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女人-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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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你这样的姐姐吗？弟弟烫着了还兴灾乐祸”虎儿说着端着瓢凉水走到小树跟前。

　　“就是吗还姐姐呢，光欺负俺”小树也趁机告状。

　　“我欺负你，你也不说说你干的好事”

　　早在几天之前他们家的柴活就不多，小草和弟弟商量着放学后两人都去拾柴活，小树答应的挺好，背着柴筐出去，光顾了玩了，回家时柴活连筐底也没盖上。

　　今天放学的路上小树让姐姐捉住了，好说歹说非逼着他上树折点干树枝子。小树爬树一决，再高的树他也能爬上去。

　　小树上树折树枝子，小草在下面拾，拾成一堆，本来捆了两捆，小树耍赖说自己肚子痛，无奈小草只得捆成一大捆自己背着。把书包挂在脖子上。

第十一章（3）
（3）

　　自从来贵家的腿骨折后，她和小草搬到后院虎儿原来住的屋子里住，平时吃饭都是孩子们给她送，今天她心血来潮拄着捌仗颤颤巍巍地来到前院，准备跟大伙一块吃饭。“

　　“干啥哪？这么热闹”

　　“没啥奶奶你咋过来了”小草跑到奶奶跟前扶着奶奶。

　　“我想和你们一块吃饭热闹”。

　　小草扶奶奶进了厨房，小树给奶奶搬来一个方凳子，让奶奶在锅台跟前坐好，虎儿切好咸菜，小草盛好粥一家人围着大锅台开始吃饭。

　　有线广播里又开始播新华社的评论文章，来贵家说：“老葛有日子没上咱家来了，我这腿脚不利索，要是好的话我就去找他去了”

　　“不用找他，过年发救济他忘不了咱家”虎儿回答。

　　“不是为的这个，我这两天听大啦叭头子里说，人家安徽有个庄把地都包到户里，说是得了个大丰收，我觉着咱这里要是这么搞准行！”

　　还没等虎儿说话，小草抢着说：“不行！这是走资本主义道路”

　　“我活了快80年了就是刚解放时过了几年吃穿不愁的日子，那时也是毛主席领导的”

　　“奶奶那时有大白馍馍吃吗？”小树抢着问。

　　来贵家笑笑说：“那时候咱家那三口大缸满满的，都是麦子”

　　“那行大爷你快去给葛大爷说说”

　　小草抢白说：“你就知道吃！属猪的”

　　“你不知道吃，上次大姑拿来的小馍馍我都藏起来了，你还偷着吃了”小树也不示弱。

　　“娘啊！你都这么大……”虎儿本来想说你这么大年纪了操那闲心干啥？又怕娘伤心只的改口说：“好事谁不知道是好事？可是唉……出头的辕子先烂，中央还没说准让这么干，万一……咱替人家去挨斗啊！这就不错，没啥吃了国家救济，要不咱能吃上这搀上美国黑面蒸的窝头吗！”虎儿说完恨恨地咬了一口黑黑的发面窝头。

　　“瞧你……”来贵家本想说瞧你那点出息，抬头看看儿子，儿子的头顶已秃，象半个葫芦瓢扣在头顶上，四周的头发也白了一多半，日子过的不叙心，儿子也成老头了。来贵家叹口气把后半句话忍了回去。

　　有线广播里的讨论还在继续，人们似乎看到了希望，私下里也议论上几句，但在外人面前谁也不会把自己盼望的事说出来。　。　想看书来

第十二章（1）
第十二章

　　（1）

　　日子静静地流，转眼又到了青黄不接的春天。

　　又是一个星期天，来贵家吃过早饭在北屋门口坐着打了一会盹，一股股甜丝丝的清香渗人心肺，来贵家醒了，抬起头迷迷糊迷的向院里望望，“那来的这股香气”过了一会明白过来，春天了前院的榆树上又挂满了榆钱，这股甜丝丝的香味准是榆钱发出来的，这榆钱可是好东西，生吃甜丝丝的清香可口，作粥喝爽滑可口，想到这里嘴里好象正在嚼着那串串青白的榆钱，淡淡的青香，引来甜甜的津液。在嘴里回味无穷。

