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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度天下-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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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杨行密也不废话,扶着一边走,还一边不停咳嗽的袁袭回到房间中,房间有烧得火热的炭火盘,将房间暖和得让人暖洋洋的。不知道是咳嗽的时间长了,还是屋子里面暖洋洋的关系,进了房屋的袁袭已经没有咳嗽的那么厉害。
让杨行密稍微松了口气,亲自扶着袁袭到chuáng上,鼓励道:“军师,这次的病情一定是平安无事的!”
袁袭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然伸出手,紧紧的捉住杨行密的衣袖,虽然还在低声咳嗽着,却眼中透着咳嗽带来的痛苦,还有一丝哀求的摇摇头。
“好吧!孤王留下来!”杨行密知道,肯定是袁袭有事情要和自己说。
一众大夫自然把脉的把脉,观察脸sè的观察脸sè,询问的询问,闻其声音的闻声音。把望闻问切的一套都做足。当然了,这个问,就问不到袁袭身上了,听袁袭的咳嗽就知道他连话都说不了半句,更别说想回答大夫的问题了。唯有问那些在场的士兵。讨论了近半个时辰,这些大夫这才讨论完毕。推出一个选出来,或者是不甘不愿逼出来的大夫,来到杨行密身边。
“怎么了!”杨行密看到那大夫脸上的难sè,知道恐怕不是什么好消息,脸sè一下子变得难看极了。简直就是爆发暴风雨的预兆。
吓得大夫断断续续的回答道:“那个……那个,袁大人……大人他……他……”
“别他!他!他!的了,给孤王说清楚,孤王养着你们可不是让你们来给本王说话的时候都口吃的!”杨行密怒喝道,大有一言不合,就给这头发都有些huā白的大夫一剑,送他去见阎罗王的冲动。
那个大夫心头叫苦啊!心道,自己怎么摊上这个倒霉的事情。但他不得不开口,大概因为杨行密的威胁,大夫也不口吃了。“袁大人他刚才怒火攻心,加上本来身体就不太好,而且好像身上还隐藏有隐疾,一下子爆发出来,所以,所以就现在这个情况!”
“别废话,需要什么药材尽管说,孤王药库里面有的是!没有孤王派人去找,去买,这个你们就不用管,本王只要治好军师!”杨行密瞪大一双虎目,杀气腾腾问道。
大夫被杨行密的气场镇得不敢说话,只是使劲的摇摇头。
“什么情况!”杨行密虽然心中早有几分预料,但这事情真的降临的时候,依旧忍不住悲痛,指甲扎入肉里面,都不知道,或者是说,现在杨行密已经麻木了。
“袁大人已经病入膏肓,不是什么药方的问题,老夫等人不过是能够开一些减缓袁大人痛苦的方子,至于袁大人的阳寿最多,最多不过是熬到今天……今天晚上!明天的太……太”大夫战战栗栗的说道。
“不要说了!”杨行密暴喝道,整个人不知道是怒的,还是悲愤的,肩膀微微颤抖着,让附近的士兵、大夫都有一种被压抑压上斩首台上,身边一个**结实上身的刀斧手在磨刀霍霍的感觉。整个房间内,除了袁袭那咳嗽声外,再也没有其他声音,大夫们就连呼吸,都不敢,憋着气,紧张的看着杨行密。
“大王,生死有命……咳!咳!这事情,大王……咳!咳!”但就在这个时候,袁袭开口了,不过病情实在太重了,话不过是说了一半,就已经说不下去,被咳嗽声所取代。听到袁袭开口,众人或多或少都松了口气。
听到袁袭的话,杨行密的气场为之一松,杨行密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给人的感觉显得有些老态龙钟的。“你们……都出去吧!”
