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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林大将军-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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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给弟弟安排美女私下里粟姬一定将她这个幕后黑手恨之入骨。
一个儿子是太子,将来可能为皇后的女人是得罪不起的,所以刘嫖抛出了橄榄枝,希望把女儿嫁给刘荣,与粟姬修好,携手成为大汉最有权柄的两个女人。
然而,粟姬的愚蠢让刘嫖不敢相信,竟无情的拒绝了她,好像这种拒绝能带来复仇的快感。刘嫖很焦虑,粟姬的拒绝让她明白自己的时间不多,等其被封为皇后,自己的下场将会很惨,为了保存自己唯有除去粟姬。
刘嫖在后宫嫔蛾中找到了一个聪明人——王娡,与王娡一起展开除掉粟姬的计划。她在民间造舆论,传出一个‘金屋藏娇’的动人故事,展现王娡儿子刘彻的聪明可爱,又找了一个恰当的时机让刘启封仅四岁的刘彻为王,成为大汉最年幼的王。
一有机会见到刘启,刘嫖基本只说两件事情——粟姬的嫉妒与刘彻的聪明。当刘启开始衔恨粟姬,起了更换太子之意,有一天,她故作忧虑的道:“陛下那么疼爱王娡与刘彻,有朝一日若驾崩,粟姬为皇后,只怕‘人彘’惨案将再现今世。”
‘人彘’惨案是吕雉一手导演的,因为在大汉的历史上曾出现吕雉事实主政十五年的严重事件,这件事情成为所有大汉皇帝心中隐隐的疼。刘嫖揭开了这道伤疤,刘启闭上眼便看到皇宫内血流成河,粟姬手提血淋淋钢刀坐在未央宫大殿上哈哈大笑。他打算试一试粟姬,看她是否跟吕雉一样,装病躺在榻上,肯求粟姬在他死后好好照顾那些孩子以及他们的母亲。
粟姬一听那些女人的名字,怒气忍不住往上升,一言不发,扭头便走,出门之前还轻轻骂了一句:“老狗,自做自受!”
刘启那年才三十八岁,耳朵很尖,却被人骂作老狗,心情可想而知。数日之后,将粟姬打入冷宫,废去刘荣太子之位,立刘彻为太子。
刘嫖很高兴,亲眼目睹粟姬一步步掉入她挖好的陷阱,而且成功将刘彻推上太子的宝座,那种成就感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然而,今时今日,她却为女儿的事情劳心劳神。
一个心怀嫉妒的女人苦,心怀嫉妒且不能生育的女人更苦。作为一国之母不能生育,所得到的就不仅仅是苦,皇后的地位随之笈笈可危。
女儿不能生育,为了这事刘嫖花的钱超过九千万,遍寻名医,可依然不能让女儿怀上龙种。女儿的嫉妒心越来越强,跟十多年前费尽心思除去的栗姬简直一模一样,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女儿现在的身份是皇后,粟姬那是不过为夫人。
女儿地位不保的迹象越来越明显。刘彻开始宠幸卫子夫,那些大臣们也开始上书,建议废去陈娇,另立新皇后。
刘嫖曾劝陈娇,让她认清楚形势,不要把皇上当成普通人家的丈夫,以为对其使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腕就能逼其就范。要知道,陛下是天底下最有权威的男人,手握生杀大权,将他逼的急了,不会像普通人家丈夫那样一顿拳打脚踢完事,很可能掉了脑袋。可打下娇生惯养的女儿哪能听进这些道理,依然用自以为有效的愚蠢手段,使得她不得不助其铲除一些危险人物。
首先,刘嫖去求刘彻的姐姐平阳公主,希望平阳公主能让卫子夫从中斡旋,改善刘彻与陈娇之间的关系。岂料,平阳公主冷冷丢出一句:“你的女儿不能生育,这有什么办法可想!”
