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鞭唤-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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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终于明白，他的笑声为什么透出阵阵的虚弱，这是狂妄之中的失落、是嚣张之外的胆寒、是掌控天下之后的无处立足、是完美中的不和谐……

　　这个呼延唤始终狂笑，无止境地狂笑，他在笑什么？他在狂什么？他又在掩盖什么？

　　他得到了什么？他能得到什么？他想得到什么？

　　你静静地看着这个呼延唤，听着他的狂笑，你发现了你的迷茫。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呼延唤渐渐变得朦胧，渐渐融化在一团黑暗里，直至化为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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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穿过这片虚无，走进黑暗之中，直至前方出现光亮，你又看见了你自己。

　　——这是第二个呼延唤！

　　你看见这个呼延唤神色平静，平静得近乎冷酷，双眼凌厉无情，冷冷注视着世间一切，也就是他所掌控的一切，每当某处有所抵触他的掌控，他就会涌起一抹杀气，双手猛然用力，将那处狠狠捏成粉碎。

　　他冷酷无情地说：“都是蚂蚁，都是蝗虫，都是垃圾，没用的东西就该消失，通通消失！”

　　他冷酷无情地说：“你们不值得同情，你们活在世上的意义就是被我毁灭，你们生来就该毁灭！”

　　他冷酷无情地说：“这个世界弱肉强食，你们身为弱者，注定要被强者毁灭，这就是你们的命！”

　　他冷酷无情地说：“谁他妈的敢反对，老子就连他一起歼灭！”

　　这个呼延唤冷漠冷血、无情无义，人命对他而言不如草芥，世上一切都要为他服务，可是……

　　你看见一双更大的手、一双无形无迹而又无可抵御的巨手，就在他身体以外的天地间，正操纵着他的一切，他就像一个毫无准备的幼稚孩童，被活活推上风口浪尖……

　　你看见千万世人对他唾弃指责，你看见舆论对他施压，你看见有人将他打造成反面典型……

　　这个呼延唤以为自己可以毁灭一切，事实上他确实可以毁灭一切，但这一切也包括了他自己……

　　他正在毁灭他自己……

　　你静静地看着这个呼延唤，看着他冷酷无情的脸面，你发现了他冷酷背后的怅惘。

　　他毁誉参半、他黑白不分、他不知所措、他无所适从……

　　他疲累地活着，坚强地挺着，也悲哀地撑着。

　　你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明白了很多很多。

　　良久过去，这个呼延唤再次变得朦胧，无所不在的黑暗将他包围，他消失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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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继续前进，进入更深层的黑暗，远处隐隐闪现光芒，你急忙走近，你看见了你自己。

　　——这是第三个呼延唤！

　　你看见这个呼延唤双手掩面，全身颤抖，发出阵阵低微压抑的呜咽。你觉得奇怪，悄悄走近，仔细倾听，你听见他在哭泣。

　　他哭道：“舅舅，老舅，你在天上过得可好？我想你啊……我时时都在想你啊……你听见了吗……”

　　他哭道：“翠桃，你别用那双眼睛瞪着我，我老梦见你，你胸口插着木条，你死不瞑目，我好想梦见你，又好怕梦见你，你帮我照顾舅舅，你们好好在那儿过着，你们会过得更好，一定会的……”

　　他哭道：“庄谐生，你这个狗戳驴日的老王八蛋，你干嘛不真是个仙人，你干嘛就要跟我作对，你把我害苦了，我逃不出你的阴影，我总是看见你对我笑，你别笑，你他妈不要笑，我都烦死了你还笑……”

　　他哭道：“爷爷，奶奶，姑婆，你们走就走了，干嘛老回来托梦给我？我受不了，我不想干了，我干嘛就是你们的子孙？我好好做陈唤不行吗？你们别来了，走吧，肉丘坟都变黑了，它白不回来……”

