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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梦外梦无涯-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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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也念动咒语为爷爷补充力量的时候。爷爷的瞳孔突然猛烈扩张。
我看见水晶球北方玄武之位有一道隐约的赤光。根据占卜术可以确定父亲仍有被救的希望。
果然如此。父亲的左护法杌尾气喘喘地回到祭司神殿说,若祭司能熬到明晚就可被救活。
据飞鸽传书说,西界峃雾山隐医能于明晚将黑桷丹送到雪都。
断了的希望之线在亦非惊奋而滑下的热泪中黏涎起来。
父亲的脉搏依旧能够稳定地跳动。只不过比平时若而弱了一点。像微雨中屋檐往下跌的水滴。
妹端来一碗神医开的药方煎熬成的药水。袅袅水雾若一双温柔的手轻抚着亦非的脸。
水汽凝结成细小的水滴。如碎水晶嵌在如春柳般的眉毛间。
第四章 。 古岛。黑海的灭韪尘毒
翌日早晨。父亲的右护法十寒来到我的陵寝说,祭司刚醒,不过吐了几口瘀血。
我的心蓦地悬了起来。如同一条柔细的线在悬崖边牵住一块石头。
当我赶到父亲的陵寝的时候,发现父亲脸上的紫黑色非但没有褪去。双唇变得墨黑而臃肿。
宛如两条黑色的水蛭嗜饱了血一样。
病榻下有一滩黑色而凝固淤血。宛如从坟墓里爬出一双黑色腐烂的手一样狰狞可怕。
眼帘无力地阖开一半。如月蚀般模糊的眼睛。散发出模糊的光芒
陵寝很安静。气氛宛如父亲吐在地面的淤血。几乎凝固起来。
甚至连他们的呼吸的声音也听不到。我似乎只听到父亲艰难而急促的呼吸声。
亦非扶起了父亲。用修长的手理了一下父亲凌乱的长发。
眼海里泛起疼痛的波浪。淹没了眼睛的陆地。父亲,你怎么了?
或许我是时日不多了。父亲的嘴巴像被胶水粘住。连说话都十分艰难。力气微弱如残烛。
不会的。我安慰父亲说,只要你坚持到今晚就会有救了。你一定坚持下去。
在我回忆里。黑海帝国第二代祭司即使处于绝境。脸上依旧弥漫自信与坚强的气息。
可是在一刻我居然在他眼里捞起一泓绝望的目光。
宛如从深井鞠起一捧冰冷的月色。冰冷从毛孔钻如灵魂深处。
可是,现在的我无法相信自己。两鬓微白的父亲轻轻地用手抚摩非被泪水扭曲的脸。
然后拭去非眼角流下的泪水。微笑说,非,我已经很久没有抚摩过你的脸了。
你和哥都长大了,可是你们永远是需要疼爱的还没长大的小孩。我还是无法放下你们
然而做父亲的都没有时间好好地去疼爱你们。
不,父亲,疼爱一个人需要是不是时间而是一颗心。泪水在憔悴的桃花脸上枯萎又继续盛放。
脸上清晰的泪痕宛如涨潮的河流。漂浮一层厚厚如吸透水的棉花无法散开的悲伤。
我知道父亲是世界上最疼爱我们的人。永远都是。
父亲用力地挪出僵硬的微笑。然后把非轻轻地搂进怀里。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细小的皱纹侵占了父亲严峻的脸。父亲的笑容比非的泪水更让我难过。
古岛,把水晶球拿过来。父亲接过水晶球便示意其他人下去。陵寝只剩下妹妹爷爷和我。
父亲坐在病榻上将水晶球悬于半空。十指间流淌出来不同色彩的光芒。如洪水决堤。
