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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史事沉思录-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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⒗つ焦笆帐芮钢剩喽焦儆肽诠偌嗵岫剑钢鹣钛槭眨彩涌频兰嗖熘薄#13]实际上,由于内官监提督有特殊的政治背景,监督官、巡视科道都是望而生畏的。宦官参与整个工程的全过程,决策、估价、预算、监工、验收等等。尚需指出的是,宦官还直接掌管“供宫中营建之材料”的“十作”,计有木作、石作、瓦作、土作、漆作等,这对故宫的营建、维修,是起了重要作用的。
封建社会的文化,占主导地位的,是地主阶级的文化。今天,当我们回眸审视包括故宫在内的灿烂的文化遗存时,其主要功绩,固然应当归功于劳动人民;但是,没有地主阶级当权者的组织、推动,显然也是不行的。宦官是这些当权者中的重要成员,应当说,在建设故宫的漫长岁月里,显然也有他们的几分辛劳,一分功绩。这一点,甚至包括魏忠贤在内。以天启时的营造三殿两宫来说,实在是个巨大的系统工程。万历时人沈德符在述及三殿被焚时,曾忧心忡忡地写道:“今按宫殿被灾,惟世宗丁巳,与今上丙申、丁酉,尤为酷烈……今禁廷一望,俱为瓦砾之场,殊非全盛景象……今一切大礼俱改行于文华殿,逼窄浅隘,大损观瞻。忆嘉靖丁巳之灾,至壬戌年已落成,相去仅五六年。今矿税流毒,遍满区宇,动以三殿两宫大工为词,且云停止有日,正不知告竣何日也。”[14]宫殿建成,内部的装潢、摆设,也是煞费周章。如乾清、坤宁两宫建成,需石陈设,特地从云南用48块奇石制造,每块均有佳名:春云出谷、泰山乔岳、神龙云雨、天地交泰、玉韫山光等等,[15]令人叹为观止。重建三殿工程,始于天启五年(1625)二月,至七年八月初二日完工,耗银5957519两余。[16]这项工程的最高指挥官,正是魏忠贤。工科左给事中某疏云:“盖仅仅两载余,而神工悉已告竣……至是而知厂臣之殚虚劳心,提纲挈领。”礼科给事中某疏中则说得更直白:“近日三殿告成……皆赖厂臣悉心拮据,毕力劻勷……今皇上在静摄之中,紧要重大事务,命阁臣与厂臣计议商榷。”[17]虽有谀词,但并非空穴来风。连身在狱中,急于与魏忠贤划清界限的刘若愚,也不得不写道:“三殿落成于天启之年……抑逆贤之干济才智,刻意督催之,迹或借此以难泯耶?”[18]透过这种装糊涂的背后,我们还是可以看到魏忠贤的“督催”作用。诚然,魏忠贤因三殿成而进上公,加恩三等,有把一切功劳归于自己之讥。但是,我们不能因此而将魏忠贤在营建三大殿时的历史作用全部否定。魏忠贤疏浚内河,更是功不可没。有诗赞曰:“内河环绕禁城边,疏凿清澜胜昔年。好似南风吹薄暮,藕花香拂白鸥眠。”这是指:“紫禁城内河壅淤不通,魏忠贤复令疏浚之。春夏之交,景物尤胜,禽鱼菱藕,俨若江南。”[19]其实,内河疏浚的结果,对故宫的安全更有重要作用。对此,刘若愚曾清楚地指出:“是河也,非为鱼泳在藻,以资游赏,亦非故为曲折,以耗物料,恐意外回禄之变,此水实可赖。天启四年六科廊灾,六年武英殿西油漆作灾,皆得此水之力……又如天启年一号殿哕鸾宫被灾者二次,如只靠井中汲水,能救几何耶?疏通此河脉诚急务也!”[20]魏忠贤是个反面人物,在总体评价上,是必须否定的。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对他在局部上——如他对故宫建设所起的积极作用,作出实事求是的正面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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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明代宦官与故宫(3)