　　他哭道：“姆妈……我的姆妈……我好想你……我想死你了……你帮帮我……我撑不住了……我不想干这么多事……我只想见到你……让你复活……姆妈你教教我……让我少做点事……让我安安心心修练暗能量……让我尽快找到你……姆妈……儿子活着不痛快啊……”

　　这个呼延唤脆弱、伤心、无助、痛苦，这个呼延唤真实。

　　你静静地看着这个呼延唤，想笑，又想哭。

　　你感到一丝欣慰，又感到一丝惆怅，人生总有那么多责任不得不承担，人生总是在昏昏痴痴、错错对对中走过，最悲哀的莫过于你只能一人在此哭泣、而后又强颜欢笑地继续昏昏痴痴、错错对对……

　　你分享着这个呼延唤的痛苦，但你只是在看清你自己。

　　这个呼延唤只能让你来分享他的痛苦，这更是莫大的悲哀……

　　这个呼延唤终于失态，开始肆无忌惮地放声痛哭。

　　你无助地站在他身边，你甚至无法伸手拍拍他的肩，你甚至无法陪他一起哭，他的悲哀就是你的悲哀。

　　直至黑暗降临，这个呼延唤渐渐消失，你的四周恢复空朦。

　　哭声犹在你的耳边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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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默立良久，黑暗无处不在，惟有遥远的某处现出一丝光明，你迈步前进，再次看见了你自己。

　　——这是第四个呼延唤！

　　你看见这个呼延唤满面疑惑，茫然望天，口中喃喃不休，你悄悄来到他身后，凝神细听，你愕然发觉，这个呼延唤竟然是一个怀疑论者。

　　他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啊？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喃喃自语：“扬鞭会究竟是什么？我为什么要创建扬鞭会？有意义吗？什么意义呢？”

　　他喃喃自语：“商盟究竟是什么？我为什么要成立商盟？我干嘛呢？我何必呢？”

　　他喃喃自语：“报仇雪恨……为什么？改朝换代……为什么？天下商国……为什么？为了什么啊？”

　　他喃喃自语：“我为什么活着……”

　　这个呼延唤沮丧、无奈、犹豫、迟疑，这个呼延唤没有自信、没有目标，这个呼延唤怀疑一切。

　　你好像听见自己心里的呼应，你好像也在心里问自己：这他妈的到底是为什么？！

　　可是，路是自己走的，人生是自己过的，黑暗是无处不在的，光明是要仔细寻找的，你不能指望别人给你答案，就像你指望不了天上掉下万贯家产，你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一步深、一步浅、一步趔趄、一步跌倒，你只能靠你的一双手、两条腿来摸爬滚打……

　　这个呼延唤迷失了自己，你也一样迷失了自己，你们正在迷失，每个人都在迷失……

　　每当你把自己摆得很高很高、而现实又很低很低的时候，你就会迷失方向。

　　你的伟大理想，你的宏伟目标，你的抱负和期望，往往就是这样变作镜花水月。

　　这个呼延唤的迷惑其实也是所有人的迷惑，你是这样、我是这样、他也是这样，都一样……

　　你很想做些什么，可是偏偏什么也做不了，你只能听着这个呼延唤喋喋不休、对着天空发出疑问。

　　回答他的是无尽的黑暗……

　　黑暗终究还是无情地把他吞噬，他消失在你面前，四周依然暗无天日。

　　你依然得不到想要的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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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光明，再也没有一丝光亮，你在黑暗中孑然独行，也在黑暗中又一次找到了你自己。

