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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鸦片战争-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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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绵恺和黑龙江将军、吉林将军一行人抛下步兵,止率领五千骑兵往北急走。三人也不敢再到宽城子,绕道往吉林城赶去,沿途不敢停留,所带兵将,丢失大半。
从宽城子到吉林城200多里路,一路上五千多人除了中途进食,几乎没有停顿。
第二天下午到了离松花江还有三里路的桦树沟,保旗军实在苦不堪言。在绵恺一在的要求下,黑龙江将军桂轮和吉林将军禄成决定稍事修整。队伍在路边一处溪流停顿了下来,骑兵们纷纷下马松了鞍缰在溪里饮水。
一路鞍马劳顿,士兵们无不疲惫。刚一喝完水,一个个在附近寻了地头,倒头便睡。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只见一名保旗军的探马飞奔而来,其人摇摇欲坠背上显然中了一尾羽箭,还在远处这人便拼命叫到:“骁骑营杀来了。”
第一百零一章伏击2
保旗军五千将士大都在溪边喝水,这一叫前边听的清楚的人都惊慌失措的四处叫喊起来。后边没听清的人也都立刻知道了,还有的人不肯相信,自己伏地听声,仔细一听果然隐隐有奔雷之声。只消片刻的工夫,整个队伍便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慌乱起来。有人给马重新上鞍套头,有人光背马便翻了上去。这一乱了起来,各级长官已经无法号令自个下属了,甚至有些军官自个也爬上了马背准备开溜。
禄成掏出怀中的火枪朝天一鸣。趁着吸引了周围的注意,禄成高声叫道:“胆敢擅退者,杀!”。这一叫稍微阻止了保旗军中的混乱,队伍在张皇中做着迎战的准备。
没过多久众人便听见江边有乱蹄声传来,其声音低沉而轰鸣。剩下的保旗军原本就是骑兵如何不知道这是千万骑奔跑时发出的响声,人群中不知道谁呐喊了一声:“走呀!”场面此时再也无法控制,马嘶人喊,东奔西走,一时间保旗军麾下的骑兵四下而逃。俗话说,兵败如山倒,此时此地的情景果然如此。连败了两场的保旗军,再也无法提起战斗的勇气四下落荒而逃。
桂轮和禄成眼见败局以定,慌忙护着绵恺,带着亲信数百骑往西而走。
再说这支突然出现的骑兵队伍是怎么回事,这事要从龚自珍当日击退保旗军说起。当日战胜保旗军后,龚自珍便暗派了僧格林沁领五千骑带上十日干粮,悄悄绕过叛军前往吉林。
僧格林沁麾下五千骑一日不敢停留,一路上人不解衣,马不卸鞍,赶到吉林城正好是晚上。僧格林沁将大队人马埋伏在郊外稍事修整,然后以一反正的保旗军将领伪称奉吉林将军禄成之命入城,那吉林城守军在夜色中辩不清真伪。被僧格林沁赚开城门,当下骁骑营骑兵涌入城中。想那城中不过留守的数千老残,如何是骁骑营官兵的对手,当晚便被僧格林沁便拿下了吉林城。
夺下城池后,僧格林沁不敢怠慢,赶紧放出小股部队封锁往宽城子的道路,又广派探马注意来路动向。
从当晚夺城后,不过一日僧格林沁便等到了保旗军的消息。眼见大鱼上钩,僧格林沁欣喜之余也钦佩白面书生龚自珍料敌如神。