刘嫖看得出,平阳公主是有心让刘彻立卫子夫皇后,好取代她成为大汉最有权柄的公主?愤怒让刘嫖失去理志,当即调来数百死士,准备刺杀卫子夫,来一个一拍两散,谁也得不到好外。可惜,卫子夫有中官护卫以及期门保护,找不到机会下手。于是,她又想出今晚抓住卫子夫的弟弟卫青,逼卫子夫按自己意思办的念头。
这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刘嫖准备借母亲之手除掉那些上书要求废后的大臣。
三公之中,窦婴是名将之后,不能明动。田汀翘蟮牡艿埽菹碌木司耍膊荒苊鞫ㄒ荒芏闹欢闹挥姓早毫恕U庖裁皇裁矗早菏邱加び胩锿‘联手举荐的,赵绾有罪,两人也脱不开干系。
刚才,在屋里她就想挑个话由,把自己除掉赵绾、窦婴的想法实现。可是母亲一直与她拉家常,没有机会说出来。这时,从楼宇内移到外边,天色已接近正午,再不说恐怕没有机会,于是等陈娇在母亲的身边坐好,道:“昨天,我去未央宫找彻儿,宦官说彻儿正与几个大臣在暖阁商量大事,让我在偏屋等。真是天助母亲,无意间让我听到一个鼠辈正在教唆彻儿!”
自己肚子里掉出来的肉什么德性,窦太后是一清二楚,眉头微微一皱,道:“彻儿是个聪明的孩子,又岂是一两个鼠辈能教唆得了的。”
母亲什么性格,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做女儿的也是一清二楚,刘嫖淡淡的道:“我听到那些尊崇儒学的儒家弟子说……”
太皇太后最是喜欢清心寡欲、无为而治的黄老学说,异常讨厌儒家学派繁琐不堪的那一套。听到儒学二字,如同是碰到了毒蛇,迅速将手打陈娇手中抽出,道:“他们说什么?”
“御史大夫赵绾向彻儿建议:‘天下的事情由陛下独断专行便可,没有必要再向东宫奏报,不然皇帝的威严何在?’……”
东宫既是长乐宫,长乐宫的主人便是太皇太后,此话的意思已十分明显。窦太后站起身,手颤个不停,半天说不出话来。刘嫖抚摸轻锤后背好大一会,她才缓过劲来,咬牙切齿的道:“他不让彻儿来见我?是不是想当新垣平第二?是不是想当新垣平第二!”说完,站起身在门口走来走去,停到徐胜利面前,嘿嘿两声冷笑,阴森恐怖的问道:“小娃娃,新垣平这人你可知道?”
一个年近七十的老妪,脸上没有慈眉善目,有的全是杀机,徐胜利结巴了一下,道:“不,不知道!”
“不知道就问问别人,牢牢记在心中,千万别当新垣平第三啊!”太皇太后冲着站在墙角畏畏缩缩的宦官喝道:“起驾!”
“母亲哪去!”刘嫖眼内闪过一道阴狠的杀气,问道。
“铲除赵绾这等奸贼!”
“母亲,我已找到赵绾与王臧之间狼狈为奸,勾结不法的罪证,这就给你取去!”刘嫖给女儿使了一个眼色,跟在太皇太后的轿旁下了鸿台。
第十章 卫青遭难
陈娇目送太皇太后与母亲远去,叹了口气朝末央宫的方向哀怨的看了一眼,转身进入阁楼。数个宫女把软榻抬入楼内,两扇门‘呯’的一声关得严严实实。
公孙敖长舒了一口气,等到垂手而立的宦官又躲在避风处闲谈,方笑道:“刚才吓死我了,真怕太皇太后一怒之下杀了你。新垣平是文帝时候的方士,靠装神弄鬼得到文帝的信任,可是他……最后,被判了一个大逆不道的罪,三族尽诛!你可牢牢的记住了,下次太皇太后再问起,还不知道他是谁,小命就丢了!”
新垣平是谁,徐胜利根本没有兴趣知道,努力把头脑中支离破碎的几个细节连起来。馆陶公主眼里的杀气,新近受宠的卫子夫,受到冷落的陈娇,平阳候府赶马车的卫青。
“如果,我是刘嫖会怎么干?女儿受到冷落,女婿专宠卫子夫,一定会派人暗杀卫子夫,除掉女儿得宠的最大障碍?很可能!刘嫖是个很有手段的女人,这种人通常阴险毒辣,只为个人私利,从不为他人考虑,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有郎中卫士保护,想刺杀卫子夫并不容易,无法成功的情况下她将会抓住卫青,要么杀了泄一泄私愤,要么以此要挟卫子夫就范。看来卫青有危险!”