　　——这是第五个呼延唤！

　　这个呼延唤没有任何动作，也不发一言，只是静静地站着，静静地看着，就在无穷无尽的黑暗里。

　　你走到他面前，你看着他，他看着你，但你同时发现他根本不是在看你，他的眼睛空洞无光，他的神情麻木呆滞，他把他的身体融入黑暗，但是他的心灵却在一个遥不可及的地方。

　　你明白，这是一个最深层的呼延唤，这是你突破第一层、第二层、第三层、第四层后，在第五层寻找到的呼延唤。

　　他融入了一切，却不能融入他的心。

　　他的怀疑、他的哭泣、他的无情、他的狂妄至此烟消云散，所剩下的仅有一颗遥不可及的心。

　　沮丧、无奈、犹豫、迟疑、脆弱、伤心、无助、痛苦、怅惘、迷茫……一切的一切，交织成一个空洞的躯壳。

　　难怪这里没有光亮，只有黑暗，因为这具躯壳拒绝光亮。

　　你上前紧紧拥抱这具躯壳，你想融入这具躯壳，可是触手可及的只有一片黑暗。

　　你愤怒地大吼：

　　“你难道忘记你的亲人了吗？你还有父亲，你还有叔叔，你还有母亲，你还有婶婶，你还有弟弟，你还有妹妹，他们都对你寄予厚望！你为什么这样？！”

　　“你难道忘记你的女人了吗？你还有赵月奴，你还有冯巧帘，你还有杜风荷，你还有很多很多女人，她们个个以你为荣！你为什么这样？！”

　　“你难道忘记你的手下了吗？你还有龙井武士，你还有野马武士，你还有缤纷武士，你还有少年后备军，你还有射潮营，你还有风云商队，你还有数以万计的忠心部下，他们都以你为榜样！你为什么这样？！”

　　“你难道忘记你的理想了吗？你还要报仇雪恨，你还要改朝换代，你还要行商天下，你还要前往黑暗世界，你还要复活陈惠枝，有无数事业等你去做！你为什么这样？！”

　　没有回答，这个呼延唤彻底缄默，你愤怒的斥问永远得不到回音，就像你无法得到自己心灵的回音。

　　你为什么这样？

　　…………

　　◎◎◎　　　　　　◎◎◎　　　　　　◎◎◎　　　　　　◎◎◎

　　你突然仰天狂笑：“哈哈哈！贼老天，你他妈的不是很能耐吗？你他妈的不是颠倒黑白吗？有种就来治治老子啊，老子不惧！哈哈哈！”

　　你突然冷若冰霜：“我才是主宰，一切都在我手中，我命由我，挡我者死！”

　　你突然放声痛哭：“呜呜呜……没一件顺心的……没一个顺眼的……我累死了……我都快被你个贼老天逼疯了……我容易吗我……呜呜……”

　　你突然仰面问苍天：“为什么？这他妈的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为什么活着？你为什么让我这样活着？为什么？为什么……”

　　你突然错乱：

　　“哈哈哈……他妈的……我操……呜呜呜……为什么啊……你们活该被我灭……操你老娘……哈哈……他妈到底为什么……我杀……我灭了你们……都是王八蛋……呜呜呜……活着真他妈不痛快……郁闷死老子了……这他妈到底是干什么……我是谁啊……你个贼老天……你们这些垃圾……呜呜呜……操他妈的……做人真没意思……杀光……挡我者通通该死……奶奶个雄……哈哈哈……老子都快发疯了……老子病得不轻啊……你们这帮王八蛋……哈哈哈……他妈该死……呜呜呜……为什么……”

　　你突然疯狂：

　　你对着虚空手舞足蹈，你和无形的敌人展开殊死搏斗，你的内丹急速运转，你打出混元先天功，你打出长风诀，你的丹田黑气密布，你打出暗能量，你聚变暗能量，你疯狂宣泄你的一切，你面前的敌人就是你的毕生死敌，你苦大仇深，你咬牙切齿，你淋漓尽致，你杀气腾腾，你置生死于不顾，你无休无止，你把你体内所有的能量发泄一空，你要释放你自己，你也要掏空你自己……

　　你的内力、你的暗能量、你的真元被你消耗干净，你的狂笑、你的冷酷、你的痛哭、你的疑惑被你完全抛弃，你把你自己彻底掏空，最后你静默不动，只剩一具躯壳。

　　你就这样变成一具空洞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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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见一团黑影出现在你面前，黑影身边紧紧依偎着麒麟和翼龙，就像两只对主人撒娇献好的小狗

