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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娘-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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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相拥而吻,时而如狂风骤雨,时而风平浪静。他们总是有用不尽的力气,泄不完的欲望,彼此交融,永不厌怠。早已没有当年小儿女之间的羞涩,而是放下所有束缚和伦理纲常,换之是那亲密无间的契合和成熟的技巧,在欲望里沉沦。
光辉洒进宽阔繁华的屋内,缓缓移向雕花紫檀牙床,照在她那张犹带泪痕的睡颜上。那是昨晚在动情处流出的忧伤与快乐的泪。她睁开眼睛,侍女将她扶起,走向后堂的浴池中。她在那里一面泡澡一面用膳,有侍女轻轻捶打她的肩头。她惬意极了,又小眠了一会儿。
沐浴完毕,换上了她最喜欢的那件红裙。胸前的束带垂至膝盖,轻如烟的披帛挂在脖子上,又往臂弯间缠了一圈,青丝简单地绾成一个发髻,用玉梳簪在发顶上。
侍女端来用沈太医开的方子熬成的药。毕竟不来月事,也不可能怀孕。所以她忍着苦涩,闭气把它给喝了。阿元忙奉上一颗蜜枣,她含在嘴里等它缓缓化开。
饮完药,便迈步走出了寝宫。秋意甚浓,枯黄的叶子在枝头上打转,悄然脱离,缓缓飘下,掉入河渠里,顺着波浪流出宫外,流进护城河,最终消失不见。
她本来想往蓬莱岛游玩,脚却不经意地往紫宸殿而去。又立刻回转身来,突然迎面有一个宫人撞了上来。力气极大,撞得王萱往后一跌,众人来不及扶住,顿时乱成一锅粥。
跌倒间,王萱看见她是孟宝林身旁的侍女柳儿。柳儿见撞到了王才人,吓得面如土色,立马跪地求饶:“才人,奴婢不是有心的。奴婢是没看见……”
“混账!我们一堆人围着才人,你怎么偏偏往才人身上撞?你安的什么心?”阿元见多识广,又见柳儿神色慌乱,心下生疑。
连王萱也觉得蹊跷,但还来不及开口,便觉得腹下疼痛难忍,有什么东西扩张又收缩,挤得肠子扭成了一团。豆大的汗滴渗出了额头,她难忍地捂住下腹,伏在冰冷的地板上,身子缩成一团。
立刻有人尖叫:“血!”
王萱低头一看,两腿间有一股暗红色的血流了出来,蜿蜒成了一条小溪。好多的血,那么红那么耀眼,有什么东西正在努力挣破自己的身子,想要钻出来。
“这……这是伤娠之象!”不知是谁惊讶地吼起来,“快传太医!”
宫人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有人跑去请太医。有人跑到紫宸殿报信,剩下的则把王萱扶起来。
王萱痛得昏天暗地,咬着牙大喝一声:“把柳儿拿下!”
她没有昏厥过去,而是亲眼看着那团鸡蛋大点的模糊血肉从裙子下脱出。于此同时,更多的血涌出。她没有闭眼,她直直盯着自己的骨肉一点点与自己分离,最后化为一滩血。像孕育它时那样悄然无声地出现,而又突然消失。还来不及欣喜,就已经死去。
已无泪可流。
李瀍赶到时,王萱正卧在琉璃榻上,脸色苍白,浑身冰冷,就像是一具刚死去不久的尸体。王萱转动眼珠,目不转睛地盯着李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是谁害我?”
刚痛失孩儿,李瀍心痛如绞。这是他们的儿子,是大唐的太子,还未成形便被夺走生命,他岂能忍得?咬牙切齿道:“朕已经令禁军封锁长安各个城门,沈太医插翅难飞。柳儿也招了,是孟宝林。”
“把他们满门抄斩!一个不留!”她发狂地嘶吼,紧紧抓扯锦被,指尖发白,抓出五道深痕。从来没有这样想杀人过,那些害她的,她要百倍奉还!
