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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娘-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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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衣女子走到跟前,神色轻蔑,撅着嘴道:“这是狮子犬,名贵着呢,别把它的毛给弄坏了!”
  
  她生得极美,一张樱桃小口,肌肤白皙嫩滑,像白瓷一样。只是那双眼睛过于蛮横无理,像是瞧不起人似的。方才呵斥王萱的便是这名女子。
  
  “这只狮子犬是你的?”王萱平心静气问她。
  
  那青衣女在旁回道:“这是圣人赏给崔采女的。”
  
  她口中的崔采女应该是面前的这名紫衣女了。王萱听全桂涛提过,崔采女刚进宫不久便拉帮结派,横行霸道,欺凌弱小。如今见其真人,果然是名不虚传。
  
  “你就是宰相崔铉的外甥女崔司雅?”她问。
  
  崔司雅把王萱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见其骨瘦如柴,形销骨立,脸色苍白得如纸片一样。虽然衣料很是名贵,头饰也很别致,但哪里像一个养尊处优的妃嫔。瞧她那胳膊和腰,竟然比自己细了一半。心中不免看轻她。
  
  又听她提起自己叔父,便气充志骄起来:“正是,我叔父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崔铉。你是哪宫的宫婢,见到我还不下跪?”
  
  若是以往遇见这样的事,王萱早就火了,但今日反倒想笑。她一反常态,眼神温和,语气也极是柔软:“我得了重病,怕是不能给你行礼了。”
  
  “重病?”崔司雅和那青衣女互望一眼,都连退两步。站定身子后,又指着她道:“那你一定是掖庭浣衣的宫娥,是不是每天要洗很多衣服,才长得这样瘦。你不知道圣人不喜欢瘦弱的女子吗?晚上出来怕是要吓死人!”说罢肆无忌惮地笑起来。
  
  那青衣女忙把狗儿抱在身上,抚摸着身上雪白的毛,在旁不吱一声。
  
  “你也觉得我瘦吗?”王萱并不恼怒。
  
  “你不但瘦,而且长得丑。你知道圣人最喜欢我的哪儿吗?他最喜欢我的胳膊,他说如雪如藕。”
  
  崔司雅扬起下巴,神采飞扬,就像刚刚陷入爱恋的少女,四处向人炫耀自己的“功绩”。
  
  王萱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真只剩下一张人皮了。
  
  那青衣女忙把崔司雅拉到一旁,小声道:“姐姐,你瞧见她脖子上那颗鸽子蛋大小的蓝宝石没?一个宫婢怎么会戴着这样价值连城的宝物?妹妹看姐姐怕是认错人了。”
  
  崔司雅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瞧见了蓝宝石,努了努嘴:“这样小的宝石还算是什么价值连城?你还没见过我家的呢,有鹅蛋那样大!”她心性极高,为人又自负,用力揪了一把青衣女的胳膊,怒道,“我怎么可能认错人?你怕什么!”
  
  王萱见她们对自己指指点点,有些茫然。这些少女,仗着有几分姿色便这样不知收敛,得了恩宠就以为成了这大明宫的女主人。以前的她好像也如她们这般。不过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成为王妃后,就忘乎所以、飞扬跋扈。难怪,韦太妃不喜欢她。
  
  让她们闹去吧。难得心境如何平和,她转身迈开步伐就走。听那崔司雅在后叫骂:“你回来!我没让你走!”
  
  她充耳不闻,步伐不慌不慢,唇边的笑容轻得几不可见。若真的回去,怕是要开杀戒了。
  
  回到咸宁殿,王萱呆呆地望着铜镜里那副郁郁寡欢的容颜,再一次审视自己起来。镜中的人瘦得真如骷髅一般。要是往暗处一站,还真像女鬼。崔司雅说自己长得丑,真的丑吗?呵,她轻笑,怎么能相信一个骄傲自大的女人说的话呢?
  
  该服丹药了。尽管不喜欢赵归真,所谓病急乱投医,不得不试一试。如果自己因此出了问题,必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又转念一想,今日遇到的那个道士肯定是赵归真了,他难道是利用安康公主接近陛下吗?
  
