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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之斑-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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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顺理成章地执行起队长命令。新兵们满腹狐疑,但见到老兵们连个字都没敢问,当然也只好硬着头皮和老兵们忙活开去。莫非队长想学兵法上的背水一战?
日军13师团连日来推进神速。原本有国军部队在淮南拖住北进的华中方面军。但主力一撤,只剩下刘汝明的58军在北线作战。合围的日军在北线仍然遇到张自忠部的抵抗,进展不大。而南线则出现国军真空的局面。13师团自从徐州会战开始就被拖在淮南这片泥泞的战争沼泽中。两角业作大佐依然记得几个月前被###游击队干掉的将一个大队。虽然派遣军方面给予师团超过本身的后备补充兵员,但是大量老兵的丧命让他不由记恨那支中国游击队的指挥官。他何曾料到,又要与这个“老朋友”重逢了。
任江对所有部队的布置如下,五连、掷弹筒连、轻迫击炮排与个辅助特种兵排留在淮河以北的岸边小山沟,并由江涛与参谋人员设立临时指挥指挥部统一指挥。报话科留在指挥部一半人员。警卫排及宪兵排负责警戒。狙击排和医护排待命。
任江自己率领一至四连、工兵连和侦察排及报话科一半人员渡过淮河,诱敌作战。
三个参谋当然对这个方案不太满意。明显不成章法。从来没见过将重火力留在后方,只带一半轻火力部队打仗的。真不明白总司令为甚么指派我们几人到这支队伍来效力。那些战无不胜的风闻想来必是以讹传讹之作。
江涛和左思明等人一见任江出其不意的计划,心里反而有了底气。看来,这痞子队长又有甚么鬼名堂了。这一仗必然能旗开得胜。
渡河后,任江竟然又换上了最初时那套行头。黄色的太阳近视镜,雪白的手套牵着缰绳,坐下一匹精壮的枣红马。这马是李宗仁从缴获的日军战利品中选出来赠给任江的。同时连马夫都一起送了过来。
他左手虚作摇羽扇壮,右手提拎着毛瑟步枪。不知欲扮作孔明,还是云长。不过恰应了他心中之所想的:宋·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词。“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榆灰飞烟灭。虽然踏上淮南的土地使他想起了李秀英和那时的一众兄弟,但更想到在当地戏弄鬼子13师团的景致。这使他恢复了原本对敌的乐观心理,重拾童心。
部队一行向东,绕了圈子,穿插到了蚌埠附近。由于日军的快速推进,在屁股后面实在留下太多空子让任江钻。
蚌埠,顾名思义,是以前盛产河蚌的商埠集镇。其东毗洪泽湖,北接淮河,津浦路直接穿过市区。唯一容易进攻的只有西南方向。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任江尽是挑先小道和人烟稀少的路走。或是翻山越岭,趟溪过河。几乎没靠近过乡镇。
潘妍等报话科女兵一路跟着任江,何曾吃过这样的苦头。荆棘已经刺的她满身是伤,还有那坑坑洼洼的泥路,稍有不甚就会摔一个狗啃泥。当她真的摔了一交后,爬起身来用恶毒的眼光注视着任江的背影。感情你是那么舒服的骑在马上,根本不管其他人的死活。她妄图用手抹掉脸上的泥点,却不晓得手上粘了更多泥水。一抹之下成了名副其实的“大花脸”。“该死!”她诅咒道。
