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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道帝君-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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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脚仿佛是一颗大树深深地扎进大殿的地板，与四周的天地灵气彻底地融为一体，显得无比的契合。
比起吴太难更完美，更强大。
叶文心中一凛，随即有所明悟，自己恐怕是由于实力上的暴涨，在感知气息方面也精进不少，不比在宴会大殿的时候被彻底震慑住，如今的他已经能够在隐约间洞察这位老人的一丁点虚实。
范家长老只怕应该是擅长木系符录的高手，就不知跟小月的虚空木生诀比起来如何，也不知道小倩将来能够达到如此境界，叶文忽然在心中如此想到。
第四百二十七章 长老
感应到叶文的目光，老人收回了首先投向吴太难的目光，缓缓地转过身子，朝着叶文微微一笑，笑容里竟是有着几分慈爱之意，仿佛是在看待家族里的一个后辈。
这种目光中的情绪并不寻常，叶文身为下层人士出生，往往能够借着观察陌生人的眼神来辨别对方的真实态度，但读懂了老人的意思的叶文，此时却不由得愕然起来，联想到着这一路上过关斩将，碰见的种种异变，心中顿时有点发毛。
不过，在表面上，叶文自是不外露半分情绪，恰如其分地表示出自己对老人的尊敬，腰板挺直到不能再直，即便是军队中最严厉的军事长官，也难以挑出任何的毛病。
或许在封岳和靳天涯等人来看，叶文是一个性子很直的人，从剑招和气势都散发着奋不顾身，一往直前对的味道，但实际上，从小就在贫民窟这等污泥里打滚的叶文，从来就不是一个不识时务的人，甚至在某程度上有着小人物应有的狡黠。
若是有适当的机会，他是绝不会介意狂拍能够给予他好处，或者能够影响到他未来前程的人的马屁，不过是随着他自身的地位和实力上涨，能够值得拍马屁的人实在不多，而拍马屁的机会就更是少之又少。
而眼前的老人显然就是其中一个少有的值得叶文狂拍马屁的人。
若不是自知自己在此等领域上造诣甚浅，一个不小心只怕会弄巧反拙，不然他现在肯定是借着亲近的机会送上一堆香饽饽的马屁，尽管如此，他此刻也极力地压下心中那股发毛的感觉，尽力地将自己的嘴角扯得更为自然，笑得更为真诚。
起码在态度上下足了功夫。
“范长老怎么会来此间？该不会是想亲自做我们的裁判吧？”
“这不太符合规矩吧？”
吴太难的目光在老人和叶文的身上来回扫了一扫，眉头微微一跳，以他的眼光，自然不会看漏范长老略显古怪的表现，但以他的情报来源，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老家伙有着流落在外的后辈。
或许是为了好玩，又或许是想挑战一下权威，吴太难目光闪了一闪，故意无视先前范长老现身前的话语，明知故问地开口问道，语气中蕴含着一丝不曾掩饰的质疑。
闻言，范长老转过头，收回了那一道让叶文发毛的目光，清冷的眸子朝着吴太难那边看去，仅仅是这样一扫，叶文心中一凛，只觉得自己在一瞬间像是看到一抹刺眼的光芒，犹如刀锋一般的锐利，直让目视者不由得浑身毛孔紧缩。
叶文心下顿时奇怪，这范长老似乎对吴太难的态度有点不太友好，虽然在明面上叫人难以分辨，但对比望向他的眼神中蕴含的温和，这种锋芒内敛又像是蓄势待发，饱含着打量观察意味的视线，叫人不得不怀疑其中的意味。
看那吴太难的态度，除了表面功夫做足之外，在紧接着的说话态度上，也似乎不见一个大家族旁支子弟对于长老级应有的敬重。
因为觉得奇怪，出于直接，叶文决定暂时沉默。
老人淡淡说道：“这是我个人的决定，你们都是千叶城未来的重要战力，不可轻易折损在这里，试炼是为了磨练，而不是为了决出生死胜负，你们两人的资质我已经看在眼里，其他参与试炼的人也大部分回去了，之后我自会评定出宴会第一名，你们两人就此罢手，然后好好休息吧。”
闻言，吴太难眼眸里微含着些许的冷意，随即又有一抹嘲讽之意闪过，他虽然很清楚这些老家伙在某些重要事情上都喜欢摆出极为强硬的态度，但不得不是说，终究还是觉得非常的不爽。
吴太难愿意尊重跟他年龄相差不大，实力相约的年轻修士，但在内心深处却从不尊敬那些老朽的长老一级，因为在他看来，这些老家伙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陈腐的味道，纵使实力再强大又怎么样？
终究是一班固步自封，不求上进的老东西罢了。
说起来，他还未正面跟家族长老交手过，虽然这场决斗注定是必须途中夭折，但若是就此停手，倒是不太符合他的兴趣，也不符合他的审美价值观。
忽然想到一个有意思的点子，吴太难俊美的面容上，绽放出让花丛也黯淡无光的笑意。
“我明白范长老的意思。”
“不过，我的剑意终究是不成熟的产物，若是不沾血，只怕会损害我的道心。”