当僧格林沁领军从松花江畔杀到保旗军驻地,这里的人已经走了个精光。僧格林沁也分兵数路四面追击,此仗擒获不少保旗军中副都统一级的将领,只是走了叛军桂轮、禄成、绵恺数位首要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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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爵滋虽然对没有上前线报效皇上有些遗憾,可是他完全理解自己留在这里的责任重大。龚自珍虽说暂时代了盛京将军一职,可是要这些满人老爷们服从新任的汉官管理,几乎是难于上青天的事情。这些八旗兵打仗不行,讲来头行,一个个都和京城中的朝廷满官沾亲带故,有的人甚至能和当今皇上理成亲戚,你要动了一个便牵出一箩筐。以盛京的重要位置,让这些老爷兵看守实在堪忧,何况这些老爷兵自己会不会乱也是个问题,要知道当今皇上的兵制改革,正是冲着这些老爷兵而来。所以黄爵滋知道,自己一要守好盛京城,二要看好这些老爷兵。
黄爵滋在这些日子里体会着战争带来的离乱,从几天前开始,北方来的难民陆续进入了盛京城中,许多流离失所的百姓露宿在城中。当夜明月高挂黄爵滋巡视在城中,看见大街上一处角落里一名衣衫陋烂的男子发如乱蓬,身如枯蒿,身边的独轮车上一边堆放着包成一团的杂物一边坐着与其年纪相仿的一名妇女,妇女面黄饥瘦目光呆滞不知道望向何方。沿街相仿的难民不时可见。此情此景让黄爵滋想起了一首杜工部的“月夜忆舍弟”:戍鼓断人行,边秋一雁声。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寄书长不达,况乃未休兵。
眼见这些离乱黄爵滋心中富国强兵的念头越发强烈起来,也越为现实中的变革的困境长吁短叹起来。皇上要图强革新,八旗要保旗维旧,身边的士人都以中华上邦沾沾自喜,而不知世道已变。黄爵滋越是想的清楚,越是钦佩皇上的魄力和勇气。
盛京副都统额鲁没有黄爵滋那么多愁善感,他乐呵呵的在黄爵滋身边叨唠着明天要奏请皇上,前往讨伐叛贼。
对于额鲁态度突然转变的这么积极,黄爵滋当然知道原因。自打昨天接了圣旨,盛京将军麾下四位副都统一个个都变的积极多了,看来皇上宣布“直隶以外各地,八旗制度十年内不改”这步棋是走对了。如果这道圣旨下发的早,黄爵滋估计伊犁将军和乌里雅苏台将军也不会反了。
穿过大街黄爵滋和额鲁两人带着各自的卫兵登上了城墙,今夜的视线不错,不远处的辽河借着月光的反射波光粼粼,亮晶晶的光芒在周围柔和的月光中分外亮丽。一只惊鸟在远处飞了起来,如同一支黑点般盘旋在圆月中久久不愿下落,接着更多的鸟儿从西面升腾起来,星星点点芝麻般大小,却发出凄凉的啼鸣让人生出一种不安。
“镇台大人,刚才探子来报,远处有大股敌军袭来,全部都是骑兵。”
黄爵滋提起的心反倒落了下来,既然知道了是骑兵来袭,黄爵滋反倒不怕。攻城如果没有炮兵那不是找死。
“传我号令,新军六镇全员准备迎战。”
“德成,怎么把咱忘了,你只管吩咐。我额鲁麾下的人有下软蛋的,我废了他。”
“副都统大人,只要管好城内的治安既可。只是这非常时期,在下期望副都统大人不可扰民,城中流民众多,若是激起民变,这城非丟了不可。”
“那好,我管治安,城上的事情就交给德成了,若是需要支援,尽管开口,我立马就赶来。”额鲁看来也不希望留在这里,说完后匆匆下了城墙往副都统衙门赶去。
第一百零二章天桥遇险
今日悄悄出来微服逛街,刘寄才知道八大胡同实不止八个胡同。