　　馋劲儿上来，来贵家想到前院去看看，碰到孩子们的话让他们上树给摘下点来吃。

　　来贵家拄着拐杖颤巍巍地出了后院，两个院门相距不过二米。

　　前院的院门挂着铁门拴，没有锁，小树从北面胡通里一下蹿出来吓了来贵家一跳：“你个小东西从哪蹦出来的”

　　“嘿嘿奶奶”小树叫着奶奶一纵身上了墙。

　　“你个熊孩子，整天和飞贼似的没有门吗？”来贵家笑骂着开开院门，小树早已跑到水缸跟前，抱着水瓢正咕咚咕地往嘴里灌凉水。

　　来贵家进院就嚷：“又灌凉水，不肚子痛吗？”

　　“嘿嘿没事？”小树用衣袖擦擦嘴笑着说完话，给奶奶搬来一个方凳子让奶奶坐下。转身又要往外跑。

　　“又干啥去，回来！”

　　小树听到奶奶的喊声停住脚步问：“干啥奶奶？”

　　“你又干啥去，慌慌张张的。给我回来！”

　　小树极不情愿地停下脚步，“干啥奶奶我还有事呢”

　　“你能有啥事啊，也不干活，也不学习就知道疯玩”

　　“我跟你说啊奶奶，昨晚咱队里的仓库被盗了，五千斤棒子种全瞎了”小树说着走到奶奶跟前。

　　“你听谁说的”

　　“队长报的案，警察都来了，正在那照象呢，我去看看逮住小偷了吧”

　　来贵家拉住小树的手哄道：“好孩子待会再去看热闹，你先上树摘点榆钱，晌午咱做粘粥喝”

　　要说爬树小树可是内行，脱下鞋抱住树杆蹭蹭地往上爬，比猴子还快，上到树上三下五除二折断了一串串的榆钱枝子，扔了一地榆钱。

　　“小心点，小心点够了，够了”来贵家在树下喊。

　　小树从树上出溜下来，把地上的榆钱拾到一块，抱到奶奶跟前。“你甭说你个臭小子调皮归调皮，干活还是真麻利”来贵家赞赏地说，话音没落，人已没影了。

第十二章（2）
（2）

　　吃过午饭来贵家正在睡午觉，屋门被人拍的咚咚直响：“老嫂子！来贵嫂子在家吗？”

　　来贵家惊醒过来问：“谁啊进来吧！门没刹”。

　　柱儿娘颠着小脚慌慌张张地进了屋，来贵家坐起来时柱儿娘已到了炕前，“老嫂子你救救俺儿啊”柱儿娘说着要给来贵家下跪。

　　慌的来贵家差点从炕上掉下来；“柱儿娘你有话坐下说别着急”

　　“俺三柱叫警察给抓起来了”

　　这些年来生产队里过的也是折了东墙补西墙的穷日子，多年来拉下的亏空补到现在，帐上留了5000斤棒子种，而实际上仓库里就还有50斤棒子种，眼看就要用着了，这可难坏了队长二柱，小队上几个干部一碰头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

　　事先放出风去说仓库里还有5000斤棒子种，然后仓库门上换上一把不管事的小锁，晚上仓库里也不留人。

　　知道现在家家穷的揭不开锅，说不定那个不长眼的看到仓库里没人，把50斤棒子种偷了去，就报案说被盗了5000斤，这样国家就会救济队里，今年的棒子种就有着落了。

　　二柱做梦也没想到这个不长眼的是自己的亲弟弟小柱，更没想到警察会把案破了，把弟弟逮走了。

　　小柱有三男两女五个孩子，大的18小的才10岁，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肚子里没油水，又都是长身子的时候，五个孩子和五条狼一样吃起来没饱，队里分的那点粮食吃不上四五个月就没了，救济粮，救济钱会会没拉下他家，但还是不够吃的，为此没少和当队长的哥哥吵，兄弟俩都闹生分了，可又有啥法呢？谁让自己一下生了这么多孩子呢。

