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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夷坞-许我向你看(出版)-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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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到了屋子背后的开井处,果然看到了她,原来是斜飞着入檐的飘雨打湿了她一个神龛上的香炉,从背后看,她正用手拨弄着香炉里的灰烬,然后找来火柴,重新点燃了一炷香。

韩述心理泛着滴咕,都什么年代了,她还有这么多迷信的玩意,真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好像从很久以前开始,她就特别相信命运鬼神这一套。

韩述走到跟前,想看看桔年拜的究竟是哪一路神仙,是土地公公、观音菩萨、玉皇大帝,还是灶王爷?不但要初一十五地供奉着,年夜饭也得他老人家过目后才轮到饿肚子的凡人,就边今天这不算什么日子的日子,都还要香火伺候,说不定一年到头都是如此,究竟什么神仙能享受此等待遇。

他凑个头过去研究了一会儿,却发现这神龛有点古怪,因为在他这个无神论者仅有的经验里,既然供奉着什么,总要有点儿暗示,比如观间、佛祖像什么的,再不济也得有张画着神仙的画吧,可这儿除了个香炉之外什么都没有。

韩述心下有些纳闷,说过联想到她之前拿着条吃了一半的鱼都可以“虔诚地”忽悠神灵,在其他地方偷工减料好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他促狭地指着天偷偷问桔年:“那位同志对你的鱼没有什么意见吧?”

他以为桔年会回他一句“举头三尺有神明”什么的,但桔年没有跟他计较,一反常态地从旁边取出了三支香,递到韩述面前。

“干什么?”韩述做出个退避三舍的动作。

桔年说:“你也上一柱香吧。”

她竟然用的都不是一个询问的语态,而是一个祈使句,仿佛在跟韩述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可她明明知道韩述一直反复强调自己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韩述连连摆手,也有些狐疑,她供奉的到底是谁,是神,还是逝去了的人。他顿时心里有些发毛,很自然地想到了巫雨,但是她从业都不肯承认巫雨已经死去,又怎么会天长日久地为他焚香祈祷。

他拒绝道:“我不习惯这套,你自己玩就好,何必拉上我呢。”似乎是怕她不快,他又补充,“我只会给死去的亲人上香。”

桔年的手一直都没有撤回去,她已经听到了韩述说什么,却仍旧是没有什么起伏的那句话:“上一柱吧。”

除了请他远离她的生活,桔年很少要求韩述去做什么,她站在香炉之前看着他,韩述在这样的眼神下有些无措,最后还是服了软。他想,别说是点一柱香,就算刀山火海他也是会去的吧。不过是个形式而己,管它是什么鬼神,就当是让她高兴吧。于是韩述苦着脸照办了,接过香,桔年低着划头火柴。当他终于极不熟练地把香插在炉里的时候,桔年的注意力已不在他的身上,而是看着前方一个虚无的地方,她的时候里仿佛有一种在日久天长里已经平静下来的悲伤。

韩述试图阻止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向自己蔓延,他拍着落在手背上的香灰说:“拜拜也好,反正我最近倒霉得很,什么都不顺利。我干妈的身体看来是回不了院里了,这下唯一一个能帮我说话的人也没有,昨天我们的代理检察长无缘无故叫我出去喝茶,话说得漂亮,我也不糊涂。别人那是催着我往市院走呢,还暗示城南院这边我该让出位子来了,建设局的案子也会由其他同事接手。这算什么,现在春节长假都没过,他甚至都没走马上任,就这么心急火燎地让我滚蛋,他也不想想,这几年城南院拿得出手的业绩里有几个不是我啃下来的,我到底碍着谁了我。”

他说着自己的牢骚和郁闷,但心里其实也是明白的,于是自我安慰道:“算了,也怪不了他,谁让我们家韩院长的手伸得长,迟早的事罢了。市院也没什么不好,嫡系,大把好差事等着,我犯不着干那吃力不讨好的活。累死老胡他们这些接手的家伙。”

他虽一再往好处说,可那不是滋味的感觉傻瓜都听得出来。没受挫折的人,轻轻摔一下就会觉得很疼,何况他还对那个案子那么认真。

“对了。”他又 看了桔年一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说道,“唐业现在已经被拘留了,你知道吗?”