明朝某些精通建筑学、数学的宦官,在营造故宫时的呕心沥血,更是值得后人追念的。
明初宦官阮安,一名阿留,安南人,永乐中被选阉割进宫。他精于算学、建筑,为政清廉。他奉命营建北京的城池宫殿及百司府廨,“目量意营,悉中规制,工部奉行而已”。[21]正统时,重建三殿,治理杨村河,他都立下了汗马功劳。还令人感佩的是,景泰中,他去山东治理张秋河,死于途中,“私囊无十金之蓄”,而“先后赐予极富,悉输工作”;[22]据王世贞《弇山堂别集?中官考一》记载,仅正统六年(1441),三殿工完,阮安和另一个宦官僧保,即一次被赐予黄金50两,白金100两,彩缎8匹,钞1万贯。阮安虽腰缠万贯,却把钱捐给工程,这是多么难能可贵!对比之下,那些贪婪成性的宦官,“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所谓“父母官”,真该愧死矣!明初来自安南的宦官人数众多,其中类似阮安精通数学或建筑者,非止一人,堪称人才济济。如梁端,系安南谅江府平河县人,永乐四年(1406),被明军掳归,洪熙元年(1425)选入内书馆读书,“精于书算,谙练庶务”,在正统时营建奉天等殿的重大工程中,总掌书算,合用白钱粮、物料,并给赏文武官员及官军匠作银两钞锭彩缎等物,明白奏准。用过之物,一一分理回奏。[23]又如陈谨,原是安南陈氏宗室,永乐五年入宫,“才识超卓”,得到永乐皇帝的赏识,“令督营缮,公善于其职,宽恤工役,人多德之”。正统以后,在内监专掌营缮,“凡宫宇陵寝城池之修建,尽心区画,制作有法”。[24]凡此种种,都是值得称道的。
故宫城墙西北角角楼,阎崇年先生摄。宦官对故宫的绿化、环境卫生,也作出了不小的贡献。明末北京风行奇花异草,相传出自两广,从药材中混至。宦官移植宫内,有红水仙、番兰、番柿等,有诗曰:“异卉传来自粤中,内官宣索种离宫。春风香艳知多少,一树番兰分外红。”[25]附带说明,魏忠贤也是酷爱花卉者,他的鬓角上,经常插着鲜花。明代北京街上无厕,几乎是满街狼藉,臭气逼人。时人谢肇淛曾载谓:“今大江以北……不复作厕……京师则停沟中……其秽气不可近,人暴触之辄病。”[26]明末作家王思任,曾写《坑厕赋》,描写京中无厕之苦:“愁京邸街巷作溷,每昧爽而揽衣,不难随地宴享,极苦无处起居。光访优穆,或内逼而不可待。裨谌谋野,又路远莫致之……”[27]对比之下,宫中整洁无比,这不能不归功于那些胼手胝足的最下层宦官小火者、净军者流,每日推着净车,打扫坑厕,清洗马桶。宫中净车,五年修造一次,不少于195辆,嘉靖初年用银约2750两。[28]由此我们不难看出,宦官清洁队的人数是很多的,而他们每日之洒扫庭除,则更不待言。
三、宦官在故宫建设中的破坏作用
宦官中的多数,性甚贪鄙,在故宫的建筑、维修等过程中,往往巧立名目,从中渔利。嘉靖二年(1523)八月,修乾清宫北一府,内官监太监陈林主持其事,竟上报说现役军匠有2300多人,要求每月给米盐。这显然是虚报人头数,旨在贪污。户部研究后认为府第损坏不多,增造穿堂仪门,何需2300余人?后经嘉靖皇帝下令:“立限完报,不许妄费财力。”[29]万历三十五年(1607),工科右给事中王元翰在题为《稽积弊以裨实用》的奏疏中尖锐地指出:每一兴作,库藏发百万,朝廷只得十余万金之用。原因何在?正是在于奏请金额的是宦官,而施工时又实权在握,工部难于插手。故虚耗了的钱财,均落入宦官腰包。王元翰还揭露感恩殿等工程花费了十万余金,而实用不过二三万金,“不惟掩少为多,将恶抵美,即一木一缕具足具精,才过眼即化为乌有矣”。