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球大战三:西斯的复仇-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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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而从她身后，传来一阵平静且清晰的声音，字正腔圆的发音中带着克洛桑的口音：“帕德米。快离开他那里。”

　　“欧比…旺？”她转过身，看见他正哀伤地站在飞船的降落斜坡上，一动不动。“不！”

　　“你，”那凶恶的咆哮绝不会是她爱人的声音。

　　“是你把他带到这里来的……”

　　她转身回去，此时他正盯着她。

　　他的双眼中充满了怒火。

　　“安纳金？”

　　“帕德米，快走开。”在帕德米听起来，欧比…旺话音中的催促更像是一种她从未从他那里感受到的恐惧一般。“他已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了。他会伤害你的。”

　　安纳金张开双唇，露出他牙齿说道：“如果这是一件爱的礼物，我会好好表示感谢的。”

　　她不由得战栗起来，并不停地摇着头，她已经开始后退。“不，安纳金——不……”

　　“帕尔帕庭说得对。有时候最亲近的人往往是让人无法看清的。我是如此的爱你，帕德米。”

　　他握起一只拳头，她顷刻间变得无法呼吸。

　　“我是如此的爱你，以至于无法看清你！以至于无法看清你的真面目！”

　　仿佛一阵红色的迷雾伴随着他的话语袭来。她伸出手抓住自己的咽喉，但是她的双手在那里什么也不能触到。

　　“放开她，安纳金！”

　　他如同一直猎食者踏过猎物一般咆哮着回答道：“绝不会让你将她从我身边带走！”

　　她想要尖叫，想要乞求，想要嚎哭，“不，安纳金，对不起！对不起……我爱你……”但是她那被锁住的喉咙紧紧地将真相扼死在她的头脑中，那团伴随着话语袭来的红色迷雾也逐渐变成了黑色。

　　“放开她！”

　　“决不！”

　　她脚下的地面跌落下来，一阵白亮闪光的冲击将她轰入了深深的黑暗中。

　　在参议院竞技场，从西斯手中射出的叉形闪电，顺着那名杰岱的手势转向一旁，将一旁红衣护卫直接轰倒，并且再无法清醒地站起身来。

　　然后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们之间的战斗已远不止于两人之间的个人战斗；当又一道闪电燃过，那已不是帕尔帕庭用无比的憎恨烧向尤达，而是所有西斯的领主将闪电袭向所有杰岱的大师，将其轰成一堆郁积着闪电袭过的高温，蜷缩在长袍中的一堆绿色的血肉。

　　一千年以来，隐匿于黑暗中的西斯炫耀着他们的胜利。

　　“你的大限已至！西斯已经统治了整个星系！现在如此！永远亦会如此！”

　　然后整个杰岱教团的力量将那堆蜷缩的躯体如同火箭一般发动起来，将它自己的身体作为一件武器，将那名西斯轰倒在地。

　　“最后我必须说，你的统治已经走到尽头，虽然它不算太短。”

　　然后燃起了一支和他生命相同颜色的剑锋。

　　而从那块阴影的一支黑翼中，一把小型的武器——一把易于隐藏作为备份的手持兵器，一支稍许有些违反表现西斯主宰统治核心的光剑——滑入一只干瘪的手掌中，并伸出了自己火焰一般的剑锋。

　　当那两把剑身冲撞在一起时，那已经不止是尤达和帕尔帕庭之间的对决，不止是西斯数千年的存在对抗杰岱的军团；这已经是宇宙自身最基本冲突的表现。

　　光明对抗黑暗。

　　胜者为王。

　　欧比…旺单膝跪在帕德米不省人事的身体旁，她衰弱地躺在那充满烟熏味的薄暮中。他感到了一阵脉动。一阵稀疏，而且无规律的脉动。“安纳金——安纳金，看看你到底做了什么？”

　　在原力中，安纳金如同一直熔化的火炬一般燃烧起来：“是你让她背弃了我。”

