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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弄臣-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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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好歹还有个功名在身,算是统治阶级中的预备一员,依然因为家中有人病倒而沦为赤贫,那么普通百姓又如何呢?那些比民户身份更低的军户、匠户又如何呢?
谢宏怒不可谒,对这帮满口礼义廉耻的士大夫,他再清楚不过了,后世不就是这帮人玩的天怒人怨,哀鸿遍野,以至亡了汉人的江山,让万千文明人沦为野蛮人的奴隶,神州被染成血色。
然后呢,虽然也不乏英勇殉国的,可这帮人之中的大多数,还不是扎起了猪尾巴,摇头摆尾的当了蛮族的走狗?
去他的士大夫,去他的礼义廉耻,不过是一帮子祸国殃民的蠹虫罢了,国之将亡,必有妖孽,这些士大夫就是妖孽
天下间尽多不平事,很多都是谢宏看不到,也管不了的,可今天,他绝对不会遂了这帮文官的心意,想祸国殃民,先过了我这一关吧
谢宏也不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这才不顾一切,他心里是清楚的,双方之间本来就没有缓和的余地,迟早要你死我活的。今天好歹是在他擅长的领域作战,正是打击对方的好机会。
“一个弄臣居然也敢说大义”
“奸佞懂得什么?居然敢曲解圣贤之言,咆哮金銮殿”
……
谢宏怒喝时,太和殿里安静了那么一会儿,可他话音刚落,大殿中就象是开了锅似的喧闹起来。朝臣们全都愤怒了,争先恐后的对谢宏发出了怒骂,如果言语能够化成刀剑,就算有一百个谢宏,只怕也都是死无全尸了。
刚刚不过是他们没反应过来,这才为谢宏的气势所惊,并不是被他说的道理折服。哼,民为贵,谁是民?当然是有了功名的人才是民,没有功名,没有祖辈庇荫,那样的人,不过是贱民罢了,谁去管他们的死活?
罢免皇庄不就是大大的利民之举么?圣人云:天子不与小民争利。奸佞一边阻止这样的善政,另一面又口出狂言,真是不知廉耻之极啊。
果然不能让出身寒微,又没有受过圣人教化的人得居高位,否则就会象这个弄臣一样,不分上下尊卑,妄图颠倒黑白。
谢宏面带讥嘲,傲然卓立,文官们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他也没指望自己说的那番话能折服什么人。因为在立场和利益面前,语言是无力的,想要让人折服,还得靠实力,刚刚他只是趁机发泄罢了。
他环视殿中,发现喝骂的多是些年轻官员,或者品级不高的,各位大员虽然或是气得满脸通红,或是冷目如电的看着自己,却是没做出什么有**份的举动,至于心里如何愤恨,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除此之外,让谢宏很奇怪的是,年轻官员之中却也有一人与众不同,不但没有随波逐流的喝骂,反倒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在一群红着眼的人当中很是显眼。
要知道,在一个群体中独立特性,风险是很大的,轻则被旁人排斥,重则是会被所有人敌视的,比如前世的正德应该就算是个最好的例子了。
这人是谁?谢宏仔细打量了一下,只见这人三十岁左右,气质儒雅,目光如炬,神色间隐有不羁之色;官袍上是一只鹭鸶,应是个六品官,大概是个主事什么的。
正德年间,朝中有什么名人吗?谢宏想了想,可他贫乏历史知识却没能给他答案,况且他也没空多想,因为此时,太和殿中又生变故。
“肃静,都给朕住口”
猛然间,一声怒喝压倒了所有吵嚷声,众人都是悚然而惊,因为发出怒吼的正是皇帝朱厚照这声怒吼饱含了愤怒之情,而正德自己也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清秀的面目上很有些狰狞神色。
太和殿中再次陷入了寂静,只有一片粗重的呼吸声在回响,此时,朝臣们都是极度震惊,因为继迎圣驾那次之后,皇上居然再次大发雷霆了,而且为的是同一个人皇上对弄臣谢宏居然宠信到了这种程度?
