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江湖-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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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三碗馄饨二两的，我就在这里吃。”张锋轩走到卖馄饨的摊位上说道，人一生下来做那么多事不就为了吃吗，张锋轩在吃这方面还从不亏待自己，要吃就吃饱，半饱？少来！
　　　　挑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张锋轩忙着用桌上的粗糙的餐纸擦着桌子，目光直直的注视着正在下馄饨的师傅。他真是饿了。
　　　　馄饨师傅动作娴熟，馄饨下锅后没过几分钟就浮出水面，馄饨师傅将馄饨用漏勺舀起装入三个放着紫菜的调料汤碗里，跟着一一端给张锋轩。
　　　　端到第三碗时，馄饨师傅没有注意道他的手指伸进了汤碗中。
　　　　张锋轩双眉微皱，道：“师傅烫吗？”馄饨师傅收回手指，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
　　　　“上玩厕所你洗过手没有啊？”张锋轩郁闷的又问。“洗过了的，呵呵。”馄饨师傅说话间轻微的耸动了一下他的右肩。
　　　　耸肩？！张锋轩脸色一沉，将第三碗馄饨从自己的身前推开，随后大口的虎咽着前面的两碗，心想这地方下次还是不来了。
　　　　吃过馄饨，张锋轩照价付了十五块钱，这才起身往回走。看着张锋轩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张锋轩动也没有动过的那碗馄饨，做馄饨的师傅喃喃自语：“这家伙好像能看出我在说谎呢。”
　　　　中华小区保卫室的几个保安还在认认真真的玩着牌，连过路的张锋轩看也不看一眼，小区里住户家的灯比起刚才出来时熄灭了不少盏。小区里吹来了一阵大风，将张锋轩的衣角吹扬起来，很舒服，看这天气怕是要下暴雨。
　　　　张锋轩家所在的楼道里有一盏声控灯坏了，一闪一闪的，张锋轩掏出手机一边照着身前的路，一边缓步向上走着。
　　　　楼梯里静静的，连邻居放电视的声音都听不见。然而张锋轩走到三楼楼梯口时，就听到两个稚嫩的声音在窃窃私语，张锋轩眉峰一紧，快步上前就见两个身影从他家里门口往楼上闪去，一个念头窜进张锋轩脑子里：小偷？！
　　　　“别跑！”张锋轩疾步赶了过去。
　　　　利用自己的速度，张锋轩在四楼的楼梯口就截住了两个人，确切的说是两个孩子。两个孩子蓬头垢面的，十二、三岁光景，各穿着一套仿版的阿迪运动服，这衣服农贸市场五十块随便买三件，连标志都模糊不清了。
　　　　两个孩子手中各捏着一把沾满黑墨水的小刷子，另一个手里是一瓶墨水，荷包里也是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着什么。见到张锋轩两人都有些害怕，小眼睛不安的转动着。
　　　　“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张锋轩咬着牙问道。
　　　　一个孩子机械的回答道：“办证、联系电话：138XXXX5267。”张锋轩将目光投向另一个孩子，另一个也老老实实的交代着，“复仇、联系电话：138XXXX5267。”张锋轩一听就明白了过来。
　　　　这社会上有一群人喜欢收养一些未满十八周岁在街上流浪的孩子帮他们办事，张锋轩身前的这两孩子就是。
　　　　这种小孩年龄不够判刑，就算被警察抓住也没关系，挨顿打警察就会把他们放了，社会上那些人就看中这一点，让小孩帮忙干一些违法的事。A市警方就刚刚破获一个在火车北站让小孩抢路人金耳环的犯罪集团。
第NO。033章【借力使力】
　　　　在张锋轩眼中，这些孩子无依无靠的，又被坏人利用很是可怜，自己的语气也就缓了不少：“你们两个是来帮你们哥哥打广告的吧？”两个孩子怯生生的点了点头，目光看也不敢看身前的张锋轩。