突然我看到水晶球表面蔓延出无数道若夏日的雷电撕裂苍穹的裂痕。
水晶球的裂缝吸收了周围的光芒。像水渗入大地枯裂的伤口一样。
渐渐地。水晶球周围的光芒变得单薄微弱。裂开的伤口也开始愈合。最后如水无痕。
父亲倒在了床上。我和妹将父亲扶起来的时候,父亲干瘪的口突然膨胀了起来。
然后吐了一口黑色的淤血。如同一堆黑蚂蚁的尸体。
父亲你怎么了?我们一下子恐慌起来。非拼命地喊御医。声音沙哑。撕心裂肺。
站在一边的爷爷的目光如淤血凝固了。然后摇摇头。一幅绝望的样子。
父亲,你一定要挺住。为黑海帝国而挺住。我紧紧地握着父亲的手。希望温暖他的手。
我的脑海出现前所未有的苍白如薄纸。仿佛一阵风可以将其撕裂成碎片。
父亲的双手的温度逐渐下降。变得没有温度。然后似乎降到零下一度。
颤抖的十指如冰针扎向我的心房最脆弱经不起微风弹奏的地方。
父亲的声音也开始颤抖。宛如风中微弱的烛光。摇晃着枯瘦的身躯。
古岛,我死后,你就是黑海帝国第三代祭司。你要好好保护帝国。为帝国不惜牺牲一切。
尤其要保护好皇太子,陌轩。他是一个十分善良的人。我已经将我毕生的念力融入水晶球了。
只要你占破我设下迷卜。你就可以达到继承我的念力的境界了。
据我前几天占卜发现北玄武雪都隐藏杀机。
或许只要你才可以化解杀机。我现在最放不下就是你妹妹了。你要好好保护非…。。。
父亲断断续续地说完这段话,然后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非渗透泪水的目光宛如析出了盐。敷在我心房流血的地方。
疼痛化作哽咽的声音。撕破我的咽喉。
眼帘衔住的泪水早已被风干。没有资格流出来。我只想用血代替眼泪。
神医浮戈死了。他怎么会死?他的死与我父亲的死有关。怎么会这样?说来话长。
其实我父亲的死并非如此简单。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爷爷脸上的神色凝重起来。
我父亲是被害死的。我的声音很轻。却砸伤了爷爷的听觉。
什么?良久,爷爷用不可思义的眼神望着我说,尽管我听得很清楚,但我无法相信我的耳朵。
我父亲真正的死因不是蛇毒。而是其他毒药。
我表面很冷静。其实我的内心比任何人都澎湃。
怎么会这样?爷爷一脸的狐疑如周围的雪花将我彻底地包围着。
是谁下的毒手?不知道。但一定是雪都里的人干的。你怎么知道你父亲是死于其他毒药?
当我被父亲左护法杌尾告知父亲有望被救活而神医便开了一药方前,我把握过父亲的脉搏。
跳动稳定,只比常人弱了一点。也就是说我父亲体内强大的念力一直抵抗着毒素的扩散。
换言之,我父亲绝对可以熬到翌日晚上。可是喝了增强免疫力的药水后,脉搏跳动混乱起来。
雪都神医浮戈解释说是因为药力在毒素纠缠所致。叫我不必担心。当时我也以为如此。
可是到了第二天。父亲就吐了一地淤血。后来离开这个世界。
你怀疑浮戈的药方有问题?爷爷班驳的眼球几乎凸了出来。像黑夜大海中的礁石。
我没有怀疑而是肯定浮戈的药方有问题。所以父亲离世后的第二天。我便去灵堂开棺。
果然发现父亲的舌头呈紫红色。牙膛却是墨黑。白色的瞳仁变得暗红。
这无疑是中了黑海帝国稀罕的灭韪尘毒。
我曾听父亲说过,此毒的特征是让人中毒时毫无知觉而在死后的第二天才呈现出中毒特征。
所以让人无法知道中此毒刚死的人是怎么死的。这就是该毒最毒的地方。
我也听说此毒。但我不明白你父亲的死究竟与神医浮戈有什么关系?
