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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鸦片战争-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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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招聘到这些懂西文的人才,林则徐还常常将洋商买办、引水、通事、归国华侨、教会学生,甚至在外国商船中服役的中国厨师、在伯驾眼科医院中工作的人招入行辕议事。他为了了解西方不避嫌疑,礼贤下士。
长此以来,有些洋人知道林则徐如此好知夷情,主动将英吉利好书卖与林则徐。
这样西方的《万国律例》、《世界地理大全》、《澳门杂录》、《澳门历史》等等书物被大量翻译出来,摆放在林则徐的案头。随着对西方了解的深入,林则徐越来越惊心,他的眼前打开了一扇从未打开过的窗户,那里不是熟悉的人伦道德,而是承载着洋枪大炮的西式文明。
然而通过图书里了解的西方应该说还是带着一层面纱的,撕掉这层面纱的是第一批从西方回来的留学生。他们中有魏源、有杜受田、有黄爵滋等等,当然还有驻英国使馆大使戴兰芬,这些人当初带着眼泪,抓一把乡土,在皇帝的圣旨压力下无可奈何的漂洋过海。而今在海外渡过了三年终于回来了。
1826年的夏天,广州城万人空巷,人们在码头外等着观看第一批回到中国的留学生。
因为京城里驱逐英国商务领事的事件,这些人提前回国了。当喷薄的太阳在朝霞中升起时,从珠江口驶进来的一艘葡萄牙商船进入了人们的视线。在那一轮炙热火红的太阳中,商船缓缓的靠近了广州码头。等候的官员和人群可以看到甲板上一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他们拥挤在船舷边,挥着手中黑色的礼帽或者雨伞,舞动能够舞动的一切,兴奋的向岸边招着手表达他们内心愉悦的心情。
第六十五打开的窗户
1823-1826年的伦敦并不如人们想想中的愉快,城市大街上的低洼处积满了污水,刚刚被圈地运动赶出家门的农民,还没有一个合格的手工业者所应有的觉悟。他们提着喝光的酒瓶睡在大街上的角落里。与此对应的得益于工业革命的成长,遍布在城郊的纺织厂拥有数万台织机,它们吸纳了大量的失业者。冒着浓烟的烟囱伴随着蒸汽机的轰鸣,让工人们拼命的想要赶上机械的速度。工业革命积累的财富使一个新的阶级壮大起来。与居住在棚户区的工人相比,他们居住在伦敦华丽的富人区,不远处便是雄伟的伦敦塔、庄严的西敏寺教堂、壮观的圣保罗大教堂这些历史悠久的建筑原本只能是贵族和庄园主的天堂,现在他们必须学会和新兴的暴发户学会相处,毕竟这些暴发户为国家提供了最多的税收。
戴兰芬带着从中国来到西洋的数百人,跟在东印度公司官员的身后,萨克雷热情的为戴兰芬指点着伦敦大街上的建筑,虽然听不懂萨克雷蹩脚的中文,戴兰芬仍然不时点着头。
行走在十九世纪初的伦敦大街上。行人们的目光和东方客人的目光同样的充满了好奇,双方最初的印像都是陌生的。数千年来,这是第一批走在伦敦的中国游客。
朝霞在泰晤士河口升起,在英国人心目中有如故宫一般的伦敦塔披上了一层红妆,高大的城墙和密布的塔楼仿佛在向东方客人讲述着一段久远的故事。后来这些中国客人才知道,伦敦塔始建于1078年。它在历史上既作过王宫,也作过法院,后来又是一所监狱,他承载着英国人从十一世纪开始的一段历史。
戴兰芬和他的生员们以轰动的效应在皇宫里受到了乔治四世隆重的欢迎,这位热爱中国文化的英国皇帝在宫殿里挂满了莲花造型的灯饰,中国仕女画,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瓷器来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
随后又举行了让中国客人心惊肉颤的盛大舞会,那些戴着白色波浪形假发的男人和露出一片白花花胸脯的妇女们搂搂抱抱,如此不堪入目的场面让戴兰芬带着生员们拂袖而去,主人莫名其妙的愣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得罪了客人。
在旅店的房间中,戴兰芬透过木板窗户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马车和人流,他想到了离去。可是中国与英国相隔数万里之遥,岂能如此轻易的离开。他又想到了身上背负着皇帝的期望和寄托,要自己务必了解英吉利人,而且戴兰芬离开英国后,留在这里的以及今后会来到这里的生员怎么办?
