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右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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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伺候疯婆子的兼职护士，至少这样，大家的心里会安慰一些。
　　　　“姐姐，你在想什么？”
　　　　裴俊发现最近姐姐时常会走神，往往坐着坐着眼神就不知游移到了哪里。是在想那个帮了她的男人吗？自己没有机会能够看到她的救命恩人，但是听说是个非常非常俊美的年轻男子，大家每次提到他都会说“俊，比你还好看呢！”真的是这样吗？那么姐姐又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呢？还这么慷慨，不但帮姐姐处理了问题，还帮妈妈还了债务。他跟姐姐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没想什么。”裴莫把目光从远处收了回来。还能想什么？那个象谜一样的沐风正如他当日承诺的那样，帮她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现在那个事故也过去了，裴茉莉的事也解决了，金壁辉煌那里他也帮自己算清了债务，还有小俊的费用，他让人打了一笔钱在小俊的账户上，暂时也无忧了。一下子卸下所有的负担，突如其来的轻松让人都不敢相信。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怎么能做到这样的神通广大呢？
　　　　去老迪酒吧找了他好几次，但每次都不在，只有阿瑞总是一副憨憨傻笑的样子，他是聋哑人，跟他完全没有办法交流。
　　　　他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就像他曾经这样凭空的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一样，他总是来无影去无踪，象神一样不可琢磨，像神一样无所不能，又象神一样来去无踪。他到底是谁？
　　　　还有那个赌局，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十三天后，真的要和澳门赌王拿猜赌骰子？他说过会回来帮自己练习的，为什么没有来？为什么那天听证会之后就消失了，自己连一句谢谢都没来得及对他说呢。究竟要不要等他，要不要相信他的话？
　　　　“姐姐，我想介绍一个女孩子给你认识。”裴俊有些腼腆，星云是他23年来第一个想接近的女孩子，以前他的生命里除了姐姐，当然还有小蓓姐姐，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人了。只是有时候想到自己的生命已经再没有多少日子，就很伤怀。但是，只要能在这些短暂的日子里帮星云建立起生存的信心，给她快乐，哪怕就一点点的快乐，自己也足够了！
　　　　“是吗？”裴莫对着弟弟笑了笑。早就听小蓓说过小俊最近认识了一个漂亮的女孩，两个人似乎很投缘，难怪他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俊，你是可以带女孩子给姐姐看了，你都23岁了，竟然连一个女朋友都没有。象我的俊这样优秀，怎么可以没有女孩子喜欢？”
　　　　“姐——，”裴俊越发不好意思，“她不是我女朋友啦，我们只是比较谈得来，只是好朋友而已。”
　　　　“总是要从谈得来开始的。俊，听姐姐的话，一定要加油哟，好的女孩子有很多人抢的，千万别让人给抢去了！不过，我的俊这么优秀，谁能跟你比，是不是？”
　　　　“姐，你也有很多人抢，为什么还不给我找个姐夫？”难得姐姐最近心情这么轻松，连话也比往常多了许多。
　　　　“说什么呢。”裴莫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了沐风的影子，“姐姐老了，没人要了。”
　　　　“谁说的，我的姐姐是我见过最美的女生，从小到大都有很多男生追的。姐，其实……李政哥哥真的很好，你要不要考虑考虑？”裴俊很小心的观察着裴莫的反应。