爷爷的疑惑像这一场大雪。没完没了。我以安静的姿态叙说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第五章 。 古岛。神医浮戈死之谜
神医府邸琼楼玉宇。雕栏玉砌。房屋错落有致。林木参差。飞檐斗拱独具一格。
庭院幽深。典雅美观。神医的醉翁楼矗立与柳树林立中。楼前有岩武石砌成的六个拱形廊檐。
其实当我知道父亲的死与神医浮戈有关系时,我便用水晶球为浮戈的命运占了一卜。
然后发现水晶球散发出一股黑气。我知道浮戈有可能逃不过这一劫数。
在我父亲离世的第三天,我便赶到了神医府邸。
神医的仆役叫圉囹。当我要求他叫神医出来时。他说,神医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搅。
我冰冷冷地说,难道连刚上任的黑海帝国第三代祭司也不能召见神医么?
圉囹上前敲门。然后又喊了几声。可是里面安静如死去。依旧没有反应。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逃亡的蛇蹿入我脑海。遂我用手凝聚一股念力隔空击破门锁。
神医的尸首悬挂于绳索上。我的心被悬挂了起来。原来神医早已自缢身亡。
从死亡的肉色来看。神医大约死于凌晨。
圉囹惊讶的眼球凸了出来。宛如两座荒芜的孤岛。寸草不生。
桌面有一封神医的遗书。淡淡的墨汁字迹:我应该去天堂向祭司忏悔了。
我在屋内勘察一番后问,神医的儿子浮城呢?
今天早上和他的麾下去打猎了。圉囹的声音有点颤抖。像千疮百孔的蜂窝悬挂在狂风中。
现在你就用神医的毛笔写几个字要浮城回来。圉囹迅速写了几个字,然后拿来两只飞鸽。
飞鸽传书半柱檀香后,浮城神色倥偬赶来。
见父亲自缢身亡。霎时间无语泪先流。悲痛欲绝。
怎么会这样?我爹怎么会上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浮城拭去眼角的泪水问道。
我望着神色有点惊恐的圉囹说,或许你父亲的仆役圉囹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圉囹突然慌张起来像风刮乱一堆苍白的碎纸。我怎么会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盯着他反问,我怎么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或什么都不知道的?
圉囹的眼球再次凸出来。像海水突然干枯。礁石裸露出来。我没有做过对不起神医的事情。
圉囹举起来颤抖的食中指说,我可以发誓。
我说,男人的发誓可以当屁放的。也当然没有人会在非迫不得已时承认自己的罪过。
我能看得出有一种无形的恐惧像朦胧而冰冷的月色将圉囹笼罩着。
浮城眼底浮起一股疑惑说,圉囹怎么会杀我爹呢?他与我爹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关系挺好的。
我爹是上吊的。况且他也没有杀人的动机。如果是他暗杀了爹,他怎么会没有逃跑呢?
爹身上为什么没有一点被刀剑所伤或挣扎过的痕迹?
浮城说得没错。圉囹迅速回应。他的脸终于披上一层薄薄而生硬如纸的笑容。
你怎么知道浮成说得没错?当然有些人暗杀一个人是没有动机的,因为他是被迫的。
浮城阖动口刚想问什么。我便抢断说,你没有必要问我是谁逼他这么做的。因为我也不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我爹不是自缢身亡而是被暗杀的呢?疑惑湮没浮城的眼海。
我解释说我刚才向圉囹了解一些情况。昨晚开始神医下令任何人不得打搅他。
从他圉囹口中得知。从昨晚开始神医一直没有出过门。也没有人进过神医的房。我说得对吧?
圉囹回答说,没错,的确如此。我一直在醉翁楼守望着。好象没有什么大动静。
其实你一直都在说谎。我冷冷地哼笑一下。
我没有说谎。圉囹举头望着浮城为自己竭力地辩解。
你昨晚进过神医的房间。圉囹扭转头望我。我隐隐地感受到他内心的暗涌已经抵达了眼海了。
那你有什么佐证?圉囹咽了一口唾液。企图将暗涌咽下去。然后用喉结封锁住。
神医门上的油漆是新染上的吧?没错,昨晚神医叫人染上。你右手中食指正面沾了油漆么?
