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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传奇之蛊婚-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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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被怀疑中蛊的人痊愈了,人们也不会太多话,但是如果有人因此死去,那么草蛊婆的命运也是很悲惨的——她们会被拉在夏日里最毒辣的太阳下面暴晒三天,接受人们的唾弃与责骂,很多人在被绑上的时候喊着冤屈,可是一切都太迟了,没有人愿意去相信她们,很多无辜的妇女就这样含冤死去了。”
韦方叹道:“蚩尤文化比不过炎黄文化也是有一定原因的,他们太崇敬自然了。”
学者频频点头,二人默默走了一段路。学者突然止住韦方,嘘声说:“看,那个就是他们说的草蛊婆。”
韦方循而望去,那个女人梳着平常的发髻,蹲在自家的门口吃着饭,眼睛盯着河边打闹的妇女们,眼带笑意,仿佛在分享她们的快乐。旁边忽然蹿出了一只脏兮兮的野狗,在她旁边蹭磨着,那女人和野狗对峙了一下,从碗里扔出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那狗走上去嗅了一下,就走开了。这剩下女人继续孤寂地蹲在那里。
韦方鼻子一酸,差点就要哭出来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七十七章 新的阴谋
两人分手的时候,学者将讨来的要送给了韦方,希望能对他的研究起作用,韦方带草药领教了当地的中医,得知这些药都是调养的药物,韦方不满足这样的答案,又将药做了简单的保险处理,送到广州希望能得到进一步的医学资料。
在等待结果的这段日子里,日子过得还不错。白天或者安安心心做着书面调查,或者跑到小粉馆,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扯天聊地;晚上的时候叫上王龙、杨局长加上是局里闲着的汉子们,几个男人端着米酒缸子,就着宵夜摊上火星四溅的中蹦熟的小烤串,玩的不亦乐乎。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还会有悠悠的情歌从漫漫黑雾中飘出来,不知道是哪家的情哥哥相中的哪家的情妹妹。唱了几天后,又会寂寞几个晚上,然后再次响起不同的声音,扯着不同的调子,唱着一样的情怀。
除了韦方和杨局长,其他的都是本地人。王龙单独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说话还算斯文,一旦跟其他人混在一起,味道就变了。那些粗俗不堪的脏话,在不经意间就暴了出来,韦方乍一听,总觉得他们在骂人,混久了,随之也习惯了,这些话在这片土地上就像是一句口头禅,一种语气助词,有时候小孩子们相互说了脏话,大人们也不管,但是如果这些话对长辈们说了,那是少不了一顿责骂。
一段时间的耳濡目染,韦方的脏话也是无须酝酿,直接出口了。王龙他们对他的那弯弯曲曲的腔调几多调笑,说他的脏话是小女子的娇气声,韦方自然不服气,脏话说的更狠了。
三个月后,韦方得到了广州医院邮来的资料——都是名不经转的草药,不过这样的搭配对身体的是极好的调养药。
再看看手上的沈从文的散文小说,那些传说的落洞女、草蛊婆、女巫都在这里眼前一一展开——多情少女脉脉的含情眸;勤劳的妇女们不闲空的小背篓;那些被人膜拜的女巫们,眼里永远闪着不为人知的神秘;而被成为草蛊婆的妇女们,顶着一头油油的头发,挂着苦苦的笑,徘徊在孤寂的岁月中,孤独终老。
回忆着段日子的所见所闻,那些女子不过是在外人的唆使下给自己披上了神秘的外套,而在这传说背后所暗藏的残酷,又是靠怎样的力量支撑下来的呢?
自己对这片土地还只是停留在熟悉的陌生上面啊!韦方有些垂头丧气。也没有心情看书了,索性跑到街上凑热闹去了。
大街上,人们正对着一个巫师指指点点。跑上去一打听,才知道这巫师大有名堂:某户人家的女儿投河死了,那巫师做了法事,将那尸体摆在灵堂十五天之久,仍无异味溢出。
韦方听得稀奇,遂在局里将这件事拿出来讨论了,有人说:“我知道,前天棺材下葬的时候我还去看了。这事也奇怪啊,据说那个女人白天还好好的,晚上就失踪了,隔天才在下游发现的尸体。”
韦方说:“尸体真的放了十五天也没发臭?”
