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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覆晚唐-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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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五章 棉纺基地
壶口瀑布景区,黄河穿千里长峡滚滚激流奔涌而来,四百多米宽的河道在壶口聚然被两岸的石壁收缩到五十米左右,水流变急。
奔腾浑浊的河水无情的拍打在两岸的岩石上,摔成无数的碎片,再化成细小的水滴,继续融入澎湃的怒涛中。紧接着河道出现落差,雄浑的河水飞泻而下,跌入十里龙槽,激起滚滚水雾,就像一个奇大无比的水壶正倒出滚烫的沸水。
其势如千军万马,声如惊雷阵阵,确有千山飞崩、四海倾覆的气势。
朱日光被震撼了,他以前只是见过宁静的黄河,温柔的就像是慈母的手,轻轻地流过华夏大地,就像慈母轻抚孩子的头发。可这里的黄河是狂怒的、咆哮的、无情的。
他莫名的感到一阵害怕,他想如果人掉在奔涌的浊lang中会怎么样?他不敢想。
这还不是黄河的汛期,如果是在阳春三月,遍山开满灿烂的野桃花,冰雪乍融,咆哮的浊lang夹带着无数的冰块,那又该是何等气势?据说在汛期河水大涨,主副瀑布连成一线能有百余米宽,激流激起的水雾足有数十米高。那时的壶口瀑布又该是何等的壮观?
黄河是中华的母亲河,孕育了中华数千年的文明,可她数千年来也给中华民族带来了无数的灾难。纵观中国古代历史,黄河连年水患,使多少百姓葬身洪水?又有多少百姓颠沛流离?她孕育着生命,同时也吞噬着生命,功也?过也?又有谁能说的清楚。
耳边突然传来妻子小惠兴奋的尖叫:“彩虹,快看,好漂亮的彩虹!”
瀑布声音很大,如果不是两人离得很近她声音又出奇的大的话,估计很难听到她在说什么朱日光抬头一看,果然一道七彩斑斓的彩虹呈弧形从天际斜插如水,真如长龙吸水一般。小惠一手抱着儿子小轩,一手兴奋的拿着相机一阵猛拍,毕竟彩虹这种东西在城市中是很难见到的奇观,难怪她这么兴奋。
朱日光心里一阵汗,光顾着自己欣赏景色了,老婆孩子都忘到了脑后,他赶忙从妻子手中接过儿子。儿子有些害怕,紧紧的抱着朱日光的脖子,“爸爸,小轩怕。”
朱日光把儿子紧紧的搂在怀里,在儿子耳边道:“没事,有爸爸在,什么都不用怕。”
小轩抬起头,看着爸爸的脸,鼓起勇气道:“对,妈妈说爸爸是军人,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有爸爸在,小轩什么都不怕。”
朱日光是个军人,确切来说是个厨师,在部队做了八年的炊事兵。这次回家探亲,陪妻子小惠来看壶口瀑布,妻子大学毕业后做了中学教师,儿子小轩才三岁多。
妻子小惠道:“如果在汛期,两边的河道全都是水,水流也要快上许多。不过夏天也有大的时候,就是上游地区大量降雨,那样的话河水会更宽更急,甚至夹带着泥石流奔涌而下,形成像海潮一样的洪峰。那时如果这边河床上有人的话根本来不及跑,就会被咆哮的河水吞没。”
朱日光心道,有文化就是不一样,妻子虽然也是第一次来壶口瀑布,可她好像什么都知道。朱日光道:“那我们现在不是很危险?”
妻子咯咯笑道:“哪里有那么夸张,古时候南北船行至此,都要上岸而行,旅人货物都要车拉人扛。船也要拉上岸,用驴马拖行,要过了壶口下游的十里河槽才可以继续入水,有‘旱地行船’之说。”
朱日光疑惑道:“旱地也能行船?”
“旱地行船就是在这干涸的河床上拖着船走,你以为古时候的人真的可以在旱地上行船呀?如果天天时不时来个洪峰的话,谁还敢在这河床上拉纤呀?”