　　这天家里眼看又断粮了，愁的他睡不着觉，半夜里出来转悠，也是神差鬼使，转着转着转到北面队里的仓库门口，他发现仓库管理员锁上门往家走，他悄悄地跟在仓库管理员大毛后面，一直跟到大毛家门口，大毛进了院，他在大门口等了好长时间不见大毛出来，大毛家的墙头也就一米多高，他一下翻过去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来到北屋的窗户下面，经过一个冬天的风吹雨打，窗户纸早已惨破不堪。屋里点着灯，三柱向里看的真真的，大毛钻进了他媳妇的被窝，他捂着嘴悄悄地走到院墙跟前嘿嘿一笑：“这小子偷着跑回来和他老婆睡觉了”他轻轻地跳出墙去，回到家拿了一把斧子来到仓库门口，一看上面只锁了一把小锁，轻轻地敲了一下锁就开了，打开门划着火柴一看，仓库里空空的不对吧，不是说还有五千斤棒子种吗？咋啥也没有呢？拿眼四周溜了一圈，在墙角上有条口袋，里面象有半口袋东西，走过去打开一看，里面是棒子，看样子最多也就五十来斤，别管那么多，先背回去再说“想到这里他背起半口袋棒子回了家。

第十二章（3）
（3）

　　第二天二柱发现仓库被盗，到镇上报了案，说是瞎了五千斤棒子种。

　　警察来后对现场进行拍照，顺着脚印找到了小柱家，在小柱家的缸里找到了那半口袋棒子种，翻了半天也没翻出其余的棒子种，只好把他五花大绑地带走了。

　　柱儿娘看到小儿子被警察抓走，急的象热锅上的蚂蚁，忽然想起，来贵家和现在公社书记关系不一般，急勿勿地跑来求救。

　　柱儿娘此时也不知道其中的奥妙，只知道三儿子被警察抓走了。来贵家也认为小柱偷了5000斤棒子，在那时来说5000斤棒子不是个小数，人家老葛是共产党员，是国家干部，怎能包庇一个贼呢。不管吧，柱儿娘急的要死，自己也是当娘的人当然明白柱儿娘此时的心情，只得婉转地说：“柱儿娘你也别着急，着急也没用，一是我这腿脚不好使，二是咱也不明白到底是咋回事，等虎儿回来让他和二柱商量商量看有什么好法子救小柱”

　　仓库保管员大毛看到小柱被被警察带走，又偷偷地瞅一眼队长二柱，见二柱的脸色铁青，悄悄地溜回了家。

　　二柱眼争争地看着警察用手铐，铐着小弟，把小弟带走，心里好象着了火一样，在人群里溜了一圈，没看到大毛“刚才还在这来，这小子看事不好溜了”。

　　他气呼呼地进了大毛家，站在院里的大毛看到二柱忙笑脸相迎“来啊队长？”长字没说完挨了二柱二巴掌，“你他妈的混蛋，小柱要是坐了牢我和你没完”。

　　大毛捂着脸委曲地辩解道：“天这么黑，我怎么看出是谁，再说这主意不是你出的么？”

　　二柱颓丧地蹲下为难地哭了：“我不也是逼的没办法了吗……”

　　此时二柱也真是急的不得了，虽然平时和弟弟关系不是很好，但不管咋说都是亲兄弟，这可咋办呢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娘知道还不定会急成啥样”想到这里他急勿勿地回了家，见娘院里没人，又到三弟家此时三弟媳妇正在家呼天抢地地嚎啕大哭，五个不大不小的孩子也吓的不知所措。

　　平事小柱媳妇就对这个大伯哥不满，嫌当队长的大伯个不照顾兄弟家。

　　现在出了事她更把一切罪过都算到大伯哥头上，明明是50斤棒子，报案却说5000斤，这不是想把俺孩他爹往死路上逼吗。

　　此时小柱媳妇看到大伯哥来了，真是火撞顶梁一头照着大伯哥撞过来差点把二柱撞到。

　　二柱倒退了好几步收住脚嚷：“你这是干啥？这是”

　　小柱媳妇坐在地上又哭又喊：“我不活了，你这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啊！明明是50斤棒子，你偏说是5000斤啊！”哭到这里三柱媳妇站起来恶恨恨地说：“算你恨，老娘我也不是好惹的，你兄弟真要坐了牢，我立马走人，这些孩子你管！”说完恨恨地跺跺脚跑进屋。