  “阿鹿!”她习惯性地喊道。刚喊出口,便想到阿鹿已经调入神策军,极少能回来伺候自己了。
  
  这时从门口走进来一个宫婢,生得白白净净,细胳膊细腿的。来到她跟前,垂首道:“才人,他不在。”
  
  王萱一看,她是阿元。平日阿元掌衣,自己用着也顺心,便道:“你去拿点酒来。”
  
  阿元应承了,不消一刻便托着一壶酒进来。跪在地板上,倒了一杯酒呈递给才人。
  
  王萱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瓷瓶,倒出一颗丹药用酒送服了。阿元看在眼内,轻声道:“才人,请恕奴婢多言。此类丹药……”
  
  “庆阳节快到了,你说我该送些什么贺礼给陛下呢?”王萱打断她的话。
  
  阿元胸有成竹,回道:“才人,奴婢听说孟宝林准备当日在御前弹箜篌。刘才人则绣了凤凰衫,预备呈给陛下。其余各司各局的宫人以写金花榜子的居多。”
  
  王萱不由得对阿元刮目相看,夸奖道:“这些隐秘的事儿你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我的掌衣还真是不一般啊。”
  
  阿元莞尔一笑:“奴婢平日爱和她们瞎聊,是以知道一些。”
  
  王萱往凭几上歪着半个身子,想了一想:“方才你说凤凰衫时,我有了主意。你去拿个绣台来,我就给陛下绣一块手绢吧。”
  
  “奴婢遵命。”阿元站起身,退出殿外。
  
  没一会儿阿元就拿着一个绣台走了进来,放在才人跟前,为才人穿好线,搁在了台上。又点燃了蜡烛,在旁举着照明。
  
  王萱很是满意,开始在那方白绢上绣起来。绣了一会儿,阿元看其只绣了一个“十”字。
  
  “我从小就不爱这些针织女红,偏偏喜欢舞枪弄棒。所以现在做什么都是半桶水,射箭比不过人家男人,连女红都是一塌糊涂。你可别笑话我啊。”王萱的声线慵懒,透着薄薄的嘲弄味儿。
  
  阿元抿嘴笑道:“才人哪怕只绣了一针,陛下也会喜欢得紧。”
  
  “你这张嘴就会献媚,不过我喜欢。”
  
  “才人要绣一首诗?”阿元见她不像是绣花,不由得有些惊诧。
  
  王萱笑容愉悦,缓缓道:“你猜得没错。听过枫桥夜泊这首诗吗?陛下最喜欢这首诗了。我记得我十三岁时嫁给了他,他那时候很顽皮,经常拿着一把木剑把王府内的下人欺负得四处乱窜,人人避之不及。有一次,我硬拉着他到我的凌云阁看书。他就坐在我的对面,趁着我朗诵诗歌时,把书页用来折纸玩。我当时读到一首诗时,他突然不闹了,还问我读的是什么。后来,每当遇到烦心事他便要看看这首诗,看了之后心里就会平静下来。这也许是一种机缘,与一见钟情是一个道理。我当时朗诵的就是这首枫桥夜泊。”
  
  阿元放佛还沉浸在那故事内,见王萱停下来,方才回过神来:“所以才人打算绣一方手绢,让陛下随时带着,以便心烦时看看。”
  
  第62章 他不是唐高宗
  
  王萱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嘱咐道:“阿元,因为这场病我已经瘦得不成人形。一个月内,我不想见任何人。记住,是任何人。如果有要紧的事情,你就让阿鹿来找我。我要在一个月的时间内恢复容貌。”
  
  “是。”阿元回答。
  
  就在王萱闭门修养的这段时间内,李德裕屡次向李瀍暗示杀鱼弘志。李瀍每次都巧妙地转移了话题。比如这次,在清点从仇士良家中抄出来的宝物时,李德裕又再一次请求了。
  
  李瀍并不答话,而是俯下身去看面前那颗硕大无比的黑珍珠。他把它拿在手中缓缓转动,见其渐渐转变成孔雀绿、海蓝、浓紫等色,真是流光溢彩,美不可言。
  
  “桂涛,”李瀍唤道,“把它包裹好了,给王才人送去。”
  