沈太医被抓了回来,下狱后几次欲寻死,王萱哪能让他死得那么痛快!等娠期已过,她就把他提出大牢,连同孟宝林和柳儿,请来后宫妃嫔,一起观看他们是怎么被凌迟处死的。
她这是杀一儆百,让她们看看,谁敢不听话,就是这个下场。紫梅吓得捂住了眼睛,王萱紧紧抓住她的手,对她说:“如果有人害你的儿子,我也就这么对她!”紫梅听了心中感动,却又被她那双狠毒的眼睛吓得抬不起头。
沈太医被挖去双眼时,哈哈大笑起来:“王才人,我做的是正确的。你看看你,你现在已经疯了。哈哈哈……”行刑的人立马割掉他的舌头,他断了气。
孟宝林大叫一声,已经吓得昏了过去,柳儿第二个被绑上行刑台架。
“饶命啊,才人!”柳儿大哭起来,吓得屎尿乱流。众人纷纷掩住口鼻,有人像看笑话样偷偷笑着;有人被那惨景吓得双腿打颤。
王萱坐在看台上,毫不在乎地笑了笑。仿若底下那个女子只是一个正在被宰割的鹿。又对紫梅说,“紫梅,我屡次三番饶恕孟氏,你看看她是如何对我的?呵,这次居然傻得让自己的贴身宫人来害我。难道我真的这么可恶?”
紫梅垂下头不说话,眉头拧成一团。王萱觉察到她在瑟瑟发抖,连她都怕她。突然醒悟过来,这样狠毒,李德裕他们又不知道会怎样弹劾自己了。
“慢着!”她对台下的人说,“把她们交给大理寺处置。”在理智崩溃的最后关头,她忍住了悲痛,暂且放下了仇恨。其实她最恨别人把她比作武则天。武则天没什么不好,可在诸多人心中是一个触之则痛的伤口。
她王萱才不要做武则天,她要做贤妃,要留名青史。
不过,她是不能忍下这口气的。最终孟家和沈家以谋害太子之名被全部诛杀。这一次小产事件牵连了三百人左右,他们用他们鲜活的生命为大唐还未出世便夭亡的太子陪葬。
第72章 会昌法难
行刑的广场上,众人渐渐散去,王萱叫住了紫梅。她一向喜欢这样柔顺心善的女子,站在她旁边就犹如沐浴在一片温柔的云朵里。也许正是因王萱自己缺少这样的柔情,所以才喜欢和她在一起。
紫梅生的俏丽,纵然穿着朴实无华的衣饰,也有一段不输于他人的美。她的美沉静、温暖、亲切,像是从天上而来的菩萨。王萱从发髻上拨下一枚孔雀镶玛瑙金簪,插进紫梅的鬓发间。她要让人知道自己对紫梅好,这样紫梅才不会被欺凌。
紫梅自是知道才人的好意,也不推辞。便对着她一笑,那笑容就是一片阳光,半开玩笑道:“才人,你已经送给我不少好东西了,紫梅的金箱子都装不下啦。”
二人说笑着往禁中走去,经过望仙台,王萱停住了脚步。她想起了赵归真,吃了他炼的金丹后果然怀了孕。这说明他还是有一点能耐的。
她先让紫梅回去,自己独身上了望仙台。望仙台最顶端是一个露天的平台,平台四周砌有白玉栏杆,放养着五只大仙鹤。两三个约莫十岁的小道士正用奇花异草喂着那些仙鹤。平台的东边是一鼎青铜大熏炉,炉子内焚香不断。赵归真坐在大熏炉下的蒲团上打坐,听见脚步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偷偷打量。一看是总找自己麻烦的王才人,便装作没看见。
王萱却是看出他在装模作样,声音便带着几分不悦,道:“赵先生,请跟我来。”
她用了个请字,已是对他足够客气。赵归真这才做惊讶状,睁开眼便行礼。
二人走到下面一层,进了隆真室,王萱摒退众人,这才开口说:“你的药果真有效。请问先生,能再给我一些么?”
