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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都汗-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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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驯服的枣红马在旁边行进着。面色黑红的德米尔扶着站在自己马背上的图尔干,回到窝棚前。兄弟们跑过来,把累得勉强站在马背上的少年驯马手扶下马,争先恐后地拥抱和亲吻他。
  阿拉普沙跑到枣红马跟前,抓住缰绳,抚摩着它的脖子,用各种亲切的名字呼唤它。枣红马叉开腿,低下头,耷拉着耳朵站着,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纳扎尔—克亚里泽克老人说:
  “牵着它遛遛; 直到太阳落山; 别给它饮水; 直到夜半时分。它会成为一匹最好的马; 成为一匹良马的!”
  一直注视着这匹马的年轻蒙古人转过身来; 面对牧马人; 漫不经心地掏出皮夹子; 倒出一些金第纳尔; 放到老大的手心里; 然后跨上白马。
  正准备出发; 他又收住缰绳; 回头说道:
  “谢谢你们; 牧马人好汉们! 你们很快就会听到我的消息……”
  他催动坐骑; 却又停了下来; 朝远处望去。谷地环绕的高坡上面出现了一队骑兵。从他们骑着的粗脖子矮壮马就可以断定; 这是一队蒙古骑兵。蒙古骑兵很快包围了窝棚所在地。指挥这支骑兵的是一个板着面孔的年轻的汗。他身后寸步不离地跟着三个士兵。中间那个士兵手执长矛; 长矛上端挂着一块迎风招展的黄布。面色阴沉的汗骑着马向牧马人走来。他的目光与骑白马的年轻蒙古骑士的目光相遇以后; 立刻俯身鞍桥:
  “您好; 拔都汗! 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  你穿的衣服怎么不是成吉思汗家族诸王应该穿的衣服呀? ”
  “贵尤汗那些黄耳朵狗在追踪我。我只好躲藏在这些穷人的窝棚里。”
  “我可敬的父亲大人速不台—把阿秃儿放心不下。他请你赶快去他的帐篷。”
  “我立刻就去,兀良合—合丹巴特尔②!”
  蒙古人就地启程,很快就消失在高坡后面。
  阿拉普沙扭回头来,不愿意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白马阿克奇安离他而去。他从地上揪了一把草,擦了擦他新得到的马从肚子上流淌下来的汗水。他边擦边亲切地小声说道:
  “不要悲伤!也不要为失去自由而可惜!现在你成了我的朋友。在此之前,不幸一直在捉弄我。从此以后,你将把希望带给我!今后,我要把你叫做‘伊特—阿勒玛兹’③!你会像狗一样的忠诚,像钻石一样的坚强……”
  

15 公正的法官
吉兹—图格玛思不时走出帐篷,朝大道望去,盼望上了年纪的丈夫早点儿归来。后来,她有点儿累了,便坐在帐篷门口的一小块儿地毯上,双手抱膝,默默地望着荒原上的土丘。土丘上空,像云块一样盘旋着一团粉红色的小蚂蚱。
  “我说过,他走这一趟不会有什么好事!” 吉兹—图格玛思想,“我总觉得,他要出事。人老了,还要打什么仗呢!路上不撒点儿,连一口袋高粱都背不回来。可他总是那样,倔强起来像头老毛驴,尥起蹶子来像只小山羊……”
  傍晚时分,她心爱的儿子木苏克回来了。木苏克把马绊住,让马去吃草,然后脱下破外衣和衬衫,扔到母亲膝盖上说道:
  “我眼下还没个女主人,谁给我补衣服呢?”
  木苏克大躺在地上,久久地默默地望着母亲给他缝补丁的灵巧的双手。
  “尤勒杜兹呢?”
  “她还能去哪儿!在草原上放牧,还没回来呢。”
  尤勒杜兹虽说是个养女,可非常可吉兹—图格玛思的心思。吉兹—图格玛思的名字原本是“别有女儿”的意思,可她总想有个女儿。要知道,女儿总是围着母亲转,即使将来嫁了人,到了别人家的帐篷,也比儿子贴心。
  “尤勒杜兹很快就要嫁人了,能得到一笔为数不小的财礼——一头牛,一匹马和一峰骆驼。尤勒杜兹又苗条,又漂亮,总是闪着褐色的眼睛,露着快乐的笑容。穿得破旧点儿也没什么。她乌黑的头发总是仔细地编成十六根小辫儿,小辫儿上戴着玻璃珠串。已经不止一个骑士看上她了……”
  母亲知道木苏克喜欢尤勒杜兹。但是,对老人们来说,穷汉娶个孤女有什么益处呢?叫木苏克迟一步结婚,让尤勒杜兹嫁给一个富裕的牧民或者毛拉,岂不更好?不过,吉兹—图格玛思从来也没有提过这件事,只是不止一次边叹息边想过:“木苏克和他老子一样倔强,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这样下去,我们何时才会摆脱贫穷呢!”
