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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锦囊-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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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疏不动声色地跟着他钻进车厢,只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句:“对不起,路上被一点小事耽搁了。”
马车的速度远不及齐梦麟一骑千里,于是等到罗疏一行赶到太原总督府时,齐梦麟已经趴在炕上养棒疮了。他一看见书童领着罗疏来,立刻急得面红耳赤,抱着枕头骂骂咧咧道:“谁让你们来的?快走快走!”
可惜此刻屁股开花的齐梦麟完全是一只纸老虎,闯进房里的两个人谁也不理他,不约而同地上前查看他的伤势。齐梦麟一时动弹不得,只觉得屁股上一凉,似乎身上覆的薄裳已被那二人揭开,不由吓得哇哇大叫:“不许看!”
“都伤成这样了,还不许人看啊?”连书心疼得直哆嗦。
罗疏只敢往那花花绿绿的棒疮上瞄了一眼,实在觉得揪心,连忙别开双眼,皱着眉头问齐梦麟:“疼不疼?”
这下美人当前,疼也得说不疼了。作为一个病得不轻的蠢货,其实早在挨打的时候,他就已经无可救药地幻想着自己的伤势能被罗疏知道,然后换她替自己着急、心疼。如今齐梦麟看着罗疏发红的眼眶,只当是自己美梦成真,于是只管哼哼唧唧地搂着枕头,故作深沉地叹气:“唉,这点疼怕什么,我就是觉得心烦,赈粮的事我爹不肯松口,这顿揍可算是白挨了。”
“别求你爹了,不管是为了百姓还是为了我。”罗疏目光沉静地望着他,一颗沥血的心费力地挤出一句话,再幽幽地从唇间吐出来,“我已经想出办法了。”
第五十三章 运粮船
“你想出什么办法了?”齐梦麟疑惑地盯着罗疏问。
罗疏躲开他黑亮的眼睛,对他的疑问避而不谈,只是安慰道:“你好好养伤,别再为赈粮的事操心了。”
“我不操心你,还能操心谁?”齐梦麟凝视着罗疏,忽然忧心忡忡地冒出一句,“你别做傻事。”
罗疏苦笑了一下,无奈地回应他:“你放心吧,最傻的事都已经被你做了。”
晚间连书在伺候齐梦麟的时候,齐梦麟抱着枕头若有所思道:“我看白天罗疏的意思,好像是对我动心了!”
“公子,我看罗都头动不动心倒不打紧,您别再一头栽进去了。”连书苦口婆心地劝谏,用鹅毛沾着棒疮药膏,轻轻地往齐梦麟屁股上刷,“过去也没见您对哪家小姐这么上心,罗都头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齐梦麟闻言粲然一笑,趴在炕头美滋滋道:“你见过哪家小姐像她那样的?”
“那倒没有。”连书一本正经地摇摇头。
“所以说咯,我早就认栽了。”齐梦麟目光如水地望着灯火,眼底跳动的火苗一如他摇曳的心旌,“随便换成哪个人,都不会和她一样了,所以再美再好也没意思。对了,这两天我躺着养伤不方便,她的行踪你必须一五一十都告诉我,明白不?”
连书立刻老大不耐烦地还嘴:“公子您还是安心养伤吧,罗都头过两天肯定要回去的,您屁股都开花了,难道还想跟着去?”
“为什么不跟?”齐梦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又不用屁股走路!”
这一刻连书再一次绝望地确定,他跟的主子果然是齐家最没出息的一个!
沮丧归沮丧,连书为了将公子从老爷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还是欺上瞒下地打造了一辆规格豪华的养伤马车,车厢里铺设着厚厚的锦褥,方便齐梦麟一路趴回临汾去。于是两天后罗疏动身返回临汾时,得以看见齐梦麟伏在车厢里冲自己得意洋洋地招手,也就不足为奇了。
“为什么你就不能安安心心养伤呢?”罗疏蹙着眉,在上了齐梦麟的贼车后,依旧闷闷不乐。
齐梦麟却意有所指地反问:“为什么你要丢下临汾的事,忙着跑到太原来呢?”
