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右手-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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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喜欢《霍元甲》里的那句话“活着决不仅仅是一个人的事！”。他的信心和乐观曾经给自己带来多少生活的希望，让自己活了二十二年也终于可以体会人生还是有目标和信念的。但是，自己是怎样的伤害了他！是自己害了他呀！裴俊，裴俊，求你快好起来，求求你一定要好起来！否则我何以偿还你呀！
　　　　“你在这里干什么？！你已经把他害成这样了，还想干什么！”夏蓓查完房出来，远远的就看见一个长发女孩趴在重症病房外，似乎哭泣的很伤心。但是不管她有多伤心，怎么都抵不过自己满心的绝望！“陆星云，你走！早知道你是玩弄俊的感情，当初我就不应该让你留下来陪他！我真是蠢，以为你可以给他幸福，给他带来生活的希望和快乐，谁知道你竟是这样恶毒的女人，连俊这样病重的、这么好的一个男孩都不放过，生生的要把他推向死亡！”
　　　　“小蓓姐，求你了，别这么说，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真的不知道！”
　　　　“又是不知道吗？你就只会说不知道吗？”陆星云身后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
　　　　“莫莫。”夏蓓知道裴莫的内心此刻一定愤怒到了极点，只有她极度愤怒的时候，声音才会冷的比南极的冰还要冷。
　　　　陆星云赶紧转过身，低眉唤了一声，“姐姐……”
　　　　“不敢当！”裴莫冷冷的打断她，“既然你已经看过俊了，那么请走吧！看到他这个样子你很满意吧。不用做出这副无辜的样子，‘不知道’也并不能成为推卸责任的借口，你的一句不知道就把俊活活给杀死了！你满意了吗？”
　　　　“不是的，我真的不想伤害他的……”陆星云的身体不住颤抖，摇摇欲坠，幸好身后伸出一双手臂，扶住了她，“小风哥……”她一头扑进那个人的怀里。
　　　　“别哭了，星云，别哭了。”沐风轻拍怀里的人儿，话语里尽是柔情。裴莫的心完全绝望了，就在前一刻，他也是这样对自己说话，让自己别哭的，自己的防卫就在那一刻彻底土崩瓦解了。可是，现在，才隔了多长时间？十分钟还是二十分钟？他的怀里就抱了别的女人，一样的话语，一样的柔情，不一样的只是怀里的那个人而已。他既然爱的是这个女人，又为何要撩拨自己的心，为何要让自己以为他对自己也有一份情呀！
　　　　“小蓓，请他们走，这里不欢迎他们！”裴莫转过身，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眼中的绝望。
　　　　“你们走吧。陆星云，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否则，下次一定对你不客气！”
第二十八章
　　　　俊，你快醒吧，你已经昏迷两天两夜了，到底你还要折磨姐姐到什么时候？难道姐姐跟你23年相依为命的感情，竟然比不上那个女孩跟你10天的感情？难道你非要用这种方式来抗争老天的不公平吗！这对姐姐又何尝公平！
　　　　裴莫坐在裴俊的床边，握着他冰凉冰凉的手，泪象断了线的珍珠，一滴一滴止不住的滑落。这不是她要的结果，这一切她还没有做好承受的准备！23年来，从小俊出生的那天起，虽然他的命运是这么凄苦，这么多蹇，可是从来也没有想过有一天要失去他，他对自己而言，就是活着全部的意义！然而这一刻，他就这么平静的躺着，什么知觉也没有，除了监视仪器上还有间或的心跳之外，跟死去又有什么分别，那么自己活着又还有什么意义！
　　　　“俊，你醒呀！你醒过来看看姐姐呀！如果你死了，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俊，你醒呀！醒呀！……”
　　　　李政站在无菌舱的最后一道门外，裴莫声嘶力竭的哭喊撕裂了他的心，那是多么绝望和无助的哭喊，这样一个坚定勇敢的女孩是只要有一丝希望都决不放弃的，而如今，她喊出这么凄凉的呼唤，她的心该是怎样的片片碎裂呀！
