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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刀江湖行-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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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上古之时,三皇五帝披荆斩棘,开创人类文明。WenXueMi。com天皇伏羲推演出先天八卦,揭示天地至理。人类认识到天道的存在。揭天道,解因缘遂逐渐衍生出一门学问,江湖之中不乏奇人异士,每隔百年,都会出现一位能够看透因果,预言将来之人。备受敬重。然窥天道乃逆天之举。非凡人之力所能得,过度预言必将招致天谴降世,故每位预言者一生都只会预言一次,而预言者的门派也因此而命名为:一言门。

    一言门虽然是江湖门派,看上去却更像是一个书院和医馆。一言门人修习各类知识,却甚少习武,江湖中所有人都敬重一言门,因其特殊性,隐隐成为江湖之首,但江湖中人也并非就那么守规矩。说好听点是江湖豪侠,说的实在点江湖就是一群流氓的集散地。鉴于此,一言门与江湖中人有约定:一言门从不过问江湖事,江湖中人也不得招惹一言门。从一言门中传出的传言,能迅速传遍整个江湖并被奉为金科玉律,但一言门中极少出现预言者,毕竟每百年才得一人,故一言门规:若非得到长老院认可,不得轻易传言外界。

    即便如此,对此报有希望的江湖中人仍有不少徘徊在一言门外,期盼能够第一个得到传言从而卖得高价。于是便形成一个奇怪的现象:当文质彬彬的一言门人外出之时,身边经常跟随者几个凶神恶煞的任务小心翼翼地奉承着,常被人误以为是纨绔子弟。因此非不得已,一言门人甚少外出,一言门因其特殊性,常常被江湖中人所觊觎,以前经常发生一言门人被武林中人所胁迫的事,在三百年前,前代预言者乾坤无忌得窥天道,竟在苗岭的十万大山中得到一本‘天罡心法’,随同前往欲分得一杯羹的江湖中人均被山中凶兽所杀,竟无一人生还。乾坤无忌以此心法为基础,在一言门创立武堂,一言门才彻底与江湖中其他势力并立,再无人胆敢挑衅。不过遗憾的是乾坤无忌并未留下任何传言,有人说他的预言之力早已用于搜寻天罡心法之上。

    不知是乾坤无忌犯了大忌还是一言门不过是个笑话,此后三百年,竟然再无一人拥有预言之能,人都是健忘的生物,一言门三百年再无奇人遂逐渐被江湖所淡忘。只留下一言门人还痴痴的等待着下一位预言者的降临。

    十月初八,或许对所有人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日子,但对于一言门,却是最为盛大的节日。据传说,天皇伏羲就是在这一天得证天道,所以这一天,一言门人祭天祭地祭人(传说三皇五帝并立,分别得悟天道地心及灵道的天地至理,故一言门人不敢独尊一方)。

    一位清瘦老者站在屋檐下,时光的流逝早已在他的身上留下深深的痕迹,但他的双眼,却比猎鹰更加的犀利,仿佛这天地,早已遮不住他的视线。老者穿一件淡青色长袍,在左胸处有一个约拳头大小的太极图案,身躯如同万年挺立的古松,虽然只是一个人简单的站在那里,却仿佛他就是整个世界的中心,这天这地,似乎都与他融为一体,风正从他的身上轻轻的穿过。老者轻轻的自言自语:“三百年了,我一言门竟在无一人成为预言者,难道我一言门成立武堂竟是有干天和吗?十月初八了,天皇得道日,难道真的会沦为武林的笑话不成?伏羲大帝,怜我世人,请不要再让这个天下失望了!”

