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斑-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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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邻兄，从来没听说你手下有这么一员虎将啊！枪法没的说。甚么时候借给我。让我也去训练训手下那帮弟兄。张自忠不无玩笑地道。李宗仁一脸苦相，“草忱老弟，实话说，我也只是听说这家伙枪法好。实无料精确如斯啊。”

　　台下还在继续其他科目。轮到全队战斗战术队型表演科目了。作为同样是杂牌军，又同在一个战区，各军负责人对第五战区司令长官在物资装备的分配上会不会厚此薄彼很是看重。结果见到全部持枪后的部队里竟无一挺重机枪，甚至连捷克式轻机枪都没有之时，赞叹李长官真是一视同仁，连自己的嫡系部队居然也连机枪都不配备。听着诸君的褒美之辞，李宗仁一脸苦笑。他自己也没承认这次杂牌军算是自己的嫡系。原本就只打算成就年轻有为的后生。而为甚么没有配备机枪火力，还要问任江自己了。在报告上确实没有申请机枪，这倒不是李长官想一视同仁。

　　随着任江一号作战口令的下达，一排稳步上前上膛瞄准。随之二号口令之时，一排的战士扣动扳机，二排的战士持枪。

　　按照依次口令，队伍演练了一排五次射击后轮换二排上前和一次射击后直接轮换二排上前的战法。最后直到轮换成手枪排挺前射击而告终。这是任江经过再次改良的产物。他发觉由于老式的毛瑟步枪需要拉起枪栓后重新将子弹上膛的缺点，　为了集中使用排枪火力，而改将一排在射击一次后以轮换或者一排跪立、二排直接直立射击的方式加快步枪的射击速度。

　　众将军看着任江指挥着队伍有条不紊进行一次又一次的排枪模拟射击操练。既觉得他治军有方，又对他们队伍的攻击方式觉得好笑。这不是一战以前传统步兵的排枪射击方式吗。这老套路用来打日本鬼子，那不是自杀性攻击？

　　本以为这个重头戏后基本要结束的检阅，这时起了变化。在队伍的正前方居然出现了无数高举靶子的靶兵。刚才的单兵实弹射击表演打的是固定靶。而此时高举靶子的靶兵则相当于移动靶了。

　　只听任江一声断喝！“实弹！特种作战口令二号，散兵阵型，连贯！”

　　对面的靶兵都开始以五人一排的方式推进。李宗仁看明白了。　这是鬼子的散兵冲锋阵型。

　　在李大柱的指挥下，观察了一会的一排的战士跪立举枪上膛，瞄准，直接射击。一排枪声后。二排上膛射击。靶子如被击中，则靶兵放下靶子。不过一排和二排才两次轮换，50个靶子就全部被击倒了。在交替中，已经不需要任江按照口令指挥，完成得流畅。

　　“实弹！特种作战口令一号，密集阵型，连贯！”

　　这时的靶兵又重新举起了靶子，并联成一排地插在地上，然后马上跑开。而一排所有战士根本不看一眼的和二排的战士一样，不停的重复着机械式的上膛射击动作。等到一排和二排五发子弹射击完毕。密集阵的靶子没几个还插在地上了。

　　好高效率的射击。将军们目瞪口呆也丝毫察觉不到，为何不瞄准也能如此高效的命中目标。如果自己的队伍和这些靶子异地而处，估计自己的队伍会全部丧于这些人之手。将军们想想不禁后怕。庞炳勋一拍脖子，道：“他娘的，这小子有一手啊。”

　　不过演习还在继续。这次靶兵又重新将靶子移动到五十米处。队列开始变换。三排被移动到了最前排，而后是手枪排，一排，二排。

　　“全部都有！实弹！特种近距离一号作战口令，密集阵，连贯五发急速射。”任江继续命令到。三排的战士都趴在地上，而手枪排则跪立，一排直立射击。

　　五排枪后，所有的靶子都倒了。而大队的队型又有变化。手枪排到了最前面，三排到了最后。

　　这才是压轴戏。要不是任江跑到主席台前面行了军礼要汇报演习情况。将军们还没能回过神来。“报告李长官和诸位将军。华中地区特别独立行动大队演练结束，等待训示！”