中国人历来有用数字表示人、物、景的习惯。比如表人的“八仙”、“扬州八怪”、“天桥八大怪”、“唐宋八大家”。表物的“八旗”、“八家铁帽子王府”、京城的“八大祥”。表景的,“燕京八景”、“杭州八景”、 “西安八景”。其实“八”字在这里只是个虚数,表示其多。刘寄带着董海川、董宪周、曹进喜一行四人将前门外大栅栏观音寺一带走了个遍,王广福斜街、石头胡同、陕西巷、韩家潭、朱茅胡同、朱家胡同、胭脂胡同、燕家胡同、留守卫、柏兴胡同、小李纱帽胡同、火神庙、青风巷等等,何止八大胡同。这些地方灯红酒绿,莺歌燕舞,凡门口大灯笼下的金字招牌标有堂的,都是公子王孙的销金窟,一等一的妓院。
董海川早已经不在刘寄身边当差,所办理的事情对这些地方时常接触,听他一路娓娓道来显是对这些地方极熟。此刻又转回了王广福斜街,董海川指着一处红楼碧户说道:“那春福堂的张妈妈不错,爷可要进去瞧瞧。”
刘寄近日烦忧国事,有心出来散散心。看了看闻名后世的八大胡同,只是当看一道风景。想这时的烟花柳巷已经有怪病传播,自然不敢真去干这事,当下摆手说道:“不去了。”
抬头看看天色还早,刘寄又说道:“不如去天桥看看。”
天桥的大致范围是珠市口以南,永定河以北,东临天坛,西濒先农坛。刘寄一走进这片地区便感觉到天桥的嘈杂与热闹,这里游人如蚊,买卖的摊贩行商比比皆是。走不了几步,刘寄便看见街头一个敲着花鼓唱戏的人,其声音甜润悦耳,比起那些流行歌手来只高不低。刘寄不由想起顾顺鼎写下的天桥曲中的两句词,“酒旗戏鼓天桥市,多少游人不忆家”,嘴里连声赞了起来。曹进喜见主子说好,连忙推开人群钻了进去,往讨钱的木碗中扔下了两枚龙圆,引得周围一阵则目。
董海川见曹进喜露了财,怕招来一些麻烦,向刘寄说道:“爷,咱们走吧。前边有韩麻子讲笑话,特逗人。”
刘寄点了点,一行人便往前走去。顺着街道走不远,刘寄便看见前面临河有三座桥,左右各有一座木桥供行人通行,当中一座汉白玉单孔高拱桥。这座桥其实刘寄去年祭天时从上面走过,只是那时这里被清理的不见人影,初一见刘寄都没有认出来。后来见桥被木栅栏封挡起来,刘寄恍然醒悟此桥只为天子所走,难怪得名“天桥”。
正欣赏着“天桥”,刘寄被前边一阵巨大的哄笑声吸引。循声一看,刘寄见前边一座茶肆,屋里屋外的人将茶肆围的水泄不通,笑声正是从此处传来。
旁边董海川在一旁介绍道:“爷,那茶馆里便是韩麻子在讲笑话。”
刘寄乐了起来,笑道:“现在也有相声了吗?”
“爷说的相声,小的不懂,但韩麻子的说笑话的工夫,这天桥里无人能比,不若改天把韩麻子请到宫里来戏一戏。”
“改天再说吧,咱们再到前面看看。”
一路向前沿街的会馆、旅店鳞次栉比,人气极旺。人一多了这茶馆、酒肆、饭馆兴必定是少不了的。连带着练把势的也纷纷云集至此,于是后世天桥的雏形便渐渐的出现在这里。
“各位老少爷们,在下万人迷,今日为诸位练练流星锤。”
“虎子!”
“来啦!”
“朝咱肚子砸,砸死了不抵命,力气用小了,看观老爷把“画锅”砸了,老子便砸你。”
“好呢!”
这一通叫唤把周围许多人吸引了过去,有认得此人的,在人群里喊到:“万人迷,今日还是砸肚子呀,不若改砸胸口。”这人一说,引得周围的人哈哈大笑起来,却越发吸引了大家。
刘寄有些迷惑的向董海川问道:“那画锅是什么意思?”
“就那白灰画的圈。”
刘寄想了想明白过来,练把势的人靠这白圈吃饭,称呼为画锅倒也是贴切。
这时只见那叫虎子的人将流星锤舞动起来,数十斤重的铁锤在虎子手中呼呼有声,那架势中了一锤怕不打的粉身碎骨,围在里面的观众紧紧缩着身子直往后退。人人都以为要开始表演了,那万人迷却又站出来说将开来。
刘寄笑了起来,这天桥的把势果然是光说不练,不磨蹭你一、二个时辰,他是不会表演给你看的。
“小心!”