　　　　“叔叔，你是警察吗？”就听一个胆子稍微大一点的孩子说道。
　　　　“叫哥哥！我还没那么老吧。”张锋轩狠狠的瞪了那孩子一眼，直把那孩子吓得后退了一步。同情归同情，张锋轩知道这种在外面混的小孩精灵着呢，他可不认为这两个孩子是被他吓着了，“我要是警察，你们的屁股已经开花了。”
　　　　两个孩子闻言，眼中纷纷闪过一丝喜色，以前他俩碰见警察可被打得够呛。既然面前这个人不是警察，为何又挡着道不让我们走呢？两个孩子不由得这么想着。
　　　　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孩子，鼓足了勇气，上前一步，操着一口重重的童音道：“小子、知事的就让我们走，既然你不是警察拦着我们又要干什么。莫非还想把我们送局子不成？”
　　　　看看这口大人腔，张锋轩心想应该都是跟着带他们的那群人学的。
　　　　张锋轩供起手，道：“大侠饶命。”说完一人头上轻轻给了一巴掌，“两个小屁孩还给我来社会上那一套呢。”
　　　　刚才没吭声的那个小孩摸着头一脸委屈的看着张锋轩，嘟哝着小嘴似乎在说：我没说话怎么也挨打啊。另一个孩子却是愤愤的瞪着张锋轩，就像见到他的杀父仇人一般，又道：“小子，你再敢动我们一下，我叫我大哥找人来收拾你。”
　　　　“你大哥是谁呀，这么牛。”张锋轩有心逗逗这孩子，背贴着栏杆笑道。
　　　　“我大哥的名号现在还不响，我大哥的大哥才叫牛。”小孩竖起了大拇指，另一个孩子在他身后不住的点头。
　　　　“那又是谁呢？”张锋轩忍住笑。
　　　　“光头蒋！”大个的孩子试图喊出自己的气势来震慑住张锋轩。
　　　　“也叫蒋光头。”小个孩子伸长了脖子附和了一声，又将头缩了回去。
　　　　“哈哈、哈哈。蒋正鑫是吧？”张锋轩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怎么哪里都能碰上和蒋正鑫有关的人呢，感情那小子什么业务都在做的，敲他二十五份保单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大个孩子闻言学着电视里的台词说道：“我大大哥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蒋正鑫要是知道自己小弟的小弟敢这样对张锋轩说话，非得跺了这两个孩子不可。
　　　　“哥哥，你认识我们大大哥啊？”小个孩子问道。认识、怎么不认识，化成灰都能把他揪出来，那天的事情还没完呢，又惹我头上来了。张锋轩笑而不答，别说、这俩孩子他还挺喜欢的：大个子的有脾气，敢说敢做；小个子的又很可爱。
　　　　“能不能放了我们呢？”小个孩子见张锋轩不回答，又问。
　　　　张锋轩双手抱住胸口，悠闲的说道：“放了你们、可以啊。不过你们得帮我做一件事。”什么事呢？两个孩子睁大了眼睛，大个子那孩子一听有希望离开也老实了不少，不再和张锋轩硬来。
　　　　在回答两个小朋友这个问题之前，张锋轩先问了一个问题：“你们大哥让你们出来打广告给你们多少钱啊？”
　　　　“一人有五块呢。”小个子孩子说道。
　　　　“可以上五个小时的网，我是华腾网吧的会员。”大个孩子颇有气势说道。华腾网吧在哪里张锋轩不知道，但是这会员据他所知通常都要十八岁才能办理的，难怪大个子说得这么牛气了。
　　　　“这样吧，我给你们每人十块。今天晚上你们帮我打广告怎么样？”张锋轩忽然觉得自己很邪恶，“你们仔细想想，每天都给你们大哥打广告也没什么意思，你帮我打广告还可以赚外快。反正你大哥他们也不知道。”这下就觉得自己更邪恶了。
　　　　大个的孩子要聪明不少，经过张锋轩一提点，他立刻就反应过来，点头道：“你肯放我们走、又给我们钱，有什么不可以的。说吧、是办证呢还是复仇呢？”
　　　　张锋轩摸着孩子的头、蹲下身子道：“保险办理，电话：137XXXX1818。”
　　　　“天那，我的妈呀，这几个字也太难写了吧，我根本就不会呀。”小个头的孩子撅着嘴感叹道，样子可爱之极。
