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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都汗-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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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晚上,木苏克回到父亲住的帐篷。纳扎尔—克亚里泽克和四个儿子正坐在帐篷里。一见木苏克进去,大家便沉默不语了。木苏克照例打了一个招呼,就在旁边坐下来。所有的人都在津津有味地吃着羊肉手抓饭,依次庄重地用手指抓起一撮大米饭,送进嘴里。
  “我们家哪里来的手抓饭?” 木苏克心想,“看来,是家里有了进项。那么,哪儿来的进项呢?难道父亲能挣回这么多钱,用罕见的手抓饭招待所有的儿子们吃?”
  木苏克环顾了一番。母亲为什么眼圈发红?她为什么使劲摔打饭具?小小的图尔干没有挨着父亲坐,而是躲到了门口,像是做错事似的,偶尔胆怯地抬起头来望望。
  “你怎么不吃,木苏克?”德米尔说。
  木苏克迟疑着。出什么事了?惊恐的想法和可怕的猜测使他感到窒息。
  为了表示好意,父亲从木碗里抓起肉块,塞进每个儿子大张着的嘴里……今天他是主人,今天他要招待大家,他可以亲自把美味的肉块塞进每个人的嘴里。他抓起一块肥肉,伸手递到木苏克面前。
  木苏克急忙闪开:
  “我不想吃!”
  木碗里的肉块风卷残云般见了底儿。德米尔以长兄的威严开口对木苏克说:
  “我的弟弟木苏克!你自己自然明白,我们作为可敬的父亲纳扎尔—克亚里泽克的儿子,必须骑上好马、配上好鞍、挂上利剑加入巴彦德日汗的队伍。倘若巴彦德日汗看见我们像叫花子似的,他连话也不会跟我们说……”
  木苏克跳起来,闪到门口:
  “这么说是真的了?你们真把尤勒杜兹领到集市上,像一只捆住的鸡一样,把她卖给膘肥肉胖的财主老爷或者大腹便便的商人当奴隶了?”
  “你自己想一想吧!一群昔格纳黑城里的富人打猎路过。他们看见尤勒杜兹,就说:‘这是我们的汗希望看到的一朵花儿!’他们给父亲出了好价钱——二十四个金第纳尔。我们穷人到哪儿能找到这么多钱呢?这是你那份儿——四个第纳尔。我们平分了这笔钱,把你也算了一份儿。”说着,德米尔把四个金币扔在毡子上。
  木苏克用手按住别在花腰带里的利剑剑柄,气愤却平静地回答道:
  “我再也没有兄弟,也再也没有父亲了!但愿你们别在路上撞上我!”
  他跑到帐篷外面。帐篷里所有的人都默不作声,垂下眼来,谛听木苏克骑到马上,等待他跟母亲以及图尔干说话。只听着随他哭着跑出去的母亲和图尔干问:
  “你还会回来吗?”
  “再也不会回来了!”
   。。

18“把全体托钵僧都召来!”
速不台—把阿秃儿派出那可儿们,在昔格纳黑城的四面八方、各个角落寻找一个名叫哈吉·拉希姆·巴格达迪的托钵僧、修史人兼诗人,找到后把他带来。那可儿们回来禀报说:“这个托钵僧不在城里。他的屋门封了。本人不知去向。”
  速不台一气之下派出两个百户,命令他们第二天早上把全体托钵僧以及神圣的舍赫①、辟尔②统统召来。
  第二天早上,一队蒙古骑兵把一群托钵僧和衣服褴褛的流浪汉赶到营地。托钵僧们身穿打着各色补丁的宽袍子,腰系麻绳。他们满面灰尘,喊叫着,哼哼着,拉长声唱着。一些人齐声喊道:“呀—咕!呀—哈!”另一些人高念神圣的咒语。有几个叫花子在人群前面像陀螺一样转着圈儿。一个奇脏无比、长发蓬乱的托钵僧肩上扛着一只小猴子。小猴子由于受到惊吓而不停地拉稀。
  那可儿们让托钵僧们站成半圆形。托钵僧们喧哗着,抱怨着,呻吟着,同时喊叫说,他们是神圣的,只有伟大的真主才能凌驾于他们之上。有几个托钵僧伸开双臂,无声地原地转圈儿。
  统帅速不台从帐篷中走出来。他已经上了年纪,身子佝偻着,一条腿瘸着。他用大睁的独眼望着托钵僧们。他那阴沉而恐惧的目光迫使全体托钵僧安静下来。最后一个原地转圈儿的托钵僧颓然倒地,失去知觉似的躺在速不台脚下,小心谨慎地半睁着双眼,注视着这位赫赫有名的统帅的一举一动。
  速不台身边出现了一个身穿红色条格长袍、头戴白色缠头的年轻翻译。速不台—把阿秃儿开始用他那嘶哑的断断续续的语调讲话了。他的话由翻译翻了出来:
  “你们是圣人!……苍天也得听你们的。你们抛弃了财富……所以你们无所不能……无所不知……”
  托钵僧们齐声喊道:
  “我们不是无所不知!我们连明天和今天谁给我们施舍吃的都不知道!”
