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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侯再生-第3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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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夏侯渊很快打消了这个怀疑————眼前的敌军虽然韧性十足,但真正的战力却与荆州军有着不小差距。也就是张任灵活应变,凭借山岭地形展开战场,发挥出了川军的长处,同时让强大的曹军骑兵无用武之地,才能够支撑到这般田地。
但纵然是无法使用骑兵,夏侯渊还是死死压制着张任,疾风骤雨般的强袭逼得川军气都喘不过来。
然而,夏侯渊本是准备在一、两日内彻底击溃张任,如今拖过了四日,却仍然无法完全最后那一击。作战时间的延长,不免衍生出了一些问题————马岱虽然还未能正式腾出手来,但谁也无法肯定这只西北猛虎会否突然出现在你眼前;吕蒙的行军虽然受阻,但会否横生出其他枝节来……
。。
“时至今日,川军算是只有喘息之机,而无还手之力了。那张任似乎有故意拖缚我军手脚的意思,再跟他纠缠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而且下官担心敌军别有诡计……”参军蒋济谨慎地劝谏道,“夏侯将军,我军莫如先暂且退回长安。”
“就这么放过张任?”相貌威猛的武猛校尉韩德不太赞同地反问道。
“并不算放过张任……”蒋济摇了摇头,“张任如今藏匿山中,依靠地形与我军纠缠。我军虽有心破敌,却也不免被地形束缚手脚。若我军退回长安。张任将会陷入两难之地————若他就此退却,自是再好不过,我军便可腾出手来应付马岱与吕蒙;若他继续进击,则必须离开山岭。一旦他等来到平原地形,便留予我军强袭的机会。以川军兵残心疲的状况,焉能抵挡得住夏侯将军?”
夏侯渊摆手说道,“张任这厮自寻死路,我岂能不成全他。若是我军撤回长安。张任很有可能利用这喘息之机安定军心。莫要忘了,除了退兵和继续进击外,他也有可能就地休整,以等待马岱南下。如果不能乘这个机会将他一击而溃,只会遗留下一个祸害。”
顿了顿,夏侯渊冷冷一笑:“三天,川军至多还能支撑三天。等马岱那小子来到长安城下,就只能看到张任的人头了……”
“叔父,蒋参军之言倒是不无道理……”夏侯尚略一思索后,也对蒋济的提议表示赞同。”长安守军有限。马岱、吕蒙这两路敌军都不可不防。”
当年在汉中之战中惨淡收场后,夏侯尚整个人成熟了不少。为了能够一洗前耻,他又主动向曹操请调回了夏侯渊麾下。
“马岱结束和鲜卑人的战事后。才刚刚回到武威,十天半月内不大可能出兵。而且他若是南下,也瞒不过我军的细作。”夏侯渊一捋颔下虎髯,淡淡说道,“至于吕蒙那厮,一介吴中小辈,居然敢跟本督玩什么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经子午谷直袭长安?玩这套把戏,若是他人倒也罢了,想以此欺瞒本督。岂不是班门弄斧。子午道道路险峻,极不利大军作战,行军、辎重运输简直难比登天。而且一旦遭敌据险阻击,惟有死路一条。
若真要经子午道进击,需以少数精兵,偃旗息鼓轻师而进,以求达奇袭之功。
吕蒙这厮,麾下号称五万之众,又大张旗鼓自子午谷进袭而来。似乎是生怕本督不知晓。如此行径,岂不可疑?”
“叔父地意思是……”夏侯尚眼睛一亮,恭敬地询问道,“吕蒙明走子午,实际却是走得其他道路?”