　　　　“哈哈、不会没关系，我教你们。”张锋轩说完伸出手指在地上比划着，一直教到两个孩子会为止。
　　　　张锋轩是想明白了，让这两个孩子不跟着他们大哥混是不可能的，难不成要自己养着他们？这种可怜的孩子农贸市场那边到处都是，要帮是帮不过来的。他们打的广告，办证、复仇之类的都是违法的。
　　　　让他们帮自己刷保险办理的广告，顶多算是狗皮膏药，两个孩子也不违法、还能得到好处，挺不错的。但这种现象张锋轩思量着还是有空给张萌提一下。那些人利用孩子干缺德事实在是太可恶了。
　　　　随后、张锋轩给两个孩子一人十块钱，并将孩子领出了自己家所在的小区。
　　　　张锋轩跟着俩孩子走了另外的几个小区，孩子工作起来挺卖力的，用刷子在灰墙上写出歪歪斜斜的一行大字：保险办理：137XXXX1818。
　　　　见自己没必要再跟下去，张锋轩对两孩子说道：“晚上的事不要告诉你们大哥，如果饿了没饭吃，用刚才你们刷的那个电话可以找到我的。”两个孩子重重的点了点头。
　　　　临别了张锋轩又塞了几块钱给两个孩子，并嘱咐道，“有些地方写着不能乱涂乱画的你们就别刷了，不然要罚我的款。太碍眼的地方也别刷，警察要找麻烦。”
　　　　“知道了，哥哥。”两个孩子拿着张锋轩的钱，屁颠屁颠的继续帮着张锋轩到处打广告去，他们一般都会工作到天亮的。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张锋轩摇了摇头，直道“可怜”。
　　　　回到家里，张锋轩收拾了一下卧室里的零食口袋，将晒干的衣服从阳台上取下来，洗了洗脚、这才躺在了床上。屋外的风越吹越大，直出得窗门“咵咵”作响，有一家的花盆从阳台掉落在楼底，发出“啪”的一声重响。
　　　　张锋轩忽然想起了刚才的两个孩子，难以入眠，他仿佛在大个孩子的身上找到了自己以前的影子，一段灰色的记忆。
第NO。034章【晨练趣事】
　　　　早上五点过，张锋轩便从床上爬了起来，他的晨炼时间到了。张锋轩睡眼朦胧的拉开窗帘一看，天是亮了、太阳也没有出来。昨晚上吹了一夜的风、一滴雨都没下，现在天气闷热的紧，一点也没有早上清爽的感觉。
　　　　张锋轩半张着嘴巴，迷迷糊糊的说道：“日出之前，由于夜间近地面层空气的冷却作用，易形成稳定的逆温层，使空气中的污染物不易扩散，这时空气中污染物的浓度较大。不宜锻炼。”说罢“啪”的一下又倒了回去。
　　　　没过一会儿，张锋轩又一次从床上爬了起来，这次是热着了。家里没装空调、电扇开在最大一档也解不了暑热。汗水“啪嗒啪嗒”滴落、像珠子一般布满了张锋轩的全身，在麻将席上留下一片暗色。
　　　　睡是睡不了了，张锋轩打开待机的电脑，放了几首轻音乐。这才爬下床换上了一套运动服。太阳没出来虽然不适合锻炼身体，但张锋轩还得为他的早饭而奔波。
　　　　在中华小区的背后就是一个小公园，公园里大多是一些晨练的老人，有舞刀弄剑的，有打太极的，也有散步的。现在生活条件提高了，有关部门安装了一些健身器材在公园里，更是成了孩子们的最爱。
　　　　公园里绿树成荫、鸟语花香，几个凉亭更是这一片的小青年谈情说爱的好去处。张锋轩从家里小跑着来到了公园里。
　　　　前面一棵四人才能合抱过来的黄果树下围了不少的人，就见一白发苍苍的老者侧坐在大树下，其他人就蹲在他的身旁。老者的身前放着一盘木制的象棋，但是他并没有找人对弈，而是托着腮帮子在思考着什么，不时会用他凹陷的下去的小眼睛朝四周扫上一眼。
　　　　“蒋伯，又在这里下棋呢。”张锋轩含笑走了上去。这个蒋伯没人知道他住哪里，只知道他每天早上都在这里找人下棋。
　　　　那个被张锋轩叫做蒋伯的老者见到张锋轩，立即起身，急忙摆手道：“快来、小张，杀两局。等你两天了，前天的仇我还没找你报呢。”
　　　　“老规矩？”张锋轩微微一笑，蒋伯重重的点了点头。两人的老规矩：张锋轩让老者一车一炮，一局十块。老人家心疼钱，赌大了也不敢来。
　　　　耗时半小时，张锋轩直落两盘，得钱二十。“蒋伯我得去上班了，明天再下吧。谢谢你请我吃早饭。”张锋轩笑着道，说完便跑开了。从回到家乡的第二天起，张锋轩的早饭就一直是这蒋伯在请客。