　　　　还有那个男人，那个捧过她的脸庞，擦过她泪水的男人，竟然一转身怀里就搂了其他的女人！裴莫是爱他的吧，当他的手受伤时，她的眼里全是他，半点也容不下别人。可是，她怎么这么傻，怎么就和俊一样这么傻，偏偏要爱上不该爱的人！
　　　　“莫莫，别这样，你会弄伤小俊的。”李政拉开门，紧紧的搂住几近歇斯底里和疯狂的裴莫，“如果你要发泄就发泄在我身上吧，别这样摇晃小俊，会弄伤他的。有什么痛苦就全交给我吧，让我来替你承受，好不好？！”
　　　　“俊，我只要俊醒过来，我只要俊活着！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哪怕用我自己的命去换，我只要俊活着呀……”裴莫倒在李政的怀里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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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美女，请问裴莫在吗？”一大早，雷洛又捧了他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准时出现在了心血管病区，虽然裴莫一如既往的冷冰冰，也不理睬他，他还是每天乐此不疲的送花，仿佛自娱自乐一般，很是自得其乐。
　　　　“不在！”常青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不是看见帅哥不动心，这么帅气的男人，又那么有钱，哪个女人见了不动心，那她不是白痴就是傻瓜，常青既不是白痴更不傻，所以，对雷洛当然也会动心。但是这个男人天天来是为了找裴莫那个狐狸精，这就让人心情很不爽了，为什么男人们的眼里只有裴莫，全是裴莫，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美女，她到哪里去了知道吗？”雷洛仿佛根本看不到常青的白眼，依然涎着笑脸套近乎。
　　　　“她……”常青的脑子转了一下，忽然有了主意，“她在血液病房那边，你到那里去找她吧。”听说裴莫最近跟小政哥走的很近，昨天还有人亲眼看见他们两个就在无菌舱里不知廉耻的抱在了一起。一定是裴莫这个不要脸的臭女人向小政哥投怀送抱的，她那样的贱人，为了勾搭男人有什么事做不出来！所以，一定要让小政哥看清她的真面目，一定要让大家都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贱货！常青望着雷洛兴高采烈远去的背影暗自得意。
　　　　“莫莫，裴莫。”
　　　　一大清早，一个打扮古怪、金毛狮王一样的男人捧着超大一捧玫瑰，很骚包的走在病区走廊里，一面走还一面大声呼唤着裴莫的名字，这无疑是爆炸性的新闻，血液病区的所有医生护士、病患家属包括部分能够爬起来的病患都簇拥到了走廊上，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场有意思的好戏。李政昨天值夜班，这会儿刚起来，本来他是最不喜欢看热闹的人，但是似乎有关裴莫，只要牵扯到裴莫，他就没法冷静下来，没法不去关心。
　　　　“你是什么人？找裴莫干什么？”李政的语气冷冷的。在美国象这样的古惑仔很多，他们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惹是生非，所以，李政很厌恶这些人。
　　　　“你管我什么人！反正我又不找你！我是来找我的莫莫的，请你让开。”
　　　　人群里嗡嗡嗡的热闹起来，谁不知道李政医生喜欢裴莫护士，这个样貌还不错就是打扮太另类的男孩竟然敢在李政医生面前称呼裴莫为“我的莫莫”，真是有好戏看了！
　　　　“你的莫莫？”李政冷笑一声，他就是那个开跑车的小开吧，听说还当众宣布过要追求裴莫的，本来自己对他还有一丝敬意，觉得他至少勇气可嘉，敢大声说出自己喜欢谁，可是现在一见面，只不过是个哗众取宠的孩子罢了。“裴莫可曾答应你的追求，你就敢保证她会接受你的示爱？”