　　李宗仁觉得对眼前的状况有点失察。李宗仁忙转身求助于边上的张自忠将军，道：“草忱老弟，你意下如何？”

　　“德邻兄，你手下的这支部队可不简单啊。指挥官深谙步兵战法之要领。以一月仓促成军，虽配备少许大刀且不明刺杀之道。但此阵法和操演实是弥补了自身之不足。相信在座的诸位也明白每排之间的射击与交替的妙用吧。”张自忠将军有些自信的话，让那些在座的其实看不明白任江的战术的将军们有些惶恐。

　　李宗仁见一向自视甚高的张自忠表扬所谓自己的嫡系部队，也甚是开心。忙点头称是。

　　“报告诸位长官，由于时间紧促。则无闲暇以练习刺杀及土木作业。我部虽以游击战方式出击，但恐战场上出现的诸多因素会酿成阵地战的形成，所以卑职最先教会他们的是步兵战队型。”

　　“甚好甚好！”李宗仁站起来，环视了一下已经整队完毕的队伍。大声道：“今日得见汝辈英勇之师，窃以为喜。汝辈不负众望，即月余仓促成军，亦气势磅礴，行动轨整，战术娴熟，纪律严明。堪称吾辈之楷模！赏大洋五千！补充弹药后，不日即开赴抗日第一线。望余发扬国民革命军之优良传统，以必死之心，杀敌报国！

　　“杀敌报国！杀敌报国！“霎时，全军雷动。　。。

第五章　初战
李长官的一句话，就让整个大队补满了两万余发子弹。要知道在前阵子的实弹射击练习和最后的那次演练中，几乎打光了所有的子弹。这也让大队所有战斗人员的射击素质明显上升。五千大洋当然分文没有分到士兵的手上，在这点上任江就是一个典型的国军军官。不过，他没打算私吞这笔钱，这笔钱大有用处。任江将赏银交于徐家四兄弟保管。这四个家伙曾几何时见过这么多钱，眼珠子都冒绿光了。他们四个人不在战斗人员之列，虽然平时也练习射击，但是都是另成一路的自行练习。他们四个人的分配到的任务是，保护长官，携带地图和军需等物资，以及通信员的职责。

　　李宗仁所说的，不日开赴抗战第一线，真够快的。第二天，1938年1月30日。任江接到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的手谕：令，“华中地区特别独立行动大队”闪击至固镇一线。以适当方式侧击敌人，以缓51军及第11集团军之正面压力。抵达后服从第11集团军李品仙部指调遣。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而这天恰恰是中国的传统节庆——春节。

　　此番战场形势空前紧张。1938年1月26日，日军荻洲立兵中将率领的第13师团向安徽凤阳、蚌埠进攻。日军以为拿下蚌埠已是易如反掌之事，不料进至明光以南，即为李宗仁部署的李品仙的第11集团军和于学忠的第51军，利用淮河、淝河、汇河等地形堵截。已经完成部署的黄河以北的兵力因为韩复榘的擅自逃离而部署大乱。整个济南空虚，导致日本海军在青岛登陆和日本第2军由山西近逼而直接追着逃窜的山东守军的屁股跑。北段津浦路正面大门洞开，使日军得以沿线长驱直入，给徐州会战投下阴影。黄河以北的布防需要重新调整。徐州南线的日军华东派遣军司令松井石根经不起少壮派军官的鼓吹。第13（仙台）师团进击徐州南线外围数日不果。就调上海一线的重炮和坦克进行攻击。当面守御的51军虽然顶住了攻势，但损失惨重。59军军长张自忠亲自率部驰援。

　　李宗仁此时不好一开战就调动手上的预备队。虽然将这支刚整军完成的小部队送上去无疑是杯水车薪。但此时只能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也算是对这支部队的一场考验。

　　因此，从下午开始，各部就开始整理武器，补给干粮。女兵们额外配发了药品和绷带。军营中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调来的16辆汽车以班为单位将华中地区特别独立行动大队（以后简称华中特别大队）一行人送至宿县附近就调头返回徐州。

