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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新篇-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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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因此炮台上的铜炮火铳大多锈涩。接仗那日,溃败的兵丁都说洋人搏技精熟,官军力不能敌……”那个叫于海洋的儒生听了王财的话想了想终于先说起来,正在他侃侃而论的时候,王财摆摆手打断了他。
发布“你说洋人搏击比清妖强?刺刀能打过大刀?”王财觉得很不可思异,刺刀在他眼中似乎只能直刺,而大刀却可以挥砍自如,单从力量上来说,大刀比刺刀也强了不是一点点,这也是到现在他的士兵虽然装备了火枪,但还配发大刀的原因。
发布“是的大人,在下的族兄还曾组织乡民上炮台收敛官军尸骸,从伤口看,还是刀伤多于弹矢。”于海洋点了点头。
发布“大人,于兄的说法,在下不敢苟同,绿营崩坏已是世人皆知之事,但是大清乃是弓马得天下,怎么会比不上英夷?依在下看来,战法失当才为根本,马桶阵真国人之耻啊!”另一个叫周世民的儒生反驳道。
发布有了一个开头,那接下来的讨论就变得热列起来,人人痛斥时弊,说到学习西方,则又是惊人的统一,全都认为所谓师夷长技,主要应该学习西方军械兵器,至于西方的文化,科技则基本上是全盘否定的,“茹毛饮血”是王财听到最多的词,这让他又不得不感到封建天朝,老子天下第一的思想真是根深蒂固。
发布“你们吃过五分熟的牛排吗?”王财看了看周围的年青人,“就是只烧一半熟的,上面还有血的那种。”
发布周围的人一呆,随后纷纷指责这是“有违天道,嗜腥鞭血”,王财看着他们义愤填膺的样子不觉得好笑:“我听说广东人那边吃起来好像远远比这个要厉害啊,什么活吃猴脑,鲜炸活鱼好像比人家吃个半熟的牛排要过分吧?怎么这就不算茹毛饮血了呢?”
发布“大人,欲不除,如蛾扑火,焚身乃止,贪无了,如腥嗜酒,鞭血方休,都是一个欲字啊……”周世民摇了摇头,“不过读书人是断不会为此事的。”
发布“胡说!行此事的都是你们读书人!”王财从椅子上跳起来,“你看看那些清妖官长,日日纸醉金迷,莺歌燕舞,非生猛不食,非走兽不啖,取民脂民膏为一己私欲,这些人不都是读书人入仕的吗?”说到着王财顿了一下,“现今你们在这里痛斥时弊,但如果你们自己为一方父母,难道比他们强多少吗?”
发布“大人,怎可一言而责天下?”于海洋愤愤不平的反驳道。
发布“我听说乾隆朝江苏巡抚闵鹗崧初为官时布衣蔬食,廉洁自重,到后来呢,苞苴日进,动逾千万这又是为何?”王财见于海洋又要反驳,摆了摆手,“你不要说这是个例,我能举出一大堆来,河南巡抚何裕诚,浙江巡抚福崧等等这些还都是你们自吹盛世的乾隆朝,时至今日更不必说了,这难道还是个例吗?你们原都有功名在身,与清妖官府当有来往,其中关节不必我详说了吧。我方才听各位谈及时弊,似乎都认为是官员自身的问题,好像换了个清官上任就能保天下太平了,我不这么认为,在我看来,无论谁去做官都难逃**的命运,为什么呢?这是因为制度!”王财一拍桌子,大声道,“如果制度出了问题,那处于这个制度下的个体就不可避免的要受到这个制度环境的影响,初时也许尚可自律,久了必为所动。再说,世人皆醉你独醒又有什么用呢?只有改变这个制度才是唯一的出路!”
