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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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怀里，他突然亲热起来，立即亲自去驱赶那几条外地船。见他凶神恶煞的样子，那几条船上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乖乖的挪出位子。

　　这些船在两河帮众的吆喝下，排成一条长蛇。然后，这些人再一条条依次检查，翻腾完货物后，总会在每个人的脸上拧上几把，差点拧下一层皮来。

　　当去汉中布置的人回来后，吴昊也连忙动身，赶回去见卓凡二人。商量好由莫容驼对付尾船，卓凡对付首船，而吴昊则去领那八人前来。算好时辰，三人换过紧水靠，潜入水里。　　　　　　　　卓凡按奈住跳荡的心情，借星月神功之助，很自然的与水融合在一起。星月神功强调的就是适应，凭人的各种感官的综合作用，很快的找出人力与自然力相互沟通的语言，从而以最优化的组合，将这两种力迸发出来。一时，鱼仿佛正在自己身体里游动。船的到来更是让他感受到压力，于是一种与水分离的想法油然而生，卓凡的人已如水蛇一样，绕着船舷游入船舱，几点白芒突闪，四个两河帮的人张大的嘴便再也合不拢。几点白芒竟是他随意抖出几颗水星。这妖邪的一幕，连后船的人见了，也几乎忘了呼吸，幸喜这时间不过一眨眼，否则会看死人。难怪武林中人也一直将星月宗视为魔门的一支。

　　吴昊及他的八名手下已错过刚才精彩的一幕。慕容驼更是使出压箱底的绝技，仅凭内力，便改变了这八人的形状，可说，就算那八人的老婆，纵使能感觉一些细微的差别，也不会怀疑这八人已被调了包。这才是真正的易容术，如果仅凭做几个面具的手艺，慕容驼还真不能称易容高手。

　　船队又继续前进。三人舒心的和酒肉一起躲在底舱。不知过了多久，船队慢慢停下来。一个伙计隔着舱板对他们说：“船已到江阴，两河帮的人说天已晚，让明日再行。”

四．蛇魔
宋笑天和元六极一早就混在他们前面的船队抵达江阴，下令所有自上游来的船，今天都不能驶离江阴。一天功夫，码头上泊满了各色各样的船。无奈之下，这些老板留下一些伙计守船，自己或带几个伙计，或孤身一人，上岸进城。一时青楼前再不见了掮客，茶馆的掌柜甚至搬出了床头的踏踏米，酒店的柜台也站满了喝酒的人。也有人趁机捣鼓起消息，有生意上的，也有江湖中的。混在茶客中的卓凡三人，听邻桌一人笑骂道：“你小子是不是穷得付不起茶钱了，什么星月宗少君出炉，这种老货也拿来卖钱。”卓凡一听到星月宗几个字不由向那一桌人望去，只见一个瘪三一边抱起拳头向那发话的老者赔不是，一边说：“甭生气，这是添头，下面才是真货。”在几个人的催促下他才小声说：“这几天，江湖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惹得旁边的人轻轻的给了他一脚尖，才又续道：“巫山之会，鸿门之宴，五帮结盟，意在江湖。”听得那几人大惊，左顾右盼了好一阵，见没两河帮的人，忙起身离去。那瘪三追着要钱，被其中一人啐道：“回去问你妈要去。”于是几人笑着走了。

　　两河帮的人自也混在人群中。宋笑天能坐在这副帮主的位置上自不是嫩口，谁也说不清，这人群中有多少两河帮或者魔门中人，他正是要利用这种混乱的局面，让敌人在无意中暴露行踪。

　　瘪三是霉运当头，不仅没得到钱，反被人象拎小鸡一样拎进了江阴分坛，一时象得了鸡瘟。一个瘦长如蛇的人，冷然的对他说：“消息是怎么来的？你最好照直说。我不想听废话更不想听假话。”说完，一条蛇骷髅居然吐着红舌在瘪三眼前直晃。一股冷气直从瘪三的脚冒到头，又从头沉至脚，冒到嘴边的话反被他咕嘟一声吞了下去。红舌便一下卷去了他的一只眼，又在另一只眼边晃动。瘪三来不及，也不敢去捂眼，更顾不上流血，木鸡一样的说道：“小的听刘三说的。”

　　“刘三在什么地方？”

　　“下午说是去打鱼，还说送我一条送酒。”