  全桂涛拿来一个琉璃镶玛瑙四方盒,小心翼翼地用手帕裹着黑珍珠从那一大箱中取出,放置盒内,躬身退下。
  
  “陛下……”李德裕等得不耐烦了,再一次催促。
  
  “朕知道了,将他流放琼州如何?”李瀍转过身,从李德裕手中接过奏章,回到案牍前,签了字,盖上玉玺。
  
  李德裕顿首谢恩,高呼万岁。
  
  因之前圣人放过仇士良,李德裕知道他心软了。幸好仇士良回乡不久后便去世,正中自己下怀。可这次他得抢在前头定他一个罪名。这样任凭你王才人再求情,已经是回天乏术。他不明白,为何女人总是这样意气用事。比起私交来,当然是国事为重。所以女人应该尽量远离权力。
  
  鱼弘志在宫中有些耳目,一早就收到了消息。仇士良死后,自己一直规规矩矩不敢有半点差池,可李德裕还是不会放过他。所以这次他很自然地想到了唯一可以帮助自己的王才人。他把视线落在身旁的马元鸷身上,以哀求的语气对他说:“马兄,这次要麻烦你了。”
  
  马元鸷看了他一眼,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很快王萱得知鱼弘志即将被流放的事情。她对马元鸷说:“此事我会尽全力。你让小鱼儿稍安勿躁。”
  
  马元鸷回去后将才人的话转述给鱼弘志,鱼弘志才稍微稳心。但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始终挥之不去。
  
  王萱已经称病卧床月余,身体好得七七八八了,还恢复了以往的朝气。
  
  那条手绢也绣得差不多了,王萱还在上面刺了一朵金色的萱草花。虽然绣得歪歪扭扭,但好歹也能让人认出是什么字来。这期间还收到了李瀍送的黑珍珠,她让司设房的宫人做了一个精致的台架,将珍珠摆放在台架上。这样平日一低头就可以看到。
  
  不是她不愿意收起来,而是她的宝物已经多得放不下了。
  
  李瀍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往她的怀里塞。她喜欢珠宝发出的圆润光泽,就犹如男人喜欢美女和地位。也由此,惹来许多嫉妒或羡慕的目光。
  
  连某些富甲天下的巨商坐贾和身份尊贵的王孙贵族,都恨不得能成为李瀍的女人,见识一下那些旷世奇珍。
  
  咸宁殿因为女主人的彻底复原而变得热闹起来。灯火璀璨绚烂,仙乐总是不经意地从那高墙青瓦中飘逸流淌。偶尔天籁一般的吟唱声飘向天空,飞向大明宫的各个角落里。
  
  她以最浩大的声势宣布自己再次复活。昭告那些黑暗中窥视她的眼睛,他们应该立刻虔诚得垂下头颅。
  
  李瀍被那婉约动听的歌喉吸引。
  
  身旁的侍卫推开了厚重的大门,他跨过高高的门槛,像是从人间来到天庭。繁花铺地,柔纱作帐,宝石悬空。一阵香风拂过,他看到一只翩然而飞的蝴蝶。她停落在他的面前,跟随着胡乐的节拍,旋转而舞。飘洒的红裙如风如沙,亦真亦幻。
  
  王萱不但褪去病态,人还丰盈起来。脸色潮红,色如晓花。她急速旋转,好比一朵随风飘摇的雪花,又如柳枝随风飞举。左旋右转不知疲倦,快得堪比疾风,堪比一只呼啸而飞的利箭。
  
  一百圈,一百二十圈,一百五十圈……她转啊转,最终滚入他的怀里。
  
  他迫不及待地俯身吻下去。乐工都识趣地离开。
  
  所谓小别胜新婚,二人痴缠了两天两夜。无尽的放纵缠绵,无尽的欲望释放,在火与烈的交织中汹汹燃烧。她含情脉脉的眼神和姣好雪白的身体,酿造出最甘美的葡萄酒。他沉迷进去,不能自拔,陷入空前绝后的极致快乐与疯狂。
  