  卧在帐篷门槛上的狗抬起头来,高声吠叫着向草原蹿去。有一个骑马的牧民路过帐篷门前,指着旁边,大声喊叫着什么。他没有驻足,策马继续向前跑去。
  “尤勒杜兹回来了!”母亲说。
  土丘上出现了一群小羊羔。小羊羔顺着小道跑来,扬起一片灰尘。身材纤细的尤勒杜兹走在羊群中,用她那特殊的牧羊曲驱赶着落在后面的羊羔。附近帐篷里的女人们听到姑娘的歌声,纷纷跑出来,往回接自家的小羊。尤勒杜兹把手中抱着的一只瘸腿羊羔交给主人以后,一阵风似的朝帐篷跑去。她边给木苏克作手势,边溜回帐篷。
  尤勒杜兹急急忙忙小声说道:
  “有一个人路过说,看见我们家的公马在离大道不远的草原上吃草,鞍子滚落在一侧……父亲可能出事了!我不敢告诉母亲。”
  木苏克小心翼翼地走出帐篷,尽量不露声色地从母亲背后溜过,向自己的马走去。他突然停下脚步。从草原上传来一声尖细的哭叫。
  “这是图尔干!”
  图尔干出现在土丘上。他跌跌撞撞、蹒蹒跚跚地跑着,摔倒了又爬起来,挣扎着继续往前跑。木苏克跑过去把他扶起来。
  “拜—乌里亚伊!……” 图尔干哭着说。
  孩子说不出话来,下巴颏颤抖着,落满灰尘的脸上淌着眼泪。
  “发生什么事了?”
  “要把他吊死……”
  “把谁吊死?”
  “大大!……”
  木苏克把图尔干抱回帐篷,给他舀了一木碗水。图尔干牙齿碰得木碗沿得得作响。
  “在城门旁边……大大进了集市……他给骑士们抓住了。他们拖着他,用绳子绑住他……我想挤过去看大大。他们推倒了我……”
  “说下去!”
  “他们大喊大叫说,大大是强盗!大大谁也没抢过,他总被别人抢……”
  “在哪儿发生的?”
  “纳玛扎城门口,就是长着高高的杨树那个地方……”
  木苏克一把从墙上扯下戴着旧皮套的弯刀,来不及穿上衣,便跑到马跟前,解开马绊,跳上马鞍。
  “尤勒杜兹!……图尔干!” 木苏克喊道,“快跑到草原上,找回我们的公马!我去救父亲……”
  昔格纳黑城门口,高高的老杨树下,围着一大群人。在粗壮的树枝上吊着几个人。他们下垂的光腿还在抽搐着,脸部可怕得变了形。两个看守把梯子搭到树上,正往其他人的脖子上套绳索。几个衣衫褴褛的钦察人被反绑双手,面色苍白,浑身发抖,蹲在树下。
  一个道貌岸然的毛拉骑着一匹老白马,在人群中显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他大声宣读着公告:“全体注意,地方长官有令:‘鉴于胆敢抗缴战无不胜的蒙古大军到来之际追加的税款,胆敢隐藏勇敢的将士所需要的谷物面粉,宣布将昔格纳黑城下列奸商处以死刑……’”
  一阵喧哗声和喊叫声迫使毛拉的宣读停了下来。他向喧哗声和喊叫声传来的方向严厉地瞪了一眼。只见三名骑士挥动皮鞭,疾驰而来,奋力冲进人群。冲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拼命呐喊、裸着上身、舞着弯刀的年轻人。
  毛拉一看到这个年轻人,立刻翻身下马。
  “没脑子的家伙!你要干什么?”人群中有人喊道,“你难道想违抗地区长官的命令不成!”