　　“你带我去找他。”蛇骷髅象有灵性般缩回他袖里。见宋笑天来了，便让四个黑衣人跟着瘪三，冲宋笑天翻了下眼。

　　宋笑天笑着走了进来，奉承说：“姜还是老的辣，冷老一来便有大收获。”这人竟是魔音门三大长老之一的蛇魔冷焰。

　　蛇魔面无表情的说：“门主让我来，是怕你老弟把事办砸了。什么巫山之会，鸿门之宴，五帮结盟，意在江湖。这要是传遍江湖，我们的巫山之会还开什么？”

　　宋笑天知蛇魔生性阴冷，那敢顶撞，忙赔笑说：“晚辈也是刚听说，多有失职。”

　　蛇魔又责问道：“你做出这么大动静，可有什么收获？”

　　宋笑天还是只能赔笑说：“在门主的英明决策下，敌人还不是瓮中之鳖。他们千辛万苦赶赴巫山，还不是自掘坟墓。我们还不是遵照门主的指示，大造声势，就等星月宗露出狐狸尾巴。”

　　蛇魔冷啍一声说：“甭尽挑好听的，你们究竟找到些什么线索？”

　　宋笑天的脸已变得极不自然，但还是只能强笑着说：“吴昊还活着；从敌人能逃过我们如此严密的搜捕，说明他们有极严密的情报网，或许还有许多秘宅。”

　　蛇魔的脸色稍好了些，但依然阴冷的说：“你们是否有找出这些秘宅，毁掉敌人情报网的办法？”

　　宋笑天立即说：“是的。一条线索是高洋那小子，再一条就是今天从汉中出发的那些商人。”

　　蛇魔嘱咐道：“现在还不到收网的时候，甭惊动他们。但却绝不能让敌人通过今天这种方式阻止星月宗的人到巫山来。凡是当时在场的人，都得死。”

　　宋笑天如获大赦，说了声：“是。我马上去办。”

　　卓凡也看到邻桌的四人随那瘪三而去，心忖：这瘪三定是要倒霉了。慕容驼轻轻的对他说：“快走！”

　　慕容驼领着二人，不敢直接回船，而是转入一条阴暗的小巷，用手向吴昊和卓凡指了指两边，三人向三个不同的方向射去，制住了伏在暗处的人。慕容驼才对二人说：“那四人是蛇魔的弟子，想必蛇魔也到了江阴。此人论辈份应是魔音门主诸葛娇的师叔，一向心狠手辣，武功奇高。”

　　吴昊不无担心的说：“蛇魔会怎么对付知道这件事的人呢？”

　　慕容驼叹了口气道：“今晚的江阴将变成屠场。”

　　卓凡实在感到愤怒，这蛇魔未免太狠毒了。便说：“这事因我们而起，我们绝不能置之不理。”

　　慕容驼想了想说：“没想会横生枝节。我们就顺其自然吧！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吴昊也说：“干脆就宰了这条蛇，免得再为祸人间。”

　　吴昊自是熟悉江阴分坛的人，有他引路，三人绕梁过屋，很快就到了其附近，正赶上宋笑天来那一阵。见四个黑衣人尾随瘪三而出，慕容驼已打算好，便对卓凡和吴昊说：“我和吴兄去对付这四条小蛇，争取留一条回来去见老蛇。老蛇必然大怒，凡少，你就可以施展你的身手了。”说完，便同吴昊尾随四个黑衣人而去。

　　卓凡意念一动间，真气也自然而然的随意念转动，人自然臻入一种纯凭感觉而动的状态，迅如急箭的身形却总是能恰到好处地避开一些障碍。也许是敌人并未想到有人敢到自己的分坛来找事，警戒并不严；也许是大部分人都已派出去，故分坛内的人手太少。卓凡才能很容易的到达蛇魔审讯瘪三的那间屋顶，并潜伏下来。反而被他意外的听到蛇魔和宋笑天的一部分对话，当然也害得他一瞬心神失守。

　　宋笑天去后，蛇魔突然喊：“出来吧！”