赵归真心中暗喜,但面上不露半分喜色,郑重其事说:“才人已伤及宫内,恐怕不能再孕。请才人切莫强求,一切顺应天命。”
王萱冷笑一声:“你懂什么!?”她最讨厌这些道貌岸然的道士,语气更加重几分。
赵归真并没有被吓到,相反还显得有些得意:“才人是担心陛下百年之后,会因为无子而被打入冷宫么?”
突然听得哐当一声,迎面飞来一个玉环,赵归真侧头躲闪,那玉环砸在了那紫瑰盆上。紫瑰盆被震得摇晃起来,眼看就要摔下去。赵归真心疼宝物,纵身一跃,伸手抓住了紫瑰盆。心下刚刚安稳,低头一看,紫瑰盆缺了一个黄豆大小的口子,又惊慌起来。
完蛋了,陛下必定大发雷霆!赵归真一面想着,一面跪了下去,道起歉来:“贫道失言,请才人赎罪!”
“你给我滚出去!”她背转身,怎么就那么讨厌他呢。
赵归真不敢多做逗留,一溜烟儿跑了出去。正巧李瀍从外头进来,见赵归真慌慌张张,立马喝止:“先生去哪?”
赵归真心挂念着紫瑰盆,又见恰好撞到陛下,吓得冷汗直流。如果不先发制人,被王才人抢先,恐怕会诬陷是自己摔坏了紫瑰盆,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忙鞠躬道:“臣听闻室内有声,是故进去探查,原来是才人在里面扔玉环玩。”
李瀍看出他神色慌张,厉声问:“扔一个玉环,你就吓成这样?到底出了何事?”
王萱把刚才他们的对话听了进去,从室内走出来,悻悻道:“陛下,是我把你的紫瑰盆弄坏了。”说罢,把那稀世珍宝呈递到他的跟前。
若是外人打坏了紫瑰盆,李瀍必定要将他杀了。但一看是王萱打坏的,便只嗟叹起来:“朕爱其光洁,可惜可惜。”
好在有惊无险!赵归真抹掉额头上的汗,所谓伴君如伴虎,更何况老虎的旁边还有个母老虎,自己这条命怕是不够她玩的。手上的箭伤才刚刚好呢,现在抬胳膊都有困难。幸亏自己崇信道教,有太上老君庇护,这才屡次得以逃脱她的暗杀。
陛下曾问他手为何受伤,他只回答从马上摔了下来。哪能告知他被人暗杀?查来查去,肯定会查到王才人身上。陛下如此宠爱王才人,到时候若被她反咬一口,自己这条命也活不长了。
出了隆真室,他照旧上了天台,驾驭仙鹤,坐禅打定,晚上会被请出宫外。不过他这次动了脑子,又收养了十几名道士,前呼后拥,气场派头跟宰相差不多。那些道士围着他,他便再也不用担心从暗处飞来的箭矢了。
这日归府邸后正准备睡觉,突然发现枕头边有一封信。打开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赫然醒目的飞鹰。
信上写着:若至尊知道汝乃青灵之兄,岂能活命?汝若想为之报仇,则在丹内加解散方。加与不加,悉听尊便。
赵归真看得心惊肉跳,赶忙拿到火烛下烧毁了。一面烧一面想,这个人是谁?为何要让自己加害陛下?虽然自己亲兄弟的死与陛下有关,但怎能妄动杀心呢?自己是长安城内最有威望的赵先生,世人称为“天师”。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荣誉岂能被自己一手摧毁?不行,绝对不能这样做!若陛下有个三长两短,他这条命又怎么能活着出长安?他最伟大的梦想又怎能成真?