仔细比照地图看了片刻后,夏侯尚大声说道:“是骆傥道……”
夏侯渊点了点头:“张任拼死要将本督拖在太白山,正是为了策应吕蒙这厮……”
蒋济虽然自负智计,此刻却不得不承认夏侯渊目光的犀利。那是久经沙场、身经百战的宿将所特有的……
“叔父,那您……”
“我已派4000精兵驻守骆傥道要冲,子午道也派了2000精兵,任他吕蒙玩什么花样,也休想得逞!”夏侯渊冷笑一声说道。
见夏侯渊已经有了妥善的安排,蒋济等人也不再劝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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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战到第六天,三万川军已伤亡近半。尽管依靠地形摆脱了曹军骑兵的巨大威胁,但战局却没有半点转机。
杨怀重伤,雷铜、吴兰、张疑身挂数彩。就连张任自己,左臂处也中了一箭,所幸只是伤及皮肉。
两军的伤亡基本保持3:1的比例。夏侯渊军地强悍,已经不是川军的血性和韧劲所能抵挡的了。而此外,雍州寒冷的天气,也使得两军之势此消彼长。
战到此刻,川军中已没有人再言撤退。倒并非不想撤,而是夏侯渊不给川军撤退的机会,他根本是想将川军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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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晨雾袅袅娜娜,回荡在山谷之间。带着淡淡血腥味的雾气加重了寒意,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
“今天是接战的第六天,我军虽伤亡近半,身陷绝境,但与吕子明的约定差不多已经完成。纵然此次我等皆葬身于这秦岭雍凉之地,也算没有丢却我川中男儿地血性……”张任神情坚毅,说话掷地有声。
一众川将虽然或伤或疲,却并没有流露出太多地沮丧失望。
“这一战若是再打败了,夏侯渊加诸我等的耻辱。便是永世难以洗刷。与其背着败将之名芶且偷生,我宁愿与敌一战而死。”张任熠熠生辉的精眸扫视着众将,语气变得越来越高亢,“我意在今日……与夏侯渊决一死战。夏侯渊兵卒虽然精锐,但其步卒毕竟有限,算上业已伤亡之人,至多还有万人。我军可战之兵卒还能凑起一万六千人,纵然是与其两败俱伤。也算不亏了。诸位可愿随我与夏侯渊决一死战,洗刷前耻?”
“宁死不辱!”雷铜、吴兰等将几乎是同时以拳击胸,厉吼说道,“战~!”
“战!”张任挺身而起,抽出长剑,齐柄插入身旁地一颗合抱大树地躯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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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张任率部主动向夏侯渊军发起了攻击。
战争从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
身陷绝境的川军,近乎疯狂地与曹军展开搏杀,完全是以命搏命。
夏侯渊则平静而冷酷地指挥大军进行抵抗,乃至反击。
浑身浴血的张任。犹如一头出山的猛虎。血染长枪带着一抹抹的残红之色,破空刺出。长枪如电,翻腾如蛟龙上天入海。挡者披靡。
一蓬蓬的鲜血,沿着长枪刺出的洞口,激喷而出,随即在空气中冷却……
凶悍的曹军兵卒视张任地神勇为无物,完全不惜性命地围上来,继续强攻,意欲斩杀这位川军主将。
“死开……”见张任受困,雷铜挥舞着手中大刀,领着百余川兵强冲曹军地阻拦。
劈飞三名曹兵后,雷铜的大刀被一柄大斧架住了。
“川狗。不要倡狂!”韩德厉声暴喝,斧如惊雷,当头劈下。
“恩~?”雷铜以粗重的鼻音哼了一声,毫不示弱地与韩德拼杀在了一处。
百余川兵也跟曹兵展开了疯狂的厮斗。
接连跟韩德硬拼了几十击后,雷铜知道受伤后的自己在气力上逊了一筹,更要命的是,刚刚凝结了不到两天的伤口也崩裂了开来。鲜血顺着伤口外溢,巨大的疼痛让雷铜额头布满了豆大汗珠。
韩德并不管雷铜伤势如何,手中大斧一击猛似一击。恨不得下一斧就能将对手劈成两瓣。
情知难以久持的雷铜将心一横,不闪不躲地迎着大斧而进,长刀疾刺而出。
利斧劈中肩头,将雷铜小半个身子卸了下来,鲜血狂喷,但同时,刀身也刺中了韩德地肋部。
“宁死不辱!”如重伤濒死地猛虎,雷铜发出最后一声地动山摇的厉啸。
“子啸~!”远远地瞥见雷铜以命搏命的情形,张任目眦欲裂,狂啸着踢飞了一名曹兵,势如疯虎地冲开敌军阻拦,近至50余步时,长枪脱手而出,直射韩德而去。
枪如疾电,瞬息即至。受伤后行动不便地韩德眼见无法闪躲,却被一名曹兵奋不顾身地一身体挡下了飞枪。
“宁死不辱!”那一声长啸奇迹般地回荡在山岭之间。
“宁死不辱,死战到底!”形势渐弱的川军齐声狂呼,斗志重燃,一个个咬牙切齿地与生死仇敌纠缠在了一起————九死一生也罢,十死无生也罢……重要的,是让狗娘养的曹军看看,什么叫川中男儿的血性!