徐胜利眼内精光一闪,道:“你速回去!”
“你被太皇太后吓疯了?”公孙敖压着自己的嗓门道:“我们正在当值,而且是第一天当值,你叫我回去!”
“如果你不想看到卫青有危险的话,马上回去。”
徐胜利一脸严肃的道,公孙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问道:“这话什么意思?有人要对卫青不利?”
“昨天你是不是说陛下十分宠爱卫子夫?皇后最近受到冷落,前些时候还要上吊自杀?刚才说话,眼内闪现杀气的馆陶公主是不是皇后的亲娘?”
徐胜利连问三个问题,公孙敖连点三下头,道:“你怀疑馆陶公主要对卫青不利?不会的,她的眼内闪现杀气,是要除掉赵绾,卫青身份低微又碍不着她什么事,为何要对他下毒手!”
“具体的现在来不及跟你解释,反正我有这个预感,你若不想卫青有事,最好回去一趟!”
公孙敖踌躇一下,道:“被你说的心乱如麻,眼跳不止,还是回去一趟的好!”
徐胜利目送公孙敖离去,直到再也看不到背影,把戟靠在墙上,来到门前。伸手欲敲阁楼的门,想了想又将手放下,拿起戟在门口笔直的站立。
太阳接近正午,门打开,陈娇一行人走了出来。
“皇后!”徐胜利叫了一声。
陈娇回过头来,徐胜利站得笔直,如果不是嘴巴在动,不会有人相信是他在说话。
“皇后不要伤心,陛下数日之后便会像以前那样对你好!”
陈娇没有说什么,幽怨的摇了摇头,上轿离去,鸿台上只剩下徐胜利孤零零的一个人。太阳继续往西,挂在长乐宫正殿的檐上,接班的羽林赶来,徐胜利提起戟,随在宦官的身后,出了长乐宫。
在宫门外注了销,往武库的方向才走半里地,公孙敖打马而来,隔着二十多步远喊道:“胜利!”
街上的行人尚多,以为来的是交通报捷斥候,要往朝廷上报胜利的消息,纷纷驻足让路。等到公孙敖翻身下马,在徐胜利的面前停下,又把头摇了摇,自嘲的一笑,各走各的路。
“如何?”
“我赶到候府,家仆说卫青去送一个重要的客人,一个时辰前出了城。心想坏了,纠集十多个勇猛的家仆携带兵器撵出城,在往户县的半道上找到马车。卫青没了踪影,客人瑟瑟发抖的躲在马车内。问他才知道,卫青被一伙黑衣蒙面的家伙掠走!”
“大白天黑衣蒙面,他们也真够大胆的。有多少人,往哪个方向而去?”徐胜利问道。
“客人已经吓得语无伦次,一会说三四百,一会说两三百,我估计应在一百到两百人之间。至于往哪个方向走,客人没敢往车外看,因此无从得知。不过也没有关系,已将家仆分散四处寻找,相信可以找到蛛丝马迹。”
“现在何去?”
“入宫禀告皇上,希望能够派数百卫士出城寻找,伺机解救卫青。”
“不妥!”徐胜利摇了摇头,略一沉思,道:“陛下如今虽然宠幸卫子夫,可卫青终究是籍籍无名之辈,绝无可能派出京畿卫士寻找。而且,大队人马出城,群贼眼见走投无路,会杀了卫青然后四处逃散,反害了卫青的性命。”
“这可怎么办?”公孙敖跺脚垂手,一筹莫展,道:“难道眼睁睁看着卫青被杀不成?”
“不如这样!”徐胜利道:“馆陶公主不想让人知道此事乃她所为,所以让劫持的人等黑衣蒙面,无形中也方便了我们来一个黑吃黑。你速去联系公孙弘、庄毕,然后再去郎中署找些信得过的人。我这就回去,让贾子光纠集一些豪士,一同出城寻找。”
“这些日子在郎中署结交的人不到一百,信得过的不到三十,你能找到多少豪士?”
“三五十人应该不成问题!”
“贾子光五十人,郎中署三十人,再加上候府家仆十五人。还不到一百,能行?”