　　卓凡心知已被发现，不禁暗骇。但他很快便找到破敌的方法。于是展开缺字诀，身形如刀，一些碎瓦和木块一窝蜂卷向蛇魔。却被蛇魔以内力引向两边，突然间蛇魔袖中的蛇骷髅连红信也仿佛变成了钢针，急速奔向卓凡卷来的身影。也除非是影子身法，能凭对敌人气机的感应变势，换作其它的，在此情况下还真无法躲过蛇魔的致命一击。卓凡的身影竟仿佛被蛇魔的威力震得一偏，就在蛇魔已知一击不中准备变招的瞬间，卓凡的掌已印向他的天灵盖。挡已然不及，他只能闪，出洞的毒蛇还随他的一闪之势，转头向卓凡攻来。卓凡不为所动，只见他的掌画出一条圆弧，突然直直的印在蛇魔的肩上，同时人也快速的下沉，如一个球，沉沉的砸在地上，堪堪避过红红的蛇信。蛇魔的左户随掌发出破碎的声响，人已后退几步向后倒去。卓凡本想作势再击，见宋笑天已闪身而入，护着蛇魔，忙腾身纵屋而出，又沿慕容驼他们的方向奔去。

　　在慕容驼和吴昊的突袭下，有两个黑衣人当即陨命。另两个仓猝应战，不到十合已难以支撑。好在慕容驼想故意放走一人，一人才能在慕容驼协助吴昊击毙另一人时，乘隙逃走。瘪三自是怕才离虎穴又入狼口，见有人挡住黑衣人，早溜得不知去向。

　　两人翻身上房，不远不近地缀着黑衣人，却见卓凡施展着他们熟悉的身法，迎面而来。卓凡见了二人，略一调息说：“没能杀掉蛇魔，但听到了宋笑天与蛇魔的对话。”接着就把宋笑天怀疑他们船队的事告诉二人。

　　二人一听，自然明白此事关系到红旗盟众多弟兄的的安危，怎能不着急？

　　卓凡知二人还不太清楚蛇魔现在的情况，一时拿不定主意，便说：“我们应趁蛇魔遭受重创，敌人处于混乱的时候，赶回船队，将弟兄们撤走。”说完不再理会二人的反应，便向码头而去。二人听说蛇魔已受重伤，心中一喜，立即随卓凡赶往码头。

五．突围
宋笑天扶起蛇魔，见蛇魔伤势太重，忙命人将蛇魔扶到床上，找人为他治疗。宋笑天知道，蛇魔绝不能死在江阴分坛，否则，诸葛娇怪罪下来，帮主也不能替自己说话。虽说两河帮名义上是魔音门的盟友，其实是因惧怕魔音门，更怕统一后的魔门，而被迫与之结盟。因此，尽管自己十分讨厌蛇魔，却不得不救他，纵使付出让慕容驼三人乘机逃走的代价，也在所不惜。何况，魔音门并未让自己杀掉这三人。于是，他得先将抢救蛇魔的事安排好。

　　因宋笑天忙于抢救蛇魔，还未来得及改变布置，两河帮的人也就不十分注意混在人群中的卓凡，但如果他们知道连蛇魔也在一招之间就毁在卓凡手上，可能也会装出没有看到。卓凡三人自然很容易就回到船上。但要将这五六十号人安全的从敌人眼皮下撤走实在不是一件容易事。幸喜这些人中不少是红旗盟出色的探子，不然还真不可能。眼下也只能由卓凡三人吸引敌人的注意，同时掩护他们撤离。吴昊和他手下的兄弟当然不会赞成卓凡的做法，但无奈卓凡主意已决。于是，吴昊只好将这五六十号人分作九个小队，三个大组，让他们先潜往离此处最近的三个分舵，再寻机会返回汉中。趁此机会，慕容驼已锁定这周围两河帮的人。等吴昊安排好后，三人如猛虎入羊群般，冲入敌群，码头上两河帮众顿时乱作一团。

　　这些商船上的人见打了起来，怕受池鱼之殃，便纷纷掉转船头，开始逃离。红旗盟的兄弟们也趁机有组织的撤走。

　　也不知是哪个两河帮的人竟在卓凡三人的疯狂进攻中还保持清醒，居然发出了焰火。一时，两河帮的人向码头方向涌来。卓凡见红旗盟的兄弟还未走远，并不理慕容驼的催促，继续鏖战。然而敌人却似乎对卓凡的星月掌渐生畏惧，有的已裹足不前。突然，码头的拦船闸已被拉开，一艘铁头船驶向码头，化装成两河帮人的几个兄弟高喊：“旗主，快上船！”慕容驼再也沉不住气，向卓凡高喊了声：“凡子，走。”三人才向敌人一阵抢攻后，快速撤回船上。