    老者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一丝无奈,再不复先前的道骨仙风。

    “师祖,祭祀仪式准备好了,请师祖前往主持!”老者的身后,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走吧,希望大帝怜我一言门,今日得预言之人再现。”老者轻声哀叹,转身沿走廊而去。在他身后,一个全身玄色的年轻人执弟子礼,默默的跟随着。走过一片苍翠的古木林,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古木林尽头一块三丈高的巨石上清晰地刻着两个大字:禁地。笔画苍劲有力如铁划银钩,隐隐有一股独霸天下的意味蕴藏其中,似乎这禁地二字,便是天地隔绝之处。禁地只有一言门每年庆天皇得道日才会开启,平时均有弟子把守,严禁任何人进入,在巨石与山洞之间是一片空地,地上长满了地表生长的杂草,仅有一尺余高,如今,这尺高的杂草却承载了几十个人,所有人都身着玄色长袍,左胸处有一个黑白双色的太极图案,奇异的是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个不知道什么年份的龟壳,他们整齐地站在空地的两旁,排出一条通道直达山洞。但是他们站的位置却很是奇怪,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并不一致,显然是刻意为之。所有人都神色肃穆,所有人都知道今天举行的仪式乃是一言门最重大的仪式,因为天皇得道日这一天就是预言者出现的日子,虽然已经三百年没有出现过预言者了,但是预言者的出现却是所有人心中最神圣的。一言门人敬天敬地敬人道,除此之外,就是历代相传的预言者,其他人在他们眼中,不过和普通百姓一般。尽管已经三百年没有出现预言者了,但是所有人并未对此有任何怀疑,他们都在等待,等着新的预言者的出现。

    见到老者的到来,所有人都将手中的龟壳放在头顶的位置并且弯腰行礼,做出一个非常奇怪的动作。而且他们的动作居然还不一致,不过虽然不一致,虽然动作看上去怪异,和在一起的时候却仿佛隐隐的透出什么玄机,高低错落之中透出一丝神秘的感觉,明明是三十个人站在空地中,头上还是万里晴空,给人的感觉却像是进入了沼泽一般,隐隐间有一股驱之不散的雾气,又好像是站在世界之巅俯视这个世界一样,一股豪情油然而发。

    所有人整齐的高声说到:“恭迎掌门!”,他们的声音高低错落,给人一种感觉好像进入了一个声音的世界,似乎世界的一切都可以用声音来诠释。掌门(老者)微微颔首,抬脚走进了由三十人围成的通道,一步步走向了那个山洞,原本在远处观望的第三代弟子见掌门进入了山洞以后,也排成一列长队,缓缓的走了进去。

    山洞洞口很大,约有两丈高度。通道纵向约十余丈,进去以后,里面是一个极大的空间,山洞约有五丈高,纵向三十丈,在山洞的最中间是一个圆形的石台,石台高八尺,直径五丈,上面可以模糊的看到人工雕琢的痕迹,上面刻有十个怪异的兽行图案,分别位于石台的各个方向,石台上面的中心位置插着一把木剑,木剑造型及其怪异,不像一把剑反而像是一棵树,那是一言门的镇山之宝,名曰盘龙。山洞内没有任何照明工具却一点都不让人觉得黑暗,尽管外面就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山洞中却不见一丝潮湿。在山洞中,石台上所刻异兽所对应的各个方向上,分别有着一个个的供桌,供桌上各有一个龟壳,不过它们比起刚才路上弟子们手中的龟壳来说却是大不一样,上面有着一道道极不规则的裂纹,龟壳并不是直接放在桌上而是放在了一个由檀香木所制成的盒子里,每个盒子上面都雕刻着对应方向的异兽图案。十位长老分别站在供桌前面,长老们都紧闭双眼,在他们的腰上,都别着一把匕首,却不是一般的铁匕首,而是由玉石制成的匕首,匕首上也刻着相对应的异兽。十个人就这样形成了一个简单的阵,他们据石台的距离都是惊人的一致。在他们背后,刚到的弟子盘腿坐在地上,五心朝天。

    掌门走到长老的范围以内时,从旁边一个石几上打开了一个箱子,从箱子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件陈旧的长袍批在身上。从衣服上早已看不出年月,似乎那件衣服所代表的本身就是一段记忆,一份宝藏,而陈旧反而成了它本就应该有的一个特点。