任江听到声音,回头一瞧,不禁笑出声来。他居然又回过头去,不管不顾地扬鞭策马。潘妍坐在地上正要发威,一只浑厚粗糙的手递了过来。她抬头一瞥,是李大柱。这个朴实无华的东北汉子憨厚的一笑:“快起来吧,地上脏。等到前面有水的地方洗把脸。”
潘妍自从来到这里就未注意过这个人。在她看来,他这个副队长不过是被任江莫名其妙扶植上去的傀儡。因为只有这种人的存在,任江才能实现他的独裁指挥。不过现在她对他有了些好感,又不能拒绝人家好意。便顺理成章的接过他的手。后者稍一用力就把她拉了起来。不过似乎用力过度,潘妍整个人都跌入了他怀中。
李大柱惊慌失措的推开她。自始至终他还惦记着东北老家那未过门的媳妇。
这次用力可是过大, 潘妍又被他推倒在地,错愕地看着他。李大柱只好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面带愧色的追赶任江去了。
潘妍冷笑一声,原来还是只不粘荤腥的猫。
由于侦察排的前出探路,一路上几乎都与鬼子的巡逻小队擦肩而过。不能再前进了,前面就是蚌埠。任江深刻的记得此次出发作战的目的。尽量搅浑鬼子的那汪清水,让主力顺利跳出包围圈。仗固然要打,但是自己的大队能否吸引整个13师团这条大鱼就未然可知。安全起见,他决定让侦察排的战士化装进城,刺探军情。
任江摩拳擦掌,又要亲自出马。他总不怀疑这是一种对自己演技上的挑战。此次他将自己打扮成了一名混混。
潘妍撅着嘴,冷笑不止。她在怀疑任江的身份。一个堂堂的国军中校,没见过如此迷恋敌后侦察的。从此,她心生调查任江身份的念头。
侦察排几个不惹眼的弟兄也都化装完毕。准备分批混进城内。由于此次是纯侦察行动,所以一律卸下武器,以免不必要的麻烦。
最绝的在于, 在任江的强烈命令下,潘妍只得化妆成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扮作任江的姘头。她身后那些报话科的小姑娘看着潘妍挽着任江的胳膊那戏剧性场景,无不捂嘴偷笑。于是,潘妍回头白了她们一眼,这才不敢发作。
众人来到蚌埠西郊一处名曰“涂山”之山脚。任江断言此山必有庙观。众人不信,皆问缘由。曰:天下之名山大川,但凡有仙气灵泉者,皆为释儒道三门所据。此处两山对峙,云泽布耳,日照不散。必出得道之士。
任江那番胡诌尚且未完,山上便走下一个年轻的道士。
潘妍见此情景,立马用胳膊肘捅了任江一下。“莫非这便是你所言之得道高人?”讽刺之意袒露无疑。
那人见到任江便止步作揖:“无量寿佛!敢问施主们可是一行向东?”
任江先是一愣,而后答道:“正是,不知道长有何见教。”
“贫道昨夜功课之时,突见白虎星动,与此相近,却一行向东。故守侯一日,终遇施主。”
“道长好不爽快。既得见天象,诚不俱实以告?”任江一般能达到遇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的地步。见到一个绕舌头的,就索性开起玩笑来。
“天机不可泄露。贫道只是想告之,此去东行,必主大凶。土星逼近,相克于白虎。施主不去为妙。”
“东行必去无疑,念道长之言,必谨慎行事。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贫道出家前俗名李永德。出家之后便无名无姓。愿施主平安归来。”喧了几声道号,行了一个道礼后。便遁入不见。
任江身后的几个人一直眨巴眼睛,惊诧地才把两人的对话听完。任江右手拇指朝后一抖,道:“瞧见没,这就是传说中的高人!”