　　　　“她当然会答应！”雷洛自信满满的，这世上的女人不主动对他投怀送抱就已经够希奇的了，还有他追求不到的，那简直就是火星人！“你又是什么人？她答不答应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李政的嘴角扬起一个笑容，因为他看见裴莫正穿过人群朝这里走来，“莫莫，来。”李政从雷洛身后的人群里拉过裴莫，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让她站在自己身边，“裴莫的事就是我的事，因为我，将是那个站在裴莫身边，爱她、守护她的人！所以，请你离开，而且——，以后也不要再来找裴莫了！”人群一片哗然，还夹杂着几声低低的叫好声。虽然李政医生喜欢裴莫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这种炙热的告白，他不是一个腼腆羞涩的人吗？他不是跟女人讲话脸还会红的男人吗？今天竟然会有这种勇气，爱情的力量还真是伟大呀！
　　　　李政低头凝望着发愣的裴莫，满眼都是爱意。早就想对她说这句话了，特别是知道雷洛在住院部门前那样宣告之后，自己还生了好久的闷气，分明是那样爱她，为什么却没有勇气当着大家的面向她告白？还害她被人排挤。昨天护士长的话里分明有话，裴莫没有得罪过任何人，却因为他而被许多人妒忌、讨厌，那个告密的人说不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肯放过她，所以，自己必须要承担起这一切，必须要站出来为她挡风遮雨。
　　　　“你？……”雷洛看着面前这个不知从哪里又跳出来的一个情敌，心里有些气结，怎么会又有个医生呢？要想追求这个美女还真是困难！而且周围的气氛也不好，似乎大家都倒向这个男人这边，到底是他的地盘，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吧，雷洛狠狠的瞪了一眼满面含笑的李政，把头转向裴莫。“那么……，莫莫，你……”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花，一大捧的玫瑰，本来是很令人艳羡的，可这会儿却变成了超级大讽刺。
　　　　“如果你不介意……”雷洛一个没留神，怀里的玫瑰已经被李政给夺走了，“这捧玫瑰就算我向你买的。”李政手捧玫瑰，转身对着裴莫献上，“莫莫，虽然这束花不是我亲手到花店挑选的，但是，我今天郑重的向你宣布，以后，每天，我都会送你最新鲜的玫瑰和我最深的爱！希望你从此以后不再收其他人的花，只看着我，只跟着我，让我守护你，不管什么风雨，都让我陪你一起渡过，好不好？”
　　　　快收呀，快收呀！人群里爆发出欢呼声，就连原本喜欢李政、妒忌憎恨裴莫的一些人都忍不住要帮李政鼓劲，太感人了，李政医生的告白真的是太感人了，他这样爱裴莫，别人又有什么理由不祝福他呢！“裴莫，快收下，快收下！”
　　　　裴莫感动的看着李政，这一刻她的心是实实在在的被打动了，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一个巧言善辩的男人，他甚至有些木讷，有些害羞，可是今天，他却敢于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话。不是为了煽情，也不是为了浪漫，是为了自己不再受流言蜚语的攻击，不再让自己一个人站在风口浪尖去承受那一切的侮辱和攻击，他的用心真是良苦！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拒绝这样一个深爱自的男人呢！
　　　　伸出手，裴莫终于接过了那一捧娇艳欲滴的玫瑰。
第二十九章
　　　　李政在血液病房的走廊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向裴莫告白求爱的故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医院，有黯然伤心的，有扼腕叹息的，不过这些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以前，李政医生没有表明立场之前，很多女人因为对他的爱慕而把裴莫当成是最大的公敌，既妒忌她又憎恶她，但是现在，李政既然已经公开表明了自己的选择，那么再对她充满敌意也没有意义，所以，大家也只是叹息了一会儿就放下了原本的种种幻想。
　　　　但是，有一个人却不能这样简单就放下！她就是林采妮！因爱成妒，因妒成恨，仇恨已经在她的心里深深的扎下了根。裴莫，有我就没有你，有你就没有我！林采妮暗暗的在心里下定了决心，却不知自己正一步步逼近自酿的苦果漩涡。