他们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却不由不信。
这十余天内,大小朝会都开了不少,众人或劝谏,或弹劾,或奏事,主题只有一个罢皇庄、诛近臣。这样的要求当然不会让皇上高兴,可正德就算再不高兴,却一次脾气也没发过。
可今天,为了谢宏,皇上居然又发怒了,这真是……
太可怕了三位大学士对视一眼,都是缓缓摇头,统一了意见:朝中出了这样的奸佞,非国家之福啊
单是奸佞形容已经不够了,这人简直就是妖孽啊竟然让皇上信重若此,就算自己受委屈都能忍,却偏偏不肯让这人受委屈,直如被迷惑了心智一般,这样的人不是妖孽,又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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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愿赌服输
里不是常说要守礼吗?在太和殿里吵嚷,这算是什么礼仪,祖制里可有这种规矩?”镇住了场面,正德的怒气却还没发泄完。他也不坐下,就那么站在那里,冷笑着说道。
他讥讽人时的语气和神态都让人有些眼熟,有那反应敏锐的偷眼看看他,再转头看看在台阶下肃立的谢宏,愕然发现,原来皇上是在模仿这仙…不,怎么能说皇上模仿臣子呢,应该是弄臣模仿了皇上……这么想着,心里却没什么底气。
李东阳就是其中一员,意识到了这个事实,即便以李大学士一贯淡定的心态,也没法继续保持从容了:皇上果然被谢宏这个弄臣给带坏了,不但会对我等老臣发怒,甚至还学会嘲讽了!想想几个月之前,皇上刚登基那会儿,那是个多好的孩子啊?
其他人心性还不如李大学士,自然更为不堪,张升嘴唇哆嗦着,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在心里祈祷:苍天啊,你降道雷霆劈死这个妖孽吧。
“君前失仪,臣等罪该万死,请陛下恕罪。”心中惊怒交集,可场面话还是要交代的,李东阳躬身请罪,余者也都是强压愤怒,同声应和。
场面话说完,李东阳话锋一转,道:“众臣虽然失仪,然则事出有因,干户谢宏不识尊卑,以下犯上,更是曲解圣人的微言大义,狂悖之极,臣等这才按捺不住,出言斥责……”
e“哼!”正德冷哼道:“曲解?联倒不这么认为,…谢爱口即说的很不错啊,民为贵!联也好,朝臣们也好,还不都是民脂民膏奉养的?国库里的银子当然要慎用了。难不成只有用银子去换个破烂,这才是以民为贵?”
其实李东阳等人都想错了,这次正德发怒却与上次不同。上一次,是因为众臣对谢宏喊打喊杀,正德纯料是想维护自己的结拜大哥,而这次,却是他起了同仇敌忾的心思。
平时都是朝臣们拿着圣人之言来劝谏他,他有心不听或者反驳,却争辩不过。正德也是个光棍脾气,愿赌服输,既然辩不过,那就是本事不行,也只能受着。
可今天,谢宏慷慨陈词?极有气势,甚至压得一向能言善辩的几位尚书哑口无言。正德虽然无法体会那些话里的深刻含义,可是他还是觉得好厉害:
,果然是能者无所不能,以后联一定要把这些都学会,这样就不用再怕谢大学士了,他若是敢再来,联就学以致用,也驳他一个哑口无言。
他不知道谢宏这些话是由衷而发,只当是大哥知道了自己平时的委屈,今天是替自己找场子来了。所以,正德心里对谢宏是越发的感激了。
看着谢宏侃侃而谈的身影,他更是极为自豪,恨不得自己以身相代,也能舌战群臣,压倒一片,以一雪前耻,然后扬眉吐气口
可就在他正开心的时候,朝臣们突然群起攻之,这些人明明已经争辩输了,却使出泼妇的手段,面对这样的情况,正德怎能不怒?
联以前可都是愿赌服输的,怎么到了你们这里就可以耍无赖了一简直太没有气度,人品也太差了,更是完全没有技术含量!