朱日光不禁莞尔,其实旱地行船的说法他也知道,在部队空闲的时候也经常看些文史方面的书籍。只是有时候不想在她面前表现太多而已,这样就可以让妻子多一些自豪感。
二人正说笑之间,朱日光猛然抬头,忽见天边一条黄线翻滚着奔涌而来,心中大惊,“洪峰!我真是个乌鸦嘴。”
他毕竟是军人出身,应变迅速,大喊一声:“洪水来了快跑!”
他赶忙抱着儿子,拉了旁边的妻子向岸边疾奔,朱日光虽然是炊事兵,但入伍八年并未荒废训练,体格非常人所能比。
朱日光健步如飞,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奋力跑出去,跑不出去就意味着死亡。
终于他跑出了河床范围,上了岸边高处,心兀自砰砰的跳个不停。和妻子对望一眼,均看到对方脸色惨白,想起刚才的惊险心中不禁一阵后怕。
“快救救我孙女!快……”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朱日光身后响起,声音里满是惊慌、焦急。
朱日光猛然看见宽阔的河床中间,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正向岸边奔来。
水势上涨极快,转眼之间水已没膝,而那女孩离岸边还有近二十米的距离。情势十分危急,正在这时她却突然摔倒。
朱日光心念电转,救她还是不救她?面对死亡,又有谁能说自己不怕?人对死亡的恐惧是天生的,没有人能够真正的坦然面对生死,除非他别无选择。
这个念头只是在心头一闪的时间,只听儿子小轩稚嫩的声音说道:“老爷爷别急,我爸爸是军人,是保卫国家的英雄,他一定能救出那位姐姐的……”
朱日光心里一阵汗,不等儿子的话说完,就急步奔入水中。
这时那小姑娘也已经站了起来继续向这边跑,只是她可能崴了脚,高一脚低一脚的不太灵活。
等朱日光到她面前时水已经齐腰,水流很急,她已经有些立足不稳的样子。朱日光赶忙拉住她的手臂,奋力往回走。
这时离岸边还有十五米,可奔腾的河水流的太急了,不时有浑浊的水lang拍打在二人身上,让人举步维艰。
十米,还有十米,咆哮的河水已经齐胸,朱日光感到随时都有被冲走的可能。那女孩儿更是已经无力迈步,全靠朱日光拖拽着前行。
朱日光从来没有感觉到死亡离自己是如此的近,或许人只有在死亡的恐惧面前,才能激起对生的向往,才能知道生的可贵;也只有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才真正能感觉到死亡意味着什么?
八米,还有八米,水已经过肩,那位小姑娘已经喝了几口浑浊的河水,小脸呛的通红。朱日光猛吸一口气,把她托出水面,继续向前。
六米,只有短短的六米距离了,岸上的那位老人和小惠脸色惨白的看着水中的两个人,从他们的角度更能看到怒吼中的黄河的威势,人类在她面前时那么的渺小和微不足道。
五米,只有五米了。一个大lang过来,二人被卷入滚滚的洪流。在大自然的威势面前,人类是如此脆弱的不堪一击。
小惠抱着儿子伏在岸边尖声大哭,哭声却被汹涌的怒涛声淹没。
那位老先生脸色紫青,,两行浑浊的泪水划过干枯的脸颊,嘴唇哆嗦着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这时岸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面对黄河怒涛如此威势,哪个敢下水帮忙?