圉囹转过手一看。发现右手的食中指正面沾染上了一点点油漆。应该是我刚才敲门时沾上的。
没错。我继续说,那说明门上的油漆还没有完全干。门是我隔空击破的。因为门是反锁的。
当我检查神医时,也发现他的右手除了小指外,其他的都沾染上了。我从地面捡起了门阀。
然后我指给浮城看,门阀下方有四指纹,其中三个呈螺形,而有一个呈半螺形。
浮城端详了一会突然大吃一惊说,有点不对。
我说,你说的不对,其实说对了。四个纹中居然有两个食指螺纹,门阀上方也两个拇指螺纹。
浮城说,那足以说明还有一个人开过我父亲的门,那个人是谁?
圉囹脸上爬出的恐惧如深黛色的夜空被人参般的雷电撕出一道道伤口。细腻的冷汗泄露出来
我望着圉囹说,在你写字是时候,我发现你的食指还残留油漆的痕迹。指上的螺纹与其吻合。
没错,我是进过神医的房间。为神医送茶水。当时神医愁眉紧锁,心事重重。圉囹辩解。
我说,那为什么要骗我说没有其他人进过神医的房间?恐怕重不过你的心事吧?
圉囹说,我之所以骗你,因为我不想被别人怀疑。我反驳说,可是你骗我是在我怀疑你之前。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圉囹的喉结翻涌。我知道暗涌已经冲破了喉结的锁。
我冷笑说,意思是什么,什么就是意思,而且很有意思。浮城你去看看桌面的飞鸽死了没有?
桌面怎么会有一只死了的飞鸽?浮城慌忙打开鸟笼,把飞鸽拿出来。
刚才我叫圉囹拿来两只飞鸽,一只为你送信,另一只喝了神医的茶水过了一会就无痛苦死去。
这…这…。圉囹像患上失语症似的,突然无法语言了。
怎么了?无话可说了?你还可以说是别人嫁祸给你呀。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没错,神医是我下毒害死的。我只求速死。圉囹深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来平静地说。
浮城无法压抑心中的愤怒想一剑刺过去。却被我用食中指夹住剑锋说,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呢。
或许你还不明白我是怎么知道茶水有毒的吧?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你死得明白的。
除了我的螺纹外,我究竟还露出什么破绽?圉囹一脸不解。
既然是谎言就会有破绽的地方,就像人总会有一天会死去一样。只不过分迟早而已。
入屋勘察一翻后。我就知道神医并非自缢而亡。屋内两盏莲花灯还有几钱油。但都是熄灭的。
你们可以试想,一个要上吊的人怎么会愚蠢到熄灭灯后,再摸着绳子上吊呢?基本上不可能。
想到这一点,我就知道神医并非自缢而死的。不过我还没有怀疑到你。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到我的?圉囹问道。
这几个字是你写的吧?我把圉囹写的几个字的那张纸摊出来。浮城手上那张是我写的。
是我写的又怎么样?那并不代表什么。况且我的字迹与遗书的字迹又不相同。圉囹说。
我说,当然这是你刻意这么写。所以笔锋有所不同。但是其中有一个共同点。
我拿起遗书与圉囹写的字在他们面前对比一下说,共同点就是字迹的墨汁很淡。
然后我拿起桌面写着药方的纸张再对比一下说,神医的字迹一般用墨很浓。
墨汁是由墨与水磨成。时间久了就会有墨沉淀下来,上淡下浓。你们可以去试想一下。
一个想要自杀的人必然是一段思想挣扎,然后才会死去,所以写遗书也不会随随便便。
但是你们也看到了,遗书的字迹轻浮清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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