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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魔弓手-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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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魔之墙!
驱魔之墙是一个非常难的五级法术,能够形成大约三米乘三米宽高的透明墙体。穿过的这道墙体的任何物体,都会受到解除魔法效果。驱魔之墙的施法原理,简单点讲,就是要求施法者将附近的空气中游离的元素一次性全部吸入体内。创造元素之力的真空隔断区域。
“停下,汨罗!”汨罗旁边的一个精灵焦急地喊着,她这样勉强自己越级施法,最后会将自己撑爆的。
那个精灵不断呼喊,他不敢出手,即使是一个最轻微的触碰,强行打断施法过程,汨罗也会受到元素之力反噬,受到难以医治的重伤。
汨罗闭着眼睛,脸色憋得十分难看。乳白色的血液顺着她的嘴角流出。在嘴唇一张一合的唱声中不断喷涌,顺着她的下巴淌在衣衫的前襟上。
“汨罗!停下!听见了没有!”
一次性吸收这么多元素之力,汨罗撑得身体就要破掉。她这是在赌,赌自己在施法前能撑住不会死亡。
梁小夏在一边也注意到了大厅中间的异状。汨罗身边凝聚的元素几乎化为实质的液体,漩涡一样不停地渗入她的身体。
“那个大白痴!快给我停下!”
梁小夏大骂一声,她脑子蠢想死,也不要拉上所有人给她陪葬。
取出时俟,梁小夏闪出护盾,躬身跳起,远远对着汨罗射了一箭。箭矢“嗡”一声,划出一道银光,直扎在汨罗握着法杖的手臂上。
“啊!”汨罗的手臂扎上了箭支,她猝不及防扔掉了法杖,斜倒在地上。法术的反噬让汨罗张大了嘴,元素之力像水一样,混着白色血液,不断从汨罗嘴中吐出。空气中五彩的元素少了汨罗的吸收,也像是失去了花朵的蜜蜂,四散开来,最后又融入了环境,彻底消失。
“你怎么拿箭射汨罗姐姐?她这是在救我们!”靠在梁小夏旁边的泥球愣住了。
“救个毛!她那样越级施法根本就不可能成功。驱魔之墙因为和等级决定的元素承受能力有关,是个百分之百越级施法会自爆的法术,这是常识!等她涨得像球一样,‘嘭’一声爆掉的时候,整个大厅的人都得陪着她完蛋!气死我了。”梁小夏气呼呼的,还得压低声音给泥球解释。
一个法唱者的自爆比红色闪电球恐怖多了,梁小夏估计,汨罗至少是四级法唱者,四级法唱者的自爆,相当于梁小夏取指挥十个元素使仆同时爆炸,到时候整个王宫都能被她掀上天,轰得一点渣滓都剩不下!
幸好她这一箭射中了,打断了汨罗。不然没等她想出办法处理闪电球,大家都得先死在汨罗手里。
“那现在怎么办?那个红球越来越大了?梁小夏,你快想想办法!”面对南薇精灵们对梁小夏怒目而视的神色,泥球害怕地抖了抖,最后还是自觉站在了梁小夏这边,有些担忧地望着她。
怎么办,怎么办?