　　　　“小俊，不要胡说。”提到李政，裴莫想起这些日子每次看到他，他都是一副很失落的样子，他一定是为了那天没能帮到自己而难过，可是，这不是他的错，他原本就没有这个能力，不是早就说过了吗，自己的负担不是他能分担的！但是，沐风可以吗？他似乎有无穷无尽的能力，他能轻而易举的就解决自己所有的困扰，可是，他为什么真的就像他的名字那样，如风一般的虚幻？“俊，李医生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他也应该有个很好很好的伴侣，我不是能够给他幸福的人，我能给他的只有伤害，这对他不公平。”
　　　　“姐，不是这样的，你认为的幸福和他想得到的幸福也许不同呢？他也许觉得如果能跟你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呢？他也许宁可跟你一起承担和分享，认为这就是最大的快乐呢？……”
　　　　“别说了，俊。”裴莫打断他。
　　　　“还是你的心里已经喜欢上了别人？那个帮助我们的哥哥？”裴俊第一次倔犟的追问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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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你的心里已经喜欢上了别人？”李政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裴俊的话。刚才他只是想去病房看看俊，第一天用了导师推荐的药，不知道俊的反应如何，没想到正好听到他们姐弟的对话，还正好提到了自己。是啊，还是她心里已经喜欢上了别人？那个能够帮助她的人！
　　　　自己只是一厢情愿罢了，只是自不量力罢了，就像那天，虽然很想很想要帮她，却完全的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她被人误会，被人羞辱，甚至在某一瞬间也曾跟那些人一样有过怀疑。所以，她不选择自己是对的！爱一个人就要绝对的信任不是么，可是自己却曾相信了那些流言；爱一个人就要为她不顾一切不是么，可是自己却只能为她无力的抗争几句话而已；爱一个人就要能够守护她不是么，可是自己能够给她什么？
　　　　林采妮来血液中心替周主任拿一份资料，正好看到李政站在走廊上，倚着柱子发呆，他的神情看上去很疲惫，似乎还有些痛苦，但正是这样的表情最能打动她。就喜欢这样的男人，无论什么时候都看上去那么专注，那么认真。“李政医生，李政医生？”
　　　　“你好，林护士，有事吗？”惊觉到自己的失神，李政赶紧调整了一下情绪。
　　　　“别叫我林护士，叫我采妮好了。”林采妮绽放出满脸的笑容，露出了嘴角边两个可爱的酒窝。自从听证会后，她的心情也很好，虽然裴莫躲过了惩罚，依然留在了医院，但是对她来说，这已经不重要，因为那个神秘男子的出现，那个为了裴莫能够一掷千金的男子的出现，让李政离裴莫越来越远了。虽然也曾妒嫉过裴莫，为什么她的运气总是那么好，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在帮她，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能解决，可是只要李政跟她的距离越来越远，对她而言就够了，她只要李政，别的男人再好，也不要！“李政医生，是周主任让我来拿一份报告的。”
　　　　李政想起来了，“对，那份报告已经出来了，就在我桌上，我拿给你吧。”
　　　　“好啊，我还没有到李医生的办公室参观过呢。如果可以，真想参观一下医学博士的办公室是怎么样的呀！”
　　　　“也没什么，只有更加乱而已。”李政有些不好意思，整天忙着工作的他很少跟女孩子讲话，他也是人，对着美女讲话也一样会紧张的。
　　　　林采妮笑得更开心了，想不到平时酷酷的李政也会有紧张的时候，俊朗之中平添了几分可爱。“不知道会不会象李医生的头发这么乱？”
　　　　李政一摸头发，完了，今天早上出门急，头发都忘记整理了，一定很丑吧。
第十六章
　　　　虽然知道沐风不会在的，可裴莫还是不由自主的又来了老迪酒吧，这些天每天晚上都会到这里来，成习惯了。一件事情一旦成了习惯就变得那样自然，就像裴莫一坐下来，阿瑞就会递上一杯威士忌一样，这都是一种自然。阿瑞摇了摇冰罐，意思是问她要不要加冰，裴莫摇了摇头，喝酒就是为了那股辛辣，加了冰就没有味道了。
　　　　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裴莫一把拉住阿瑞的手臂，示意他放下手里的冰罐。13，裴莫比划了一个13的数字，示意阿瑞打开冰罐，阿瑞一脸迷惑，但还是照着她的意思打开了冰罐。