街头撒尿的小天使雕塑正好对着戴兰芬的窗户,它那冰冷的永恒不变的面容似乎正嘲笑着戴兰芬的胆怯,让戴兰芬想起了地藏菩萨入地狱时说的话,“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就这样戴兰芬咬着牙担负起了建立使馆和照看留学生的使命。
通过萨克雷的帮助,第一批到达伦敦的中国人在一处僻静的街区买下了一栋房屋,他们从旅馆搬到了新居中。
戴兰芬带领着生员们将这里改造的更富有中国的气息,他们在走廊上挂着自己制作的红灯笼,在大门口贴上自绘的门神。大门外的法国梧桐静静的观察着屋里的中国客人,这群东方之子在富有西方气息的建筑中点缀出一朵美丽的东方之花。
听到戴兰芬给林则徐讲起了这些,魏源想起了坐落在剑河的大学,他从这座没有围墙的大学中学到了很多。让他思考最多的是,中国如何在吸取西洋的先进技术时不至于淹没自己,丢失掉伟大的华夏文明的精髓。最先让魏源思考的不是这些,他在对西方一点点的认识中比较着。为了节约有限的经费,到工厂打工的日子让魏源对西方的工业资本家有了一个感性的认识。这些资本家着魔似的将获得的利润投入到新的投资领域,让金钱滚雪球似的扩大。这种疯狂的资本扩张与中国两淮的徽商将商业利润投入土地的购买,房屋的扩建,园林的修建,书画的收藏相比,两者不同的命运也就是国运。这其中包含了很多元素,徽商这么做并没有错,至少在中国他们没有错。
屋子里哄堂大笑的声音让魏源从思考中惊醒过来,他看见一同从西洋回来的同学们正在开心的笑着,林则徐也在一旁会心的笑了起来。
杜受田知道魏源有发呆的毛病,在一旁说道:“林大人刚才在问,听说洋人两腿僵直,一旦摔倒便爬不起来,这事是真的吗?”
魏源笑了笑却感觉笑不出来,两广的官员愿意和回国的生员们聊天的就林则徐大人一个,其他人无丝毫的耐心听一句半句,似乎他们这些从没有出过海的井底之蛙很了解洋人,那些洋人天生如此今后也不会变化一般。
一股危机感在魏源的心中升起,他很清楚危机感来源于何处,来源于资本扩张的疯狂动力。Capitalism(资本主义)这个单词是魏源在剑桥大学花费了很多时间去学习的一个英文单词,也是在英国了解的最深刻的一个单词。对中国的威胁将来自于这个单词,资本家是不满足资本在一个国家流通,资本一出生出来就带着无以伦比的侵略性,它最终会将中国纳入到资本主义的体系,不然中国将是所有资本主义国家的敌人。
杜受田拍了拍魏源的肩头,对着他微微笑了笑,一种相互理解的感觉在魏源的心头升起。杜受田在牛津大学学到了很多东西,与魏源一样到了英国一年后便开始半工半读,与现在仍然留在那里开餐馆的生员相比,两人都坚持在大学贪婪的吸收着那沉淀着数百年的养分。所以两人虽然没有在一个学校却一直走的很近,相互间聊的最多的便是英国好还是中国好,最后的结论让两人都很不舒服,不得不承认中国落后了。此刻魏源从杜受田的眼神感到了一种理解,早在回来的船上,在一个风起浪涌的夜晚,杜受田便劝过魏源中国短时间是不可能改变的,虽然有一个先知先觉的皇上。
第五十六海国图志
黄爵滋在伦敦市西的桑赫斯特皇家陆军学院学会了地图的绘制,他拿起了笔为林则徐草绘着世界地图的简易形状。毛笔在宣纸上轻快婉转的描绘着,随着狼毫笔尖的移动,黑色的线条走出了一幅平面的地图。很快笔尖在宣纸的大片空白处标上了太平洋,接着大西洋,亚洲、欧洲、非洲等等,最后黄爵滋在地图上描上了一根根均匀的竖线和横线,把地图分成了许多小格,又在格子的交叉处或者标明东经某某度或者注明北纬某某度。看看画的差不多了,黄爵滋指点着地图讲解了起来。
以现代人的目光来看,这幅地图严重的不符合比例。可毕竟是中国第一幅标出了欧亚大陆,非洲和美洲的地图,而且这幅草绘的地图将“世界是圆的”这个先进的概念正式传到中国本土。
林则徐惊奇的瞪大了眼睛,“圆的!”他不觉失声叫了出来。
“不可能!”林则徐又惊呼了一声。
他拿起纸张,伸直手臂仔细的看了起来,嘴里喃喃的念道:“不可能!”