　　二柱此时真是老鼠钻风箱——鳖气带窝火。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他气哼哼地问大侄子：“小国看见你奶奶了吧？”

　　“去找来贵奶奶了”小国也没好气。。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十二章（4）
（4）

　　二柱赶到来贵家先到前院看看没人又来到后院，娘正哭哭啼啼地和来贵家说话。

　　“娘”柱儿娘抬头看到儿子，哭着说：“我正和你二娘说呢，三柱叫警察逮去了，可咋治啊！”。

　　来贵家也说：“二柱你娘在这哭了半天了，她也说不明白，到底是咋会事，二娘也不是外人你实话说队里到底瞎了多少粮食”

　　“50斤”无奈二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体说了一遍。当然把顾意盼着让人偷这一点。改成了更让人同情的语言：你说二娘，咱队里就打了这么点粮食分到各户里，明摆着不够吃的，各家的日子都在这摆着，我这当队长的心里也不好受，心思着多分点是点，所以就留了50斤棒子种，我这正愁着过两天种地没棒子种来，这不就发现仓库被盗了，我就多了个心眼多报点，好多要点救济，孬好把秋庄稼种上，谁心思现在这警察这么利害，一上午就把案破了。

　　听完二柱的叙述，来贵家想了一会说：“你也是为了大伙的日子好过点，粮食也没拿自己家去，我看这么着吧！你去找虎儿一块去找老葛，老葛是个好人他会给警察说明白的，就这50斤棒子种坐不了牢”

　　“行我这就去找虎儿哥”

　　二柱刚走到屋口来贵家又想起了什么？喊：“唉你先别走，我看还不大行”。

　　二柱又转身回来“怎么了二娘”

　　“是这么着，小柱是你兄弟，你又正好是队长，光你自己说不大和适不如这么着吧，你把队里所有知道仓库底细的大小干部都叫到一起让他们给写个证明。这样人家老葛也好说话”

　　晚上二柱把队里的大小干部约到来贵家，按来贵家的提议写了一份证明，队里大小五个干部都按了手印。

　　这个事办完以后大伙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日子的艰难，二柱叹了口气说：“这个队长我是真干够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社员还不知道咱贪了多少，明里暗里地骂咱，亲兄弟嫌咱不照顾，吃不着腥光落一身骚，就连老婆都骂咱贱，这件事了了以后，这个队长我是说啥也不干了”

　　“别介你可是大伙推选的，你不干谁干要不虎儿哥你干？”大毛在脚上磕磕烟带里的灰说。

　　“你饶了我吧！你现在就叫我亲爹我都不干”蹲在椅子上的虎儿边卷着纸烟边回答。

　　坐在炕边上的来贵家说：“要我说咱还不如也学学人家安徽风阳的那个庄叫啥来着我忘了，不过那可是出过黄帝的地方人杰地灵，人家那的人就是胆子大，咱也学学人家把地都包到户里，就象刚解放那会子似的，准行”来贵家这一说大伙都纷纷议论起来：“二娘说的对，这是个好法子。”

　　“上头还没发话，万一要是……”

　　“不能吧！这都好几年了，人家也没事”

　　“我也觉着现在这大啦叭头子里说的不和以前一样了”

　　“可不是，不整天嚷嚷阶级斗争了”

　　最后来贵家说：“一朝王子一朝臣，一个人一个章法，我看现在换的这些领导人和以前是不一样。你说哪二柱？”

　　蹲在椅子上不哒、不哒、吸着烟的二柱一直没说话，听完来贵家的话在脚上磕磕烟灰坐到椅子上直直身子说：“要不咱也豁出去了分地！”

　　“行！咱也学着人家写一个协议要万一出事，你的孩子和老娘咱大伙管”大毛一提议大伙都相应。

　　“对绝对比待自家的孩子和老娘还要好”

　　“这么着吧！赶明咱去找老葛时咱探探他的口气，人家是公社书记知道的比咱多”听大伙都这么说，虎儿最后做了结论。

　　第二天虎儿和二柱去公社找了老葛。老葛把大伙的证明送到了当地派出所，又和派出所的所长做了一次长谈。三柱被拘留了半个月就放回了家。

　　麦收后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