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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国海战档案-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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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4年,中国鱼雷快艇部队的作战和训练完全遵循苏联红军条令条例,甚至到了机械照搬的地步。当年快艇第三十一大队在浙东高岛设伏“太平”号,海面4级风浪,马冠三严格执行苏联海军条令规定,鱼雷快艇只能在3级风浪以内出击,坚决不同意顶风浪出海作战,屡屡坐失战机。
  1958年9月1日,面对海上波涛汹涌,天翻地覆,上级仍要求艇队全速出击,至少击沉“美坚”号登陆舰,力争击沉两艘敌舰。当时思考问题的角度已经全方位政治化,只要能达到确保封锁金门,严惩台湾和美国,支援中东斗争的政治目标,其他的客观条件全不在考虑之内。
  如是,厄运也就顺理成章地降临在波浪滔天的航线上,双方都经历了一次生与死的劫难。
  20时52分,镇海观通站在距离27海里上发现护航运输编队呈单纵队向金门航行。编队顺序为,“江”字号、“永”字号、“江”字号、“美”字号。岸上指挥所决定立即出击,不让这支编队进入料罗湾。
  执行这次海上作战任务的部队,包括鱼雷快艇第一大队6艘快艇(舷号为103、105、174、177、178、180),护卫艇三十一大队3艘75吨级护卫艇(舷号为556、557、558)和4艘50吨级护卫艇。镇海指挥所统一指挥,仍旧沿用岸上雷达引导鱼雷快艇实施海上突击,在护卫艇和岸炮掩护下,鱼雷快艇为主要打击力量,护卫艇作为保障兵力。
  张逸民在率队出航前接到舰队作战处打来的电话,内容是:海上风浪很大,但这是中央军委的命令,一定要干掉“美坚”号。
  19时10分,7艘护卫艇由厦门启航。21时20分,6艘鱼雷快艇由虎屿启航。22时03分,各艇群分别由待机点出发,计划在料罗湾以东5海里发起攻击。张逸民回忆,当时正是两次台风的间隙。8月31日台风刚刚在汕头登陆,下一个台风已经又到台湾,海上风浪七八级。他从来不晕船,打海南岛时都没有晕,但这一趟晕船了。
  当时,鱼雷快艇编队顶着滔滔白浪一出厦门就被外面敌占岛上守军发现,炮弹纷纷落在两舷周围,航道被封锁。形势明明白白告诉张逸民,这一仗已经没有了“突袭”,只有强攻。编队一路突围到达梧屿,他用当地电话向支队领导报告了海上情况,请示风浪太大,能否不跑高速。对方迟疑片刻后,无奈地说:“没有办法呀,你还得按规定跑。”他电话没打完就离开,周围都是落下来的炮弹,打电话也是在冒着生命危险。
  艰难地行驶3海里后,艇队到达镇海角。
  众人停下来还没喘口气,命令下来,立刻出击。当时上级规定的航速为36节,用老艇员话讲,纯粹是“破坏性航行”。编队在风浪里跑了两分钟后,张逸民用艇载超短波电话请示能否降低航速,得到回答是:“执行命令!”
  咬牙往前跑了10分钟后各艇实在坚持不住。他再次请示,明确说:“再用这个速度跑下去部队就拖垮。”得到的回答仍然是四个字:“执行命令。”
  36节速度上又跑了40分钟。他在回忆录中写道:
  实在是艰难呀!艰难到什么程度?我已经坐不住,必须用胳膊紧紧抱住桅杆,后来发现隔着出海服,呢子服,许多层衣服,抱住的地方皮都磨没了。屁股底下一颠一颠,颠得皮开肉绽。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就像北方农村大车毛了(车惊了),在横垄地里狂跑能把人颠下车。眼看我们跑到地方,忽然又接到命令,让我们停止前进返航。我当时心里忽悠一下,心想:费这么大劲跑到这里又返航?反正这一仗肯定要打,是不是可以不返航原地待命。回答是:“不行,立刻回镇海角!”我在返回途中没再听它的,用航速24节。即使这样,还是很颠。
  快艇编队一路颠簸返回镇海角,刚刚要憩,命令又到了:出击。航速还是36节。但是这次航向改变,上次航向90度,这次航向75度,说明敌舰更加靠近料罗湾,如果不及时赶到发起攻击就可能进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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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海战(3)
艇队再次出击。海面狂风大作,鱼雷快艇忽而举上数丈高浪峰,忽而埋入浪谷潜水航行,差不多溃不成军。张逸民只好再请示减速。得到回答加了两个字:“坚决执行命令!”他对身边的政委说:“完了,今天要砸锅了!”