发布王财一席话,让几位书生沉默了半响,也许是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一时间都在慢慢的品味。
发布“那大人认为何种制度才能保证官员清廉自律呢?”一个叫闵文浩的儒生问道。
发布“我是一个粗人,但我听说儒家强调虽困厄穷迫,怨恨失意,犹需知礼守义,不惧不慑,乐道而不失其操守,我认为这是不对的,知礼守义固然是重要,但是如果用礼义纲常来束缚自己的手脚去探索真理,就不对了,相比之下,《诗经》有云‘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我觉得更有道理一点,就算是在黑暗动乱的年代,君子也应该坚持操守为理想而斗争,坚持操守在你们看来是前提,在我看来追求一个造福天下人的真理才更重要!因此,我希望大家不要总是想着中华上国,天下之主的观点,放开眼睛去看看世界,西学固有其粗鄙的一面,但是也有其值得我们学习的一面,师夷长技不能只看到别人的军械精良,而要想想造就这些精良军械的社会。” 王财想了一下,缓缓道,“自古以来,儒以文乱政,武以侠犯禁,各位,你们都是这次科举的优秀者,但是我不希望你们空谈救国而不力行,做‘国宝’,而不要做‘国妖’!”
发布几个儒生走出衙门的时候都在窍窍私语,他们根本不相信之前人说王财是个文盲的说法,看他谈古论今的至少也是个半文盲。
发布“周兄,你看将军真的不通文墨吗?”闵文浩皱着眉头问道。
发布“我看不像,你听他最后说道国宝、国妖,这可是《荀子 大略》里的东西,若不是饱读诗书的人,哪里会知道这些?”周世民摇了摇头。
发布“不过我听说大人确实不会写字,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觉得大人所说的确有一些道理,如今官场情形我等都有耳闻,自从太平军打到苏南之后,我总觉得气象为之一新,就说我家乡吧,他们搞那一套乡官制度起初确实让我不理解,我还带着一群士子去闹过,但是现在看来,这些由最底层的百姓选出来的乡官确实很少听说有**不法的,不满你们说,我那里的乡官以前就是一个铁匠,按你我的想法,这等市井小民不知礼义廉耻,当上官了还不要胡来?但这小子现在天天乐呵呵的一幅为民请命的样子,”说到这,于海洋低声道,“听说这次还为了修路的事情,把王大人告到天京去了,差点让大人掉了脑袋!”
发布几个人都是一惊,王财在天京的事情早就在苏南传开了,没想到竟是由一个铁匠引起的。
发布“现在王大人回来了,这小子怕是要倒霉了吧?”闵文浩低声说。
发布“不然!昨天我还在街上遇见他了,听他说王财请了好几个民军帅商量铁路的事情,给他也发了帖子,看样子不像是要为难他的。”于海洋顿了一下,“这样的官倒也难得。”
2。发布1、太平天国的礼拜:书写到现在都没有给大家介绍过太平天国的礼拜,这次仔细说一下。礼拜的前一日,有人一手荷着一面旗帜,一手敲锣周行市上,口里高呼明天礼拜。到了半夜三更时分,即开始礼拜,燃点桌上油灯及悬挂的彩灯。并在天主桌上供设清茶三杯,饭三盂,肴三盘,呜锣聚众,头目先生各坐正中,余皆环坐,齐诵赞美,然后先生跪诵章表,写着全馆(即全营)中的人名,诵毕焚化,这又好像道教中的建蘸形式。此后或讲道理,或诵经文天条,最后以所供肴馔分享众人,是日皆可向厨司领得丰盛食品,休息快乐。这是七日礼拜的大概情形,各馆中都是如此举行,平日亦有两次礼拜,在朝餐与晚餐时举行的,也是呜锣召集,像礼拜日一样,不过略为简单一些,礼拜既毕,方始就食。即在军事勿忙的时候,亦不能废。这样仪式,后来渐成为一种具文,那些礼拜的人,往往觉得讨厌,暗暗咒骂,但因为法令森严,无法规避。如果有无病贪睡,闻锣不到,必杖责数百板,三次无故不到,便要斩首。所以心里虽不愿礼拜,却不敢不到,如有人犯了过失,便要在此当众责打,即天王亦不能免。各王宫中也有这样的礼拜场所,陈设较为侈丽,凡遇礼拜,得向天厨中领取海菜及点心之类,为敬天之用,实则借此多领食物,为宫中人享乐。