罗疏一时语塞,在昏暗的车厢里默默看着齐梦麟,忍不住咬住了嘴唇。
“你是因为担心我,怕除了你以外没人劝得住我,对不对?”齐梦麟无视罗疏的尴尬,径自闷着头往下说,“所以我为什么不能安心养伤这件事,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他话说完后,车厢中的气氛顿时充满了暧昧,微微窒息的感觉让罗疏几乎乱了分寸,耳中只听得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与此同时,连书坐在车前挥舞了一下马鞭子,心中很是感慨:公子真是越来越会哄女人了
马车从太原南下到临汾,一路始终是阴雨天气,湿漉漉的天空总也不放晴。齐梦麟无所事事地趴在马车里,觉得自己闷得快发霉,忍不住迭声抱怨:“去年旱成那样,今年偏又一直下雨,什么鬼天气!”
“春雨贵如油,你就别抱怨了,只愿从此风调雨顺才好。”罗疏望着天空叹了一口气,心想连日来雨水丰沛,汾河水应该也上涨了不少,这样算来从山东到山西,走水路也花不了多少日子。
这一路途经之地,饿殍枕藉,马车越接近临汾城,车上的人心情也就越沉重。官道上到处都是流亡乞讨的饥民,一看见马车便蜂拥而上,用满是泥泞的手拼命拍打着车壁,向车中人乞食。
齐梦麟和罗疏不忍心面对车外哀鸿遍野的惨况,两人面面相觑地对视着,须臾后齐梦麟忍不住开口问罗疏:“你真的有办法救他们吗?”
罗疏迟疑地望了齐梦麟一眼,亦是脸色苍白:“要说万全的把握,我也不敢夸口,你别再问了。”
齐梦麟立刻识相地闭了嘴,心知自己此刻的追问,只能让人徒增烦恼罢了。
转天一行人抵达临汾后,齐梦麟贴心地授意连书先把马车赶到县衙去,不料罗疏却另有打算:“先送我去城西的秦记银号吧。”
“咦,你急着用钱吗?”齐梦麟从罗疏紧绷的神色里捕捉到一丝不寻常,不由关切地问。
罗疏望着他没有答话,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齐梦麟见她不想开口,当下也不再多问,只命连书将她送到银号,趁她下车的时候才又问了一句:“要不要我在这里等你?”
“不用了,我没什么要紧事。”罗疏回头望了他一眼,转身跳下了马车。
罗疏冒着雨走进银号时,店里的掌柜一眼就认出了她,立刻跑上前点头哈腰地招呼:“姑娘您可来了,店主一直等着您呢。”
罗疏面色冰冷地应了一声,直到见了店主才开口问:“老爷有答复了吗?”
店主一见罗疏,立刻长吁短叹地向她诉苦:“姑娘怎么今天才来,可把俺们给急坏了!老爷说这次的事非同小可,所以他要亲自从山东过来一趟。俺们上衙门去了几次都找不到您,眼看老爷的船明天就要到了,谢天谢地,您可算是回来了!”
“对不起,前阵子因为有急事,出了一趟远门。”罗疏向店主道了声歉,在听说老爷准备亲自到临汾后,一张脸越发没了血色,“船明天几时到?”
“还不清楚,姑娘只管回衙门里候着吧,船快到时,店里自会派人去接姑娘。”
这时罗疏却对店主道:“既然老爷的船明天就到,今天倒不如就在您店中叨扰一晚,也省得麻烦。”
到了如今这步田地,她已经不想再去面对韩慕之了——不是不知道他心力交瘁,可是累的人又何止他一个?此刻她只想报偿他的一片恩情,保得他仕途无忧,自己才能够安安静静地离开。既已拿定了主意,多一事倒不如少一事了,又何必再回去?
“也好,反正后面空房也多,俺这就找人收拾一间给姑娘住。”店主一口答应下来。
自与罗疏分别之后,齐梦麟便长了个心眼,悄悄令连书守在银号外面盯梢。此刻他坐在平阳卫里等消息,一直心不在焉地喝着茶,直到连书收了伞跨进门时,方才精神一振地发问:“怎么样,打听到什么没有?罗疏她从银号里兑了多少银子?”