    掌门双手平举,左手上是一个黝黑的龟壳,右手是一柄木制的长剑,保持这个怪异的姿势,掌门一步步走向前,每一步都异常沉重。山洞里面再也没有其他声音,所有人都安静得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跳,只有掌门的脚步声,一步步,似乎踏在每个人的心里。一点点远去,一点点接近。

    掌门走到中央的石台边,将手中的龟壳放在一方,又将木剑放在放在龟壳所对的位置。然后掌门从另一个方向跃上台,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然后掌门闭上眼,轻轻吸了口气,等到心境平复下来,猛的睁开眼,直指人心的声音响起:“仪式开始!”

    十位长老睁开双眼,同时拿出十支长草,双手用力一搓,长草冒出丝丝白色的烟,然后红光一闪,居然同时燃烧了起来。他们所用的就是卜道中最少用到的亟木问道之法,所用的草不是普通的草,而是生长在极寒之地的亟草,亟草非苦寒之地不生,常见于雪山之巅,在这种天下万物皆难以生存的地方生长出来的亟草,本身就蕴含天地灵道之精华,用于窥天道,再合适不过。亟草本身极难燃烧,他们在草的一端涂上一种罕见的矿物,名叫磷,磷极易燃烧,在空气中就会自动发生燃烧,常置于桐油当中以避免燃烧。当人以内力搓动,磷发生燃烧,从而点燃了亟草。众长老将龟壳打开,将烧着的亟草放在龟壳当中,并盖上檀香木盒,一时间山洞内烟雾缭绕,淡淡的香气刺激着所有人,直似人间仙境。长老恭敬的坐倒在地,念起了艰涩的上古语言。掌门用黝黑的龟壳卡住石台中间的盘龙古木剑,拾起他带来的木剑,在石台上舞动,舞的正是祈福之剑舞。但见光影闪烁,长袍飘飘,犹似仙人指路。掌门剑舞起时,所有人均唱起了古老的辞讼,伏羲所做的《天道》顿时飘扬在这石洞当中。

    当《天道》颂完之时,掌门剑舞刚好舞毕。掌门与所有人一般坐在地上,五心向天,木剑就放在他的腿上。仪式完毕,所有人开始以冥思悟天道。

    “今年能不能出现预言者就看今天了”掌门这样想着,然后也开始了冥思。

    当外面的钟声响起,所有人都睁开了双眼,十长老看了看身后的弟子,见他们都是一般的憔悴无落寞,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启禀”十长老都突然屏住了呼吸,因为他们看到掌门还在苦苦冥思。所有人都发现了冥思中的掌门,长老的喜悦瞬间传遍了所有人。

    是的,掌门没有被钟声唤醒,这意味着下一个预言者即将出现!所有人都兴奋了,尽管这次预言者出现的有些晚也有些怪异,但是他们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喜悦,预言者再次重现!但是现在所有人都不敢发出哪怕一丝声音,如果现在强制中断了掌门的冥思的话,天道反噬之力足以让掌门就此殒命!

    所有人怀着兴奋的心情悄悄离开了山洞,当一个人要压抑心中的兴奋之时,其实是万分痛苦的,所有人的脸都憋得通红。

    在离山洞三里外的大厅之上,所有人都发出了震天的欢呼,预言者回来了,天皇伏羲没有抛弃他的信徒。

    一天之后,掌门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出了山洞,引得在此守护的弟子们一片欢呼。

    “掌门出来了,掌门出来了!”