  忽又闻命令,航向角改为50度。
  艇队刚刚改变航向角,再接到命令,航向改为120度。
  这样频频改变航向角让编队叫苦不迭,张逸民判断八成是雷达站跟踪错了目标,不然干吗这样短时间内翻过来调过去折腾呢。
  他到底是行伍出身,判断没有错。第一次返航是因为对方编队连续传向271度、215度,航向诡诈,镇海指挥所判断不清意图,命令各艇群停止前进,返回镇海角南漂泊,护卫艇原地待命。而第二次出击后下达的命令,已是乱了方寸。这也是让他看不起这些人的地方,认为这些人不是打仗的料,根本就不会打仗。
  22时48分,镇海雷达站发现对方编队中“维源”号出列(实际为误判,是“美坚”进港卸货),向料罗湾航行,指挥所遂命令向“美坚”号(实际为“维源”号)发起鱼雷攻击。
  张逸民所在艇队接到命令,提速40节接敌。不料关键时刻指挥艇雷达因过于颠簸故障,荧光屏失去回波。也就是说,指挥艇失去视力变成盲艇。他立刻超短波呼叫2号艇,改用2号艇的雷达代替观察,及时报告敌方位和距离,然后根据收到的报告确定战机。“实在是太困难了,世界上没有任何一家海军这样打仗!”他在后来接受电视采访时说。
  用这种“互相搀扶”的办法跑出没几步,张逸民手中的报话机再次发生故障,与外界失去联络,指挥艇不但“瞎”,还“聋”了。恰恰这个过程中,三中队连续两次报告前方和左舷发现大目标(实际上是“美坚”号),指挥艇都没有收到,编队仍继续执行岸上指挥所引导,避开真正的“美坚”号,沿110度航向角冲赝品直杀过去,错过击沉“美坚”的绝好机会。
  距敌30链上,张逸民下达“两管准备战斗”命令。这时,一个更为致命的意外发生,3艘鱼雷快艇先后报告,各有3条雷自行脱离坠海,还有一条雷滑出半截,自动点火报废。张逸民听到这样的报告顿时蒙住,6艘艇,带出12条雷,还没有打仗就白白丢掉4条,损失三分之一战斗力,也差不多等于白跑一趟。
  他在后来接受电视采访时说:“这种事恐怕苏联老大哥也没有遇见过,雷自己就溜掉了。可它为什么会溜出去呢?这里面有个原因,就是因为岸上指挥的人不懂海战,看不到海上风浪那样大,速度又那样快,快艇是从这个浪尖跳到那个浪尖上,发射管盖已经打开,鱼雷的锁扣也已打开,如果哪一下快艇的头一低扎进浪底,鱼雷就会跟着滑出去。我立刻向岸上请示报告:‘我的速度太快,已有3颗雷丢掉!’回答还是那句话:‘坚决执行命令!’这样,我就什么都不说了,也不再请示,哪怕拼了命。我带着剩下9颗雷往前跑,跑到跟前一看,妈的!根本不是‘美’字号,是一条炮舰!”