旁边的潘妍对此呲之以鼻,哪里来的野道士,跳出来陪任江这个疯子胡扯一通。
一没注意,她就被任江狠狠的拉了过去,踉跄几步才收住。
“相好的,该上路了。”任江调侃道。
“死鬼,你就不能轻点拽!”潘妍随机应变能力确实使人佩服。
两组人分别混进了蚌埠城。
话说老嘉山的那个狗头军事诸葛天方自从他的老大马二虎被日军击毙,他无所去处,索性干脆投靠了鬼子,被两角业作委了个蚌埠城防治安队长。与那个葛殊宏勾搭一起,狼狈为奸。后者则是便衣队长。本来两角业作打的心眼是想利用中国人控制中国人,这是学中国战国时的制横谋略。结果他都没想到两个家伙没互相制约,反而发展成了“朋友”。
13师团最近进展神速,基本上没遇到甚么抵抗。因此诸葛天方闲来无事就在市面上闲逛,顺便帮太君抓些新四军的“细作”回去。虽然正面战场很少抵抗,但是淮南地区无处不活跃着新四军情报侦察人员。
也许就是那不经意的回眸,他在一家茶馆门口见到了梦中情人。旗袍裹身,凸显她玲珑身段。不过有个人却像癞蛤蟆一样挽着她的手,那个人就是任江。倒并不是任江长得像癞蛤蟆,但是处于嫉妒的心理,男人间总充斥着厌恶。
潘妍故意将胸脯挺得老高,惹得路上行人纷纷驻足欣赏。一路上任江手足无措,如履薄冰,哪里还能打探消息。只好把她拉进一家茶楼休憩。可就在进门的瞬间,事态发生了变化。
诸葛天方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人,他虽然看中意了,却没立刻下手。他魂不守摄地摇晃到便衣队,想找葛殊宏出个主意。
而当葛殊宏了解到这兄弟魂不守摄就只是因为看上一个娘们儿,对他冷嘲热讽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先去陪他见识下能把人搞得神魂颠倒的尤物到底是甚么样的货色。
俩人一道来到那间茶楼。刚一上楼,葛殊宏差点没从楼梯上滚下去。冤家路窄!怎么遇上那个煞星了。
他一把将诸葛天方的领口扯过来,问道:“你小子知道他是谁吗?”
“当然不知道了。我要是知道她是谁,我还找你干啥?”
“操,老子不是说那个娘们儿。我是说他对面坐着的那个男的。”
“不,不认识啊!”诸葛天方有些弄糊涂了。
“你还记得老嘉山那场仗不?五十岚鬼夫就是被这家伙干掉的。前几天我在大佐那儿见过他的画像!老子上次在三界镇差点就被这家伙给嘣了。幸好老子命大。那时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现在好象日军高层都在调查他。叫任江,甚么大队长。把皇军打得心烦。没想到他胆子忒大,又混进来了。兄弟,升官发财的机会来了!你给我看住了他,我回去报告。好处咱俩二一添作五。”说完一拍诸葛天方的肩膀,大步流星地赶回指挥部。
可任江还被蒙在鼓里。当潘妍着箸品尝桌上的每道小菜时,仍不时吹毛求疵地批评任江。让他花大价钱点的小菜来说服潘妍正经点儿干活的希望化为了泡影。
正当任江垂头丧气之际,伍皆朋一个箭步窜上了楼。“大掌柜的!鬼子宪兵队出动了。再不走买卖可做不下去了!”
任江一听,便知情况不妙。会了钞,便冲出茶楼。早在门口侯着的侦察排便衣紧紧跟上。
到了城门口,任江压低了帽子,匆匆拖着潘妍的胳膊逃出城去。后者还在怀念刚才的小菜。早知道吃不上,又何苦挑毛拣刺呢?几人一行向西,疾走不止。自以为甩掉了鬼子宪兵队的尾巴。岂料到,身后有个大尾巴一直跟着他们。
大尾巴就是诸葛天方。他一路上都做了标记。并坚信皇军定能顺着标记找到这里。他一再的告戒自己要小心谨慎。他不停地回想葛殊宏的那句话:兄弟,升官发财的机会到了!他甚至开始幻想自己美好的未来。又有谁能够了解那些汉奸也曾对自己的将来充满美好的憧憬。也许这并不是他们的错误,也许这只是因为他们选择了一条错误的路。上苍总是喜欢筛选他的子民,让其他人很容易就能分辨谁是好人,而谁是坏人。为了抓住皇军这课大树,他选择了小心谨慎地跟踪任江。