那人信誓旦旦为巫师打保票,还说:“不信,你上问问去,投河的就是江边向家的女儿穗穗,她男人叫黄博,现在整个人都痿了!话都说不明白了。”
第七十八章 穗穗之死(上)
韦方听得稀奇,果真跑到江边去了。无须指点,那白花红纸还未清扫净殆的门户,定是死者家了。
虽然以属秋立,但是暑气仍未褪尽,路上走得急了,汗就止不住了。在这样的天气下,尸体在大堂下放了十五天怎么可能一点味道都没有呢?到底哪里有问题呢?
棺材密封了?不,不太可能,那得加厚棺木,这样的动静怎么可能瞒天过海呢?尸体还未到腐败的时候?——韦方想了诸多借口,到最后他自己就先否定了——这也不可能啊,尸体被水泡了那么久,捞起来的时候也应该有腐烂的迹象了,难道,那巫师真有真么神通,做做法事就能让尸体停止腐烂?韦方有心去打探,回望了那挂在门口的草标,知道家属不愿意待客,在门口踟蹰了半刻,仍不甘心离去。
转念有猜度起女子的死因,真的是自杀吗?也没听说她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无缘无故怎么会跑去寻了短见呢?如果是他杀,那凶手的意图又在何处呢?财?色?还是变态杀手?韦方越想越糊涂,越想越觉得恐怖。思绪正在满天飞的时候,紧闭的门突然响了刺耳的开门声,韦方心中有虚,赶紧躲了起来偷窥着。
门开了,走出一个颓废的汉子,头发蓬乱,胡子拉碴,衣着尚还算清白,只是不大工整,神情甚是萎靡,如同大醉后翌日尚未清醒之时。他大概就是死者的丈夫吧?韦方想。不经意地回头一瞥,那未合上的门边不知何时立了一位妇人,简素苗服,阴冷面色,目光粘着出门人的背影,双手死死扣在门框上,像要将门框抠出一个洞来,韦方如见了毒蛇般倒吸了一口寒气,慌忙丢了那股子好奇心思,拔腿跑了。
穗穗为什么会死呢?韦方不明白,黄博也没想明白,醉了半个月,亡妻的音容笑貌也开始模糊了。一开始,穗穗是穗穗,春儿是春儿,到后来,二者交替出现,竟合成了一个人,看鼻子,看眼睛,他还能指出数谁归谁,可是合在一起,居然完全陌生了,说是陌生,又有似曾相识的感觉。黄博怀疑自己疯了,走起路来也是软飘飘的。
重开了店子,里面的各种小饰品软塌塌地躺着,上面已结上了灰尘,跟他们的主人一样没精打采。
黄博立在这物是人非的店子里,又发了半天呆,恍过神,看见灰尘的舞蹈,他才无可奈何叹了口气:都这样了,还能怎么样?收拾一下吧,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他拿起抹布,一件件小心地,用力地擦拭着那些明明晃晃的不纯的银器,像是要将穗穗的气味一道抹走似的。
镯子,又是镯子。黄博心里一阵揪痛:穗穗死前也与这镯子有着关结。
说好了不再想,可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黄博闭上眼睛,思绪再次回到半个月前。
那天,是个喜庆的日子,嫂子林卉刚刚被告知有了身孕,全家人喜上眉梢,大伟也破了例,跟黄博开怀畅饮,穗穗娘更是欢喜满怀,掏出了那日打造的小银锁,对林卉说:“你看,我用当年陪嫁的银镯子给孙子打的长命锁,哎呀,我就盼着这一天呐,媳妇,你真争气啊。”
这喜自是喜,不过到了别家眼里,就各有各有滋味了。
黄博和穗穗虽是高兴,总还是掩不住那丝哀伤,倘若那日平平安安的,现在,穗穗的肚子已是有了大弧形。
半夜里,穗穗想到了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忍不住嘤嘤哭了起来。黄博轻睡着,立马就醒了,他知道穗穗的心思,对自己的骨肉更是悔忏,几次想开口安慰妻子,话到嘴边,就是吐不出来。
穗穗就在旁边哭,黄博也是抹了泪的,他又不敢翻身,怕惊扰了穗穗,整个人蜷着,僵地他全身酸痛。
第二天,黄博老早就起来了,从自己的小金库中拿出了一只银镯子,安静地守在妻子身边。穗穗醒来,看见丈夫衣服心事重重的样子,好生纳闷,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黄博猛地听见有人在说话,冷不防打了激灵,慌忙说:“你醒了?”