　　前线，51和59军利用淮河以北的有利地形阻击来犯之敌。日军一部已经渡过淮河，从两翼包抄51军的阵地。自宿线向南步行不久就听到了前方隆隆的炮声。午后，炮声越来越重。任江知道再向前就是一线阵地了。

　　在淮河北岸的一块依靠着小山而建的阵地上，51军的一个营挖掘了三条战壕。日军一个大队已经占领了滩头阵地，后面还至少还有个大队正在渡河。并使用联队配属九七式90毫米轻迫击炮和明治四十一年式75毫米山炮压制着国军三个火力点的机枪。一下子在第一条壕沟中的兄弟们倒下了三分之一。幸好遇到的并不是13师团的主力联队。日军的重炮全在蚌埠一线轰击。十多分钟后，日军以一个小队的兵力开始试探性冲锋。当日军冲至700米附近时，隐藏在小山上的2连的三挺机枪和主阵地上剩下的11挺捷克ZB26轻机枪与一挺马克沁二四式水冷式重机枪一起开始怒吼。仗打到这个份上，营长刘光宗已经没有预备队了。前一次炮击和上一轮抵抗，已经将两个排的兵力打残。他们坚守了两天多了。第一天由于淮河南岸的船只被提前销毁，所以日军并没有马上进攻，只是搞了不少炮火急袭。第二天田代元俊大佐带领的104联队终于收集了足够的渡河船只，在迫击炮和重机枪的掩护下，对北岸的国军阵地进行冲击。一天下来就造成将近110人的伤亡，相当与一个连失去了战斗力。淮河沿岸适合坦克开进，但这一带却没有坦克可以开过的桥梁。所以即使遭到了重大伤亡，在没有装甲突击力量的日军面前，国军的机枪火力还是能够很有效的杀伤鬼子。第2天，鬼子虽然抢滩成功，也付出了之上伤亡50人的代价。

　　已经是第三天了。刘光宗叫参谋长齐国平率领着营里剩下所有能拿枪的人进入了一线战壕。而这时的一连几乎没有会呼吸的生命了。由于2连被布置在小山上切隐蔽的非常好，所以并没有太大的牺牲。刘光宗带着最后那点三营的战士们趴在第二条战壕里。一连连长张康年，连副彭亮已为党国尽忠。

　　虽然机枪火力的效果非常理想，冲过来的一小队的鬼子几乎丢掉了30多具尸体后撤退了。刘光宗突然想到甚么，一拳擂在土上，转身对通信兵小六子喊道：“快通知三连王连长撤出阵地。他话音未落，日本九七式轻迫击炮炮弹那明显的呼啸声大作。隐藏着2连的小山包上火光四溅，爆炸此起彼伏。刘光宗急忙修改口令，叫小六子去通知团长赶快派兵增援小山。

　　5分钟的火力急袭过后，小山上没有了声音。硝烟未散，日军以一个中队的兵力拉开散兵线开始了搜索进攻。刚才小山上的火力点暴露的太早，导致日军炮火准确的杀伤。往后。中国军队与日寇的较量中才慢慢摸出些门道。

　　日本人这次学的很乖，慢慢的前进，如果遇到国军的阻击，火力小组就地匍匐前进或对射，掷弹筒小组马上针对该火力进行扫除作战。刘光宗看出来了。小鬼子在正面阵地上投入的兵力是牵制性的，　而实际想攻击的是2连守的小山。眼看鬼子离山坡越来越近。刘光宗命令所有能站起来的兄弟们一起朝进攻小山的鬼子队伍中部压制射击。他一手拉开手榴弹的保险，一口气甩出去五个。其他战士也学他的模样，开始疯狂地投掷手榴弹。在这阵手榴弹反击之后，鬼子后部开始骚动，后退了许多，但仍然就地射击掩护已经攻入小山的鬼子进攻。刘光宗眼看着10多个鬼子冲上了小山。他想：这下玩完了，侧翼小山高地的一旦失守，主阵地暴露在鬼子眼前，自己的这些弟兄就成了鬼子的靶子。