“杀!”
吴兰红着眼睛厉声狂吼,张疑咬碎嘴唇厉声狂吼,马忠沙哑着嗓子厉声狂吼,泠苞在被射成刺猬的那一刹那厉声狂吼……
面对沸腾如汤的川军,夏侯渊军犹如冷血机器一般,毫不动容而“迎接”着一波又一波的冲击。
高高在上的诸天神明,并没有因川军的悲壮而动容,这场冰与火地战争,仍然是逐渐地朝着有利曹军的方向发展着,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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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夏侯渊一抹脸上的血迹后,揪住传讯士卒的衣襟,面色狰狞地喝问道,“你再说一遍!”
“启…启禀夏侯将军……”战战兢兢的士兵艰难地回道,“敌将……吕蒙强行突破子午谷道,寇击长安。张刺史(张既。田豫转任幽州刺史后,张既继任雍州刺史)请夏侯将军回师救援长安。”
“这怎么可能!”夏侯渊仍然无法置信,厉声质问道,“我安排了2000精兵扼守子午谷口,吕蒙如何能够突破?”
“小人并不知详情,只知吕蒙似乎是用了什么诡计,一举突破了谷口……”
“为何一直没有消息传来?就算吕蒙强攻子午道,也不可能是从天而降,怎么没人提前向我禀报……”自己的谋算居然落空,夏侯渊一时间实在是无法接受,更无法想象吕蒙怎么会在缜密的防范下一朝攻到了长安城下。
“小人不知……”传讯士兵颤抖着回道。
夏侯渊知道消息不会有错,告急的文书是出自张既亲笔,而且还加盖雍州刺史印绶————兵力相对空虚的长安,面对不少于万人地吕蒙军,能坚持多久存在很大的疑问。
长安一旦失陷,夏侯渊需要操心的,就不是如何破敌,而是怎样才能安然退往潼关。
眼见与川军的战事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再有半天就可能撤退击溃张任,却出现这一耸人听闻的意外,怎能不令夏侯渊暴怒如雷。
“……传令,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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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撤退时依然军容齐整的曹军,自张任以下的川军将士先是稍怔,随后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狂吼。
任他军容如何整齐,任他战力如何强悍,不可一世的夏侯渊军,终究还是被战退了!
四个时辰的血战,伤亡惨重的川军————岿然不动!
第五卷 乾坤万里一掌中 第七章
更新时间:2008…10…8 18:31:54 本章字数:6283
许昌。
徐晃的接连几封急报,让贾诩的担心最终化为了现实————一直与曹军对峙于颖水的刘备、张飞大军突然掉头西进,几乎是完全视徐晃为无物。据徐晃的探察估计,刘备、张飞大军的兵锋,很可能是指向阳城。
由于担心敌军可能行声东击西之计,徐晃在一时之间也不敢轻易做出反应,只能派遣本部骑军沿颖水北畔巡防,同时急遣快马向曹操通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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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下虽还不知荥阳境况如何,但如果刘备真的攻克了荥阳,雍、司两州的局势就大为不妙了……”贾诩拈着胡须,声音低沉地说道。
“贾大人是不是有些过虑了……”曹彰显得有些不以为意,“就算荥阳丢失,刘备也无法真正威胁到关中————只要虎牢关一天在我军之手,司隶就万无一失。西边有妙才叔父镇守,又有潼关、武关、函谷关之险,马岱、吕蒙、张任等辈岂能嚣张猖狂。
曹休等人纷纷点头,表示对曹彰分析的认可。
“事情恐怕不会那么简单……”荀攸蹙眉说道,“如若荥阳失守之后,刘备直接强袭虎牢,叩击洛阳。便会形成四路敌军东西夹击雍、司两州之势————马岱、吕蒙、张任,加上刘备自己这一路,其实际兵力,恐怕不会下于十五万人。相形之下,雍州夏侯征西那里有近五万人,司隶曹洪将军那里有三万人,总兵力不过八万上下。
面对两倍之敌,且我军需要分驻多出隘口要冲,兵力相对分散。防守雍、司,并非易事!”