遇有喜庆,亦行此种礼节,盛馔取乐。无论何事,都以礼拜为准。即出兵打仗之前,或打仗回来。无论胜败,皆要召集大众礼拜并讲道理。如遇败仗,要归罪到一二人身上,说他们犯了天条,致于天父之怒,把那人当众处死。或者别的时候,要治一个人的错过。也是用讲道理的方法办理,或打或杀,说皆本之天意。讲道理是一桩极普遍的事,无论遇到什么事体,都要召集大众讲道理,亦若现在的当众演说。所讲的道理,大都是说到如何敬拜天父,如何练习天情,如何熟悉天条,有时讲到天父七日创造天地的故事,或说天父的慈爱,如何照顾我们,万事都要由天父安排,切勿惧怕!在一个限定的期间,必须把天条仪文背熟,逾期若不能背出,也要处罚,甚至处死。因此,太平军的纪律很严明,都能服从命令,勇气百倍。但是在小说中这些东西并不详细说明,因为时不时的描写这些东西占去大量字数不讲,也让大家看着无趣,因此本书中就略过这些场景了。
发布
第四十三章:铁路
第四十三章:铁路
发布自从上天京告了王财之后,陈阿根就做好了死的准备,听说老百姓告朝廷大官都是要跪在钉板上的,就算告胜了,自己也要送掉半条命,何况万一告不胜呢?在去之前他把自己的儿子过继给了族弟陈瞎子,倒是他老婆哭闹着不肯走,那也只好由着她了。没多久听说王财被押解去了天京,又听说要被砍头,这个消息让陈阿根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说实在的,自从王财的部队进驻了他们的这村之后,自己也当上了乡官,而且乡亲们的日子也比过去好过多了,每家人家都分到了地,虽说还要向天国交税,但是也只有过去交给皇上的一成左右,前几次因为一些地方上的事情向上反映后,也都得到了满意的解决,最主要的是再也不要受村上那个二眼狗子周财主的欺负了,这让他找到了那种感觉,那种可以大声说话的感觉,真的要是把王大人给砍了,也确实有些过意不去,毕竟他的原意只是想这条铁路修不成罢了,到后来听说王大人还是平安的回到了苏州,这让他心里也落下一块大石头,松了口气,不过到底是自己出首告发的,陈铁匠又开始为自己担心了,接到王财邀他去苏州的信之后,他抱着老婆大哭了一场,第二天走的时候,全村的老百姓都来给他送行,这让他觉得自己是个英雄。
发布拜别了乡亲们之后,陈铁匠就一路赶来苏州,刚进苏州南门就有人上来问他是不是来参加修路会议的乡官,自己这一身乡官服色也没什么好掩瞒的,爽气的答应了之后,来人就很热情的把他带到驿馆,一连几天好吃好喝招待,还一个劲的告罪说是还要等等另外几个比较远的乡官,因此陈铁匠只好每天和几个先到的乡官东扯西聊,聊得最多的还是铁路,一问之后才知道,这次来参加会议的全是各地反抗修路最激烈的乡官,几个人都很担心是不是王财想把他们一网打尽。
发布几个人终于在担心受怕中等到了王财召见的这一天,参加会议的十几个乡官都早早的起来穿好乡官服,正过风帽,在牌刀手的引导下来到了王财苏州衙门。王财早早的就坐在衙门大堂的太师椅上了,为了准备今天和这些乡官们的会谈,他花了不少力气去翻阅书藉,收集资料,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把握能说服这些人,实在不行,是不是用强制的手段?铁路是一定要修的,真的搞僵了有损自己爱民的形象也顾不上了。
发布眼看着所有人都坐定了,王财先开口道:“各位都是苏南各地的民选乡官,即是民选,理所当然代表老百姓的意见,在坐的还有人上天京把我告了,差点让我掉了脑袋,”说到这王财顿了一下,眼光扫视了众人,所有人表情都极不自然,陈铁匠虽有必死之心,却仍禁不住冷汗直流,不停的椅子上晃来晃去,王财也不管众人心惊胆战的样子,继续道,“即便如此,本候并不怪大家,修路一事嘛,本来就事关重大,况且铁路经过的地方还要拆房毁田,确实给老百姓造成了不便,这就需要各位乡官做好政府与老百姓的桥梁工作,本候也可以保证,所以在修路过程中受到损失的百姓,都可以从我这里得到补偿。你们看看怎么样?”