  “你们的命令统统喂狗去吧!”年轻人声嘶力竭地喊道,“这里吊的不是集市上的盗贼,而是巴彦德日汗手下勇敢的战士!巴彦德日汗马上就要率领骑士赶到这里……他要把你们这些人的脑袋像割草一般全部割掉!”
  年轻人赶到树下。这时,两个看守正骑在粗壮的树枝上,用绳索往上吊一个拼命挣扎的老人。年轻人横刀砍断绳索。两个刽子手也从树上跌落下来。
  “赶快给老人松绑,否则我让你们脑袋搬家!”
  围观者们帮忙为躺在地上的老人松了绑,并且扶他站了起来。
  “您没事吧,大大!”年轻人说着跳下马来,“赶快骑上我的马!你想丢下我们,到真主的天园去吃手抓饭,还为时尚早了一点。”
  “你来的正是时候,木苏克,我的儿子!”老人回答道,“这些刽子手们应当吊的是那几个囤积居奇的富商。可法官收取了富商的贿赂,就到大路上随便抓了几个穷人,让穷人替富商送命。哼,还想吊死我!呆着去吧,这些卑劣的豺狼!我的五个骑士般的儿子不是白生的!我要去见巴彦德日汗!他会把这些豺狼的脑袋拧下来!……”
  围观的人们喧哗起来。过路的人们聚集过来。喊叫声越来越大。毛拉提起长袍大襟急忙逃跑了。两名看守也随之溜走了。人们抛出干土块儿追打他们。
  木苏克把父亲扶到马背上:
  “我碰见两个认识的牧马人,请他们来帮忙。好在我们来得正是时候!”
  “好在我的脖子还算结实!我老纳扎尔—克亚里泽克可不是那种像整扇猪肉挂在集市上供人取乐的对象。我还要去打仗,还要像光荣的巴特尔一样赶着一大群马凯旋!……”
  

16 女人的劝告
纳扎尔—克亚里泽克在回自家帐篷的路上,被一群钦察人团团围住。这些人来自邻近的游牧地,他们想见见这位能从权力无边的法官结结实实的绳索中脱逃的幸运者,想摸摸他坐骑的嚼子。纳扎尔老人骑在马上,双手叉腰,身穿驴皮大衣,腰间挂着弯刀。
  “是谁救的纳扎尔?这位勇敢的人现在在哪儿?”
  “是他的小儿子木苏克!他用剑砍断了绳子,人们用石块儿赶走了刽子手。”
  “是他的第几个儿子?”
  “就是走在他旁边的那个英俊的小伙子!那个小伙子是巴彦德日汗的骑士……”
  “那他就可能什么也得不到了!人们惧怕巴彦德日汗,比惧怕###官还要厉害。”
  纳扎尔洋洋自得地朝自家的帐篷走去。现在他可以在妻子面前荣耀一番了。当初是她唠叨过,说他哪儿也别去,说他是头老驴子,什么事也干不成了。现在,他回来了,成了大名鼎鼎的人物,名声甚至超过了巴彦德日汗!
  不曾想,吉兹—图格玛思一看到纳扎尔,便号啕大哭起来,就像看到给她抬回一口棺材一样:
  “你每天胡思乱想瞎折腾,还不如死了好呢!我说你不该去打仗,难道我说错了?这不,你连城门都没到,就落到绳索套里了!以后你休想离开帐篷一步,休想离开我一步!……”
  “简直是条母狗,而不是女人!” 纳扎尔叫道,“你什么都不懂!我既然能逃脱###官的绳索套,就说明我前程远大!我现在是既不怕刀,也不怕箭!我打完仗回来以后,就算不是个汗,也会是个带回整整一群精壮马匹的巴特尔。所有的人都会这样称呼我:‘萨里亚姆,光彩夺目的纳扎尔—老爷,巴特尔!’明天我就去找蒙古人最大的官儿速不台—把阿秃儿。他会在大军中给我安排一个体面的位子!”
  “听你说这些痞话我都恶心,你这个空瓤老倭瓜!”