“若刘备当真意在雍、司,这其中恐怕还会另有阴谋……”豫州刺史满宠点点头,接着荀攸的话头说道。”集结数十万大军合围许昌,如果只为故布疑阵,那只能说明刘备是处心积虑已久。实在是无法断言,刘备是否还设有其他阴谋。宠以为,对雍、司两州的防务断不能掉以轻心……”
“荀大人、满大人实在是太多虑了,刘备未必真是想谋取关中……”许攸嘿嘿一笑,睨然自得地说道。
“子远有何高见?”曹操眉头一皱,沉声询问道。
曹操对许攸的狂态素来不喜。但这不影响他听取许攸的意见。许攸的人品虽然不佳,但在某些时候确实能够计出常人意料之外。
“以攸之见,南贼很可能是故意摆出这番架势……”许攸刻意将话头顿了顿,目光在厅内众人身上扫视了一番后,才继续说道,“目的……则在于分散我军,寻觅渡越颖水的良机。刘备知道在徐晃的严防死守之下,己军无法强行突破颖水,便欲以攻击洛阳幌子,令丞相派遣兵马增援关中。如此一来。他便能乘虚渡颖水。直接威胁许昌。
当然,他也有可能在半途中安排埋伏,等待我救援关中地兵马自送入圈套之中。再者。丞相和诸位也莫要忘了,关羽、赵云、黄忠的大军仍在对许昌虎视眈眈,谁敢担保,刘备此举,没有为关、赵、黄三人营造机会的意思在内?”
仔细一思索后,曹操也不得不承认有这样的可能。但贾诩、荀攸、满宠所做的分析也同样不容小视————虎牢关虽是天下雄关,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美誉。但身为兵法大家的曹操知道,天下间没有什么攻不破的雄关险隘,问题只在是否有足够地实力。并能寻出有效的方法来。
而刘备,恰恰是既有这个实力,麾下也不乏能够寻出办法的文臣武将。
更要命的是,只要刘备夺取了荥阳,甚至可以对河内、河东两郡形成威胁。随着司马懿身份的完全公开,曹操统治下那个曾经坚若磐石的河东郡,如今已形同一个巨大的火药桶。
以曹操的智计,只要定下心来稍稍思索,并不难看穿司马防、司马朗、司马懿父子三人合演的那一出“绝妙好戏”但问题在于。纵然看穿这一切,曹操也无法拿司马氏开刀。
当日司马防父子曾一连三次上书许昌,专为司马懿“叛逆”一事,向曹操请罪。司马朗甚至在四次请辞未获准许的情况下,“演”出了一场跪宫门忏悔请罪地好戏。
司马氏地动作越大,曹操越不能真的降罪,反而要好言加以劝慰。
不过在同时,曹操也悄然地对河东、河内两郡的官员进行了撤换,不声不响地削弱司马氏及与之往来密切地各大门阀在本地的控制力、影响力。
但司马氏等门阀世居河东,延续十数代、乃至数十代,早已根深蒂固。一时片刻内,根本不可能达成目的。偏偏刘备的北伐在休战协议结束仅仅三个月后,就以空前的规模突然展开了。
曹操能够想象得出————如若刘备的兵锋真的进入河东、河内两郡,包括司马氏在内的诸多门阀,会有多少在第一时间内,选择改换门庭。
出兵增援荥阳、乃至关中,许攸的分析的那几种后果就不能不考虑在内;如果不出兵,关中、河东、河内都有可能出现大地变故……完全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如果兵力充足,自然就不存在任何问题,但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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