第二日,赵归真便遭受到谏官上疏弹劾。延英殿内众人劝谏,同样争执得十分激烈。因前线战事频发,国库亏空。李瀍又欲想在南郊敕造另一个望仙台,这引起了众臣的恐慌。他们便把矛头对准了赵归真。
李瀍对宰臣们说:“谏官论赵归真,此意要卿等知。朕宫中无事,屏去声技,但要此人道话耳。”
李德裕知道明着劝谏可能不管用,便对答:“臣不敢言前代得失,只缘归真于敬宗朝出入宫掖,以此人情不愿陛下复亲近之。”
李瀍又说:“我旧时已识此道人,不知名归真,只呼赵链师。在敬宗时亦无甚过。我与之言,可以洗涤去烦恼。至于军国政事,唯有与卿等相论,何须问道士?不但一个归真不能迷惑我,若有一百个归真亦不能相惑。”
李德裕听到这话便不说什么了。看来当今天子还是没有被完全道士迷惑,知道轻重缓急。但如今国库告急,天子又要修望仙台。这该如何办?想来想去,他想到了王才人。
这次王萱是被李德裕请着进入紫宸殿的。王萱进入一间小室,见里面围着四五个大臣。李德裕和郑郎都在。
“妾王氏见过诸位郎君。”她见气氛严肃,便也一本正经起来。
李德裕拱手回礼,开门见山道:“才人,如今只有你可以劝诫陛下了。”众臣纷纷拱手,口中重复说了一遍。那气势震得王萱的心抖了一抖。
国家大事面前,她并不含糊。此刻也放下对李德裕的成见,说:“妾必当竭尽全力。你们等着好消息吧。”
王萱回到咸宁殿,没想到天子早在那里等她了。
李瀍问她:“去哪里了?”
她回答:“去外面散步去了。”说罢,就坐在他旁边,把手伸进他的衣襟里,又说:“我听闻陛下要修筑另一个望乡台。南郊又远又偏僻,我以后怕是不能常与你相见。”
“散步?那一定去过紫宸殿了?”李瀍睨了她一眼,观察着她的脸色。
“去过。难道我不能去哪里吗?”她眉头一皱,“如果不能去那里,以后我就不出寝宫了。”
他说过她不能碰国事,所以不能以谏官的角度去劝诫他,只能以儿女情长的方式了。希望能有用。长生不老,羽化成仙。谁不想,她也想,但古来有几个人成仙?秦皇汉武都不得成仙,何况是她呢。但她知道李瀍是个下定决心就不能改变,一条道走到底的人。一但开始,就非完成不可。这是他的性格。
“朕就听你一言。不修了!”李瀍最见不得她皱眉,一皱眉便是一张冷面孔,还真吓人呢。
王萱终于笑了。这次她又成功地解决了一个难题,她觉得自己是贤惠的。
……
时下的皇宫内流传着一句谶语:李氏十八子,昌运方尽,便有黑衣天子理国。
李瀍即是大唐第十八位国君,这是道士们在天子面前留下的警告。赵归真的梦想终于要成真了,李德裕也要借此而让天子下定决心对隐藏在佛教隐患之后的奸佞小人一网打尽。
佛本是劝人行善,注重因果轮回的宗教,但他所见的僧人已经面目可憎。佛寺修筑得比皇宫更加金碧辉煌,规模更加宏大;为了逃避赋税和兵役,大量壮年汉子躲进了寺庙,造成田荒民饥。对财政、对战争都影响极大。
李德裕忧国忧民,怀抱着对国家的激情而上奏请求对佛寺进行整肃。赵归真为了独尊道教而在天子旁煽风点火,倒是歪打正着。
天子下令,对大唐佛寺进行了一系列的整改和摧毁。那些破烂不堪的寺庙,一律拆毁。那些违反佛教戒律的僧侣必须还俗,并没收其财产。天下各地拆废寺院和铜像、钟磬,所得金、银、铜一律交付盐铁使铸钱,铁则交付本州铸为农器,还俗僧侣各自放归本籍充作国家的纳税户。如是外国人,送还本处收管。
世人皆知天子打击佛教的决心,一向以清苦示人的道教人士欢呼雀跃。赵归真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尊崇和荣誉。王萱对佛和道都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一向水火不容的朝臣和道士们这次倒是走到了一起。
这次灭佛,唐王朝的国库充实得满满当当。有人悲戚,也有人欢呼。
第73章 计中计
摧毁佛寺后,君臣二人又开始着手收回神策军营的兵符。崇信佛教的杨钦义慌神了,他觉得这是天子对自己的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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