  吉兹—图格玛思无望地挥挥手,躲进帐篷中。
  纳扎尔坐在门口的一块儿小地毯上。众邻居们挤在他面前,听他没完没了地讲述他的故事:巴彦德日汗是如何把禁牧地中五匹最好的马给了他的儿子们的;汗是如何拥抱他,把他称做父兄,并且仔细垂问他该当如何带领五千人的队伍的。所有的人都大张着嘴,为他的英勇机智所折服,并且齐声说道:应当建立一支特别的部队归他领导,这支部队将屡战屡胜,带回大量的战利品。
  傍晚,当好奇的人们散去之后,吉兹—图格玛思走到纳扎尔跟前,抚摩着他的手,轻轻说道:“你为什么非要去打仗呢?留在家里吧!”
  纳扎尔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再一次说他明天还是要去找蒙古人中最大的官儿速不台—把阿秃儿。当吉兹—图格玛思得知速不台—把阿秃儿是个怎样的人物、性情如何古怪之后,说:
  “这位大官虽然又富有又有名,可你还是不能两手空空地去见他。富人喜欢礼品,哪怕给他送去一颗鸡蛋也行!这样,他才会听你说话。你说,你给他送什么东西好?——我们的那只长腿公鸡!它虽说有点老,连毛也几乎脱光了,可它毕竟是不花儿品种呀!它每天清晨洪亮的打鸣声赛过宣礼楼上宣礼员的召唤。也许,公鸡真的会给你带来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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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尤勒杜兹
这天早上,尤勒杜兹就像往常一样,唱着歌儿,赶上羊群,向草原走去。木苏克骑着马跟在她后面。他们远远地来到野草青青的谷地,在山坡上久久地并肩坐在一起。尤勒杜兹仔细地询问了木苏克有关打仗的事,还问道:骑士们出征会走很长时间吗?木苏克回答之后,尤勒杜兹长着酒窝、一向乐乐呵呵的脸拉长了,细细的眉也皱起来了。是啊!他们曾无数次谈到过未来的共同生活,可现在所有的美好憧憬都将由于这场可怕的征战而灰飞烟灭。倘若木苏克回不来呢? ……勇敢的骑士将自己的头颅抛掷在遥远的地方,抛掷在荒无人烟的沙场,任凭豺狼撕食他们遗骸的事,还少吗?
  木苏克却吹着口哨笑了起来。出征,对于年轻的骑士来说就是过节。他会看见新的疆域,他会威名远扬,他会成为声名赫赫的巴特尔。出征归来,他还会给所有的人带回礼物,特别是尤勒杜兹:拖到地面的红绸长衫,串珠绣花的五色腰带,仿绿宝石的玻璃项链,亮光闪闪的宝石戒指。
  但是,木苏克还是劝不住温柔而胆怯的尤勒杜兹。尤勒杜兹的眼泪不停地顺着面颊滚落下来。她说:
  “这场令人诅咒的战争到底是为了什么?谁都真切地记得,可怕的蒙古人到来的时候昔格纳黑发生了什么。他们杀死所有的人,烧掉所有的房子,把一半的妇女儿童不知弄到了什么地方!我就是那时候失去父亲和母亲的……我不要任何礼物!我就想和你一起在小河边支起自己的帐篷,拥有自己的羊群,每天都有一张新鲜的烙饼和一块香香的奶酪。可你却想和无情的蒙古人一起杀人放火,夺去别人最后一张烙饼,最后一块奶酪!”
  木苏克听了大笑起来。他高声说道:
  “别哭了,尤勒杜兹!你是我的幸福之星!我去远征时,日日夜夜都会想着你……谁早出发,谁就会得到幸运。谁原地不动,谁就会丢掉最后一点幸福……”
  木苏克拥抱了一下尤勒杜兹,跳上马背,无忧无虑地挥动着羊皮高筒帽,穿过草原,直奔巴彦德日汗的畜群而去。
  半路上,他遇见了一群骑兵。这些骑兵骑着戴黄金挽具的良马,臂上驾着猎鹰,四周跑着矫健的猎犬。远处,大约二百来个骑士一字排开,在驱赶野兽。木苏克从身穿崭新的蓝色蒙古袍的士兵身旁驰过,看见四只黄羊从灌木丛中被驱赶出来,仰起犄角,在草原上疾驰。打猎的人们追了上去。他们朝尤勒杜兹放牧的地方跑去。木苏克心想:“这些蒙古汗看见我的漂亮姑娘,可千万别命令手下的骑兵把她带走。这些汗无法无天,落到他们手里可就没救了。”
  第二天晚上,木苏克回到父亲住的帐篷。纳扎尔—克亚里泽克和四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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