“杀他个措手不及,百人绰绰有余!”徐胜利微微一笑,道:“我们兵分两路,一会城外集合!”
“长安城南,五十里外,紫柳林碰面!”公孙弘拱了拱手,调马回头,朝郎中署而去。
徐胜利于武库交接了兵器,回到家中披上鱼鳞甲,将环首刀抽出半尺,凝神看了一下,再次插回鞘中悬挂于腰际。然后把神臂弓、犁花枪依旧放在盒中系到背上。取了一斗粟米,给千里雪添到槽中,自言自语的道:
“老伙计,自打将你买下,一直以来亏待你了。这些日子,用上好的粟米喂养,瞧把你给喂的膘肥肉厚,也不知还能跑动不能!”
千里雪把脖子仰起嘶鸣一声,徐胜利连道两声好,接着自语:“你今天可是第一次上战场,得好好表现一番,莫让别的马看扁了你。我今天也是第一次上战场,也得好好表现一番,莫让其它人把我看扁了。咱们两个一同努力,一同扬名立万!”……
第十一章 紫柳林密谋
月儿正圆,把四下照得如同白昼。公孙敖让赶来相助的四十多人躲进紫柳林,独自留在林外不停向长安方向张望,希望能马上看到徐胜利的身影。
林中,周冲独坐于一棵碗粗柳树前,剑斜搭在脚旁,手中拿着一枝三棱箭矢,在树上刻来刻去。似乎在刻着一个正在呵护小羊的老羊,不过看起来又像是一头舔伤口的孤狼。他的眉头拧成一团结,眼内的忧伤越来越浓。
庄毕无论走到哪里身上都带着简,借着月光,手捧书简摇头晃脑轻轻吟唱。公孙弘打地上捡了一块小石头,朝庄毕后背砸去,不等庄毕回头看,背着手朝一旁围了七八个人的人群走去,找到一个空隙挤进去,盘膝坐下身道:“剧县公孙弘,不敢问几个好朋友如何称呼!”
坐在他左手边,面容轻瘦,年纪大约在二十七八岁的青年,态度随和的道:“蓬州司马相如!”
“你便是司马相如?”公孙弘故作惊讶的道:“常听人说,有个人弹得一手好琴,一曲凤求凰,勾得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私奔,不会说的就是你吧!”
司马相如自幼只有两大爱好——读书,舞剑,为人最是直率大胆,见对方提起平生最得意的事情,含笑点了点头。公孙弘话风一转,接着又道:“我还听人说,有个富家女子,跟人私奔之后沦落到在东市卖酒的地步,说的不会也正巧是你吧!”
司马相如来长安谋求生路,本有心入朝为政,一场廷对下来也不知何故,刘彻把他安排到郎中署五官衙门。这个衙门虽也归郎中署管辖,可平时并不站岗执勤,每年领着三百石的俸禄,等待陛下偶尔想起来时召见。他入郎中署不过数月,且不到发俸的时候,过着清苦贫寒的日子,无奈之下爱妻去东市卖酒贴补家用。此事是他内心深处的一道伤疤,被人无端翻起,脸色顿时黑沉下来,将头扭向一边,气呼呼的冷哼一声。
公孙弘也不以为意,扭头又对右手边五十岁上下的人道:“这位好朋友如何称呼?”
“老朽会稽朱买臣!”那人礼数周全的拱手道。
“听说过,听说过!”公孙弘把头点了点,道:“有人在郎中署门前泼了一瓢水,旧妻千里迢迢赶来长安想要复合,他却让妻子把泼出去的水再收回来,这事是你干的吧!”
“没错,是我干的!可,当初她不义在前……”
“我知道,也能理解,但人家终是一个弱女子,如此做有点……”公孙弘打断朱买臣的话,唉了一声,摇摇头道:“咱们不说这个!我想问问你,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深更半夜跑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是活的不耐烦了?你知道我们去干嘛吗?”
“知道,去……”
“你就不怕一个闪失,人没救到反累别人来救你?”
“我……公孙敖待我不错,丢了性命在所不辞!”
“哟哟哟,你就在这说大话吧!”公孙弘不再理会朱买臣,又对对面那人起了举趣,诡笑不停,道:“这位朋友……”
“在下平原东方朔!”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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