话音刚落，吴太难手腕一抖，四周停滞在半空的水流再次卷动起来，脸上隐隐透出淡淡的兴奋，这位被誉为年轻一辈中最强者的修士，竟是以恐怖的灵识继催发着剑意，将大殿里被范长老镇压下去的灵力重新凝聚起来，汇聚与剑意之中刺向叶文。
看着这一幕，叶文神色不变，双手微微绷紧，一丝丝的灵识散发出来，游走于半空之中，随时准备策动自己的黑白剑意，但终究是维持着静立的姿势，竟是似乎不愿意迎战的模样。
这不是胆怯，也不是仗着有长老同场而安心下来，而是他瞬间就读懂了这剑意真正指向的目标，看似沿着袭向他所在位置的轨迹射来，实际上却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剑意如龙，锋利之极，蕴含在里面的骄傲勃然而发，纵使是住高高在上的长老，纵使是堪称绝世人物的八重强者，也不容许随意摆布他，控制他。
吴太难的手晶莹剔透，一道道水纹渗透皮肤而出，像是有一条条河流在其上纵横，每一道水纹便是凝聚了无比凌厉的道力结晶。
大殿之中犹如瀑布倾泻的水声骤然响起，老人面无表情，眼神淡然。
“够了。”
一股极其恐怖的气息从场中爆发出来，从范长老口中迸发的平平淡淡的两个字，骤然在大殿里掀起了强劲的风暴，老人的目光凌厉如刀，面容上的威严随着身躯上勃发的气势而愈发浓重。
范长老前踏一步，一只枯瘦的手从袖袍中探出，似慢实快地抓向吴太难，这一瞬间，整个大殿的水流像是沸腾起来，竟是在摇晃颤抖，一蓬蓬的水花朝着四周飞溅而去。
啪！
犹如气泡破灭的声音响起，叶文瞳孔猛的一缩，只见那水流剑意在触碰到老人的手的时候，竟像是洒落丛林大地的雨水，在一瞬间被植根大地的大树根部全部吸纳掉，原本浓厚到极点的水之气息骤然淡化起来。
吴太难刚才的这一剑，比起攻向他的前一剑还强悍几分，在一剑中包含着难以估计的变化，却最终连一丁点变化也未曾出现，就被彻底地消除掉。
这就是四大家族长老一级的真正实力？！
叶文心中震惊。
第四百二十八章 成全
淡然的语调回荡在大殿里的一切空间角落，空气中犹如泛一阵涟漪，近乎实质的波纹朝着四面八方震荡开去，瞬间就镇压住蠢蠢欲动的水流剑意。
身躯略显佝偻的范家长老，站在叶文和吴太难的中间，双手重新拢在袖中，微微皱眉，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桀骜不驯气息的小家伙，看着他那蠢蠢欲动的手指，还有那压制不住的凌厉战意，眼眸里的淡然逐渐转换成不悦。
“你应该很清楚，老夫虽然愿意给吴家一点面子，也很愿意让年轻小伙子发泄一些精力，但终究是有一个限度，你若是再继续挑衅下去，老夫真的不得不稍微认真一点，毕竟你可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连老夫我也大意不得。”
范家长老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缓缓地朝着吴太难的位置前踏一步。
闻言，吴太难的目光里微含的嘲讽之意更盛，随即又隐没下去，浑身像刀剑般锐利的气息骤然一散，俊美的脸庞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耸了耸肩，说道：“范长老你太认真了，刚才不过是小子向你开个玩笑而已，想亲近一下平日不太能够亲近的大人物，一下子太过得意忘形，差点忘了本分，还请范长老原谅小子的不敬之处。”
仿若没有察觉到吴太难话语里的轻佻散漫，范家长老点了点头，看着吴太难淡然说道：“几年前你才刚看到八重的边缘，如今却已经立在门槛之前，看到了妙不可言的山门，就连四大家族的家主也对你称赞有加，给予最大的关注，但过度的骄傲会让你固步自封，你好自为之吧。”
吴太难眼眸微微眯起，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真挚的笑容，似乎对范家长老的话语深感荣幸。
“很好，你也是个懂事的孩子，那么——”
注视着吴太难那张俊美的面容片刻，范家长老忽然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像是开了花一般灿烂，然后脚步一移，望向身后恭立着的叶文，沉思片刻，说道：“你也很不错，刚才你在老夫出手的瞬间，似乎心有所思，看出几分奥妙，在刚入七重之境就能够做到这种地步，真是不错。”
“不过，单纯是旁观，而不是身处其间，就像是隔了一层砂纸，纵使悟性再高，也永远捅不破那一层薄薄的纸膜。”
叶文神情一怔，还未想通这老人话语里的意思，下一瞬间，瞳孔猛的一缩，赫然发现一张散发着滔天气势的大手朝着自己抓落下来。
浓烈的木属灵气扑面而至，震动着空气，刺激着他的皮肤，浑身顿时起了鸡皮疙瘩，就像是在看着一颗耸立天地的万年大树倾倒下来，朝着自己所站的位置猛然压下，粗大到数百人也无法合围的树干封锁住一切逃脱的空间。
这自然是威压下产生的错觉。但叶文毫不怀疑，若是被这一招打中，自己的肉身只怕会瞬间被碾压成肉酱，到时候显然跟被大树压死毫无区别。