  速不台再一次环顾人群,人群立即安静下来。
  “我要找一个托钵僧。他叫……他叫什么来着?” 速不台转身问翻译。
  “来自巴格达的哈吉·拉希姆!谁认识他?”
  “我们不认识他!他不是我们一伙的!从我们中间随便找一个人都能顶替他。我们将忠心地为你效劳!”
  速不台等托钵僧们安静下来以后,说:
  “你们所有的人加起来也抵不上他一个人。谁不认识谁闭嘴。谁认识谁可以喊!”
  “我认识!我说!”
  一个老者挤出人群。他走到速不台—把阿秃儿面前,用颤抖的双手从红布中抓出一只老公鸡。老公鸡身上的毛几乎掉光,肥厚的红鸡冠向一侧歪去。
  “你是伟大的统帅!”老者干叫道,“你穿过草原,渡过大河!你将战胜全世界!你是最最出色的统帅!请接受我最最出色的公鸡!它打起鸣来就像宣礼楼上的宣礼员,每天定时定点,声音高过所有的公鸡!它将在日出前赞颂你的功绩!它将给你带来新的荣誉!”
  老者把公鸡放到把阿秃儿面前。又瘦又高的公鸡抬起细长腿迈了几步。
  统帅歪歪扭扭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微笑。
  “我是问:哈吉·拉希姆在哪里?”
  “我告诉你他在哪里。他离这里不远,他病倒在我的帐篷里,病倒在一个上了年纪的诚实劳动者、你的仆人纳扎尔—克亚里泽克的帐篷里。他遭到撒旦③之子——某人手下的一些那可儿的殴打。”
  速不台—把阿秃儿皱了皱眉头:
  “翻译!带上两名那可儿,跟这个老头儿去一趟。给我把哈吉·拉希姆带来。寸步不离地跟住这个老头儿。如果他说了谎话,就让那可儿们给他‘抖抖尘土’。”
  “遵命,大统帅!”
  速不台转过身,正要向帐篷走去,又停了下来:
  “这只掉了毛的公鸡我收下了。你想用鸡换到什么?”
  “我就求你一点:带我去出征!”
  “先把智者哈吉·拉希姆找着再说。”
  速不台向帐篷走去,皮靴底磨擦着地,发出沙沙的声音。
  托钵僧们叫嚷起来:
  “今天谁给我们施舍吃的呀?为什么把我们招来呀?”