[30]万历时乾清宫的一扇窗槅,稍损欲修,“估价至五千金,而内珰犹未满志也”。无怪乎时人沈德符说:“天家营建,比民间加数百倍。”[31]万历时建乾清、坤宁两宫,工部主其事者是缮司郎中薛凤山。他与某些宦官斗智斗勇,竣工时仅花70万金,省下90万金,比建三大殿省下金钱无算。奥妙在何处?时人丘兆麟可谓一语道破:“夫此九十万,何以省也?是力争之中珰垂涎之余,同事染指之际者也。”并形容他是“割中珰之羶”。[32]可悲的是,对“于金穴中守介节”的薛凤山,最后仍在宦官、权要的倾轧下,被颠倒黑白,扣上“靡费贪婪”的大帽子,被罢了官。需要指出的是,修建故宫时,某些宦官的贪赃枉法,致使开支无穷,加重了人民的负担,固然其心可诛;而偷工减料,以次充好,更给一些故宫内的建筑带来不安全的因素,同样是荒唐至极的。
◇。◇欢◇迎访◇问◇
第16节:明代宦官与故宫(4)
明代宫殿火灾次数之多,焚毁的损失之大,在中国历史上是罕见的。其中的一个原因,是宦官的玩忽职守所致。有些灾变,事先往往有先兆,如万历二十五年(1597)六月十九日,三殿门楼灾,延及西省,累朝典章,焚毁过半。而在此前的十余日,“群鼠昼出,纵横满堂,层累如积,略不畏人,可以探而得之……火之先兆乃尔”。[33]但显然并未引起宦官的警觉。更有甚者,天启四年(1624)宫殿火灾,“诸内官适以是日开宴,醉饱酣卧,御前防卫仅三人”。[34]这就不可能及时去扑灭火灾了。更有甚者,有的宦官竟堕落成纵火犯。如弘治二年(1489)礼科都给事中韩重等,以灾异言四事,其中的一条,便是揭露“内官范麒麟,既盗库物,又纵火烧库”。[35]这并非是个别的例子。史载:“内府盗窃,乃其(指宦官)本等长技”,及至偷的太多,惟恐事发问罪,就干脆放火灭迹。如嘉靖四十五年(1566),供用库大管库暨盛及其同伙卢添保,谎报失火焚去香料188000余斤,后来被司礼监少监何进揭发,由给事中张岳等奉命严查,终于搞清楚所焚并非香料,而是暨盛与商人李钦等内外勾结,盗卖了香料后放火灭迹。[36]故宫历次火灾与宦官纵火犯的关系,值得我们深入研究。
此外,某些宦官怂恿皇帝在宫内搞违章建筑,破坏了紫禁城严谨的格局,这也是很荒谬的。最严重的当推正德时期。史载:“左右近幸献谄希恩,内起新宅、佛寺、神庙、总督府、神武营、香房、酒店”,简直是乱七八糟,直到嘉靖改元,才“拆毁改正”。[37]但是,嘉靖皇帝后来又重蹈覆辙,在宫内宫外盖了不少离宫。以西苑而论,隆庆改元后,下令将这些违章建筑统统拆毁:“空地柱础台阶皆为瓦砾。”[38]真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1990年10月11日于京西八角村
(故宫博物院编《紫禁城营缮纪》第43—51页,
紫禁城出版社1992年12月版。)
注释:
[1]赵翼:《廿二史杂记》卷5。
[2]光绪《青浦县志》卷18,《人物二》。
[3]许自昌:《樗斋漫录》卷12。
[4]郑仲夔:《偶记》卷1。
[5]参见田艺蘅:《留青日札》卷21;《金瓶梅词话》第2册,第827页。
[6]《明通鉴》卷19。
[7]刘若愚:《酌中志》卷16。
[8]《明史?冯保传》。
[9][11]《酌中志》卷22。
[10]抱阳生:《甲申朝事小纪》初编卷10。
[12]申时行等修:《明会典》卷166。
[13]贺凤山:《冬官纪事》,第5页,见《宝颜堂秘笈》普集第七。
[14]《万历野获编》补遗,卷4。
[15]陈懋仁:《泉南杂志》卷上。
[16]孙承泽:《天府广记》卷5。
[17]朱长祚:《玉镜新谭》卷3。
[18]《酌中志》卷14。
[19]秦兰征:《明宫词》。
[20]《酌中志》卷17。
[21]《明史》卷304,阮安传。
[22]查继佐:《罪惟录》卷29。