　　千钧一发之际，小山上响起了国军的木柄手榴弹的爆炸声。一挺捷克式ZB26的机枪也嚣叫起来。不过好景不长，机枪声音最后嘎然而止，几声零星的步枪声后，又传来一声手榴弹爆炸的声音。刘光宗自打跟着大帅时就是老兵油子了。自己作战勇敢才升到少校营长，又跟着少帅入了关。死在他手上的人不下百条，而他看着手下的兄弟阵亡，也超过了100次。眼瞅自己的老家东三省就这么拱手让给了日本人，他揪心啊。他能不恨鬼子吗？作为一个汉子，又是征战多年的老兵，生离死别他已经看得太多。但是他听明白了刚才的爆炸声！那确实是光荣弹的声音。尽管部队一直有最后剩颗光荣弹的传统，但是一直没有必要，也没有使用过。刘光宗的眼光湿润了。国仇家恨交织一起迸发的火花，让他的荷尔蒙极度窜升。他抢过捷克式机枪，正想跳出战壕与鬼子玉石俱焚。因为他清楚，小山包失守之后，自己也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不知是老天看到了英雄的身影，还是老天眷顾英雄。刘光宗听到山包的林子里又传来一阵枪声。刘光宗迷惑了，可这确实是国军使用的国产毛瑟步枪的声音，但是怎么是那么连贯，又似机枪声。枪声短暂而又急促。而后又是一阵沉默，林子又回归宁静，但是出奇的宁静让人心神不宁，毛骨悚然。

　　这队鬼子的中队长吉田信二少佐也迷惑了。自己的士兵明明钻进了树林，而且按照枪声的判断应该已经占领了那里。为甚么又传出枪声，并且之后就没有了回音。在他旁边，他的副手藤田未步提醒道：“少佐阁下，根据此小山的重要性。有必要组织下一次冲锋一举拿下小山，则正面的###军人就成了鱼肉。而且我们可以顺便确认刚才的帝国战士是不是已经占领了那里。”

　　“そでずね！”吉田信二少佐采纳了藤田未步大尉的建议，并让他组织发动最大规模的冲锋。他自己则下令身边的重机枪手们一起朝正面的###军进行压制性射击。

　　这次鬼子将一个中队的步兵几乎全部一次性投入到了正面，而且使用了密集阵队型。在他们看来，小山的攻占只是时间问题。

　　与此同时对面的小山树林里的寂静则显得神秘莫测。

　　一个国军校官模样的人居然背着一杆步枪走出了树林，其后是四个国军士兵，其中一个执国军军旗。至于上面的番号，刘光宗看不清。不过这个国军的造型最奇特的地方，在于他还带着副眼镜，而且是黄色的。

　　其实任江在训练的那几天基本不带眼镜。所以人都遗忘了他的经典造型。他戏剧性的一抬手，身后居然出现迈着整齐步伐的国军士兵，而且是以排为单位，一排排的现身并整齐的向前挺进。

　　由于日军的密集阵冲锋对型已经跑过了战场的一半距离，所以吉田下令停止火力压制以免误伤己方。藤田一看这只不晓得是哪里冒出来的###军队居然敢大摇大摆的越出掩体，这不是要对我们大和勇士使用反冲锋嘛！他万分得意，###军队敢和战无不胜的帝国军队对冲。那简直就是以卵击石。于是他挥刀下令，所有人呈攻击队型加快脚步冲锋。

　　彼岸。任江在队伍之后，划出一条线。“后退者军法从事！全队都有，一号特种作战命令一二排同时，5发急速射！”

　　在整齐的队伍中，每个战士似乎没感觉到眼前是在生死的第一线，那些新兵在老兵的感染下，无所畏惧。一排跪立，二排直立。在李大柱的口令下，　一发发的无瞄直线射击。

　　日军冲锋队伍此时正处在和任江的华中特别大队300米左右处。突如其来的射击打得冲在最前面的40多人全部倒下。刘光宗和主阵地上的人都看傻了。鬼子的冲锋部队处在骑虎难下的境地，如果冲过去，那就是胜利，如果后退，不仅会遭到中国军人的枪击，那样就算是用重火力干掉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