梁小夏急得脑门冒汗,那个红色的闪电球似乎并不受费恩控制,而且好像有低级智慧。在精灵的元素护盾撑开后,它就放弃了屠杀周围逃跑的人,转而集中力量攻击南薇精灵的护盾,并将其中的元素之力据为己用。
这到底是什么法术?球形闪电术倒是和这个很像,却也只是以球形闪电本体攻击敌人,不会伸出闪电触手,更没听说过自主选择攻击目标的。
出口似乎被锁上了,堵着厚厚的人墙在拼命捶门撞门,用指甲抠门,想把大门打开。平时代表玫缇斯庄重威严的两扇厚厚黄铜大门闭得紧紧的,受到捶打也只是轻微晃动两下,门上留下几道指甲的刮痕。看来那边是过不去了。
大厅两边的几扇窗户倒是能逃走,可铁质的窗扇自从红色闪电球出现后。就带着噼啪的电流封锁起来,几个妄图跳窗而出的客人被电得一哆嗦,身体又缩了回来。
代表威严皇权的神圣国王大厅转眼变成炼狱场。大厅中的杀戮并没有停止,南薇的精灵一个接一个倒下,红色光球吸收了将近十个元素护盾。已经涨到脸盆那么大了,再不想出办法。死亡就是迟早的事情。
泥球在梁小夏的指示下,已经撤掉了光元素防护盾,双手紧紧拽着梁小夏的袖子,漂亮的眉毛拧在一起,紧张地盯着大厅中间的动静。
只能赌一赌了。
梁小夏第一次将时俟拆开又并在一起,银色的时俟变成了一根缠着绿色花纹的法杖,顶端墨绿色的宝石被高高托起。在梁小夏的控制下逐渐变成了白色。
“保护好自己,在这里等着,能跑就赶快跑。”梁小夏把泥球推到另一边人群最少的角落里,拉过一张餐桌挡在她面前。“好了,别害怕,一切都会过去的。”梁小夏像小时候一样,捏了捏她的脸,最后安慰了一下泥球,转身冲出去。
紧握着法杖,梁小夏屈膝弹起。高跳后斜踩墙壁,借着反冲的力量跃了出去,如一只振翅欲飞的漂亮雀鸟。
她看准落地点,又蹬在一张长桌上。越过众人头顶,猛扑向大厅中间的红色闪电。
正在打击厅中间精灵的红色闪电感觉到有人靠近,巨大的球体内伸出一条手臂粗的电流,如一道红色长鞭,粘着电芒,甩向梁小夏。
完了!她在空中根本无法变向,被这道电鞭抽中必死无疑。
眼看着电鞭就要抽在梁小夏腰上,后背一阵破空风声,一只银色酒杯飞出,赶在电鞭之前撞在梁小夏后背上,又将她撞上去了一点。
就是这一点点,险之又险地让梁小夏避过了电鞭的抽打。
“啪!”一声,红色电鞭抽在了酒杯上,银色杯身带着电弧,被击落掉在墙角,发出金属清脆的鸣响。
梁小夏顾不得回头看是谁在帮她,拉住大厅顶端的吊灯,她毫不犹豫地向下扑向红色闪电球的本体。
电鞭第一抽落空,红色闪电球又生出一道闪电,狠狠一抽,从上到下直劈梁小夏头顶。
当头而来的电鞭根本躲不过去。
这次是真的完了,赌一赌谁快吧。
梁小夏被红鞭狠狠抽在了肩膀上,连人带着法杖,被砸向红球。
梁小夏痛得恨不得昏死过去,咬破舌尖又找回片刻意志,闭着眼睛,她借着红鞭砸出的下冲,猛力将时俟法杖戳入红球体内。
红球爆发出比第一次出现时更加耀眼的红芒,红色的电流顺着杖身吸入顶端的宝石,“噼啪噼啪”响起刺耳的爆鸣声。
梁小夏握着仗头的手并没有松,全身流满了电流,疼得像是要爆炸一般。杖顶的白色宝石迅速转红,一圈圈巨大的电弧在杖顶流窜。受到攻击的红色闪电球像是在尖叫,突然爆发出刺眼光芒,将整个大厅笼罩其中。
一道道红色的电流沿着法杖进入宝石,红色闪电的体积逐渐缩小。
“夏尔,好痛呀!好痛!我吃不下了!”时俟向她的脑海中不断传达意念,仗头顶端的宝石红得发黑,宝石表面开始出现细小的裂纹,沿着底端蜿蜒向上,眼看着就要炸裂。
红球已经缩小到只有拳头大小了。
“坚持住,时俟,再坚持一下就好!”梁小夏不断地给时俟打气。宝石表面的裂纹越来越大,从底部“咔嚓咔嚓”向上延伸。
最终,“嘭”地一声响,杖顶的宝石炸成了无数黑色碎片,四方激射出去,时俟的意念也在她脑海里戛然而止。一米长的法杖失去了银亮光泽,又变回成了弓箭模样。
“时俟!”梁小夏急喊,嘴边的呼喊却化为一声尖叫。
“好痛啊!!”