　　两河帮的水手并未接到戒备的指令，一时仓皇上船，早让卓凡他们冲出了码头。一时有的准备去追，有的因无追击命令而原地待命，两河帮的船队也乱成一团。等宋笑天带着几个高手起来时，卓凡他们已乘乱而去。

　　经过几次较量，卓凡对敌人已了解不少，见一行人行至紫阳附近，敌人并未追来，便知前面的敌人已做好准备，于是决定弃舟登陆。同慕容驼和吴昊商量后，一行人便将船凿沉，上岸往大巴山而去。

　　雾早将月光下的巴山变得如梦似幻，那些曾想将他们紧拥在怀的山影，此刻，早在雾中深睡，不时传来的一二声夜枭的叫声，有如山魂的咆哮，但在他们听来，却似大地母亲，最最慈祥的梦呓。往前，再难分清山和谷。

　　一行人在山林中停下来，或许一场激战和紧接着的一阵长途奔驰，让他们的血性更浓。大家仿佛已忘了身份之别，相互擂着，笑着，高兴得就象一群刚刚摆脱追踪的偷桃小孩。吴昊更是高兴得差点跌下崖去，幸喜是和慕容驼手牵着手，吐了口气说：“痛快，总算出了口这些年憋在胸中的鸟气，老子做梦也在明火执仗的跟两河帮干，就算掉脑壳，也比这躲躲藏藏的装孙子痛快。”

　　慕容驼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红旗盟的兄弟也仿佛是被盟主说中心事，一阵沉默。卓凡也是感慨万端，但却不能让这些血性汉子再因星月宗而遭受磨难。

　　闹了一阵后，卓凡说：“大家都辛苦了一天，还是先养足精神，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见大家枕大地为床，发出沉沉的鼾声，卓凡却想到了棋局。

　　记忆中，除了练武，最多的便是下棋。师父有时也会将世事和棋局联系在一起，但以前，卓凡却不会。可经历着的事，还是让他想到了棋局，一局明知走错却不能悔的棋。下棋讲究落子无悔，作人讲究一诺千金。何况是答应了师父要去巫山！但吴昊他们可以悔。星月宗应该说早不存在，或许师父也没有重振星月宗的打算，何必让他们再背着星月宗的包袱呢？替师父去完成他的心愿，对作为弟子的自己来说，当然是义不容辞，那就让自己一人去承担吧！一旦相通，忽觉一阵痛快。

　　见天已快亮，他不再犹豫，快速的施展阴字诀，闭住慕容驼和吴昊的睡穴，他知道这已足以让他们二人安静的睡上几天，等他们醒来时，巫山之会也该有结果了。然后又留字，让红旗盟的那几位兄弟不必担心，并找个安全的地方将二人好好安置。因不放心他们的安全，一直躲在暗处，至到红旗盟的兄弟们醒来，见信后将二人移到巴山深处的一处洞穴，他才转身离去。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六．偶遇
雾依然很浓，影影绰绰的山峰，宛如凝身云端的仙班，让人几疑置身幻境。卓凡站在山腰，正为这浓雾发愁，忽闻前方响起笛声，一时间，这些雾仿佛是笛声驱赶下的绵羊，仿佛流动起来，仿佛，正向他走来，仿佛想轻蹭他的衣裾。笛声慢慢的近了，忽然又远得不知所踪。就在卓凡如痴如醉的时候，笛声嚘然而止，一切又恢复如初。卓凡遽然清醒，已感到身后有人，且是女的，应该是一位姑娘，因他已嗅到一缕缕，一缕缕若有若无的清香，像是山间的百合骤然开放又匆匆凋谢。卓凡没有回头，因他怕一回头就打碎了这梦境。

　　“你是谁？怎么会来到这里？”声音里有一些讶异，更多的却是好奇。

　　卓凡竟毫不犹豫的说：“卓凡。迷路了。。。。。。”

　　也不等他说完，那女孩已一阵轻笑，轻轻的说：“这么大人了，还迷路。”

　　又咦了一声说：“你这人真怪，怎么一直背对着人家？”

　　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