[23]钱溥撰:《明故南京司礼监左监丞梁公寿藏铭》。(文物)
[24]李永通撰:《明故内官监太监陈公墓志铭》。(文物)
[25]秦兰征:《明宫词》。
[26]《五杂俎》卷3。
[27]《文饭小品》卷1。
[28]刘麟:《清惠集》卷6。
[29]王世贞:《弇山堂别集?中官考九》。
[30]王元翰:《凝翠集?稽积弊以裨实用疏》。
[31]沈德符:《万历野获编》卷19。
[32]《冬官纪事?叙》。
[33]孙能传辑:《剡溪漫笔》卷3。
[34]秦兰征:《明宫词》。
[35]谭希思:《明大政纂要》卷35。
[36]参阅拙著(与杜婉言合撰)《明朝宦官》第54页。
[37]郑晓:《今言》卷2。
[38]于慎行:《谷山笔麈》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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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明代流氓及流氓意识(1)
明代流氓及流氓意识
《金瓶梅》插图,流氓草里蛇作恶状。一般说来,流氓是游民阶层的产物,随着城市经济的发展,流氓的队伍会不断扩大。这是因为,一方面,部分游民进入城市,无正当职业,只能以歪门邪道糊口;另一方面,城居地主、权贵的增多,使某些爪牙、鹰犬之流,背后有了靠山。以明代而论,流氓闹得凶的,是成化以后,嘉靖、万历时期,更是猖獗一时。这正与明代社会经济的发展如影随形:成化以后出现了一大批城镇;嘉靖、万历时期,封建的都市经济生活更日趋繁荣。流氓及流氓意识,给明代的政治、经济、社会生活,打上了很深的烙印。
一
明代的流氓,不仅成群结队,人数众多,并且有他们自己的组织。有的以所纠党徒人数作为绰号名称,如十三太保、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有的以手中的武器作为绰号,如棒椎、劈柴、槁子等。这些人“犯科扦罔,横行市井”,“赌博酣,告讦大抢,闾左言之,六月寒心,城中有之,日暮尘起”。[1]真是无所不为,为害一方。近代武侠小说中,经常描写明清时的丐帮,这是有历史依据的。以北京而论,时人曾谓“娼妓多于良家,乞丐多于商贾”,仅“五城坊司所辖不啻万人”。[2]这些乞丐,也是分成若干股,各有活动地盘。南方淮阳的丐帮,则宿于船中,四出活动。[3]这些乞丐“大抵游手赌博之辈,不事生产”,[4]其中的相当一部分人,干着流氓勾当。万历初年,北京城内有个流氓团伙,“结义十弟兄,号称十虎,横行各城地方”,其中的一“虎”,叫牛二,与《水浒》中横行街市的“没毛大虫”流氓牛二,同名同姓,耐人寻味。这个团伙的头子叫韩朝臣,是锦衣卫的成员。[5]在南方的杭州城内外,流氓“结党联群,内推一人为首”,[6]显然也是有组织的。万历年间,苏州还出现了专门打人的流氓组织“打行”,又名“撞六市”,“分列某处某班,肆行强横。”[7]“一人有不逞,则呼类共为抨抶,不残伤人不已。”他们打人有特殊伎俩,或击胸肋,或击腰背、下腹,中伤各有期限,或三月死,或五月死,或十月死、一年死,“刻期不爽也”。[8]其头目,今天有史可考的,有绰号“一条龙”的胡龙、绰号“地扁蛇”的朱观,“嗜枪如饴,走险若鹜”,“皆郡中(按:指松江)打行班头也”。[9]在明末清初,天下大乱之际,“打行”更是趁乱而起,在江南胡作非为,“小者呼鸡逐犬,大则借交报仇,自四乡以至肘腋间皆是也”。[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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