　　　　“哈，我说是13吧，你看，真的是13块冰块。”裴莫很得意，连说带比划示意给阿瑞看。阿瑞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是她只是听了一下，就能猜出冰罐里有多少块冰，钦佩的向她竖起了大拇指。
　　　　“再来！”裴莫终于在这个寂寞的晚上找到了一个可以娱乐的项目。
　　　　“那你能猜出我手上的骰盅里有多少骰子吗？”当阿瑞第三十二次被猜中，无力的举手投降时，裴莫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
　　　　“沐风！”裴莫惊喜的叫起来，转过头，果然是那张熟悉的脸，洋溢着一脸的笑。
　　　　“别说了，猜一下吧。”
　　　　裴莫根本没有看清他的手是如何开始动作的，在昏黄的灯光下，眼前只是耀眼的一片，看不清骰盅，看不清手，甚至连他的脸都看不清了。这就是高手的对决，裴莫立刻放下所有情绪，收敛起心智，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耳朵上。“叮”裴莫听到一声轻微的撞击声，“叮叮叮”又是三声，“叮叮叮叮”，裴莫确信自己听到了所有的声音。
　　　　“当”，沐风把骰盅重重的放在吧台上，嘴角仍是含着笑，“说吧，几颗？”
　　　　“八颗。”沐风的表情有些失望，裴莫却反而更笃定了，“但是——，现在，一颗都没有了！”
　　　　沐风笑起来，“为什么？”
　　　　“因为现在全碎了！你放下骰盅的时候把它全震碎了！”
　　　　沐风拿起骰盅，桌上果然一摊碎裂的骰子。“你果然有很好的听力，我想，十天后的赌局我更有信心了。”
　　　　“你也不差呀，震碎骰子不算什么本事，但是要让骰子在骰盅中旋转时完好无损，却在接触桌面的那一刹那全部碎裂，你的手法果然很厉害！”裴莫非常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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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莫，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为什么不多笑笑呢？”沐风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看着裴莫的眼睛里流转着异样的光芒。
　　　　裴莫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羞涩的低下了头。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他笑，似乎笑对自己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自己真的不记得什么时候曾经笑过了。“沐风，谢谢你。”
　　　　“我说，裴莫，你明知道我根本听不见，还低着头跟我说话，是在骂我吗？”
　　　　“不是的。”裴莫抬起头，不由自主的又露出了笑容，“我是说谢谢你。你这样精明的聋子，谁敢骂你。”
　　　　“是嘛，这样才对。以后跟我讲话都要看着我的眼睛，知道吗？”沐风伸出右手轻轻捏住裴莫的下巴，情不自禁却又仿佛自然得不能再自然的在裴莫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石化！裴莫觉得每一根神经立刻被冻结了！他竟然吻了自己，自己留了27年的初吻，竟然就这样轻易的被他给拿走了！但是，仿佛这件事又是那样的自然，这样暧昧的灯光，这样暧昧的并肩坐着，还有暧昧的音乐和他暧昧的目光，发生这样暧昧的情节太自然不过了！而且自己并没有拒绝他不是么？他不是突然袭击，他的动作很轻缓，自己完全有机会避让开的，但是，没有！自己并没有避让，不是么？
　　　　只是，他怎么能还象个没事的人那样坐着把玩他的酒杯，仿佛刚才亲吻自己的那一幕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他甚至都不转过头再看自己一眼。他究竟是个什么人？他把自己又当成什么？把这一吻当成什么？裴莫的心彻底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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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蓓，这两天帮我照顾小俊，我有事必须要离开两天，告诉他不用担心，我两天后就回来。”