猛然间朱日光的脑袋在汹涌的浊lang中出现,不过已经被愤怒的河水向下游冲了十几米。下游河面渐窄,朱日光离岸边已经只有三米远了,但他现在身不由主,还在被滔滔洪水卷着向下急速冲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朱日光猛然发力,把那个小姑娘扔到了岸上,他却又一次被洪水淹没。
在洪水没顶的一刹那,他看到了妻子那哀伤凄婉的眼神……
“就这样死去了吗?”朱日光心中哀叹。
小惠一边哭喊着一边沿着河岸向下游跑,希望丈夫能再一次浮出水面,她想他一定可以的,因为在她心中,他是无所不能的英雄,他不会就这么丢下自己和儿子的……
可是他一直跑到瀑布的边上,却再也没有见到自己的丈夫。
河水奔腾着,咆哮着,夹带着上游的泥沙和石块,奔涌着跌入十里河槽,激起数十米高的水雾。水雾打湿了她的秀发、打湿了她的衣衫,她却一无所觉。
河水越来越大,主副瀑布连成了一线,形成了难得一见的壮观奇景,她却没有了观赏的心情。一道绚丽的彩虹就出现在她的头顶,周围是无数游客惊喜的赞叹。无数的相机在这一刻按下了快门,永久的记录了这难得一见的奇景,也在那奇景的旁边留下了她那孤独而单薄的背影……
朱日光成了英雄,各大报纸电视台争相采访报道。
面对记者的采访,小惠痛哭着说:“如果说英雄的称号要用生命来换取,我宁愿他永远是一个普通人,我只想跟他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我非要他陪我来看瀑布他就不会死……”
那个女记者说:“你也不需要自责,正因为这样他才成为了人们心目中的英雄,全国人民都不会忘记他的,是你让他有机会成为英雄,不至于一直默默无闻下去……”
小惠打断她说:“如果让你老公以生命为代价来当这个英雄,你愿意吗?”
“……”女记者无言以对,她游目四顾,周围是一片鄙夷的目光。
第一一六章 古井作坊
这下朱温也来了兴趣,因为在古代酒和盐向来是税收的主要来源,既然这里出产这样的美酒,为何不大批量销售去全国各地呢?既然是贡酒,也可以限量发售,物以稀为贵嘛,这样就可以最大限度的提升价格,能够提升更大的利润空间。
朱温又仔细品尝了一下这九坛春酒,也就是古井贡酒,感觉入口绵甜、醇香清怡,口感饱满柔顺,却又透出一股淡淡的幽香。
朱温问那掌柜的道:“不知这酒产自何地?”
那掌柜的笑道:“这位公子,你不知道啊,这古井贡酒就产自亳州北门外不远处的减店集,集上有一口古井,井水甘甜清冽,特别适合泡茶和酿酒,早在汉代的时候还是曹操把‘九坛春酒’的制作方法带了过来的,后来逐步发展,经过了多年的改进,减店集出产的白酒名声远播。由于此酒以那一口古井闻名天下,所以减店集就改为古井集,又因为这酒长时间作为皇宫的御用酒水,所以我们民间就叫它古井贡酒。”
朱温等三人一边吃一边就和那掌柜的闲谈,那掌柜的十分健谈,一直谈起了古井贡酒的来历和发展史,把亳州悠久的酒文化底蕴吹跟什么似的。“涡水鳜鱼苏水鲤,胡芹减酒宴贵宾”的传说中,“减酒”就是说的减店集出产的古井贡酒。
朱温等人吃晚饭付了帐,就顺着掌柜的指点去了城北的古井集,在朱温的印象中在后世那里应该叫做古井镇才对。可在唐末“镇”这个字可不是乱用的,只有驻有重兵的军事要塞才能叫做镇,镇守的将军叫做镇使。一般镇使的麾下会有三到五个“都”,一个都有一千人,比一般的县城驻军还要多,几乎是一个镇负责附近几个县的守卫工作。
朱温等人来到古井集,见四处都是忙碌的人影,酿酒的作坊中上等的小麦、优质的高粱堆积了很多。徐怀玉喊住了一个工人,道:“喊你们主事的人来一下。”
那人见朱温一身华服,徐怀玉和庞师古也是一身锦袍,看上去不是等闲之辈,当下也不敢怠慢,急忙去通知了酿酒作坊的负责人王焕。
王焕是一个很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一脸精明的样子,可脸上却带了一丝熏熏的酒气,可依然难掩他眼中的精明之色。
王焕道:“不知三位贵客降临,有失远迎,还望贵客们海涵一二。”
朱温开门见山的道:“你是这里的管事的?亳州监酒何在?”