发布几个乡官你看我,我看你,他们当然不满意王财这样轻描淡写的口气,人人心有不忿,面红耳赤,但却又没有人敢先开口,搞得冷场。王财等了一会没有人说话,便接着道,“看来大家都没有意见,那要么就这样吧?”
发布“大人!”陈铁匠到底坐不住了,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擦了擦满脸的汗,粗着嗓子道:“大人,这路不能修!”陈铁匠喘了口气,咽了口唾沫,“那修路的洋鬼子在我们村外面东挖西挖的,还……还把我们村二狗子家祖坟给挖了,这等冒犯祖先的事,按大清律……”
发布“啪!”王财一拍桌子,“你说什么!”
发布陈铁匠脚一软,马上跪倒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其实他也不知道说错了什么,给王财这么一吓,刚才想说的全都忘了,在地上哆嗦了半天不敢回话。
发布王财原本就是一个无君无父的脾气,自然也不会在乎陈铁匠说什么大清律,只不过刚好有这个机会造一点声势,当然不能错过,看了一眼坐立不安的乡官们,王财又摆了摆手,叫陈铁匠站起来说话,陈铁匠哆嗦了半天挪回了自己的位子上,不敢再言语,王财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你刚才的话说完,只不过现在是天朝了,再说大清律可是不太妥当。”
发布陈铁匠这才意识自己刚才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不过到底是个铁匠,透着几分硬气,结结巴巴的继续说道:“大……人,我听说修铁路……修铁路是要在地上绑缚龙索的,这样一来,地力被缚,庄稼人就靠地吃饭,你……大人把这个地给绑了,我们可吃啥去哟!”
发布王财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陈铁匠又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接着说:“这个……没有了!”王财看了看脸色苍白的陈铁匠,笑了笑说:“不忙,想到了再说。”又转过头对问其他乡官还有什么意见。
发布“大人!我们听说这个铁马日行千里,食炭吐烟,声势惊人,洋人在我们村修路,那以后村上的人还怎么过日子?而且铁马一路穿田过野,黑烟之下,禾稼如何生长?粮炊即断,百姓如何过活?”坐在陈铁匠身边的一个老头儿也红着脸说。
发布“大人!我们村上很多人都是跑船的,听洋人说铁路修好了苏南生丝就走铁路而不走水路了,那……那这些人断了生计,这么怎么办?还有一家老小要养呢。”另一个年青的小伙子大着嗓子说道。
发布王财走回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来,一言不发,仍是示意他们继续说。看到王财并没有什么不愉快的样子,又有几个人大着胆子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发布“大人!在下以为,此事不利国防!”一个皮肤白净的乡官的话让王财一愣,人人都说不利生计,唯独他说不利国防,这让一王财来了兴趣,“大人,此物日行千里,从上海天苏州、无锡、天京均一日可到,则防务勘忧。”
发布王财看了看这个白净面皮的年青人,衣衫整齐,谈吐斯文,看样子是个读书人,王财点了点头,看看这些人也没什么更新鲜的东西了,便接口道:“各位所说的呢,都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我要说的是修铁路是势在必行,哪怕动用非常手段,也得修!各位就不要再说修还是不修的问题了,怎么个修法,我们倒可以讨论讨论。”王财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比如老陈刚才说的修路挖了二狗子家的祖坟这事儿,我看这事和修路要拆房毁田是一个件事,你们看看这么办行不行啊,祖坟被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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