  她的手像一条蛇滑过肚腹,蜿蜒向下。复又缓缓向上,停滞在他的胸前。她倾身咬住了他的唇,熟稔地吞吐着他的两片薄薄的唇瓣。他张开嘴,将她的全部咬下吞噬。
  
  潮起潮落,等一切退却,她伏在他的胸膛上喘气。后背渗出的汗珠因为肌肤过于光滑而滚落至床被上,绽开一朵灰黑色的小花。她的额头也满是细汗,头发不再顺滑,而显得有些粘滞潮湿。
  
  他的胸膛宽阔伟岸,肌肉结实,这是多年来骑马射箭的结果。随着呼吸而一起一落,细密的汗衬托得越发充满韵味。
  
  “五郎,”她把头埋入他的胸膛里,声音极其轻柔,放佛这一声呼唤饱含着无尽的情意:“你为什么喜欢我?”
  
  “喜欢?”他神情怡然,“不,不是喜欢。是爱,是恨。爱是一种内心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它更接近于灵魂,是最纯洁最动人的情感。”
  
  “你说的恨又是什么?”她问。
  
  他笑起来:“至于恨,恨你有时候太傻,傻得要跟我作对。”
  
  “我真的傻吗?”她抬起头看他。
  
  “我已经坐上了龙椅,就得做一个好皇帝!”他加重了最后的语气,“藩镇、北衙、南司,三大势力,我得平衡,让他们互相掣肘。谁敢出头,我就收拾谁。当然,还有后宫,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圣上,”她披上了外衣,从床上坐起来,“你是怨我替仇士良求情吗?”
  
  他并不回答,只若有所思地拨弄着她的发尾。
  
  “我明白了。”她的声音低下去,“你要做圣明君主,必须得抛开情感。你不可能像高宗那样,为了爱情而将尽心尽力辅佐自己的长孙无忌和褚遂良贬谪流放;为了爱情而放任身旁的女人胡作非为。”
  
  她走下牙床,把轩窗打开,让带着花香的清风吹进屋来。窗外升起了一轮新月,弯弯的如女人的眼睛。
  
  沉思良久,又开口道:“圣上,你还记得我曾被流放岭南吗?”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他瞄了她一眼,“朕给予了他们高官厚禄,是他们自己不懂得珍惜。你要还的恩情已经还尽。此事,不允许你再提。”
  
  她侧过头看他,看他那张刚毅的脸沉浸在月光之下,泛着睿智冷冽的光。她突然明白,有些东西必须舍弃。他们对她有恩,但无益于江山社稷。这是一个因果循环,因为朝中有这么一群奸邪小人,百姓才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他的父亲才会因为贫穷而卖掉自己的女儿。
  
  不能因为一己私念,而枉视法度。自己看的书不少,怎么反倒不如他知晓事理呢?因为是一个女人吗?还是因为孤寂,而太过执着于感情了呢?
  
  感情与社稷,孰轻孰重?
  
  她垂下眼睑,复又睁开。今日他是来警告自己的,他可以给予自己全天下的财富以及他所有的宠爱,但不会给她江山。不但不给予,而且让她不要触碰,甚至想也别想!
  
  她凝视着那张雍容闲雅的脸,过了一会儿,发现他已经安然入睡。她把悬挂在帐缦之间的金质镂空香熏球取下,添入一些荃芜香膏。这才缓缓迈步走出寝宫。
  
  依靠着天上淡淡的月光和远处朦胧的灯火辨识着脚下的路,她漫无目的地行走着。胸中有团淤塞的闷气无法抒发,伸手便把甬道旁开得鲜艳的牡丹折下,蹂/躏成碎片,然后向着半空洒开。
  
  冰凉的水雾冲入鼻中,让她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向着东池走去,看那波光粼粼的湖面被晚风吹得起了皱褶。月亮浮在水面上,也摇荡扭曲起来。突然,那光渐渐变暗,变得模糊不清。她以为是月亮被乌云遮住,抬起头仰望,可天上那轮弯月也像被蒙上一层黑纱。
  
  这是怎么回事?她伸出手,只能看到一个晦暗不明的轮廓。四周阴沉得可怕,月亮时隐时显,身后的宫殿刹那消失,一会儿又重新闪现。
  
  她惊呼出声,是自己的眼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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