  速不台跟翻译嘀咕了几句。
  “安静!” 翻译喊道,“速不台—把阿秃儿命令你们好好为西征胜利祈祷。你们当中谁想去西征,可以去,但是得自己养活自己。”
  “你无所不能!你是大统帅!你下令今天施舍给我们吃的……”
  速不台—把阿秃儿回答道:
  “我谁也不会施舍。我只是一名军人,只是为我的汗效劳的一名那可儿。神圣的先知者们,你们去昔格纳黑城里找那些富商们吧,告诉他们,就说蒙古大军的长官命令他们给你们施舍今天的饭食。”
  托钵僧们再一次唱了起来。他们各色衣袍混杂在一起,喧闹着,叫嚷着,穿过草原,返回昔格纳黑。
  

19 征服者的梦想
我们是成吉思汗的子孙,我们挟着死亡,
  把雷电火光掷向各个民族 、每个地方。
  (蒙古古代民歌)
  沿路所有的蒙古哨兵都以惊异的神情给几个古怪的行人放行,看着他们朝统帅速不台—把阿秃儿的帐篷走去。在这几个行人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材削瘦的托钵僧。他头戴一顶高高的尖顶帽,帽子上系一条麦加朝圣者拥有的白色带子。如果不看他身上穿的那件宽大的蓝色丝绸长袍和长袍上缀着的镶金边的红宝石扣子,很可能会把他误认为是普通的沿路乞讨的叫花子。他肩上挎着一只书包,书包里露出一本带皮革封面和铜纽扣的大书。他一只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提着用芦苇编成的灯笼,灯笼里插着一只粗蜡烛。托钵僧后面蹒跚着一位老者。他身穿驴皮大衣,腰挂弯刀。老者身后,是年轻的翻译和两名蒙古那可儿,他们都骑着个头不大的灰马,并排走着。两名蒙古人无休止地拖长声调唱着悲凉的歌。遇见哨兵,他们俩吆喝一声“注意——遵命”,接着又拖长声调唱起来。托钵僧见到哨兵时,则把尖顶帽推到后脑勺上,露出挂在前额上的闪闪发光的椭圆形金牌子①,金牌子上刻着一只飞鹰。
  哨兵们看着他走过去,惊讶得大张着嘴,互相议论道:
  “是去见他本人的吗?”
  “那还能有谁!”
  来到统帅速不台—把阿秃儿帐篷前,托钵僧停了下来。只见两只褐色的大猎犬挣着链子,在原地跳跃,发出凶恶的吠叫。
  托钵僧拄着拐杖,沉思着站了许久。帐篷里才传来一句话:“让老师进来!”
  站在旁边的哨兵用矛捅了捅站在原地的托钵僧,又指了指帐篷入口。
  帐篷中的地毯上坐着几位军事长官。他们正俯身于一张圆形羊皮纸上。羊皮纸上画着山脉、河流和小圆圈儿代表的城市。
  肥胖臃肿的速不台—把阿秃儿抬起他那张晒黑的脸,用鼓起的独眼看了看托钵僧,又俯身于羊皮纸上,用弯曲的短指头指着一处地方:
  “你们看:从昔格纳黑到伏尔加河,驼队要走四十天,而我们则要多花两三倍的时间。只要选出只罕盖尔,我们就开拔。”
  “愿苍天保佑我们!”蒙古人高呼道。他们站起身来,双手捂胸,依次走出帐篷。
  只留下速不台—把阿秃儿一个人坐在地毯上。他眯起眼睛盯着托钵僧,仿佛要看穿他内心的秘密。哈吉·拉希姆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平静地承受着这位威名远扬、在消灭敌人和摧毁和平城市两方面都以残酷无情而著称的统帅的目光。
  “我听说,你懂得很多东西?”
  “我一生都在学习,” 哈吉·拉希姆回答说,“但是,充其量也只懂得世界智慧中微不足道的皮毛而已。”
  速不台继续说道:
  “你是我的被保护人的第一位老师。我把他带在身边已经十年有余,到过许多城市。他已经在马鞍上学会了当战士和做统帅。这一点,你听说了吗?”
  “现在听说了。”
  “我想让他完成他祖父、‘震撼世界者’的未竟事业。很久以前,有一次,我听你说过勇敢的统帅伊斯坎德—祖里—卡尔哈因②的故事。那个人也是从青年时代开始征战的。他有几位经验丰富的军事军师,时刻在提醒他……”
  速不台—把阿秃儿半闭着眼睛,扭过头去,沉默了片刻。而后,他又扭过头来,对托钵僧说:
  “拔都汗充满强烈的愿望,就像一只豹子一下子看见它周围有那么多野羊在左冲右突一样。他身边应当有一个忠实而谨慎的军师不断地提醒他,而且这个军师不怕说真话。”
  “我是阿拉伯人。阿拉伯人认为说假话是一种恶习。”
  这时,进来一名哨兵,站在门口,撩起门帘。
  “注意——遵命!”哨兵低声说道。
  速不台—把阿秃儿咳嗽着站起身来,拖着一条瘸腿慢慢迎上去。拔都汗像一阵风似的走进帐篷。他身上穿着一件崭新的蓝色蒙古袍,蒙古袍上缀着镶金边的红宝石扣子。他年轻的面庞晒得黝黑,斜视着的细眼睛发出跳跃的光芒。他的嘴由于凶狠的微笑而略显歪斜。他满嘴的大个儿牙齿在黝黑脸膛的映衬下显得特别白。
  速不台—把阿秃儿在他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你想见到的有学识的智者。他来了!”