穗穗见丈夫文不对题,有些生气。黄博突然害起羞来,把一只见黑的银镯子摆在了妻子面前,说:“这是我娘留下来的,等我们有了孩子,也把它熔了,给孩子做长命锁去!” 。。
第七十九章 穗穗之死(下)
这是母亲的遗物,如今丈夫要为了自己要将熔掉,穗穗也替黄博不舍,接过镯子,爱不释手地玩弄着,黄博看着妻子恢复了活力,喜出望外,宠爱地看着她。穗穗瞅见黄博的呆傻幸福的表情,忍俊不住,捅了他一下,故意调皮:“看什么呢?你要是舍不得,就收回去吧!”
黄博以为穗穗生气了,说:“没、没、我就见这镯子挺适合你——你戴上去肯定好看。”说着,亲自为穗穗套稳了镯子。
穗穗说:“我已经好久没戴镯子了,这沉甸甸的,要我怎么干活呢?”说着,装模作样要将镯子褪下去。黄博疼妻子,忙说:“戴上好看!你戴着啊,家务我做就好了!”
穗穗大笑,将计就计,整日里唤着黄博东忙西忙。穗穗娘看着奇怪,唤住女儿说:“怎么了?两口子吵架了。”黄博搔首弄耳,不吭一声,穗穗掩嘴而笑,也不解释。穗穗娘知道两口子打打闹闹,也不多嘴,却是兀然见注意到穗穗手上的银手镯,她面目扭曲,凶容如恶狼,吼道:“哪来的镯子?”
黄博两口子被吓住了,面面相觑,谁都不开口,穗穗娘跨步上前,欲一把夺下镯子,穗穗惊恐,不明白娘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本能地护住镯子说:“娘!这是黄博他娘留下来的!你要干什么?”
穗穗娘怒:“我当然知道这是他娘留下来的,怎么会在你这里?”
黄博为之一怔:“你怎么知道这是我娘的?”
母女二人望着黄博,女儿投去的是无辜的求助,而母亲则是怒不可遏的凶悍,僵持了半分钟,穗穗娘给自己打了圆场:“寨子里就那么几户人家,谁家养了多少鸡都是清白的事,更何况那是你娘的陪嫁镯子,她天天戴着的——就像我一样,我能不记着吗?”
夫妻二人没了话,听着是合情合理,但有有些别扭,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穗穗娘的缓了口气,对穗穗说:“你也是的!这女人家的首饰是随便戴的吗?你婆婆失踪了十几年,谁知道她落下的东西干不干净,万一沾上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苦的可是你啊!”