    这一天,一言门再没有往日的井井有条,所有人都在欢呼。

    三百年不见的预言者重现一言门,这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江湖。所有知道一言门的势力迅速云集一言门所在的太行山一带,一时间,太行山一带江湖人物云集。所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预言者的预言。但江湖人始终是江湖人,虽然在一言门的势力范围内不敢滋事,但小摩擦却是始终不断,天天都有人斗殴,倒是让周围的医馆生意好了不少。而新的预言者却始终不肯发布他的预言,这让整个江湖开始躁动不安起来。预言者不肯公布预言,只在三百年前发生过,江湖中人不知从哪里传来流言,说一言门发现了天大的秘密,欲与整个江湖为敌,一时间剑拔弩张,情势越发紧张起来。

    然而在这个时候,一言门掌门却关上祠堂,将十长老召集在了一处。

    大长老脾气火爆,早已按捺不住,说道:“掌门,外面的武林中人越来越不像话了,他们开始公然在我们的地盘闹事,简直就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好像我们怕了他们似的,要不是你严令禁止,我早就出去和他们理论了,预言者公布预言与否与他们何干?好像我们一言门就是为他们存在似的,实在让人生气。”

    五长老也为一言门鸣不平:“他们实在有点过分,最近还有流言说我们一言门发现了天大的秘密想要独吞,为此不惜与全武林为敌,嘿嘿,为敌就为敌,难道我们一言门的当真就怕了他们不成?”

    掌门一摆手,制止了所有想继续说话的人,静静的说:“非是我不肯公布预言,而是这个秘密实在太大了,只怕到时江湖会大乱啊。我在灵犀洞内得悟之时,你们知道看到了什么吗?是无尽的死亡和杀戮,漫天的鲜血和遍地的尸骨。唉,人性,就是这般自私啊,到得如今,只怕不公布预言也不行了,我明天就预言一次,将我的预言公布出去吧,然后我会以我残存的生命,向上苍祈福,以九鼎问天**祈求上苍怜我苍生,减除这场灾难吧。”

    大长老顿时着急了:“不行,九鼎问天乃我门中禁术,极伤问鼎者元气,至少减寿二十年,掌门,你现在都已经五十八了,只怕这九鼎问天**的反噬之力会让你当场丧命甚至还不一定能够完成这九鼎问天**。”

    掌门也不再说什么,静静地摆了摆手,“我意已决,大长老不必多言了。我今天召集各位长老前来是商量有关下任掌门的事宜的,二长老年纪虽轻却见解过人,而且为人谨慎,我提议由他担任下任掌门,不知各位掌门可有其他人选”

    二长老是个老实人,急忙推辞,不过所有人都支持他,只得点头答应了。

    掌门屏退其他长老,留下二长老,从身后的古木盒子中取出一个陈旧的扳指,交到二长老手中,说道:“从今天起,我萧天云就不再是掌门了,希望你能够发扬我一言门一如既往的特点,造福天下。你也知道,据门派卷宗记载,一般预言者都是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悟道,我一言门与世无争,一般来说,活个九十岁倒也不难,所以虽然预言者一般一生只预言一次,却可以运用对天道的了解而趋吉避凶,得保我一言门至少五十年兴盛。虽然将近百年才出一位预言者,但实际上,我一言门却相当于是在预言者的引导下前进,倒也长盛不衰。不过我这预言者可不同了,只怕昙花一现就要与大家永别了。乾坤百年,必有一变啊,太多的变数,积累起来不得发散,就好比是洪水被人用堤坝堵了起来,一旦爆发,必将贻害苍生啊,这九鼎问天**我不得不用啊。只希望我能用自己的能力保天下万民。”

    “掌门,这次的灾劫真的如此凶险吗?我从未见掌门如此忧虑过,只怕我能力有限不能将我门派发扬光大啊”

    “不必说了,十长老倒有八人推举你做掌门,加上我这掌门,你难道就如此对我们的判断不放心吗?我一言门虽然存在很久了,但万物有生就有灭,此次危机必将祸及整个江湖,只要我们尽力而为,也就是了。”

    第二天,一言门发布三百年来第一条预言,预言只有短短的几行字:断刀现,江湖怨。岁在甲申,祸起西南,福祸相倚,凤凰山栖。

    预言发布之后,整个江湖人心惶惶,没有人明白所谓的断刀指的是什么,难道一柄断了的刀能够威胁整个武林吗?凤凰山栖又是什么意思?难道那传说中的神兽真的存在并能化解这个浩劫吗?但诡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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