桔年果然一震,忧色在她脸上一闪而过,其实也不该意外的。唐业早有预感,她更是无能为力,只得郁郁地应了一声:“哦。”

韩述为自己撇清,“别以为是我整他啊,说真的,我干妈病的不是时候,就边暗地里也护不了他了,也合着是他倒霉。我这一走,老胡他们如果不接着查到底,王国华已经死了,这个黑锅唐业那小子算是背得惨了。”

他的言外之意无异于提醒桔年,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桔年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他,走开去忙着收拾一些非明常用的东西。韩述的话确实让她心烦意乱,唐业的遭遇不得不让她难受和担扰。她匆匆地在房间时走进走出,手一时也不能停,一方面忙碌可以让她心里不用再去想一些不愉快的东西,另一方面也可以绕开韩述这只越赶越起劲、惹人心烦还在嗡嗡叫的苍蝇。

好在没过多久,来串门的平凤拯救了她。韩述见桔年有了客人,他也不好意在桔年之外的人面前展示他的无聊,只得悻悻然离开。
 
许我向你看》下部第二十九章 平凤的归宿2009…05…12 11:32
平凤每年春节都会到桔年家串门,她算得上是过去桔年在这个节日里唯一的访客。只不过今年

她来得晚一些,换往常大年初二、初三她准出现。

桔年见平凤带来了一大袋子山货,才知道她原来是回了乡下老家过年。这倒是少见的事,平凤

挣的钱虽然多半寄回家里,可她不爱回才老家,多少年春节都宁愿在外面漂着。桔年能体会那

种感觉,没人不渴望家的温暖,可这种温暖经不起贫穷和隔阂的消磨。平凤的家人都知道她在

外头是干什么的,他们需要她,却也鄙视她,平凤不愿意受那口气。既然这样,大家就眼不见

为净。所以,平凤破天荒地回家过年倒让桔年略惊讶了一会儿。

“难得回去一趟,怎么不多住几天?”

“嘿,别说多住几天,多待一天我都要发疯。钱已经拿回去了,我都快忘了他们长什么样,所

以趁着过年人齐备回去看一眼, 在脑子里留个印象,再怎么说这辈子都算一家人,以后不知

道什么时候才见得着。”平凤说。

虽然早知道她和家里的那些事,可喜庆的节气里忽然听到她这么决绝的一句话,桔年也觉得好

像哪里不对。何况平凤的弟妹里还有几个同在这个城市里上学或打工,无论如何都到不了不知

什么时候才见得着的地步。

她埋怨道:“别说得跟诀别似的,听得人心里渗得慌。”

“被我吓着了?”平凤笑得前仰后合,停下来之后她埋头翻着带来的特产,无非是笋干、菜干之

类的东西,桔年喜欢,她一直都记得。她把这些东西都推到桔年面前,说:“特意多带了些,

不值什么钱,不过以后也难得再给你捎这些了。”

桔年再也忍不住,轻轻按着平凤呼啦啦推着东西的手,正色道:“平凤,你说实话,是不是出

了什么事?”

平凤停了下来,眨了眨眼睛,桔年看到了泪水,更是着急,“说啊,出什么事了?”

