都接待,但又不主动去招呼任何人。达尔大尼央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这种细微的差别,他这种兴趣我们以后再来加以分析。天渐渐黑了,布朗舍把他领到二楼的一个房间,在许多货包和货箱中间摆着一张在等候这两位客人的、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桌子。
达尔大尼央乘这暂时休息的时候,端详着布朗舍的脸,他已经有一年多没看见这张脸了。聪明能干的布朗舍这时肚子已经发胖,不过他的脸并不显得臃肿。深陷的眼眶里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仍然在机灵地转动着,把他脸上所有凹进去的地方填平的脂肪还没影响到他的高颧颊——狡猾而贪婪的标志;也没影响到他的尖下巴——灵敏而坚定的象征。布朗舍在餐厅里和在店铺里一样,一本正经地摆出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他为他的主人准备了一顿虽说是粗茶淡饭,却是名副其实的巴黎式的晚餐:在面包房烘炉里烤熟的肉,外加蔬菜、拌生菜和他自己店里拿来的餐后点心。杂货商从柴捆后面取出一瓶安茹葡萄酒,这是达尔大尼央一生中最喜爱的酒,因此他感到非常满意。
“过去,先生,”布朗舍带着充满善意的微笑说,“是我喝您的酒,现在我荣幸地请您喝我的酒。”
“呵,感谢天主!布朗舍朋友,我希望今后经常能喝您的酒,眼下我自由啦。”
“自由!您告假了,先生?”
“永久!”
“您辞职啦?”布朗舍惊愕地说。
“是的,我休息了。”
“那国王呢?”布朗舍大声说,他不能想象国王身边能缺少一个象达尔大尼央这样的人。
“国王将到别处去寻找好运……不过我们吃过了很好的晚餐,你情绪激动,你在逗我对你讲心里话,那么你好好听着。”
“我洗耳恭听。”
布朗舍露出会意的笑容,拔去一瓶自葡萄酒的瓶塞。
“让我保持头脑清醒吧。”
“噢!您,等您失去冷静,先生……”
“现在我很清醒,而且我想我能比任何时候更好地使用我的头脑。先谈谈财务……我们的钱怎么样了?”
“好极了,先生,我把从您那儿收到的两万利弗尔一直放在我的买卖中,赢利是百分之九:我给您百分之七,这样我又在您身上赚了钱。”
“那你还感到满意?”
“当然,您又给我带更多的钱来了吗?”
“带来的比钱更好……难道你需要钱吗?”
“噢!不需要。现在人人都想把钱交给我。我在扩充业务。”
“这是你的计划。”
“我在做借贷生意……我买下了穷困潦倒的同行们的货物,我把钱借给那些还不出债的人。”
“投放高利贷?”
“噢!先生,为了您说的高利贷这三个字,上礼拜我在林荫大道上就和一个人见了两次面。”
“怎么!”
“您就会明白的,这关系到一笔借款……借钱的人给我粗红糖作抵押,条件是到期不能偿还我可以出售这些粗红糖。我借出一千利弗尔,他没还给我,我就出售全部粗红糖,得了一千三百利弗尔。他知道后要求收回一百埃居,我拒绝了,这倒是真的……我说我也可以把这些粗红糖只以九百利弗尔卖出。他说我在放高利贷。我请他到林荫大道后面把这话再说一遍。这个人过去当过兵,他来了;我用您的剑刺穿了他的左腿。”
“该死的!你干的是这种借贷生意!”达尔大尼央说。
“为了百分之三以上的利润我就要打,”布朗舍反驳道,“这就是我的性格。”
“你拿百分之十二算了,”达尔大尼央说,“把其余的作为佣金和保险费吧。”
“您说得有理,先生,可您的事务呢?”
“啊!布朗舍,一言难尽。”
“还是要说说的。”
达尔大尼央搔搔小胡子,就象要讲心里话而感到为难,并且对他的心腹不太信任似的。
“是一笔投资吗?”布朗舍问。
“噢,是的。”
“利润大吗?”
“利润非常大;百分之四百,布朗舍。”
布朗舍朝桌子猛地砸了一拳,桌子上的那些瓶子仿佛害怕似的都跳了起来。
“天哪,这可能吗!”
“我相信还可以赚得更多,”达尔大尼央冷冷地说,“但是我更喜欢说得少些。”
“见鬼!”布朗舍一面说,一面凑过来……“可是,先生,这太妙了……可以投资许多钱吗?”
“每人两万利弗尔,布朗舍。”
“这是您全部的钱,先生。要多少时间?”
“一个月。”
“我们将得到多少?”