本来应该被时俟吸收的剩下电流没了归处,一股脑全部顺着杖身,涌入梁小夏体内。
红色的电流像一条条剧毒的蛟蛇,顺着手臂进入体内后,窜入她的五脏六腑。
梁小夏全身的血管一鼓一鼓,随着电流经过不断颤抖,白皙的皮肤烫得发红发黑,像焦炭一样惨不忍睹。脑袋里麻痹得一片空白,梁小夏颤动着僵直倒在地上。
梁小夏疼得想要伸手抓掉自己身上的皮肤,却硬忍着接受剩下的电流。最大的一股电流缠着她的跳动的自然之心,想要击碎中间的生命之种。
她以为自己是站着的,实际上梁小夏已经倒在了地上。
分出来的两股稍微细些的电流窜入她的杀戮左眼和幸运右耳,帮她抵消了三分之一的伤害。梁小夏左眼没了眼白也没了瞳孔,血红一片,眼底电流不停地流窜,划过一道道红光。右耳焦黑,滴出金红色血液,电流不断刺破耳朵上柔嫩的皮肤,从皮下钻入表面,又钻回去。
聚成一团的红色电流散开,像巨大的血茧,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地将梁小夏裹在中间。
骨头,血管,身体的每寸肌肉都流窜着红色的电流,皮肤一寸寸焦黑裂开,白色的血液渗出,几乎是片刻,梁小夏就变成了一个浑身是血的血人。从头皮到脚底,不剩下一寸完好的皮肤,耳洞,眼角,鼻孔,嘴角都在流血,疼得梁小夏几乎要失去理智了。
厅里还有洛基,还有泥球,如果她不能彻底压下体内的电流,受苦的就是他们两个。她不敢放弃,也不能放弃,她现在倒下了,体内的电流绝对会引起自爆。想到泥球纯真的眼神,想到洛基胸口的那道疤,梁小夏艰难地伸出手,单手捏向闪电球,握住它只剩鸡蛋大小的部分,狠狠用手一捏——
“啊!”胳膊上的血肉像迸裂的竹片,一层层炸开,梁小夏看见了自己的血管,自己的臂骨,流窜着红色的电流,蜿蜒着钻入体内。
“镜月,帮帮我!”梁小夏麻到了感觉不到疼痛的程度,撑起残存的一点点理智向镜月求助,这个时候,这个情况,如果说还有谁能帮自己的话,也只有镜月了。
她这是要死了吗?
梁小夏不甘地望着红色闪电另一边的人群,最后一次尝试寻找洛基的身影。希望他能照顾好泥球。
一个人影急匆匆向她跑了过来,梁小夏看不清。
“帮帮我——”梁小夏的意志越来越微弱,向镜月传递的声音越来越小。
在意念断掉的同时,梁小夏终于支撑不住,昏死了过去。
红光久久不散,大厅中间的电流爆鸣声一直没断过,周围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捂着眼睛遮蔽刺眼的光线。
十几分钟,当红光终于散去后,厅中狼藉涂炭。破碎的血肉,残肢断骸,一片片摊在地上,溅在墙上,挂在壁灯上,找不到哪怕一小块完整的部分。
没有梁小夏的身影,费恩的身影也不见了。泥球挤着推开人群,看到面前的景色,不可置信地瘫坐在了地上,流下两行清泪。
第八十章养病
但是这些伤疤中没有一块是新的。它们像无鱼可打的沙漠中被侵蚀的地方一般古老。他身上的一切都显得古老,除了那双眼睛,它们像海水一般蓝,是愉快而不肯认输的。
——《老人与海》海明威
很疼,疼得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
全身紧绷绷的,像拘束在橡皮套子里。
梁小夏仿佛有种错觉。她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漫长漆黑的,孤独一人在泥土下度过的时光。
体内的红色电流又缩成一团,小小躁动。像倒着放映的胶片,紧缩回梁小夏跳动的生命之心,随着她心核的节奏,闪烁膨胀,回缩。
梁小夏感觉不到自己躯体的存在,除了意识。
她没有手,没有脚,没有躯干和五脏六腑。只觉得疼,疼得她的神经快绷得麻木了。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甚至无法睁眼。梁小夏想动动手指,却感应不到手指的存在。
不知道费恩怎么样了,有没有死。希望他没死,梁小夏此刻非常想将费恩折磨到生不如死。
黑暗中,一阵轻轻的歌声萦绕在耳边,轻得她得非常用力才能听清。