“是!”听到杨行密的命令,一众大夫,士兵都只恨你爹娘没有多长两条tuǐ给自己,仿佛一阵风一般闪出房间,当然,没有忘记关上门。否则就算你逃得再快,在让袁袭多受了点风寒的情况下,也逃不过杨行密的上嘴chún碰下嘴chún,吐出个一个杀字来的快。
“大王!……”袁袭近乎病吟一般的喊道。
“军师!孤王在这里!”杨行密一个箭步来到chuáng边,短短的半个时辰,袁袭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本来炯炯有神的双眼,现在被病痛折磨得暗淡无光,偶然闪动过的光彩,都充满痛苦。脸sè更是苍白得让人心悸。
“大王,派……派人往卢龙军哪里……哪里投降!投降吧!”袁袭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音。
“军师……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杨行密“噔!”的倒退一步,震惊得张开嘴巴,几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大……大王心中其实已经明白的,出了……除了这个以外,已经……已经没有了!……其他办法!袁袭已经……已经快死了……只能够……只能够最后一次为大王出……谋划策了!咳!咳!咳!……”袁袭本来平复下来的咳嗽,再次响起。
“来人,快来人!”杨行密慌忙冲门外着急呼喊道,虽然他知道这没有什么用处,但他唯有选择这一种方法来到稍微安慰一下自己的心灵。
袁袭猛烈拉住杨行密的衣服,杨行密疑huò的看向袁袭,却迎来袁袭一双夹杂着痛苦的哀求目光。杨行密心头一颤,他知道袁袭的意思,希望自己答应他那个计谋。
杨行密缓缓,却坚定的摇摇头,道:“军师,你的意思孤王明白!但孤王是杨行密,你明白!杨行密可以战死,可以战败,可以被病死,但唯独不可以投降!因为,投降了,那就不是杨行密。而且,只要有一分机会,孤王都不会放弃的!”
袁袭眼中流lù出一抹早知如此的了然,眼中旋即闪过一抹黯然,袁袭艰难的开口说道:“咳!咳!我……咳!咳!在……咳!咳!……这里……祝……咳!咳!大……咳!咳!王旗……咳!咳!开得胜……咳!咳!……”
杨行密看着袁袭痛苦的脸容,艰难吐出的声音,杨行密眼中不由闪过一抹黯然,勉强笑道:“放心,孤王会的!孤王不会让军师失望的!”
袁袭最后没有出现什么奇迹,更是挡不住病魔的侵袭,就就连晚上的月亮也没有见到就在下午黄昏的时候去世了。死的时候满脸咳嗽带来的痛苦,夹杂着一丝说不出的遗憾,又有一丝高兴。复杂的神sè,只有杨行密一个人看得明白。
袁袭的遗憾,是他的计谋没有让杨行密接纳,如此一来杨行密很可能会死。袁袭的高兴,是因为他绝地自己没有投靠错主公,杨行密选择死,也没有选择可以活命的臣服。
当天杨行密一方面封锁淮南方面的消息,另外一方面杨行密召集众将,下令全军抛弃辎重,轻装准备,明天五更天出发!但寿州叛变,楚州最后并没有封锁得住。
李存焕的计策是一环扣一环,锦衣卫散布消息,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虚虚实实。言寿州朱延寿叛变,楚州、扬州陷落。淮南军军心大乱,楚州相当于三国时期的乌巢,乃是淮南军最重要的粮仓,淮南的粮食都运送到此地,再转运到沂州。
当天晚上就有五百多名士兵逃跑,军心浮动。但杨行密不为所动。按照原定计划,率领大军南下,一日百里,从沂州,抵达海州。
…………
夜空繁星点点,但依旧难以驱散笼罩着黑暗,而黑暗正是某些人在做yīn谋诡计的时候,最喜欢的时分,他可以遮挡光明。
徐温忧愁的盘膝坐在几案后,手中虽然拿着一卷兵书,但心思早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忽然一阵寒风吹入,冷得徐温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吹得帐篷内的烛光忽明忽暗的,几yù熄灭。
徐温回过神来,看向帐篷的布门。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一个浑身黑衣还méng脸的人。
“谁!”徐温警惕的喝问道,手迅速的mō向搁置在几案上的佩刀。
“父亲大人,这么快就忘记知诰了!”黑衣人,拿下méng着脸上的黑布,lù出一张徐温熟悉的脸孔。徐知诰扔下黑巾,笑道:“忘记了告诉父亲,外面的两个亲兵,都已经……”
“死了!”徐温瞪大眼睛,略微有些颤抖的说道。
“错!是晕了而已!哈!哈!哈!”徐知诰低笑道:“父亲大人,还是那么……胆小!再说,我可是你义子,怎么可能做出杀父亲大人心腹的事情来呢?”