“每人五万利弗尔;你算算。”
“这太惊人了!……为了这样一笔买卖必须要打一场吧?”
“我确实相信一定要大打一场,”达尔大尼央依然平静地说,“不过这一次,布朗舍,我们是两个人,可是我要单独承担风险。”
“先生,我不能允许……”
“布朗舍,你不能参加,否则你就要丢开你的买卖。”
“不是在巴黎做这笔生意吗?”
“不。”
“啊!在国外。”
“在英国。”
“搞投机的国家,的确,”布朗舍说,“……那个国家我很了解……是哪一类生意,先生,请别怪我太爱打听。”
“布朗舍,是一次修复①。”
“修复建筑物?”
“是的,建筑物,我们将修复白厅。”
“这事情很重要……您认为一个月就能行?……”
“我负责。”
“这是您的事,先生,一旦您参与……”
“是的,这就是我的事了……我很清楚……但是我很乐意和你商量。”
“非常荣幸……可是我对建筑学一窍不通。”
“布朗舍……你错了,你是一个杰出的建筑师,在这方面,你和我一样不相上下。”
“谢谢……”
“我告诉你,我原想把这件事向那几位先生提出,但是他们都不在家……真叫人恼火,我再也找不到别的更勇敢更机智的人了。”
“哎呀!看来还会有一场竞争,这事保不准要引起一场争夺吗?”
“噢!是的,布朗舍,是的……”
“我非常想知道细节,先生。”
“可以,布朗舍,请把所有的门牢牢关上。”
“是,先生。”
布朗舍从里面把门紧紧锁上。
“好,现在你靠近我。”
布朗舍遵命。
“打开窗,因为行人和四轮马车的声音会使可能听见我们谈话的人什么也听不见。”
布朗舍照达尔大尼央对他说的把窗户打开,喊叫声、车轮声、狗吠声和脚步声,突然一下于乱哄哄地涌进了房间,正象达尔大尼央所希望的那样,把他自己的耳朵也都震聋了。达尔大尼央喝了一杯白葡萄酒,开始讲下面这些话:
“布朗舍,我有一个主意。”
“啊!先生,我很了解您,”食品杂货商回答,同时激动得喘不过气来。
① 修复:法语原文为“restauration”,此词既可解释为“修复”,又可解释为“复辟”。这里达尔大尼央用这个一语双关的词是为了耍弄布朗舍。
第二〇章 为了使达尔大尼央的想法付诸实施,在隆巴尔街“金臼槌”店铺里成立的公司
在片刻静默之中,达尔大尼央思索的似乎不仅是一个念头,而是在考虑他的全部想法。
“我亲爱的布朗舍,”他说,“你一点儿也没听人讲起过英国国王查理一世陛下吗?”
“唉!听说过,先生,因为您曾经离开法国去救他,可是尽管您去救他,他还是倒了下去,并且差一点把您也拖进他的失败中。”
“对,我看你记忆力很好,布朗舍。”
“哟!先生,我的记忆力再差也不会忘记这件事!格力磨,您也知道,他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他讲起过查理国王的脑袋是怎样掉下的,您是怎样乘着一条装满炸药的船度过了半夜的时间,并且看到善良的莫尔登先生胸口插着一把金柄匕首浮出水面①,听了这种事情是永远忘不了的。”
“可是也有人忘记了,布朗舍。”
“是的,那是些没看见过或是没听见过格力磨叙述这些事的人。”
“噢!太好了,你回忆起了这一切,我只需要你回忆一件事,就是查理一世国王有一个儿子。”
“他甚至有两个呢,先生,我这不是故意指出您讲错了,”布朗舍说,“因为我在巴黎看见了他第二个儿子,约克公爵先生,一天他正去王宫,人家告诉我说这是查理一世国王的次于,至于长子,我荣幸地知道他的名字,可没见过他。”
“完全正确,布朗舍,我们应该回到他身上来:正是这位长子,过去叫威尔士亲王,今天叫查理二世,英国国王。”
“没有王国的国王,先生。”布朗舍好用格言警句来回答。
“是的,布朗舍,你还可以说他是个可怜的王子,他比巴黎最穷的贫民区的一个潦倒的老百姓还要不幸。”
布朗舍做了一个手势,充满着同情,也就是一般人对决不会与之发生关系的外国人才会有的那种同情。再说,布朗舍在这带有政治和情感色彩的言论中,看不出达尔大尼央有什么做生意的念头,而他现在主要想的是做生意。善于理解各种事和各种人的达尔大尼央也理解布朗舍。
“我就要讲到了,”他说,“这位年轻的威尔士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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