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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田一耕助探案集之白与黑-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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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能被绳子勒死,喉咙四周有一道明显的紫色痕迹。
此外,她的额头肿得像石榴般大,上头流出可怕的东西……旁边有一颗手掌般大的水泥块,水泥块上有血迹和两、三根头发,其中还掺杂着粘糊糊的东西。现场看起来应该没有经过打斗,凶手用水泥块用力敲打宫本玉树的头,这一点在解剖后证实无误。
宫本玉树的外貌并没有像“蒲公英”老板娘一样模糊难辨,可见凶手不打算隐藏被害者的身分。但凶手或许认为光是勒喉咙,宫本玉树有可能会再苏醒过来,所对用水泥块击打她的额头。
她的裙摆紊乱,雪白的腿如罗盘针一般张开,但解剖后证实她并没有被侵犯。宫本玉树身上的毛衣、裙子都没有严重破损或弄脏,可见她是在出其不意状况下被人杀死。
凶手能够从电话停将宫本玉树带来这里,而且出其不意攻击她,可见一定是官本玉树熟识、信任的人。
就这样,“日出社区”再度卷人一场骇人的血腥漩涡中。
船难
“金田一先生,这么一来……”
他们在“蒲公英”的工作室里,志村刑警兴奋地说:
“昨天晚上九点左右,玉树从社区的公用电话打电话给你吗?”
“是的,由起子路过的时候,也有看到玉树在电话亭里面,她大约是在九点十分左右打电话给我,我也问她是从哪里打来的……”
“她打电话跟你说了什么?”
“问题就在这里。她说发现一件和这次命案有关的重要事情,那种年纪的女孩就喜欢卖关子,杂七杂八的说了一大串还说不到重点,所以我就很有耐心地听她说着。现在想起来,我当时真不该那样做。”
看到金田一耕助眉头深锁的样子,等等力警官若有所思地问:
“怎么说?”
“玉树当时好象很兴奋,害我很着急,因此跟她讲了很久的电话,我想可能是这时候被凶手发现了。”
“原来如此。”
志村刑警站在等等力警官身边,满脸焦急地问:
“金田一先生,玉树最后有把那件事情说出来吗?”
“我实在应该叫她长话短说才对,她吊足我的胃口之后,终于说出我上回问她‘白与黑’那几个字,让她想到了一件事。”
“白与黑?”
所有人惊讶地看着金田一耕助的脸。
等等力警官更从裁剪桌上探出身子说;
“金田一先生,‘白与黑’是指……”
不料,金田一耕助搔搔头发,露出烦恼的眼神说:
“这个……她说在电话里面不能说,还说马上说出来太可惜了。看她一直笑嘻嘻的,大概是那句话很有趣,或者她觉得我们竟然不知道其中的意思而感到好笑吧!我觉得两者都有可能……”
“她一直笑嘻嘻的?”
山川警官不解地皱起眉头说:
“她知道凶手的秘密,难道不会感到害怕吗?”
“我在电话中听不太清楚,不过,她可能认为‘白与黑’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从头到尾一直笑个不停。”
山川警官焦急地问道:
“‘白与黑’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说的‘黑与白’就是指有嫌疑或是清白,下围棋就是白子跟黑子,我只想得到这些。”
“我从水岛浩三那边来推敲,只能想到黑白画。”
山川警官苦笑着说。
“金田一先生,那通电话后来怎么样?”
“她说不能在电话里面讲,想跟我见个面,于是我问她今晚马上过去可以吗?她说明天也可以。从这一点看来,她说的事情应该不是很迫切。我正想问她在哪里打电话时,她却已经挂断电话,我们大约谈了十分钟之久,足以让凶手发现了。”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吹着“老黑爵”的口哨声,金田一耕助发现宇津木慎策已经来了。
法医和救护车也到达“日出社区”,由于今天是上班日,现场没有像星期天发现须藤达雄的尸体时聚集那么多人,不过社区居民受到的震撼仍不比那时候小。
直到昨天晚上九点为止,宫本玉树一直活生生地在“日出社区”里走动,如今却发现她死状凄惨的尸体,这表示凶手还躲在社区附近。
凶手不是根津伍市,也不是伊丹大辅,因为他们两人目前都在S警官的拘留所里。
等等力警官此刻正和法医冒雨前往命案现场的路上,他正想回头说话时,却没看到金田一耕助。
“喂!金田一先生呢?”
“金田一先生刚才被记者抓去了,大概正在接受‘拷问’吧?”
山川警官似乎也有点不安。
“这样啊……”
等等力警官厌恶地说着,然后绕过水池,进入杂木林。
同一时间,金田一耕助在距离社区稍远的工寮内躲雨,他跟“每朝新闻”的宇津木慎策面对面坐着。金田一耕助为了避人耳目,整个身子躲在木材堆后面,仔细看着宇津木慎策交给他有关一柳忠彦议员的调查资料。
“看来一柳忠彦在战争结束时也在中国中部。”
“是的,而且这里也提到当时的部队长就是根津伍市中佐。”
“他跟女人的关系呢?”