“你这个临阵脱逃的逆子,你来找为父干什么!”徐温并没有放下心中的警惕,拿起佩刀,霍然站起来喝问道。
“当然是来……”徐温眼中闪过一抹嘲讽,“搭救我亲爱的父亲大人了!哦!对了,忘记告诉父亲大人,我现在是锦衣卫右镇抚使孙定史大人麾下的千户!正五品的大官!权力可不比一些三四品的官员权力少。”
说到这里,徐知诰脸上充满得意洋洋的神sè。
“你想干什么?是谁派你来的?你口中的锦衣卫右镇抚使孙定史,还是孙定史的主公,秦王!来找为父干什么?”徐温闻言,顿了顿,沉声问道。
“哦!都不是,只是我这个不孝的儿子,想来看看父亲大人你,随便也让你知道,你这不孝的儿子现在的身份地位而已!好让父亲大人你自豪!”徐知诰低笑道。
“你这个逆子!给为父滚出去!”徐温感到一阵愤怒,自己居然被这个逆子耍了!
“逆子前逆子后!哼!”徐知诰冷哼道:“别说得那么难听,而且我叫你父亲大人,你就别真的把自己当是父亲大人,你那个该死的亲儿子徐知训,无能到极点,还荒yín无道,但却因为是你的亲儿子,你却宠着他,他要什么,就有什么,我呢?他犯了错,我挨骂?我算什么?出气筒吗?”
“你!”徐温气得脸上肌肉之发抖,也有几分认为徐知诰来寻仇的恐惧,毕竟他的亲兵都被打晕了,肯定不可能是徐知诰一个人能够做的了,外面不知道潜伏着让天下闻之sè变的锦衣卫好手。
“算了!”不想徐知诰却摆摆手,猛然脸sè一变,变得笑嘻嘻的说道:“说实话,我这次来是sī自行动,当然不是来为了见我亲爱的父亲大人了!我还没有这份时间。我知道父亲大人是杨行密的亲兵营中担任副指挥使吧?”
“你想……弑吴王!”徐温闻言,顿了顿瞪大眼睛,震惊道。
“不!不!不!”徐知诰将食指竖起,在嘴chún几寸前晃动着说道。脸上一副满不在乎的接着说道:“不是弑吴王!是斩杀朝廷叛逆!不过我亲爱的父亲大人还不笨嘛?居然这么快就想到了,不过为什么你从杨行密最开始起家,现在不过是一营的副指挥使呢?别人少说也是一州刺史了!”
徐温这个时候也冷静下来,“为父的事情你不用管,至于杀了杨行密?你认为我和你也能够逃出去吗?别傻了,这里足足有八万精锐大军!”
“八万大军?”徐知诰嘴角掀起一抹浓浓的嘲讽,“你说这叫精锐大军吗?往日也许是,现在还不如说是人心惶惶的乌合之众!没有粮草,没有士气,没有军械补充,这样的军队能够打怎么样的仗?殿下已经占领了寿州、楚州、扬州,还有江东!这些大将的家人,还有不少的士兵,他们的家人,都在殿下手中,士兵的也就罢了!将领呢?有几个不怕殿下迁怒他们的家人?一直这样的乌合之众,你指望他们能够干什么?笑话!给我一万卢龙本军,我就可以杀得他们尸横遍野了!”
“哼!你到底想干什么!至于弑吴王的事情别提了!”徐温凝视着自己养大的儿子,熟悉但又陌生的脸孔。
“自然是希望以父亲大人的名义,邀请你熟悉的战将过来,一同杀了杨行密,你应该明白那些人比较合适的!而父亲大人你有了他们应该足够把持这样一支大军。手持一支八万人的大军投降殿下,父亲大人你不但可以免于一死,还可以获得不错的赏赐,你因为那是多么丰厚的赏赐呢?”徐知诰用一种充满yòuhuò的语气,轻声说道。“最少也是一镇节度使!那可是节度使!天下人梦寐以求的节度使!”