连书满脸无奈地摇摇头:“罗都头一直待在银号里,直到现在都没出来呢。我留了人守在店外盯梢,先回来给公子您报个信。”
书童的回答让齐梦麟多少有些意外:“她到现在都没出来?不会把人家银号都给兑空了吧?”
“那怎么可能呢?”连书不相信罗都头能有那么多银子,“罗都头如果这么有钱,干嘛还待在县衙里讨生活啊?”
“你不懂,正是因为她有那么多钱,她一个弱女子才步步谨慎,不敢到处行走。若论暂时栖身之处,天下哪有比衙门更安全的地方呢?”齐梦麟皱眉说罢,又叮嘱连书,“你派人看好银号,我要时刻知道她的去向。”
绵绵霪雨又淅淅沥沥下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清晨,雨势越发大了。罗疏冒着雨从银号中走出来,低头钻进了等候在店外的一顶毡轿。穿着蓑衣的轿夫立刻抬起轿子,载着她三步一晃地往城外走。凶年饥岁又逢坏天气,街上罕有行人,轿夫一路走得飞快,片刻后就出了城门,及至赶到汾河边,又沿着河岸一路向前。
罗疏心神不宁地坐在轿中,须臾之后,却听后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一声气急败坏的高喝:“罗疏!你给我停下,听见没有!”
罗疏在轿中皱了皱眉,忍不住掀开轿帘向后望去,只见迷蒙的雨幕中蓦然冲出一队骑兵,为首的一人鲜衣怒马,除了齐梦麟还能有谁?
罗疏慌忙叫停了轿子,掀帘而出,这时轿夫立刻恭敬地为她张开雨伞。她静静站在伞下,看着齐梦麟策马追到自己面前,抹着脸上的雨水瞪着她问:“你悄没声地出城,准备往哪里去?”
罗疏心疼地看着马上那个人,急得喉咙都在发颤:“你伤还没好呢,怎么能骑马!”
“所以我才要问你啊!你一个人打算跑哪儿去!”齐梦麟在大雨中火冒三丈地喊,头上的风帽也落在脑后,由着冰凉的雨水往脖子里灌,“你什么事都成心瞒着我,还想让我安生养病,我看你才病得不轻!”
“我”罗疏面对他凶神恶煞的责骂,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唇。
这时一旁撑伞的轿夫却低声提醒道:“姑娘,老爷的船来了。”
罗疏仓皇回过头望向河心,只见水雾蒙蒙的河面上,不知何时已出现了一支庞大的船队。船队在哗哗的破水声中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地呈现在众人眼前,而船上张挂的秦氏徽帜也已鲜明可辨。
罗疏心中一冷,蓦然觉得周遭寒意浸骨,于是她回过头,用一种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催促齐梦麟:“回去吧,接我的船来了。”
“接你的船?”齐梦麟眺望了一眼船队,又狐疑地盯着罗疏问,“你要去见谁?”
“你看到河上那艘最大的船了吗?那里面就是我马上要见的人,”罗疏面如死灰地深吸了一口气,目光黯淡得不见一星光亮,“跟在大船后面的,都是运粮船。之前你问我想出了什么办法,现在我可以告诉你,这就是我想出的办法。”
齐梦麟心中一惊,再次望向河面上密密麻麻的船队,心中有种不寒而栗的预感:“那大船里的人,到底是谁?”
“你别多问了。”这时一艘小船已如飞梭一般划到了岸边,罗疏转身登船,将齐梦麟丢在身后。
“等等!”齐梦麟翻身下马,疾步上前想要跟着她,却被护送罗疏的轿夫伸手拦住,气得他当场大喊,“你们好大的胆子,知道本官是谁吗?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船队送来的都是救命粮,你若坏了我的事,才是没有王法,”这时罗疏在船上转过身,无奈地打断他,“灾民都在等着粮食呢,你怎么忍心再阻挠我?快回去吧。”
“不,我就在这里等着你!”齐梦麟竖起双眉,斩钉截铁地吐出这句话。
这时罗疏站在伞下定睛望着齐梦麟,只觉得天地间的雨就像乱琼碎玉的珠幕,遮住了尘世间所有的烦扰,只剩下他与她两两相望。于是一股勇气蓦然注入罗疏心间,让她终于有余力扯起嘴角笑了一下,望着齐梦麟点点头:“好,你就在这里等我吧。”
第五十四章 旧时人
随着小船缓缓远离河岸,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袭上齐梦麟心头。他无奈地站在岸边,望着罗疏的身影在灰色的雨幕中渐渐模糊,不禁烦躁地踢了一脚地面,咬着牙狠狠骂了自己一句:“废物!”