  挡在跌跌撞撞的鱼雷快艇面前的肯定是一艘炮舰。甚至可以说,是他的上级给他安排了敌方编队火力最强、机动性能最好的主力战舰,650吨级的“维源”号。
  “维源”号集中甲板火力对暴露在眼前的鱼雷快艇群实施猛烈拦截,密集的曳光刺穿夜幕,在舰舷一侧织起道道火力网,180艇艇尾当即命中76.2毫米炮弹,舵机失灵。其他各艇也不同程度中弹。由于艇速过快,波浪险恶,各艇已无法保持队形,张逸民只好命令两个中队进行单艇攻击。
  23时48分,180艇在1.5链距离上向“维源”号发射鱼雷,对方机动规避。发射后,因左主机中弹提不上速,以右舵退出战斗。随后赶到的178艇距对方1链发射一雷(左管鱼雷出来一半自行报废),对方亦规避。105艇穿过“维源”号航向,距离2.5链发射一雷(右管鱼雷已经颠失),对方再次规避。
  

“9·1”海战(4)
23时49分,三中队各艇在1.5至3链距离上对“维源”号连续发射4雷(103艇左管鱼雷出来一半,177艇右管鱼雷颠入海中),对方逐一规避,无一命中。177艇在攻击中右主机中弹。
  6艘鱼雷快艇在3分钟内先后对“维源”号发射8条鱼雷,未命中一条。
  风浪大,艇身失衡,难以准确测定敌向角是一个原因。更为主要的原因来自于指挥部门的判断失误直接导致战术误差,快艇将650吨的“维源”号错当900吨的“美坚”号,鱼雷定深为3米(攻击“维源”应定两米),所以即使射击无差错,鱼雷也全部从“维源”号舰底顺利穿过。
  作为大队指挥艇的180艇撤出战斗,刚刚完成调头,再次饮弹,张逸民头部负伤,用他后来的话讲,血一下子挡住眼睛,就在这一瞬间,还没弄清怎么回事,“轰隆”一下,整个艇差点翻过去,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174艇撞上来。
  当时174艇速度过快来不及控制,一头插入180艇机舱,赶紧打倒车拔出。张逸民后来回忆:“那一瞬间,就像炼钢厂里冒出来的火花一样!”174艇左舷机舱前甲板剖开3米多长大口子,灯光外泄,招致敌舰密集火炮连续中弹,前后机舱进水,几分钟后艇尾翘起沉没。
  180艇碰撞后艇首变形,龙骨断裂,加上此之前连续中弹,很快也沉没。
  两艇人员全部落水。180艇落水人员距离“维源”号仅百余米,甲板上战斗人员看得清清楚楚,随时可能被歼。张逸民把大家集中到一块作了简短政治动员,号召解开救生衣,随时准备自沉,绝对不当俘虏。大约10分钟后,鱼雷攻击平息,“维源”没有发现水中漂浮的人员,离开作战地点。大家重新穿好救生衣。
  “落水的那一刻,我有一种到了阴阳界上的感觉!”张逸民在战后接受采访说。
  他吸取了“8·24”海战人员落水失踪的教训,将全体人员分成两组,围成圆圈保持体力,等待海上救援船到来。“不能往回游,风浪那么大,又有潮水,往回游纯粹瞎胡闹,最好的办法就是等着人家来救你。”
  过了没多长时间,金门方向传来密集炮声,红色的、白色的、绿色的曳光弹飞来窜去,乱成一锅粥,照亮夜海。他们知道,红色曳光是国产护卫艇上37毫米火炮在发射,白色和绿色的射自台湾舰艇。张逸民兴奋地鼓励大家:“好哇,打起来了!”