穗穗低下头,目光仍不离手上镯子。
穗穗娘知道方才失了分寸,也不用强,换了劝慰的话语:“这镯子啊,你解下来,我帮你们收起,你们在我眼里还是孩子,放在你们身上我不放心。”
穗穗听了,慢腾腾地磨着镯子,眼色偷偷探向黄博。
黄博也是有脾气的人,听到别人这样说他娘亲,火气一下子蹿了上来,摔门而去。
穗穗娘也不想将事情弄得那么僵硬,对穗穗连哄带骗:“唉,这孩子,怎么这么个脾气,穗穗啊,你知道娘的苦心,做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你们好,哎,这镯子给我吧,我帮你们收着。”
穗穗仍不开口,但是双手却拢在胸前。穗穗娘知道女儿不乐意,又不能用抢的,话憋在胸膛,急得她面红耳赤,穗穗越发奇怪:“娘这是怎么了?今天何故如此暴躁?难道,与这镯子有关?”穗穗记起小时候别人说娘亲和黄博娘那些龌龊的传闻,脱口而出:“娘,你认得这镯子?黄博娘失踪的事,你知道的?”岂料,穗穗娘听闻暴怒:“穗穗,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是我杀了人吗?”穗穗咬紧嘴唇,娘亲的面目变得狰狞模糊了,穗穗开始恐慌,往日的点点滴滴再次聚成了潮水向她涌来,带着他们游手好闲的爹爹,温顺胆小的春儿,还有那个粗话连篇却还算温柔的前夫,这些记忆和眼前的这张脸慢慢连成了一线。
她如梦初醒,喃喃道:“我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
穗穗娘见女儿神色不对,有些慌张,恼怒去仍未褪去,吼道:“你知道?你知道!你知道什么啊?!”
穗穗居然笑了:“我知道我的孩子为什么会死了。报应啊,全是报应!”
穗穗娘被女儿的语无伦次弄得手足无措,傻了半天,骂了句神经病,也顾不上镯子了,走了。
只剩下穗穗,榆木般呆着,跟她说什么,都只是笑。夜里,黄博醒来,发现妻子不见了,只当她去解手了,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仍不见她的影踪,家里人才开始急了,谁知道,这一寻,只捞得个尸体。
黄博一见到尸体,两眼顿时黑了一片,穗穗娘当场哭晕过去,几天前的喜气顿时烟消云散,人人都为这个不幸的家庭哀伤着。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八十章 众说纷纭
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为什么穗穗死去表情是那么平静,甚至隐隐约约还挂着笑意?黄博想不下去了,思绪像是被封住的河水,被一种无形的压力堵住,人人都以为他会知道更多,事实上,他对这件事也是一头雾水。
如果,当时没有在生气,也许自己就会对穗穗多个心眼,悲剧也不会发生。
是啊!黄博突然想到,那天晚上,穗穗一直在傻笑,像三岁稚童一般笑得透彻的单纯。她在笑什么呢?是什么事情让她如此开心?既然很开心,为什么会想不开做了傻事呢?
黄博从怀里掏出穗穗的手腕上遗下的镯子——那是他趁穗穗娘还未发觉的时候偷偷捋下来的——越想越觉得可疑:为什么穗穗娘看见这镯子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她和娘到底是什么交情,能让她对这镯子如此熟悉?
那只镯子静静的握在他手上。不知道为什么,这被穗穗娘看做是不吉之物的东西,他却感到一种神秘的亲切。没有恐惧,没有害怕,这镯子里面,似乎藏着一些只能对他倾诉的密语。他不由自主将镯子贴近耳边,却听来这样的碎语:
“穗穗那丫头,真的是可惜了,夫妻感情好好的,也没婆家的负担,娘家又对她照顾,可惜了,真的是可惜了……”
“我听说啊,穗穗他男人有问题啊,据说他前面那个婆娘是那个——死的时候还屙出一只老鼠呢……”
黄博还清醒着,知道这不是镯子说的,抬头回顾了四周,见有一堆中年妇女边纳鞋垫,边在那里唧唧喳喳着说着是是非非。
穗穗这么突然的走了,是个人都会好奇,黄博早料到会引来一些乱七八糟的闲话,他既不害怕也不反感,索性躲在柜台后面,听着那些杂言碎语:
“唉!女方家也有不干净的事情,你记不记得穗穗他前个男人,怎么死的?也是晚上掉进水里淹死的。还有还有,穗穗他爹,怎么死的?也是在水里栽跟头的!”说话的人拉长了语调,语气坚定不容置疑,黄博也跟着一惊一乍。
有人符合着:“是啊,是啊,我看,女方家也是有些问题,世界上哪有那么凑巧的事,家里人连着连着往河里蹦……他们家啊,是不是得罪了河神爷爷?”
“我看是!要不就是他们家房子没建好,犯了什么冲,才招了这样的灾祸。”
黄博想起住了一年半载的家,居然是这样的一所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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