平凤的样子很奇怪,她一边摇头,一边擦着眼角,可她并不是悲伤,好像流泪只不过是一种感

叹,甚至带着几分喜悦。

“桔年,我听你的,不打算再做那一行了,我找到了一个愿意要我的男人,他要带我走,所以

我准备跟着他离开这里。家里人不提也罢,其他的我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就是有些舍不得你

。”

桔年是该为这个朋友高兴的,她一直希望平凤能过得好,现在平凤说找到了归宿,但桔年心中

却茫然,不仅是因为平凤的告别让她有些突然,更因为一些未知的东西让她不安。

“我……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过那个人。”

平凤的头低了下去。

桔年最不希望看到的那个答案却慢慢浮出水面,变得清晰。

她放在平凤胳膊上的手不自觉地抓紧。

平凤说。“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开口。”

“难道你说的那个人真的是望年?”桔年抖着声音问,真希望自己猜错,更希望平凤立即就否认



但是平凤垂着的头几乎难以察觉地点了点。

“你是聪明人,我知道你一事实上早就有预感。”

桔年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她是已经察觉到平凤和望年之间有什么不对,但她一直没有说,是

不想让好友难堪,也心存侥幸地希望事情未必是那样,然而事实却朝首一个她完全无法想象的

方向走。

平凤刚才说什么,望年要带她离开这座城市?

“平凤,我真的不懂。望年他还是个孩子,更重要的人,他小了我们整整八岁……”

平凤的眼睛也冷了下来,她“嘿嘿”一笑,“桔年,别人怎么想我不管,我以为你不会是个在意这

些东西的人。其实你也不是真的不懂吧,你最介意的是我跟他的年龄差距吗?说到底还是因为

我是出来卖的吧。你可以跟一个妓女做朋友,却不能忍受她嫁给你弟弟!”

“你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桔年脸色煞白,她和平凤朋友一场,甚至可以说姐妹一场,也许她内

心真如平凤一语道破的那么自私且阴暗,但是她实在是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平凤和望年要远

走高飞这个惊人而荒谬的事实。

平凤有些黯然,“我想过瞒着你就这么走的,但我做不出来,这不是朋友做的事。”她直勾勾地

看着桔年,就好像看见当年大家都缄默着的牢房里,为了护着她而受伤的桔年蜷在地板上,一

身的血;别人都看不起她,同监室的犯人私下里把那些最烦琐的手工活都扔在她床上,第二天

早上交不出成品,又是一顿好打,狱警见多了都视而不见,只有桔年做完自己的那一份,一声

不吭地再做她那一份,还有她为别人做的一份……这些年,她们也是互相扶持着一路走了过来

。她终于找了个嫌弃她,对她还算好的小男人,可他偏偏就是谢望年。

“我不想再瞒你,我跟他认识快三年,你还记得那时你带非明回你爸妈家过年,结果被他们骂

了出来的事吗?我为你觉得生气,凭什么坐过牢就不是他们的女儿了,你爸妈老顽固就算了,

谢望年他竟 然也帮着欺负你。我气不过,背着你找他“理论”了一次,我也没想到后来会成了这

样,他说他喜欢跟我在一起,我也不讨厌他,可我怎么好跟你说呢?认识他那会儿,我还没有

出来单干,在崔敏行的夜总会里混。那时望年刚从技校里出来,我还介绍他去给崔敏行做了一

阵司机,后来他别外谋了高枝,我也从夜总会出来了,可我跟他还一直有着联系。在巷子里撞

倒我的那一回,他其实是偷偷开着领导的车来找我,他不知道你也在那里,这完全是一场意外

,我只有装傻。本来也没打算跟他认真,大家玩玩罢了,我以为等他厌了我,这件事也就这么

过了,我也无所谓。可是桔年,我没想到他对我是动真格的,他现在要我跟他走,我可能这辈

子再也遇不上这样的傻小子了,我顾不了那么多。”

平凤站了起来,“该说的我都说出来了,我也不指望你祝福,那些都是虚的,只有抓得到的日

子、数得了的钱和留得在身边的人才是真的。你谅不谅解都一样,我一辈子都当你是朋友,至

于你当不当我是朋友,这都无所谓。我也记得我欠着你的,这辈子运气好的话再还你好了。话

就说到这儿,我走了。”

她当真就要走,桔年一把拦住她,“平凤,我也不怕你笑话,我爸妈,还有望年那边我早死了

那条心,说放不下的,也只剩那点儿血缘了,问题是望年他能带你去哪里,他除了开车还有什

么本事。他年轻,可以冲动,但是你以后怎么办?”