,所以,听了李东阳的话,他的怒气不但没有消减,反倒更浓了。
“圣人之言博大精深,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明?陛下若是有兴趣研究,可待日后召开经筵,广邀大儒前来,自然可将道理辩明,却不急在一时。”
正德觉得朝臣们没人品、不讲理,李东阳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他心道这俩人都是不学无术的,跟他们说圣人的大道理,一时半会儿也说不通,于是再次转移话题。
提起经筵,正德的气势立时就是一滞,在他心中,若说有什么事比上朝更可怕,经筵是可以排在第一位的。
见了正德的神色,李东阳知道自己这招连消带打奏效了,他也不纠缠这个话题,以免节外生枝,继续攻许谢宏道:“谢千户刚刚的言辞不但诋毁了我等朝臣,还恶语中伤了朝鲜使,臣,陛下若不裁处,臣恐会伤了属国之心,有损我天朝的形象啊。”
“李大学士的说法,下官却是不敢当。”
眼见正德的锐气已失,辩论起来更不可能是李东阳的对手,谢宏自然不能坐视,他意态悠闲的反问道:“不知下官哪句话诋毁了各位大人,又是哪句话中伤了朝鲜使臣呢?””贡品中的怀表神妙处虽然不如摆钟,可终究也是一件异宝。”李东阳声音不温不火,语气却很是尖锐:“更何况此物既是贡品,那就是属国的一片拳拳报效之心,纵有小小不足,我大明也要以天朝气度容纳之,何错之有?谢干户却言辞粗鄙,更是恶语中伤,不嫌太过吗?”
“陛下,朝鲜心慕天朝凤仪,这才不辞万里,前来朝贡,实是一腔热忱之心啊!”
两个使臣倒是机灵,一听李东阳提到自家,马上心领神会,李东阳话音刚落,两人又是伏地大哭,哭的涕泪横流,很是凄惨,若有不知情的人看到,恐怕会以为这俩是兄弟,刚刚死了爹娘昵。
“朝鲜国小民贫,物产自然不如天朝上国,贡品有所不足也在情理之中。纵是如此,怀表总也有些好处,至少比摆钟易于携带,以,破烂,二字相称为免太过刻薄了,请陛下怜臣等一片丹心,为外臣等做主!”
他们的哭闹又在朝臣中引起了一片唏嘘声,可谢宏却是不为所动,他脸上似笑非笑的问道:“各位大人,两位使臣,这么说来,这欺君之罪你们是要坚持到底了?”
“我等赤胆忠心,哪有欺君之理?倒是你这弄臣”朝臣们的怒火又是高涨。
“陛下明鉴,外臣不远万里,只有誓死报效之念,又怎敢欺君犯上,请陛下为臣等做主邯可四”两个使臣继续哭号,声音也更大了点。
谢宏敛去笑容,先向正德拱手为礼,然后肃容说道:“既然你们都不知改悔,又执意要将欺君进行到底,说不得,本官身为锦衣卫干户,自是要替皇上把好关,不让皇上为奸邪小入所蒙蔽。”
“血口喷人”
“陛下明…”
谢宏语气很重,却没人措理他,该骂的骂,该哭的哭。
怀表不如摆钟是事实,可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朝臣们都打定了主意,只管让朝鲜使臣耍赖,反正这俩入都精于此道,让他们把水搅浑之后,再看看有没有机会。
“哼哼,还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谢宏冷笑着,突然提高了声音道:“那怀表最多还能用两个月,到时候,一根针都动不了,不是破烂是什么?各位大人就打算用一个残次品糊弄皇上,糊弄天下万民吗”
。阴?骂声消失了,哭声也止住了。任谁也没想到,谢宏竟然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只能用两个月?若真是如此,那说什么都白搭,怀表铁定就是个残次品了!