　　欧比…旺看着这位他曾经拥有的挚友，悲痛地说道：“正是你自己那样做的。”

　　“我可以给以你一次机会，欧比…旺。看在往日的情面上。你走吧。”

　　“如果我可以那样的话。”

　　“到某个偏僻的地方去吧。隐退吧。去冥想吧。那正是你所喜爱的，不是吗？你再也不需要为和平而战了。和平已经降临。我的帝国会是和平的。”

　　“你的帝国？它永远不会享有和平。它是以背叛和无辜人的鲜血为基础上建立起来的。”

　　“别逼我杀死你，欧比…旺。如果你不是我的朋友，那你就是我的敌人。”

　　“只有西斯才会如此绝对地行事，安纳金。真相永远不是非黑即白那么简单。”他站起身来，伸开空空的双手，“当我把帕德米带到医疗中心去。她已经受伤了，安纳金。她需要医疗护理。”

　　“让她呆在那里。”

　　“安纳金——”

　　“你哪儿也不能带她去。你不要碰她。她是属于我的，你不明白吗？这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教她背叛了我！”

　　“安纳金——”

　　安纳金的手中延伸出了一束蓝色的等离子体。

　　欧比…旺只得叹了口气。

　　他拿出自己的光剑，并将剑身举在身前。“那么我不得不完成自己的使命了。”

　　“你可以进行尝试，”安纳金说道，然后跃起到空中。

　　欧比…旺在空中和他过起招来。

　　两把蓝色的剑锋交叉在一起，就连远处的火山也吼出一阵烈焰附和起他们之间风驰电掣的冲撞。

　　C…*O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头部伸出到飞船舱门周围。

　　尽管他的避免恐吓子程序都已完全负载，而且他真正想要做的就是找到一个光线不错的储藏室，好让自己藏身其中并关闭电源，直到一切都完全结束——最好是一个带有装甲的储藏室，并且可以从里面锁住，或者可以能够被焊接起来（而他并没有被固定在焊点上）——尽管如此，他却发现自己沿着飞船的降落斜坡走下，来到了一个空气中不断降下熔化的岩浆雨，并充斥着燃烧的余烬，这完全是一个让人目瞪口呆的地方……

　　这对任何有判断力的机器人来说都是完全不合逻辑的事，但是他却不断地前进着，因为他根本不喜欢那些对话的吵闹。

　　他一点也不喜欢。

　　他并不能完全确定那些人之间的争执到底是关于什么的，但是有一件事则是完全清楚明了的。

　　她受伤了，安纳金……她需要医疗护理……　于是他就慢吞吞地走入那纷飞的烟尘中。围绕在他周围的岩石带着卡搭卡搭的响声熊熊地燃烧着。在哪儿都没有看到参议员女士的身影，而且即使他能够找到她，他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怎样才能将她送回到飞船上——他绝对不是为了搬运任何比一盘鸡尾酒还重的东西而设计的；毕竟，负重能力是货运机器人的专属技能——但穿过火山爆发的怒吼和一阵阵狂风的呼啸，他的声纳感受器接受到了一阵熟悉的呜喂声，那声音经由他的自动协议系统，则翻译为“别担心，你会没事的。”

　　“R2？”C…*O叫道，“R2，是你在那里吗？”

　　再往前走几步后C…*O终于可以看到那个小小的航天机器人了：他已经伸出自己的操纵手臂，缠结在参议员女士的衣服上，并将她的身体拖过着陆坪。“R2！立即停下来！你会损害到她的身体的！”

　　R2…D2的圆顶旋转起来，将他的感光器对准那个不安的礼仪机器人。那么你建议具体该怎么做呢？它吹起口哨问道。

　　“这个……哦，好吧。我们俩一起来。”

　　那场光明于黑暗冲突的转折点出现了。

　　转折点并不是来自一条闪电的闪击，或者是那炽热剑身的一斩，尽管那场冲突中充满太多这样的画面；它也不是来自一击飞踢或者如同外壳手术般精确的一拳，尽管也不断有拳脚反复来往的场面。