“请看一下这张照片……”
金田一耕助比较着宇津木慎策拿出的三张照片,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照片是一位三十岁妇人的半身照片,发型中规中矩,像是一般良家妇女。这三张都是上半身的照片,无法确知妇人的身材如何,不过有些地方很像水岛浩三画的那幅“蒲公英”老板娘的画像。
不同的是,水岛浩三的肖像是双眼皮,而这张照片里的人是单眼皮。
“这张照片中的人是谁?”
“她是一柳忠彦三年前去世……就当作已经去世的前妻——洋子,我好好不容易才拿到这些照片。”
“你说‘当做去世’是什么意思?”
“你再看一下这个。”
宇津木慎策从公事包里拿出一张旧报纸,社会版有个地方画了一个红色框框,上面写着:
律师夫人游艇遇难!
尸体被大鲨鱼吃掉了吗?
那是昭和三十二年七月二十六日,大阪“每朝新闻”神户版的新闻。
报导内容很简单,写这一则新闻的记者大概做梦都没想到,这件事会在遥远的东京一隅演变成三重杀人事件!
律师一柳忠彦在须磨有栋别墅,昭和三十二年七月二十五日傍晚五点的时候,当时到须磨别墅避暑的一柳夫人——洋子和两位女性友人一起开游艇游玩,游艇突然发生故障,在距离须磨湾很远的地方翻覆。
两位女性友人顺利被救起,洋子却从此下落不明,由于附近海域有很多鲨鱼,因此大家猜测她会不会被鲨鱼吃掉了。
“之后都没有洋子夫人行踪的报导吗?”
“陆续有一些善后情况的新闻,不过并没有什么重大发现,我问过分社的人,他们说游艇故障的原因仍然存疑,怀疑有人故意弄坏游艇,而嫌疑最大的就是一柳忠彦。”
“他们夫妻生活不幸福吗?”
“没有到不和的程度,不过洋子常以健康不佳为由躲在须磨的别墅,夫妻俩分居的时候很多。”
“他们有小孩吗?”
“昭和十七年生了一个女孩,叫胜子,她是独生女。没多久,一柳忠彦就应召入伍,直到战争结束才回来。”
金田一耕助屈指算着:
“昭和十七年出生……今年虚岁十九岁,意外发生的时候十六岁。”
“这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吗?”
“我只是顺便问一下,警方有怀疑过一柳忠彦吗?”
“有。可是一柳忠彦很幸运,因为意外发生前三天,他人已经在东京,而且他在东京的行踪也交代得很清楚,所以最后是以意外事件结案。”
“那么到今年七月二十五日为止,法律上就认定洋子夫人死亡喽?”
“是的,一柳忠彦终于可以解决洋子夫人这方面的问题,他打算今年九月再婚,对象是兵库县的政界大老——握美俊政的女儿繁子。”
金田一耕助知道握美俊政不仅是兵库县的政界大老,他现在等于是执政党背后的黑手,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在上次选战中,一柳忠彦虽然是第一次参选,却能够漂亮赢得选战,就是因为握美俊政把地盘让给他的关系,传说从那时候开始,他就跟渥美繁子发生关系了。”
“渥美繁子是第一次结婚吗?”
“是第二次。她的前夫好象是渥美俊政的手下,因为酒癖不好才分开,渥美繁子在担任她父亲的秘书时,开始跟一柳忠彦交往。”
“洋子也是兵库县出身的吗?”
“是的,她是须磨那边大地主的女儿,毕业于神户女校,然后就读东京的M女子专科学校,学生时代曾在东京待过三年。一柳忠彦和洋子在昭和十六年春天结婚,洋子在三月毕业后回神户,四月便结婚了。”
“那么她现在几岁?”
“她在大正八年出生,虚岁四十二……足岁应该是四十岁零几个月。”
“蒲公英”的老板娘大约三十六、七岁,可能因为长得漂亮,因此看起来年轻个四、五岁也很正常。
“金田一先生,一柳洋子一定就是‘蒲公英’的老板娘,不管妆化得多浓,只要让认识的人看这三张照片,一定可以认出来吧?”
“宇津木……”
金田一耕助表情严肃地说:
“这件事情你还没对任何人说吧?”
“当然,可是金田一先生……”
“我知道,我会给你一个‘独家’。”
日疋恭助不想让一柳忠彦曝光的顾虑,最后还是像水泡般一碰就破灭了……
16。白与黑 第18章 大人物现身
诈死
昭和三十五年十一月五日星期六,“每朝新闻”刊登警方以“日出社区”三重杀人事件的重要证人为由,传唤前议员一柳忠彦到案说明的头条新闻,这个消息震惊其他报社和社会人士。
金田一耕助将宇津木慎策从神户带回的三张照片拿给须藤顺子看,她确定照片上的人是“蒲公英”的老板娘,而当京美看到这三张照片时,似乎受到很大的冲击,小声地回答:“看起来应该是‘蒲公英’的老板娘。”
最后是河村松江,她仔细比较过三张照片后,也确定是老板娘没错。
金田一耕助再去拜访日疋恭助一次,事到如今,日疋恭助不得不把事情交由金田一耕助全权处理,因此金田一耕助得以向等等力警官报告这些事。
十一月六日下午三点,一柳忠彦跟着到神户出差的志村刑警一起来到S警局,他的脸色苍白,表情看起来十分沉痛。
听说一柳忠彦听到根津伍市被逮捕的消息时,立刻决定退出竞选。
“您是一柳忠彦先生吧?”