黄爵滋当初在桑赫斯特皇家陆军学院吃尽了苦头,不说在满是大块头的洋人中受到的窝囊气,光是每一天排的满满的课程,从早上的跑步到夜间的紧急集合,就累的他够呛。可是每次看到学院院长办公室的那幅世界地图,他便觉得在苦也值得,因为中国需要了解世界,而他正肩负着这种使命。
今日听到林则徐的震惊,黄爵滋完全能够理解。就好像当初他看到这幅地图的反应也是一样的。
当时那名穿着挂满勋章的将官服的院长,很严肃的告诉黄爵滋:“黄先生,三百多年前的哥伦布已经亲自驾船证实了地球是圆的,本人能以子爵的名义发誓这是真的。”
林则徐这时已经冷静下来,他向着黄爵滋说道:“看来《世界地理大全》所言不差,下官一直以为这都是洋人自己编撰出来的。”
说到这里林则徐失声笑了出来,那笑声低沉苦涩,仿佛在哭一般,听的屋子里几个人都心情黯然。
林则徐沉默了半响后昂然抬起了头,他的双目中射出坚定的神色,向黄爵滋拱手说道:“下官邀请德成先生留在这里,我们一起将世界地图用最好最大的纸,画出来呈给皇上。”
魏源听到林则徐的话,原本有些伤感的神色也振作起来,他点头说道:“除了画地图,鄙人还想写一本书,就叫做“海图图志”。”
杜受田听到魏源的话站了起来,他昂着首,挺着胸,一只手背在腰间,一只手用力的挥舞在空中说道:“咱们中国也需要坚船厉炮,海洋已经不在是安全的后方了,如果没有海防,便没有中国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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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多名留洋生员被英国人驱逐后并没有都回来,他们中有很大一部分人去了欧洲大陆,特别是最后去的数百名十至十五岁的少年,这些少年由萨克雷帮忙进入了巴黎大学。除了去欧洲大陆的人,也有少量人以商人的名义留在了英国。留在英国的人,当初只是戴兰芬因为祖国来的汇款常常延时,权益之计在使馆附近开了一间中国餐馆,谁知道英国人对中国菜感觉很好。没多久这间餐馆便享誉伦敦,戴兰芬便在生员中挑选了一些会经营的人专门负责餐馆的买卖,两年多下来已经成为了伦敦上流社会聚餐的首选之地。更在英国的伯明翰、曼彻斯特、利物浦等等城市里开设了分店。英国人在驱逐戴兰芬时似乎遗忘这些餐馆,让他们继续存在在英伦三岛。
算起来这次回到中国的生员只有一千二百多人,他们分成好几批人,乘坐着各国的商船到达中国。
转眼间秋季到了,香山的枫叶红了,圆明园的秋菊也在这时盛开了。重阳过后不久便是霜降,天气明显的转凉了。京城中的男子在长衫外加上了马褂,有的人甚至穿上了皮褂子。
第一批留学生员回到京城时正好是这一天,当时刘寄正在圆明园中和即将到安徽任巡抚的邓廷桢说话。这邓廷桢是一个大个子,半百的年纪精神却很健旺,说起话来声若洪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邓廷桢是个武夫。其实邓廷桢是嘉庆年间的进士,善诗词,通音韵,是个典型的儒家文化的实践者。
听到海外留学生员的回来,刘寄当即让邓廷桢跟自己一起去见这些生员。
刘寄和邓廷桢从四知书房出来,沿途看着圆中景色,到了勤政殿生员们也就到了。
曹进喜将这第一批三百名学子带到了殿外,当值的侍卫高声叫道:“皇上到!”