徐温眼中的犹豫,或者说是心中对杨行密的忠诚之心,在节度使三个字出现的那一刻已经完全被yù望和野心所湮灭。
“好!我儿来,咱们父子两仔细商讨一番!到底那些人比较合适。”徐温闻言,立刻脸sè一变,对徐知诰亲热的说道。
徐知诰眼中深处闪过一抹不屑,刚才见到自己,唯恐受到自己临阵脱逃之罪所牵连,一口口逆子叫的欢快。现在看到好处了,一口口我儿的叫的亲热,真他*妈的虚伪!哼,也罢,眼下夺了这八万大军的兵权为重,暂且和着老匹夫虚与委蛇,当是戏台上演一场父慈子孝的戏剧罢了!
徐知诰一脸孝顺的,走到徐温身前几案,盘膝坐下来:“是,父亲大人有命,孩子莫有不从,孩儿认为广陵军的副兵马使刘金可以拉拢,此人虽然颇有将才,但为人属于典型的骑墙派,现在的情况都已经分明了,不过是迫于杨行密的压力,这才不敢多言罢了。有父亲大人前头,定然会顺水推舟。”
“嗯,孩儿所言不错,另外还有……”
在帐篷内,两人说得亲热,一会儿,徐知诰亲热的问候父亲大人渴了吗?亲自为徐温斟茶。徐温则问:我儿饿了吧?拿出点心来。当然,拉拢战将造反的事情并没有耽误下来。如果此时有外人看到了,肯定会感叹父慈子孝。
却不知道这两人,心中都飞速的为自己算计着,渴望从对方那里获得更多的功劳。口中互相合作的同时,心里面可没有少算计对方。
…………
“大王,以副指挥使徐温为首,十数名将领求见大王,声称已经找到可以平定淮南的计策!”一名亲兵在屏风后,毕恭毕敬的说道。
本来已经下榻,不愿意起来的杨行密闻言,立刻清醒过来,不敢置信的询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平定淮南的计策?”
“是的,大王!以副指挥使徐温为首,十数名将领求见大王,声称已经找到可以平定淮南的计策!”亲兵闻言,lù出一抹苦笑,重复道。
“怎么可能?到底是什么计策?”杨行密提高几个声调,不敢置信的询问道。
“这个小人就不知道,小人只是听从徐指挥使的命令传话!”亲兵苦笑道。
“快快有请!”杨行密慌忙下了chuáng,拿起挂在一边衣架上的衣服,“窸窸窣窣”的穿戴起来。
“是!”亲兵慌忙应道。
等徐温他们进来的时候,杨行密还没有穿戴整齐,脚上一只脚光着,一只脚穿着沫子,而且这还不是算。比较正式的黑sè官靴没有穿上,只是穿了一双木屐。不过因为着急听取平定淮南的计策,杨行密也顾不上这些细节了。
刚刚进入帐篷的徐温迅速的扫了帐篷一眼,脸上闪过一抹果然如此的得意笑容。因为商议的事情很重要,加上来的又是老将领,所以杨行密也没有留下亲兵,正如徐温所预料。
“末将等,见过吴王,千岁……”徐温等人走前几步,就准备给杨行密行礼了。
“不用了!不用了!”杨行密慌忙摆摆手,打断徐温等人的行礼,现在杨行密最想知道的就是平定淮南的计策,至于其他的,他都摆在一边。
徐温等人自然顺势站起来。徐温毕恭毕敬的低着头,不过嘴角却lù出一抹诡异的微笑,但杨行密并没有看到,否则一定生疑。徐温率先开口,打破帐篷中短暂的沉默道:“这平地淮南的计策,经过末将等人的商讨,想是想出来了,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但最关键是需要一件物品才行!”
“什么物品?”杨行密着急的说道。
“这物品呢!比较难得到,所以末将等人就来找大王你要!”徐温还是不肯说出答案,一副犹犹豫豫的喃喃道。
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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