　　　　蒋伯人品不错，输了棋一不耍赖、二不红脸，张锋轩挺喜欢和他下的。
　　　　太阳出来了，张锋轩见时间尚早便开始围着公园慢跑起来，一个正在双杠上锻炼身体的中年人认出了张锋轩，急忙将张锋轩唤住：“小兄弟，你等一下。”
　　　　有事？张锋轩收住脚步，走了过去。他对这个人倒是没多少印象。中年人跳下双杠，呼了一口气问道：“你刚才和下面那老头下棋没有？”张锋轩点点头。
　　　　“两局、赢了二十块？”中年人问道，张锋轩又点了点头。跟着中年人又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确定你不是他的托儿？”
　　　　开什么玩笑，象棋拼的是技术，要做他的托儿不知道得演练多少回，再说我让他两个棋干什么，那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不是啊。”张锋轩用肯定的语气道。
　　　　就听中年人笑呵呵的说道：“那你下次得和他多赌点了。”为什么？张锋轩有些不解。
　　　　中年人告诉张锋轩，张锋轩每次赢了老者二十块钱离开之后，周围围观的群众见老者棋臭纷纷嚷着要和老者较量一番，那蒋伯基本上都是每天早上九点过离开，兜里揣着围观群众输给他的六七十元。
　　　　中年人的话让张锋轩学到了六个字：姜还是老的辣。张锋轩在无形之中也成了那蒋伯的托儿。不过张锋轩回头想想：那老头下不过我也是事实，别人输钱管我什么事？只能说明那蒋伯很精明。
　　　　“我就输给那老头好几十呢。”中年人郁闷道。
　　　　“下次别和他下就行了。”张锋轩笑了笑，说完头也没回的跑开了。利用自己的失败获得更大的利益，张锋轩心想今天早上他比蒋伯的收获会更多。
　　　　围着公园的大道跑了两圈，张锋轩已经汗流浃背，累的感觉倒是一点没有，这样的体力消耗对张锋轩来根本不起作用，只能保证他的体质不会退步而已。
　　　　离开公园时、张锋轩有意识的看了那个蒋伯一眼，他正在聚精会神的和别人对弈，从脸上的表情来看看样子收获还不小。
　　　　张锋轩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托儿就托儿吧，双赢的局面他还真不愿意打破。张锋轩笑了笑走向了回家的那条路。
　　　　回到家张锋轩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见时间还早就跑到小区外叫卖的摊位上买了几个馒头，吃过之后才提着他的挎包兴冲冲的上班去。
　　　　安佳保险公司上午八点上班，十二点下班，下午两点上班、六点下班，双休日休息。张锋轩所在的部门上午去报个到就行了，其他时间其实都是自由活动。缺勤从来不查，只要月底能交出业绩就行。
　　　　坐在去公司的304公车上，张锋轩就不住的想：也不知道昨天晚上的广告有没有作用，说不定一会儿电话就响个不停。想到这里张锋轩的嘴角不经意的就露出了笑容。
　　　　回到公司才七点五十分，张锋轩径直向楼梯间走去。刚刚走到一楼，就见楼梯的左右并排的站着两行男职员，就这么站着，也不动。每个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张锋轩。
　　　　“不好意思，走错了。”张锋轩讪讪一笑，退回到底楼，改乘电梯。这群禽兽比我还来得早，张锋轩又好气又好笑。感觉还是坐电梯舒服一点，上班时间愣是一个人影子都见不早，清净得很。
　　　　电梯到了，张锋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走出电梯。每天工作、他都想用一种很积极的精神面貌示人。
　　　　办公室里来的同事稀稀拉拉的，蒋思思还没到，张萌和方刚已经坐在了各自的位置上。
　　　　“大家早上好。”张锋轩面带微笑走进办公室，也只有方刚回应他，其他人愣是看也没看张锋轩一眼。
　　　　张锋轩回到自己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