王焕道:“监酒大人去了亳州城了,这里现在小的就可做主,不知几位是?”
朱温对徐怀玉点了点头,徐怀玉道:“这位是宣武军节度使朱大人,今天喝了贵作坊做的酒,所以特地来到这里巡视一番,还不让你们监酒出来迎接?”
那王焕陪道:“说实话,监酒大人确实不在这里,平日里作坊里的事情都是小的在办,监酒大人只是负责官面上的往来文书,具体事务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朱温脸一冷道:“既然具体的事情都由你来管的话,不如以后这个监酒的位置就交给你来做岂不更加名符其实?”
那王焕一脸诚惶诚恐的道:“小的不敢,这话如果让监酒大人知道了的话,还不杀了我呀?”
朱温道:“一个小小的九品监酒竟然有那么大的威风?还敢公然杀人不成?”
王焕苦笑着正想说话,正好监酒大人的轿子抬进了院子,监酒大人叫李全,一下轿子就高声喝道:“你们三个是干什么的?不知道这是朝廷贡酒的作坊吗?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你们三个速速离开。”
朱温等正想发作,王焕急忙道:“监酒大人,还不快来参见节度使大人。”
那李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脸茫然的道:“什么?节度使大人,哪个节度使大人?”
王焕着急的道:“还能有哪个节度使大人,当然是刚刚收复了亳州的宣武军节度使朱大人了。”
那监酒李全一听,急忙收起了刚才颐指气使的嘴脸,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哭诉道:“大人,卑职可算是见到您老人家了,前些日子伪齐的人马占领了亳州城,从咱们这里弄走了数百坛陈酿,幸亏卑职多了个心眼儿,只告诉了他们一个念头最少的小酒窖,其余四个较大的酒窖都没有被发现,这才让咱们多年来的陈酿得以保留了下来。”
朱温道:“听说这里的古井酒只供应宫里,是皇宫的特供?”
那监酒李全道:“确实如此,不过伪齐进驻亳州以后,他们威逼卑职给他们供应好酒,卑职只得告诉他们一个小的酒窖,说所有的陈酿都在那里,所以那一个小酒窖被他们搬了个空。”
朱温继续道:“那么街上酒馆中卖的‘九坛春酒’你又作何解释?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九坛春酒’不是古井贡酒啊!”
李全猛的一哆嗦,这私卖贡酒可是杀头的罪名,这件事事发之后,自己就算是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的。他灵机一动,转身一指李焕,道:“都是他,是他让我私自卖酒给酒馆的,这所有主意都是他出的,我只是受人蒙蔽而已。”
那王焕一直是李全的心腹,他哪里知道这李全竟然在关键时刻把他当挡箭牌,心里那个气啊!可这主意确实是李焕出的,他想狡辩也不可能,只得低头认罪道:“这主意确实是小的出的,如今朝廷西行,道路艰难,已经三四年没有征用贡酒的文书来了,没有朝廷军队的保护,他们根本不敢私自把贡酒运往行在,只能日复一日在这里干等,可现在工人们的工钱都发不起,地窖中的陈年佳酿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所以小的才会命人去把那些年份稍微低一点的酒卖给了城中的各大酒楼和酒肆,没想到竟然被大人发现。小的犯了错误,甘愿受罚。”
那王焕直接跪倒在地,也不申辩,就等着受罚呢。
这时作坊里的工人听到动静,纷纷出来围观,他们见王焕跪在地上不做声。待到他们知道了情况后,纷纷道:“这几年朝廷不用贡酒,我们作坊里根本没有收入,大家伙连饭都吃不上了。多亏了王坊主出主意把库存的酒卖出去一些,这才让我们能够发的起工钱,作坊也得以能够买原料继续生产。”
一个小伙子道:“这个主意监酒大人也是十分赞成的,就连卖得的钱监酒大人也要分三成,还有两成要交税,其余剩下的一半用来购买原料和开给大家工钱。”
朱温转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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