  半个世纪后,担任海上护卫艇编队指挥的魏垣武在接受《东海军魂》电视摄制组采访时回忆:
  “那一天,打的是‘护快配合’战术,这个战术我们练了很长时间。结果一离开出发地,他们跑得快(鱼雷快艇速度40节),我们跑得慢(护卫艇速度20节),就把我们甩到后面。我们一共是7条艇,3条75吨(级)的,能跑20几节,4条50吨(级)的只能跑十几节。本来是他们打主攻,结果岸上引导发生错误,等我们赶到,那几条敌舰在等着我们,这样我们就成了单独作战。
  “3条75吨的艇(556、557、558)那时刚刚出厂,部队也是新组建的,原来这批新艇是专门给国内公安军制造的,没想到艇造好了,罗瑞卿一声令下,公安军也解散了,这样人和艇就一齐划归了东海舰队,可谓‘人新艇新装备新’,全中队86名战士,百分之七十是57、58年刚入伍的新兵,整个中队只有两人打过仗,9人打过靶,其余的枪炮声都没听过呢。到厦门后,抓了一个月突击训练,总算掌握了一点一、二、三级部署常识,战术技术基础有所提高。就是凭这个条件,开到海上去跟敌人面对面干起来。”
  23时33分,编队指挥艇557艇的雷达在距离料罗湾5海里,左舷35度角处发现一艘“江”字号。此时鱼雷快艇尚未向敌运输编队发起攻击,为了吸引左舷敌舰,配合鱼雷快艇行动,魏垣武命令3艘75吨护卫艇插入敌护航编队,向“江”字号开火。后来查明,这艘“江”字号是“沱江”号猎潜舰,舷号为104,标准排水量280吨,满载排水量460吨,装备有一门40毫米舰炮,5门20毫米机关炮。
  

“9·1”海战(5)
3艘护卫艇左梯队高速接敌,3000米距离上“沱江”号开火,护卫艇还击,继续靠近,双方火力对比为12(门):6(门),护卫艇占绝对优势,对射仅持续约两分钟,“沱江”号炮火渐被压制,舱面无线电天线、桅杆旗绳等纷飞,人员逃窜。
  此时,金门方向发现情况,90毫米炮阵地开始射击支援,炮弹落在护卫艇周围,密集的水柱挡住视线魏垣武无法指挥战斗。混战中,大陆炮阵地开火,很快将金门岸炮火力压制,魏垣武趁势率艇贴近“沱江”号,从1000千米打到500米,300米,持续攻击15分钟,一直打到舱面弹药告罄,因炮弹供应不上不得不停止射击。
  “我们打的炮弹是‘轰的’(红的),敌人的是‘楼的’(绿的),飞来飞去很好看,这些新兵光顾了看热闹,结果连运炮弹也忘掉,打到最后炮弹打光只好停下来。”魏垣武操着浓重的湖南家乡话如是说。“我们3条艇被迫停止射击,‘沱江’号乘机反击,558驾驶台下面中了40炮、20炮不少炮弹,海图室作业的通信业务长张文彬同志当场负伤!”
  时任556艇副艇长的华克毅却不认同这种说法,他在接受采访时谈到:参战人员普遍缺乏海战经验,战斗一打响,紧张得不行,哪里还有心思“观看焰火”。实际情况是,射击命令下达后,双联装37毫米口径机关炮开始工作,每根炮管每分钟发射180发炮弹,双管齐射每分钟就是360发炮弹,眨眼工夫就把甲板上准备的炮弹打光了,炊事班运炮弹根本来不及,连雷达班的人都下舱搬运炮弹,才勉强供应一门炮打打停停。这也不能全怪大家,有时是战争的快速发展造就了艇员的战斗素质。1957年大队长陈小龙带领他们在石浦外打海仗,打了半天才消耗30几发37炮弹,后来司令员马龙在总结时表扬他们打了胜仗,同时批评太浪费弹药。一门单管37炮半天打出30几发炮弹,和一门双联37炮每分钟发射360发炮弹,这样的落差对于他们来说是始料未及的,是海战发展拉开的实战技术差距,也是每个艇员观念素质上有待提高的差距。
  后来的战斗总结中指出:弹药供应中断的主要原因是战前计划不严密,战斗组织不健全。战斗打响后,各艇均无人运送炮弹,待发现舱面炮弹打光,临时组织人员下弹药舱搬运已经来不及。此后虽然恢复射击,搬上来的炮弹也只能供应一门双管37毫米炮发射,减少一半火炮威力。75吨护卫艇上装备的37毫米舰炮是速射炮,弹药消耗大,战前指战员对此性能缺乏了解,没有采取有力保障措施,造成战斗中出现被动挨打局面。
  9月2日0时08分,3艘艇紧急补充弹药后恢复射击,两分钟内再次打哑巴“沱江”号。
  而后,护卫艇展开走马灯式轮番杀戮,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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