这次侦讯还是由等等力警官亲自进行。
等等力警官本来猜想他是个自大、蛮横的人物,但是眼前这个男子却让人感觉相当诚恳而真挚。
一柳忠彦轻轻地点头说:
“是的。很抱歉,其实我早就该来了,可是因为身边还有事情要忙,一直都不太顺利,所以才拖到现在。不过,这也不能当借口……”
“哪里!你承认‘蒲公英’的老板娘……也就是自称片桐恒子的妇人是你三年前在须磨湾失踪的前妻——洋子夫人吗?”
“是的,正如根津所说,十月十日晚上在‘日出社区’被杀害的片桐恒子,就是我的前妻洋子。”
等等力警官看了一眼金田一耕助,犹豫一下才说:
“根津伍市没有承认这一点,他只承认自己破坏尸体,没说死者是谁。”
一柳忠彦惊讶地看着等等力警官的脸,然后露出白牙笑说:
“听到这里我就放心了,原来根津一直信守承诺,我该早点出面的。”
“你知道洋子夫人还活着吗?”
一柳忠彦沉默半晌才回答:
“知道……应该说须磨湾那件意外是在我同意之下演出的一场戏。”
霎时,房里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接下来,等等力警官严厉地问道:
“一柳先生,须磨湾的船难并不是碰巧发生,而你们夫妻共同策划出来的一场戏?”
“是的。”
“为什么要这样胡来呢?”
“理由很简单,因为我们无法再以夫妻的身分住在一起。”
“若是这样的话,可以离婚啊!”
“我也主张离婚,可是洋子不答应。胜子……就是我们夫妻的独生女,她希望让胜子以为她已经死亡,而不是离婚……洋子非常坚持这一点。”
“可是……一般人根本不会答应她这么做。”
一柳忠彦坦率地点头说:
“没错,但洋子是个很古怪的女人,平常看起来很温顺,一旦她决定要做什么事,就会坚持到底。她可能也害怕惹人议论吧?”
“就算害怕世人议论,也不用这么做……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你们分手?”
“个性不合吧!也没什么特别原因。”
“怎么可能!”
等等力警官无法置信地摇摇头。
这时候,金田一耕助在旁边开口说:
“警官,等一下再问原因,先问他们夫妻的计划如何?”
等等力警官看了金田一耕助的眼神后说:
“好吧!一柳先生,请继续。”
一柳忠彦担心地看着金田一耕助,开始说道:
“我们讨论过很多次,最后还是照她的提议去做,但我坚决表明不会协助她这种怪异的计划,她也从一开始就没有期望我会协助她,她叫我只要在一旁看就可以,所以我就随便她了。
洋子一开始先处理她从娘家带来的丰厚财产,当时她娘家那边已经没什么人了,这对洋子的计划来说正好。她大约花了半年的时间藏好她的财产,等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她说不可以让我遭人怀疑,要我去东京办事情,于是我在昭和三十二年七月二十三日来东京,两天后,洋子就完成计划了。”
这种事情很令人匪夷所思,但是大家都认为一柳忠彦这段奇妙的告白中具有相当的真实性。
“七月二十五日深夜,神户的警察打电话到东京的旅馆时,我心里暗想:她终于做了!那天晚上我失眠了……第二天回到神户时,我已经恢复平静,将这件事情当作训练神经的机会,我只要扮演一个因意外事故失去妻子的可怜丈夫就行了。警方虽然曾经怀疑过我,可是我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而且平时的风评也不错,所以……
事情进行得比我想象中顺利,我到现在还很佩服洋子这么聪明,世人似乎都相信洋子已经死了,我有一段时间甚至以为洋子的计划失败,真的死了……但是在一个月前,我知道洋子把事先藏好的一部分财产移转到别的地方,我就知道她还活着……”
“等一下!”
等等力警官打断他的话说:
“你刚才说你前妻的娘家已经没人了,可是知道你前妻有财产的人应该不少吧?”
“是的。”
“财产突然消失,应该会有人起疑,如果是一辈子可以不愁吃穿的财产,数目应该不小,而且应该有留一部分给你的女儿吧?”
一柳忠彦带着苦涩的微笑回答:
“洋子是有留下一部分财产,但是她留下的财产比想象中少。”
“你们之间有什么约定吗?”
等等力警官露出怀疑的神色。
“她叫我不用担心她,说她会照顾自己,一辈子都不会麻烦我,甚至还说如果有什么万——她若意外身亡,也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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