  拔都汗快步走到哈吉·拉希姆面前,抓住他长袍上的一颗红宝石扣子说:
  “我派人找过你,我的老师哈吉·拉希姆。从今以后,你可不能再离开我了。很快就要开始一场前所未有的征战。你当我的修史人吧。你把我的吩咐、我的格言、我的思考都记录下来。我想让我的孙子们知道,战无不胜的蒙古大军的西征是如何进行的。往这儿看!”
  他坐到地毯上,手指在羊皮纸上指指划划:
  “速不台—把阿秃儿,坐在这边儿。你,哈吉·拉希姆,坐在那边儿。瞧,用血红颜色画的这条西去的路线,就是我们的伟大征途。我还要继续西去,超过我的祖父。我要率领大军一直走到世界尽头……”
  拔都汗指着羊皮纸地图继续大谈未来的征战,列举出许多地方和城市的名称。看得出,他对战争计划早就成竹在胸了。
  “你要把每一步都描述到,要赞美我,任何细节都不能丢掉。”
  速不台—把阿秃儿板着面孔,望着别处。
  “我应当实现圣祖③的计划。他说过:‘蒙古人是世界上最勇敢、最强大、最聪明的人。’因此,蒙古人应当统治全世界。被苍天选中的民族只有蒙古人。其他民族只配给我们充当奴隶,为我们效劳,倘若我们给他们一条生路的话。所有凶悍勇猛的、不甘屈从的人,都将从地面上被清除。他们将像干牛粪片儿一样,在我们蒙古人的篝火堆里烧掉!”
  拔都汗转而问速不台—把阿秃儿:
  “征战很快就能开始吗?”
  速不台—把阿秃儿仿佛刚刚清醒过来,闻言抖动了一下:
  “在我们向大军宣读了圣祖的遗言并推举出只罕盖尔以后,就能开始。在此之前,我请你,拔都汗,千万小心。要学会独处,要远离酒席。在伟大事业开始前夕,你不能遭遇危险。如果你有不测,大军就会由别的汗——贵尤汗或者阔列坚汗统率。而他们永远也不可能完成圣祖的计划,大军甚至会分崩离析。”
  “扎,扎④!我身边必须有一个忠实的人,能时常提醒我处理重要和急迫的事情,并且敢于说真话。现在,我周围尽是一些阿谀奉承之人。——只有你能帮助我,我的老师哈吉·拉希姆。我还想起一个勇敢的年轻人。他把自己的白马让给了我。这个年轻人叫阿拉普沙。速不台—把阿秃儿,你下令把他找到。我觉得他是一个忠诚的人,没有背叛之心和狡猾之嫌。而你,哈吉·拉希姆,从今天起就开始记述这场伟大的征讨吧。你以我的以下教诲为开篇:‘一个伟大的统帅应当神秘莫测、寡言少语。为了更加强大,他应当用谜团把自己包裹起来……坚定地沿着有所作为的路走下去……不犯错误……并无情地消灭自己的对手!’”
  

20 只罕盖尔,世界征服者
四十天过去了。蒙古—鞑靼大军源源不断地从东方开来。紧接其后的是吉尔吉斯人、阿尔太人、畏吾人①以及其他游牧部落的部队。钦察草原上到处燃起军营篝火。各个部落的部队都单独驻扎,不相混杂,不相接近。
  就像马群靠目光锐利、脾性凶悍的公马维系在一起一样,每个部落的士兵都是靠自己的领袖团结在一起。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西征的最后信号:“三十勇士冈”上点燃的九堆篝火。
  这四十天,蒙古诸王是在白天宴饮、半夜祷告中度过的。萨满巫们又是舞蹈又是占卜,寻求上苍准许推举只罕盖尔——整个大军主帅的“黄道吉日”。一个消息通过千人之口传播开来:只罕盖尔当属贵尤汗,因为他是窝阔台合罕②的继承人,虽然年轻,但是在征讨中已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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