在勤政殿外高大的松柏下生员们顿时矮了下来,跪满殿外的青石板路上,原本还有话声的殿外立刻静悄悄的,只听到刘寄和邓廷桢两人的脚步声近来。
踏着软底的缎鞋刘寄站立在勤政殿外的石阶上,面有喜色的说道:“诸君辛苦了!”
生员们整齐的高声答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毕有人在人群里哭了出来,这哭声仿佛有感染力,惹的下面哭声一片。
刘寄看着重新穿上了长袍大褂的留学生员,长长的出了口气向身边的邓廷桢说道:“他们虽然受了些磨难,可总算回来了。”
“是呀!万里之遥,臣也有些不明白?圣上为何派遣他们出洋?”
听到邓廷桢的话,刘寄回过头说道:“维周,你跟朕见见这些生员,听听他们的谈话,自然便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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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宽敞明亮的殿堂里,香炉里燃着袅袅青烟,它和仙鹤与宝瓶一起将觐见的人和皇帝的宝座隔离开来,也让龙坐上的皇帝蒙上了一层缭绕的烟雾,使宝座上的人多了一层神秘。
第六十七章邓廷桢
勤政殿里也继承了刘寄的一贯的作法,排列着一些供官员们坐下的独凳。被宣进殿中的杜受田、张际亮、祁隽藻、林鸿年、徐继畬、裕谦等。有些拘禁的坐在殿中,邓廷桢高大的身躯坐在一张侧对着生员们的太师椅上。
刘寄的背挺得笔直,放在腿上的双手轻轻敲击着膝盖。他环顾下面的众人,从窗格外射进的阳光如同聚光灯一般照射在这些年轻的学子身上,有些人的脸上紧张的冒出了汗珠,在这绿色环绕并不见炎热的勤政殿中显得有些紧张。
看来场面有些拘禁,刘寄笑了笑开口说道:“诸位从海外回来,可遇见仙山否?若有仙人授以丹药,可不能藏私。”
坐下诸位面面相觑,连邓廷桢也疑惑的想到,皇上何时喜好上了方术。杜受田看出来皇上只是在开玩笑,他迎合着说道:“仙山没有遇上,遇上了海国;仙人没有遇上,遇上了洋夷;丹药没有得到,得到了药方。”
刘寄哈哈笑了起来,点头说道:“不错,诸位将遇见的事情,好好与朕讲一讲,看看海外的洋夷与天朝有何不同。”
“初次坐船到达大海,是一件苦差事。海上整日颠簸,让臣下吐的腹中空虚。整日里昏昏沉沉不辨日月,人几至昏迷。如此月余,方渐渐能站立船头。此去西洋的路上戴大人统计过,不幸逝去十六人。故去者因身体不支有五人,过马六甲时有船遭遇海盗,于混战中亡于炮火者有十一人,也是不幸中的万幸这艘船因附近有船经过保住了,船上二百多名生员终得幸免。还有一人,因海上突遇台风,不慎在甲板上被卷到了海中,至台风过去这人踪影全无,好在这艘船在台风下幸存了下来,船上的其他生员都没有事。”
邓廷桢在浙江宁波做过知府,当然知道这台风的厉害。台风一来大树也要连根拔起,那什么样的大船能在海上熬过台风。他疑惑的看着说话的杜受田,见这人面相笃厚神情坦诚自然,想想又是三年前的状元,实在看不出杜受田是说谎的人。邓廷桢回想起宁波经商的洋人,他们的商船也都是漂洋过海的大船,心里也渐渐信了几分。
“英吉利人喜好两截穿衣,上衣外套对襟剖开,以铜纽扣连接起来。头上喜戴一顶黑色圆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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