是精灵语,低沉婉转,像是最后的祷告。
这声音她能听出来,是洛基的。
——
“永别了,我再也不会看见你
最后一杯酒,
为你寻求理想和幸福的离乡背井。
却空手而归,
为你被磨破的衣衫和殆尽的意志,
灵魂倦怠阑珊
开得最艳的花朵。必先凋落
而绿叶,没有手的攫取
也会随着萎缩
最后一杯酒,
安息吧。我的朋友
你的脸色惨白得像个死人,
不要担心。
我会带着你的骨灰回到故乡
精灵的泥土,像火炉旁的花园般温暖芬芳
——”
歌声结束,似乎有什么东西打在她身上。最后,一个吻,软软的,落在梁小夏的额头。
“洛基,是你吗?”梁小夏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她的声音虚弱得不像样子。随着话音的出口,肺部剧烈颤动,好像撕扯着一样,难受得她想咳嗽。
嗓音沙哑,就像金属片在地板上摩擦。声带,大概是烧坏了。
“是我。夏尔你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一只虎口和手掌带着厚磷的三根指头紧紧拉住梁小夏的手,洛基半跪在床前,竖起耳朵,生怕漏掉一个字。
梁小夏搞明白了。洛基大概是觉得她要死了。
“混蛋——水——”梁小夏喘了半天才说上来半句话,洛基快气死她了。
嘴巴张开,被喂了一些水,从食道到胃里。清流平息了几乎要冒烟的嗓子和全身的疼痛。
连续喝了三杯水,梁小夏昏昏沉沉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眼前还是一片黑暗,昏沉深邃,没有一丝明亮。
梁小夏憋着气,忍住不去在意眼睛的事情,试着去用意识联络镜月。
“镜月?你在吗?”
“在。”脑子里响起那个熟悉的大提琴一样的声音,梁小夏微微松了一口气。
“我现在是什么情况?”梁小夏咬着嘴,犹豫了很久才问出来。可话出口后,她的心又提了起来。她害怕听到答案,听到她最不希望听到的事情。
“你要知道吗?”镜月也难得犹豫了。
许久,梁小夏才回答。
“嗯。你说吧。我听着。”
事实就是事实,事实一直都存在。这与她是不是接受毫无关系。
“不是很乐观。你全身都有不同程度的电火花烧伤和接触性烧伤。以左手臂和右手臂最为严重,声带和眼睛都受到了重度烧伤,感应神经几乎都烧毁了。我当时只来得及用元素之力护住了你的大脑,剩下的电流没有消失,它们全部进入了你的心脏,绞缠在自然之心里面,原因不明可以说,你现在还活着,就是个奇迹。”
最后镜月很简短的总结了一下。
“时俟呢?时俟怎么样了?”她记得时俟顶端的宝石在最后炸开了,不知道这个对时俟会不会有影响。
叹了一口气,镜月幽幽地说:“你可以自己去感应它。时俟现在还握在你右手上。”
梁小夏试着向时俟发送了问候讯息。
没有回应。
她不甘心,又给时俟讲了两个笑话。
“——这可是我最拿手的笑话了,就指着这招逗乐了。保证能逗笑你”
还是没有回应。
她右手的这把弓,现在真的变成了一把普通的弓,沉寂到毫无声息。
梁小夏嘴里发苦,眼角酸涩。
时俟大爷总是爱恶作剧,满脑子弄死谁的想法。虽然很拽,很傲气。干什么事情都要求,还得不停满足它的愿望,可梁小夏还是喜欢它的。
心里堵得慌。
她的好朋友是睡着了?还是远走了?难道那颗宝石就代表时俟的命吗?
“镜月,时俟没有回应,怎么办?”梁小夏意识里的声音也又紧又涩。
“再多试试吧。也许它像你一样,也只是陷入一种深度休眠而已。”镜月不是神,他也没有好办法,最后只能给梁小夏一个缓冲之策。
梁小夏哑着嗓子,慢慢哼起歌来。
以前时俟除了听笑话以外,最喜欢的就是听她唱歌。总是要求梁小夏唱些简单的儿歌,欢乐地“咯咯”笑个不停。
梁小夏全身包裹着纱布,手脚都不能动,右手没有知觉。却还紧紧抓着弓。哑得不成样子的嗓子唱着小精灵们都会的儿童歌谣。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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