可是,谢宏又怎么能知道?做手脚?他都没靠近过朝鲜使臣,又怎么能做手脚?”谢大人,你凭什么这么说?两月之后的事情你又怎能预料?不过是仗着圣誊,危言耸听罢了!”金大使已经槁明白了,龙椅上的那位屁股完全坐在谢宏一边,哭也白哭。
哥就是仗着圣誊了,这就叫黑哨,不服气你去投诉啊?你咬我啊!对于使臣的愤怒,谢宏报之以不屑。
他瞥了俩人一眼,视线缓缓扫过人群,朗声道:“是不是危言耸听,本官自有验证的办法。可如果本官证实了刚才的话,各位是不是也应该认罪呢?欺君之罪!”
刚刚都骂的欢实,这次没人却是敢跟谢宏对视。
术业有专攻,大家已经吃过一次亏了,自是不会再上当。适才不过是言语上吃点亏,可现在要是应声的话,却是有可能万劫不复的,欺君之罪啊!
也有人没有气馁,两个来自于半岛的使臣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在他们身上,有着他们后代的坚忍不拔、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精神品质,即使欺君之罪的威胁,也压不倒他们对于巨额回赐的向往。
“君子坦荡荡,何必多做口舌之争?请谢大人当场证实便是。”
“本官证实之后,二位使臣作何打算?”
谢宏心中赞叹,果然是棒子的先祖,充分体现了半岛居民在事实面前都可以编瞎话的精神,遇见哥,算你们倒霉。
“自当谢罪!”两人的人品都很好,坦然表示自己愿赌服输。
“好!“谢宏一拍手,道:“本官须避嫌,就请二位自行动手如何?”
“要怎么做?太复杂小使可做不来。”金大使看向谢宏的眼神中充满了戒备,他心知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此行成败在此一举了。
“一点都不复杂,只要贵使将怀表的后盖打开,一看便知。“谢宏微笑着回答道。
“就这么简单?“将谢宏之前的表现看在眼里,金大使对他还是十分忌惮的,这时又见谢宏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由更是迟疑。
“使臣快些动作,联还等着看……呃,是等着验证结果呢。“眼看事情越来越有趣,正德早就是急不可耐,等着要看好戏了,见金大使迟疑,连忙开口催促。
“外臣遵旨。”
打开外壳是很简单的,不懂手艺也没关系,谢宏略加指点,两个使臣费了点周折,终于还是上了手。
俩使臣在忙活,谢宏也没闲着,他顺手把摆钟的后盖也打开了,然后一本正经的指着里面的零件讲起了原理:“这是擒纵器,这是齿轮组,这里是发各,呃,也可以称之为机簧,钟表的具体运作机理是”
老师水平很高,讲授的也很通俗易懂,只可惜,在场的学生虽多,却没有几个认真听讲的。除了正德兴致盎然,就只有曾鉴表情凝重了,就连江彬都是瞄了一眼就不看了,他不是不好奇,可里面的结构太复杂了,看了眼晕。
此外,谢宏还留意了一下刚刚令他好奇的那个主事,那位仁兄却也是很认真的听着,不时还点点头。这人到底是谁?不是一般的与众不同昵,谢宏对他的好奇心更重了。
“谢干户,这里是太和殿,现在正进行的是朝议!不是你炫耀奇淫技巧的地方,也没人愿意听这些无关的东西,你只拿使臣欺君的证据出来便是。”张升板着脸,冷声打断了谢宏的讲述。
“不说明白原理,你们又怎么听得懂接下来的说明呢?真是不求甚解啊“谢宏摊摊手,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也罢,反正那怀表的问题很明显,就算是傻子也是一看便知。”
这次没人喝骂,被他讥讽了多次,朝臣们的抗嘲讽能力也增强了,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朝鲜使臣身上,怀表的后盖已经打开了,露出了里面的结构。
“果然很相似…“其实很多细节部不一樟,可大致的结构差不多,在场的都不是专业人士,哪里看的懂?
“请问谢大人,你说怀表已经坏了,却是坏在哪里?“金大使就是没看懂的,他偷限观察了一下摆钟,又看看自己的怀表,觉得差不多,再说话时,底气便足了几分。
“怀表损坏严重的地方有两处,至于其他细微的呵呵,那就是不计其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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