　　　　沐风说她的听力虽然很有天赋和功底，但是要想赢拿猜，还是有一段距离，所以在仅剩的十天里，必须加紧练习和提高。他给了一本小册子给她，让她按着上面的方法去练习，裴莫迟疑了一下，还是接受了，现在，她和赌再也脱不开干系了！
　　　　但是，裴莫终于还是没有接受沐风的安排，没有留在他为她准备的房间里。虽然他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绚烂，可是在裴莫的心里却涌上了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悲哀，他怎么能这样的若无其事，他怎么竟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或者，这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吧，他的吻那么纯熟，他应该是跟女人调情的高手吧！当日自己一丝不挂站在他面前时，他不是一样的若无其事吗？
　　　　“我这两天会在密闭的空间里好好练习，只是，不会是在这里！”裴莫想起当时对他说这话时，他只是略微有些惊讶，仅仅是略微而已，随即便恢复了一贯的神色。“随便你，我三天后再来找你。”他就真的一点都无所谓？不问自己为什么不接受他的安排？还是自己渺小得根本不值得他去问？！
　　　　所以，裴莫，收起你的胡思乱想吧，你不过是收取他佣金、被他雇用的小兵而已，你的任务就是准备好十天后的赌局，其它的，你没有资格去想！裴莫收敛起心智，在拉姑为她准备的一间练习室里认真练习起来。
　　　　沐风给她的小册子里有很多东西是师父曾经给她讲过的，但是师父讲的时候没有那么系统，也没有那么有条理，所以他说师父是沐家的弃徒也许是真的。只是当时自己根本不想学，所以没有掌握到要领。但是现在回过头再想想，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自己如果好好学习赌技，只要不是太违背良心和道义，至少可以用它来救小俊吧。也用不着会弄得这么狼狈，非得靠沐风来救了！这个世界永远只有自己拯救自己！
　　　　听风辨音，所谓的“风”实际就是空气的波动，而高手就是要从那极其细微的波动中去感受变化。所以，讲究的是把听觉、心灵和大脑三者完全融合在一起，把心放在听觉的末端，去感知，去领悟。
　　　　裴莫因为从小长时间生活在黑暗之中，听觉的功能已经提前开发，而且本身的体质极度敏感，因此极为适合练习这门技艺。两天的时间里，除了金娣每天会准时送三餐饭来，裴莫没有跟任何人接触，除了摒神凝息的练习外，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想。练累了，就按手册上所说的去冥想，让大脑感受思维的波动。
　　　　一开始，裴莫并不相信这个办法，这未免也太神奇了一些。空气的波动是确实存在的，任何动作，哪怕是眨眼，哪怕是嘴唇微微的一颤抖，都是可以震动空气波纹的，虽然那些太细微，人是无论如何不可能超越到这种极限能够感知；但是，难道思维的波动也是可以感触的吗？思维并不是切实存在的物质呀！难道非物质也有波动？也能感知？！
　　　　但是，随着她渐渐进入冥想的状态，裴莫似乎真的能够捕捉到思维的波纹了。过去，因为生活的压力太大，琐碎太多，从来没有机会静下心来，想一想跟生活、跟钱无关的东西。现在，暂时放下心中牵挂的一切，只单纯的为捕捉思维而去想去看，才发现或者科学家常说的脑电波确实也是一种物质，也是可以捕捉到的。
　　　　两天后，当裴莫走出房间时，真的觉得自己的听力有了一个质的飞跃。“金娣，大厅里很吵，发生什么事了吗？”
　　　　“莫莫！”金娣惊叫起来，“你在这里都能听到大厅的声音吗？是真的吗？你的耳朵真的练到这么厉害了吗？”
　　　　“轻点，轻点。”裴莫赶紧捂上金娣的嘴，她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能力，做人尽可能的保持最低调是她一贯的原则，“金娣，千万别对别人讲，知道吗？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好啦，莫莫，我知道。只是你真的好厉害！居然这样都能听到！”金娣还是忍不住要咂嘴。
　　　　“里面怎么了？起哄的声音为什么这么大？”虽然不管闲事是她一贯的原则，但是金壁辉煌对她来说就象家一样，拉姑、坤叔还有金娣他们，对她一直都象家人一样亲，她当然不能看着家人有事而不管。“走，我们去看看。”
第十七章
　　　　金壁辉煌的场子中央，所有人都围在赌大小的台子边，其它的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