　　你失去了所有，连你的宠物都被人夺走，你真的只剩下你的躯壳。

　　你没有任何举动，只是空洞地站着、空洞地看着、空洞地活着。

　　这团黑影缓缓漂移过来，隐隐可见其中一道人形，就像黑鞭中的暗能量有了灵性，你从这个人形的丹田部位看见了星星、月亮、太阳、银河，你甚至从那里看见了整个宇宙……

　　人形黑影漂浮到你面前，好像在看着你，你并不清楚，也懒得在意，你只是一具躯壳。

　　你听见一个声音缓缓传来，这是人形黑影的声音：

　　“看来，这次心灵之旅并不成功……”

　　你懒得在意，你只是一具躯壳。

　　“你比我想象中脆弱得多，这令我很失望，同时也很欣慰……”

　　懒得在意，你只是一具躯壳。

　　“不过，负面的东西不能太多，这样会影响你的成长……”

　　你只是一具躯壳。

　　“我帮你寻找一些美好的东西，希望你认真体会……”

　　一具躯壳。

　　“你记住，一切都源于黑暗，但黑暗并不邪恶，也不阴森，更无需与光明作对比，因为即使是光明也诞生于黑暗，黑暗才是所有物质的本源……”

　　躯壳。

　　黑影倏忽期近，一股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向你袭来，这是你梦寐以求的终极暗能量，你毫无抵抗之力，只能缓缓倒下。

　　“让我在黑暗中毁灭，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宿……”

　　你涌起这样的思绪，然后失去了知觉。

　　奇怪的是，在这最后时刻，你却不再是一具空洞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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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现在，一切皆大欢喜，曲终人散。

　　你通过商盟密布天下的网络和扬鞭会无可匹敌的实力，终于实现了你的理想。

　　天下为商，世界大同。国家、民族、文化、人种，一切的一切，都在慢慢融合。大宋、大辽、西夏、高丽、日本、回鹘、吐蕃、天竺、波斯、交趾……等等，所有的国家都已消失，只有一个合而为一的世界，人们生活在同样的文化中，说同一种语言，商业渗透千家万户，人人富足，安居乐业。

　　宋廷消亡，赵氏江山不复存在。你率领扬鞭会武士冲进东京皇城，你像拖麻袋一般从后宫拖出贵妃庞媛，扒光她的衣服，让你手下三百三十一名身强力壮的武士强奸她十遍、百遍、千遍。

　　你押着赵祯来到呼延府故地，让他对着肉丘坟磕头十遍、百遍、千遍。呼延氏子弟尽集于此，你命令武士打开肉丘坟，挖出三百三十一具尸骨，分别隆重下葬。

　　然后，你扯着不成人形的赵祯和庞媛，手持黑鞭，在呼延氏亡魂前狠狠砸烂他们的脑袋。

　　呼延氏一举登顶，成为天下第一大家族，呼延守勇担任族长，呼延庆被你推选为商国领袖，你用自己的力量重振呼延氏雄风，立足世界之巅，你是头号大功臣，是呼延氏的脊梁。

　　你造了一艘世上最坚固、最豪华、最庞大的铁甲海船，带上你的女人和兄弟，扬船出海，去茫茫大海的彼端探索未知世界。

　　你是一个自封的王者，你富可敌国，你拥兵数万，你把你创造的文化传遍天南海北。

　　孟强和焦玉是你的两大元帅，铁牛、樊少云、裘彦空、伍龙溪是你的四大将领，托钵、云川、齐远涛是你的三大护法，黄冲、董撼、陈亢、霍江、许坤是你的五大统领，你拥有最强壮的武士部队、最精良的武器设备、最优秀的战马、最充沛的补给，你的实力足以纵横四海、所向披靡。

　　赵月奴是你的皇后，冯巧帘是东宫娘娘，杜风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