“呛”
两种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刘寄只感觉腰间一凉。用手一捂,刘寄感到温热滑腻的感觉。他抽手一看,只见满手是血。刘寄这才感到腰间一阵疼痛,身后叮叮噹噹声音不断。周围暗藏的近卫从四处包抄过来,附近看把势的人群一哄而散。
那刺杀的人眼见事情不成,慌忙要走。却被董海川死死缠住,董宪周怕皇上再出意外,紧紧的守在刘寄身边不敢离开。曹进喜撕下一幅衣襟为刘寄包扎着。
事情实在出的突然,刘寄朝打斗的方向一看。见一名头上包着布幅,一袭缁衣的人正和董海川斗成一团。周围十几个近卫们和刺客的数名同党也在交手。刺客们可能想在官兵赶到前摆脱纠缠,所用招式都是你死我活的斗法。刺客这一招在近卫前管用,在董海川面前却是无用。董海川艺高人胆大,招招制其要害,没几个回合刺客便被董海川擒了下来。附近的同党眼见无法救下刺客,其中一人叫道:“点子扎手,闪。”这些人顿时作鸟兽散,可要想在这些近卫手上逃走也非易事,当下又有两人被近卫擒了下来。
这些天刘寄被朝廷的事,搞的焦头烂额,原本想出来散散心。没想到在这里还遇上了刺客,他怒气冲冲的走到了刺客的面前。这名刺客给刘寄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人面色白皙,五官清秀,看上去似乎是个女的。刘寄再看了看刺客高耸的胸口,他上前将其头巾拉下,一头乌黑的头发像瀑布一样的撒开。
第一百零三章李巧儿
刘寄说不出自己的感觉,眼前的女子虽然在双眸里燃烧着愤怒,却让刘寄感觉不到愤怒。想到此时仍然在大街上,刘寄向董宪周吩咐道:“先回宫中。”
一行人匆匆往皇城赶去,没走多远,前来接应的巡捕营、近卫军纷纷赶到了。他们迅速的将周围隔离开来,又派遣了人在前面开道,将刘寄护送回了皇城。
腰上的伤口并不严重,匕首仅仅入肉寸许,止住了血已无大碍。
这段时间以来,坏消息接连不断让刘寄感觉很疲惫。今日有出了此事,让刘寄倍感沮丧。
让御医太监退下后,刘寄侧身躺在了榻上想要休息一下。脑海中各种各样的事情却纷沓而至,扰的他心神不定。乌里雅苏台伊犁两地将军的叛乱已经派了长龄前去处理,长龄是蒙古正白旗人与外蒙的王公们一向交好,以他去处理此时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何况刘寄还派遣了一镇新军随行。新疆伊犁那边巡抚杨芳已经接管了伊犁将军府辖下的防务,陕甘总督硃勋已经派兵前往接应,内蒙各盟现在都已做好了应战的准备。东北那边现在已经收复吉林,吉林将军麾下白都纳副都统已经反正。虽然形势正在好转,可这场范围颇大的叛乱依旧打乱了刘寄的部署。叛乱造成的各种直接损失不说,徵兵制已经无法继续推行下去,并且在短时间内不可能改变。想起来真是祸不单行,今天又遇上个刺客。刘寄越想越闷。他从榻上坐了起来,让曹进喜去把女刺客带到皇城中来,准备亲自审问一下。
午后的紫禁城里静悄悄,值守的太监宫女看见皇上来了,都避让在路旁跪了下来。
在一旁服侍的曹进喜,在刘寄身边躬着腰一边走一边说道:“皇上,董大人已经查清,这名女子是天理教匪首李文成的女儿。当年李文成在司寨举火*,大家都以为已经阖家烧死了,乃不知其女早已被一女教徒偷偷抱走。后来就一直寄养在这女教徒家中取名李巧儿,这女教徒家中有些闲钱,每日教文习武,把李巧儿养大,又让其入了白莲教。今日里凑巧皇上出巡时神威被天理教的旧人看了出来。李巧儿……。”
“什么神威,是不是你给人钱财时露了馅。”
董进喜嘿嘿笑了起来,见皇上并没有真的发火,乖巧的说道:“主子英明,不过最初那些人只是图些钱财,后来其中一人认出了主子的龙颜,才有了这茬。”
这是隆宗门附件一间堆放杂物的房屋,现在这里守卫了两名近卫在门口。看见刘寄的到来,这两人立刻将稍息的姿势改为立正,牛皮鞋跟碰的啪达一声响。刘寄点了点头推门走了进去,眼前是一幅惊艳的图画。那名女刺客被大字形的绑在了木桩上。她的头垂的很低,乌黑的头发直直的散了下来,洁白修长的颈项从黑色的衣领里露了出来。她应该受到了极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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