平凤说:“不走是不可能的,以你爸妈的脾气……也是,估计哪个父母知道自己的儿子跟我这

样的人在一起,都不可能过上消停日子。不过你放心,我和望年不久前刚做成了一件大事,钱

很快就要到手了,这笔钱也够我们过上一段时间。我不求什么宝贵,只要一个对我好的人,日

子安逸一些,不用再吃那碗皮肉饭,那就足够了。”

平凤说这些的时候,因为桔年的关切,所以重新有了几分振奋,仿佛好的日子就在眼前,触手

可及。

桔年却仍回不了神。她跟望年不亲近,可这个弟弟她知道的,从小被爸妈宠坏了,他能做得了

什么事?他有什么能力承担平凤这样一个女子倾尽所有的一生托付?桔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害怕他们铤而走险,就像当年的小和尚……她太熟悉这种担惊受怕的感觉,于是只能央求:

“平凤,你冷静点儿,好歹说清楚,你们的钱从哪儿来?我爸妈那点家底早没了,望年到哪儿

赚得了这样一笔,还有,你们打算去什么地方?”

平凤的神情开始变得复杂,她回避着桔年的目光,“别问了,有些事知道得多了对你没什么好

处,桔年,你保重。如果我和望年的事伤了你的心……”她顿住了,以桔年拦也不拦不住的速

度,左右开弓地用力给了自己两个耳光,“对不住了。”

桔年呆在那里,眼看着几道清晰的指痕渐渐浮现在平凤素颜的面颊上,正如悲哀也这么浮在她

心里。她是不希望平凤和望年在一起,但是有什么办法,要走的人,从来就留不住。

“你等等,别走,等我一会儿。”桔年跑回了房,很快又回到平凤身边,把一样东西塞在没反应

过来的平凤手里。那是唐业给她的一张卡,里面是不大不小的一笔钱。唐业是不会收回他的心

意的,所以桔年留下了,原本是打算用在非明身上,可是现在非明回到了陈洁洁身边,而周子

翼为了陈洁洁愿意接受非明,她的医疗和生活已经不是问题。周家为非明请了专职的看护,桔

年甚至不用再日夜守在病房前,她节扣就可以回布艺店上班,一个人的日子足够应付了。她用

不上这笔钱,但平凤也许用得上。虽然平凤说她很快就会有一大笔钱进账,可平凤含糊其辞背

后藏着的隐情,让桔年感到事情也许没有有那么顺利。

“你拿着,不说去哪里也好,省得挂念。但是假如望年靠不住了,你至少得有个防身的钱。拿

着吧,就当给自己留条后路。”

平凤笑得像哭,“有你这么不相信自己亲弟弟的吗?再说你疯了,非明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

桔年只得告诉平凤,非明跟回她生母了,她现在已经属于另外一个家庭,轮不到自己来管。

平凤捏紧了那张卡,她没有跟桔年推来推去。她知道,桔年从来不是个做表面人情工夫的。桔

年把钱给她,就是认定了她比自己更需要。

“老是我这样欠着你的没意思。”平凤扭开脸去,不想在这个时候让桔看见她一塌糊涂的样子,

所以她拼命地挤出一个笑脸,“求你啦,总得给我个机会让我还你,让你也试试欠着我人情的

滋味。”

“总会有机会的。”桔年便也试着去笑。

“那孩子找到了她亲妈也好,你别怪我说得不好听,留她在身边,你找个好男人都难,这事没

多少个人愿意买一送一。桔年,你也找个人好好过日子吧,没有过不去的事,人生在世短短几

十年,别苦了自己。”

桔年低头笑笑,什么也没说。

平凤捅了她一下,“别装,刚才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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