又展转来到涂山脚下,后面摩托车的轰鸣显然愈发逼近了。任江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鬼子为甚么会像狗一样敏锐的追踪而至。如果沿着路一直跑,肯定不出几步就会被追上。他只得选择上山躲避。
登凤凰峰颠,得一道观,“禹王宫”。众人气喘不止,任江却驻足欣赏起道观的景致。
令人乍舌不不以的是那个自称李永德的年轻道士居然从道观里出来。看来,这个道士倒真不是 “野”的。没有任何寒暄,他道:“众施主快进去暂避风头吧。”
看来他都听见迫近的鬼子的摩托车的发动机声。任江刚想迈步进山门,身后有个兄弟道:“队长且慢!咱们如此全都进去避风头,鬼子定然不会放过。不如让我俩兄弟引开追兵。”
任江认得这开口的兄弟唤作薛文、薛武。俩人是与伍皆朋一同当的兵。任江思考片刻,狠心地抱拳道:“兄弟高义,任江倾慕万分。要是侥幸得以脱身。请立回队中报到,必有重谢。”
“兄弟我俩怎是那为利为名的俗人。自打跟任队长打鬼子,我们都觉得腰杆挺直了。走路都正大光明。队长保重,兄弟去也!”薛文说完,拍了一下弟弟的肩膀,首先迈出几个大步,“嗖”地腾到一课黄山松上,如大鸟投林般借力弹开。弟弟薛武亦随后跟上。
任江悻悻然地进了禹王宫。绿林好汉看来也不乏英雄之辈。这一去多少有些燕太子送荆轲的悲壮。 他们一行人都没带枪,只有几把匕首和飞刀防身。
其实鬼子的宪兵队自从收到葛殊宏的报告,就马不停蹄的追赶而来。虽然没有在城内截住任江,却跟着诸葛天方的记号尾随而至。不出半小时就追到了涂山山脚。两角业作大佐亲自带队。他内心止不住的狂笑。逃到山顶,那可是作茧自缚啊。
任江一行人走进玄武殿。李永德推进一块砖,塑像座下石板缓缓移动,顿时露出一扇小洞。
“这是当年清兵入关时,曾有先人参与反清义军。观里的道士为了防止清兵屠戮满门,就修建了这条地道。一直通到对面山峰的山脚。”
李永德话音刚落, 外面便响起一阵嘈杂的枪声,不一会便归于寂静。莫非薛文两兄弟已经殉难。任江心中洋溢着一阵愧疚的歉意。
实际上,薛文、薛武两人在林子里伏击了日军,在一口气用飞刀封入五名鬼子的咽喉后,也被乱枪打死。他们完成了自己的任务,鬼子慌乱一阵后开始搜索整个树林,当一无所获后,才进观寻人。而这些时间正好给任江提供了逃离的时间。他们用鲜血见证自己的人生!
任江一路不敢停留,拉着潘妍飞奔。伍皆朋为了让任江顺利逃脱,与他分开另一条路行动。
四小时后,三人才与主力汇合。以后每每提到此次经历,任江总会念叨起薛文、薛武两人的名字。是他们将生的希望留给了其他人。在天国的彼端,想必那些兄弟一定也聚首一堂,有说有笑呢。
任江何曾吃过这个大亏,险些将命搭上。一与主力回合,便开始琢磨怎么报复。
部队刚绕行到一个村口。便见村内浓烟滚滚而起。侦察排回报,村内约有两个班的鬼子在行凶。
“侦察排,全部换装冷兵器。其余包围村子,有活的跑出来就宰了!”话音仍在嘴边,任江已是抽出鬼头刀,气势凶凶地掩杀而去。
多说无益,任江和侦察排的弟兄几乎没发一点声响,见鬼子就杀。一个在村口负责警戒的鬼子转过头来,脸上自上而下有一道明显的血丝,无力地旋转倒下。好似在跳芭蕾。一路上都是农民打扮的中国百姓的尸首。小孩子被挑破了肚子,内脏流了一地。有几名鬼子正在轮奸一名姑娘。旁边那具显然是他的父兄,头已经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任江上去拍拍那个正在办事的鬼子的肩膀,后者火气很大的纽头。他以为有人想强着接力。
任江挥到太猛,不仅将刀刃砍进了鬼子的头颈中,甚至斜向深入他的锁骨中。一时抽不出来,那鲜血却像喷泉般泚了任江一身。剩下那几个正在等待的鬼子反应过来,忙朝任江举枪。
任江根本就没给他们机会,拔出毛瑟手枪,几个点射,结果了他们。侦察排的人挨家挨户的排查,最终解决所有鬼子。经过清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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