这一抓还未抓落，一股可怕的力量已经彻底捆绑着空间，不是冰属力量冻结空间的那种近乎时间停滞的感觉，而是自己仿佛置身于藤蔓编织而成的牢笼，四处都是绿色的尽头，浑身像是被带刺的藤蔓束缚住，四肢在挣扎间愈发感受到束缚的力量。
吴太难唇角微微一勾，身形骤然朝后飘飞，似乎不想掺和进去，直接躲到远远的观看着，但若是有人从外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那嘴角看似洒脱的笑意里，竟是隐藏了一丝杀意，而杀意指向的目标，赫然是叶文。
这一股杀意，跟之前交手过程中的纯粹杀意不同，而是参杂着更为恶意的东西，像是猜忌，又像是看到狼狈为奸的敌人的那种敌意。
叶文看不到这一点，不过他此时就算察觉到，大概也会瞬间抛开，因为眼前那一股恐怖的木属力量已经轰了过来，他毫不怀疑自己若是被直接命中，人生绝对会走到了尽头，并且会以最凄惨的状态堕入地府。
“这就是八重的真正力量——”
叶文内心震动，只觉得自己在面对着这等层次的道力的刹那，整个人仿佛是被钉在地面上，竟是几乎动弹不得，浑身澎湃的七重力量龟缩在经脉之中，无法顺利流转，八重的绝世高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惊天动地。
自己在这股力量面前，完全是等同蝼蚁一般的渺小，这样的一击，论威势显然是远远超过老人刚才拦截吴太难的剑意的那一手。
叶文若不是很肯定自己跟老人没有任何恩怨，也没有任何理由被击杀于此，他只怕会认为自己命不久矣，注定是陨落当场。这股力量已经是超过他能够承受的极限。
他当初在军事禁区里远远看到的，那来自火将军的一招，燎原天空的恐怖力量，比起这一抓似乎也要逊色一筹，虽然论破坏力和力量覆盖的范围远远不如，但这一抓蕴含的被压缩到极致的力量，道力波动之强大，却是连那火属力量也似乎无法相提并论。
“你若是能够在一个月内，忍耐住死亡的恐惧，有足够的意志力直面我的掌意，相信在不久之后的将来，有些许机会能够摸到八重的门槛。”
骤然，就在叶文嘴角渗出鲜血，自以为必死无疑，身躯受本能驱使，准备玉石俱焚的瞬间，一道淡然而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
随着这道声音落下，叶文身周挤压束缚过来的力量忽然一松，他整个人犹如溺水之人刚浮上水面之时，粗重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在大殿之中回荡而起。
这一刻，叶文的面色非常苍白，似乎连站稳在原地也非常吃力，摇摇欲坠，他艰难地抬起手臂，又艰难地抬起左臂，朝着范家老人作揖一礼，脸上竟是浮现一抹感激之意，而不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也不是被力量碾压的羞怒。
“多谢范长老成全！”
虚弱的声音响起，终于重新取回身体控制权的叶文，看着老人极为认真诚恳地说道：“将来小子若是有一天成功攀登八重，必定是范长老今日一掌之赐！”
“你若是真有这一天，这是千叶城之福。”范家长老微笑着望着叶文说道。老人很满意叶文的领悟力和意志力，刚才的那一抓，可不是随便一位天才能够承受得起，若不是那位的提议和保证，他也不愿意如此冒进。
人才和天才再怎么了得，终极是潜质而言，而不是真正的强者，很容易在中途便不幸夭折，若是因为施压过度而造成反效效果，那便会是得不偿失。
不过如今看来，那位果然有眼光，选中的人才确实不凡，之后必定能够充当重要的角色，为他们毕生追求的宏愿做出应有的贡献。
第四百二十九章 沉思
“试炼比试是为了筛选人才，不是为了让俊才白白牺牲，你们两人的表现都相当不错，暗中观察的试炼官也是看在眼里，自会选出最恰当的人选，第一名的归属到底是谁，之后自有分晓。”
“不过就算不是你们两个，也不必灰心，终究只是一次试炼而已，算不了说什么，好了，你们就此离开吧，此处不可久留，你们这班小家伙对殿宇造成的损坏，老夫还要花时间指挥工匠来修补。”
范家长老捋了捋胡须，摇头叹息道，又指了指四处崩裂的墙壁，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无奈，然后一挥袖，仿佛是一种信号似的，便在左右的墙面上开出两个大门，示意吴太难喝叶文两人自行离去。
看了一眼唇角含笑的吴太难，叶文沉默地点了点头，朝着老人恭敬一礼之后，便往一处大门里面走去。
能够就此全身而退，这原本是不曾想过，叶文略显遗憾之余，也不得不打从心底里感到庆幸，毫无疑问，继续厮杀下去，他的胜算也不会超过一成，而这一成胜算，还是基于假设精神空间不会坐视他死在这里的猜测。
正如当初在丛林里多次遇到危机之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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