亏他还是堂堂总督之子,这一刻竟然什么也做不到!
然而他的懊丧罗疏已无从得知。此刻小船载着她靠近了河心的大船,她在船工的帮助下登上了大船的甲板,行动间有些狼狈,于是一身青衣被雨打得半湿。
船甲板上是二层的船楼,气派的檐翅遮去了风雨,檐下有仆妇不断擦拭着地面的水迹。几个婢女为罗疏打开舱门,罗疏带着一身雨气踏入门中,才发现船舱里干燥舒适,与外界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此刻船舱里弥漫着香炉吐出的烟气,烘得人身上脸上都暖洋洋的。然而四周温暖如春,罗疏的心却只能感受到寒冷,并且随着她穿过一道道帘帷,这股寒意就越来越深,如附骨之蛆一般,一点点啃噬着她的四肢百骸。
当最后一道珠帘被人揭开,满舱衣香鬓影之中,罗疏看清了那个被温香软玉簇拥在中心的人。她木然的眼珠微微一动,接着便曲起双膝缓缓地跪了下去:“玉兰给老爷请安了。”
上座那个锦衣华服的男人冷冷笑了一声,并不招呼罗疏起身,任由她在地上跪着,歇了好久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好些时候没见你了,抬头让我瞧瞧。”
罗疏依言抬起头,默然与他对视,那高高在上的男人便也清晰地落入了她的眼底。
一晃眼许多年过去,她已长大成人,他却依旧没变,仍是那副俊美到惊人的样貌,让人一刹那竟有种流年偷换的错觉,以为他已在某一刻决绝地抛弃了所有的人,将自己永远留在了那个绮年玉貌的岁月里。
座上这人不过二十六七年纪,如今却已是山东首富秦家的主人——秦熠。在罗疏还叫玉兰的年月,他在秦家也只有一个贱名——如意。
此刻秦熠端详着跪在地上的罗疏,不觉笑道:“你怎么打扮成这样?怪模怪样的。”
罗疏咬着唇没有回答他,一张脸却越发的苍白。
“唉,你到底何时才能想明白呢?亏我一直以为,你和我一样都是聪明人。”秦熠漂亮的凤眼里闪动着嘲弄的光,信口取笑她的狼狈,“我花几年时间把自己当成女人,就可以得到整个秦家,而你不伦不类地装成男人,却只能像现在这样跪在地上求我——就这样你还不明白吗?这世道,女人再要强也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罗疏垂下双眼,低头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身旁的婢女代为转交:“如今的结果玉兰无话可说,老爷愿意帮小女渡过难关,这份大恩大德,小女没齿不忘。”
秦熠从婢女手中接过玉佩,捏在指间反复看了几遍,这才幽幽叹道:“当初我许下你一个万金不辞的承诺,却被你用在了这种地方。玉兰啊玉兰,你要我说你什么才好”
面对秦熠刻薄的嘲讽,罗疏却置若罔闻:“倘能救得百姓的性命,便是无量功德,老爷将来必有福报。”
“福报?哼我早就不指望什么福报了。”这时秦熠嗤笑一声,修长的眉尖微微挑起,勾动了心底最隐秘的往事。
“当年五娘和我争宠,趁老爷不在的时候诬赖我与婢女有染,令小厮将我按在庭中死打。当时若不是你出手相救,只怕我也活不到今天了。”人大抵要飞黄腾达到最显赫的境地,才能如秦熠此刻一般,心平气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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