　　　　“采妮，为什么不多吃一点？婶婶今天做的可是你最喜欢吃的叫化鸡，为什么不吃呢？”林建国的妻子程菲一向最疼爱这个婆家的侄女。因为自己没有生育能力，多少年来一直觉得万分对不起林家，而林建国的兄弟姐妹之中只有林建安生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儿，别的尽是些不懂事的毛头小子，所以，林建国夫妇俩对林采妮一贯比她的生身父母还要溺爱一些。
　　　　“婶婶，我今天没什么胃口。”林采妮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这个时候怎么还有胃口吃的下东西，自己深深爱着的男人向别的女人告白！可是，裴莫到底有什么好，而自己又是哪里不如她了！论漂亮，自己不输于她；论谈吐，自己从来都落落大方，不像她成天板着一张死人脸；论家世，自己更是比她肮脏龌龊的出身清白不知多少倍，可是为什么李政偏偏就要喜欢她！
　　　　“丫头，什么事这么不高兴？是李政这些天冷落你了吗？你们这些孩子真是的，前些日子还吵着要叫你婶婶教你做饭煲汤，这才几天，就吵架了吗？”林建国昨天到苏州去开一个会，晚上才刚到家，所以压根不知道今天所发生的这件能够入选年度最佳新闻的大事。
　　　　“没什么。”林采妮鼻子一酸，眼泪几乎要落到了饭碗里，“叔叔，卫生局领导对裴莫的事怎么说的，做什么处理？什么时候才能开除她！”
　　　　“怕是困难呢！我昨天走的急，没能告诉你。本来是很有把握的事，你也知道，常叔叔是带队的。可是，谁知道那天在听证会上出现的那个年轻人又来了，他还查出那两瓶药水实际上是给人动了手脚，说是故意陷害裴莫的！我就搞不懂了，这个年轻人跟裴莫到底是什么关系，三番两次的帮她，而且竟然能想出这么刁钻的主意！我一定要好好查查，看看药品库的张主任跟他有没有什么关系，否则，他怎么就可以在药水瓶上动了手脚！……”
　　　　“采妮，采妮，你怎么了？”程菲发现林采妮的脸色骤然苍白，嘴唇忽然直哆嗦。
　　　　“你怎么了，采妮？”林建国从来都最疼这个侄女，老婆一叫，他几乎要乱了阵脚。侄女的神情那样慌张，大眼睛里噙满了害怕的泪水，莫非……，“采妮，不是你做的吧？天哪，你不会傻到做这种事情吧！”林建国的慌张不亚于林采妮。
　　　　“叔叔，我怎么办？”林采妮哆嗦着嘴唇，一双手无措的绞在一起，“我不是有心要这么做的，我只是太恨她了！太恨她了！她抢走了我最爱的人，我那么喜欢李政，她却偏偏要跟我抢！叔叔，你知不知道，今天，李政就在病房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裴莫告白求爱，我为他做了那么多，对他那么好，他竟然全当看不见！叔叔，我恨裴莫，我恨她！”
　　　　“可是，你也不能那样做呀！”林建国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采妮，要是给人知道是你做的，你这辈子的前途就全完了，你知不知道！……”
　　　　“跟孩子讲话这么大声干什么！”程菲象老母鸡护着小鸡一样的护住林采妮，狠狠的瞪了丈夫一眼，“你看孩子已经吓成这样了，你没说帮孩子想想办法，还要对她吼，要是把她吓坏了，我跟你没完！”
　　　　“你个老娘们知道什么！”除了她的前途，还有我的前途呢！她要是完了，我也跑不了！林建国恨恨的在心里想道。但事到如今的确再说什么都没有用，只有想办法决不让这件事被揭发出来才最重要。“采妮，这件事有没有人知道？包括常青，她知道不知道？”
　　　　林采妮用力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没有任何人知道！”
　　　　“那就好，”林建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记住，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讲，包括常青，也不能告诉她！就算有人怀疑你，只要抵死不承认，他们也奈何不得。不过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那个年轻人……”
　　　　程菲插嘴道，“什么年轻人？”
　　　　“就是上次听证会上冒出来的那个年轻人，不知道跟裴莫是什么关系，上次就帮了她一回，这次也是他发现标签上的胶水的，陈嘉庆还答应让他到医院来调查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