　　转折点出现在当战场从议长支撑间办公室转移到议长的主发言台上时；出现在当发言台下方的水压起重器将其抬升到一百多米高的杜拉钢高塔上时，所以这就变成了一场闪耀在巨大且空旷的参议院竞技场焦点上的激光点；出现在原力和发言台的控制器自由地将代表团的座位从弧形的墙壁上撕下，并将它们变成重锤，变成攻城锤，变成投石车发射出的巨石，在雷鸣般的吼叫中旋转起来，相互碰撞着，相互粉碎着，不断附和着参议院为整个星系新的皇帝所发出的欢呼。

　　它出现在当光明的化身融入到世世代代杰岱的血液里时；出现在世世代代的杰岱化身成一名杰岱时。

　　它出现在尤达发现自己正独自一人对抗着黑暗。

　　在那由拳、脚、剑锋以及猛袭而去的机器所组成的闪电枪般的旋风中，他的视野终于刺穿了那笼罩住原力的黑暗。

　　他终于看清了真相。

　　真相就是如此：他，光明的化身，整个杰岱教团的最高大师，被黑暗所认为是自己最猛烈，最不共戴天，拥有最强大破坏力的死敌……

　　恰恰——

　　根本不——

　　存在。

　　他绝对无法成为那样的存在。他在自己开始战斗之前就已经失败。

　　他在自己诞生之前就已经失败。

　　西斯已经改变。西斯已经成长，已经适应，已经投入了一千年的时间进行透彻的研究，不仅仅投入去研究原力，而且还投入去研究杰岱自身的知识，一切完全都是为这一天所准备的。西斯已经重塑了自我。

　　与此同时，杰岱——

　　杰岱却花费了同样的一千年，训练自己再次进行最后一战。

　　新的西斯绝不会被一把光剑所毁灭；他们绝不能被任何原力的火炬所燃尽。杰岱的光芒越是明亮，西斯的阴影就越是黑暗。当战争本身已成为黑暗自己的武器时，怎么可能有人能够赢得对抗黑暗的战争呢？

　　就在那一霎那，他已经明白，他所领悟到的这一切已掌握了整个星系的希望。但是如果他死在这里，那份希望就会和他一起死去。嗯嗯，尤达思索着。这可是一个问题……

　　当剑锋相对时，他们不相上下。经过数千小时的光剑搏击，他们彼此间比兄弟还要熟悉，比爱人还有亲密；他们是一个勇士互补的两半。

　　每次过招时，欧比…旺都会让步。这就是他的方式。而且他知道，如果将安纳金击倒，他自己的心也会燃为灰烬。

　　刀光剑影在他们身边互换着。一方飞身跃起攻击时，另一方要么是侧深回避，要么是相互飞踢；不时地跃起避开扫向脚踝的攻击，不时地躲避袭来的直拳。控制中心的门被击成碎片，然后他们进入其中，在那一堆死尸中继续战斗着。当从支架上撕裂开飞向空中时，控制台喷涌出一阵阵白热的火花。握住扳机的死手臂依然会痉挛般地扣动，射出的爆破枪光束则咝咝作响地沿着无法想象般复杂的栅格反弹着。

　　欧比…旺几乎没有把光束接住后再弹向安纳金：这只是不得已时才会使用的招数。任何试图分散他注意力的东西；任何试图使他减速的东西，安纳金都会轻易而且轻蔑地将其原路返回，光束就在他们的剑锋之间来回地闪烁着，直到它们的加文能量逐渐减弱，使得小捆的粒子束散射成放射性的气雾。

　　“不要逼我杀死你，欧比…旺。”安纳金的声音变得比深井还有深沉，比黑曜石构成的绝壁还要阴冷。“你根本无法与黑暗面的力量向抗衡。”

　　“我以前听到过这些话，”欧比…旺一边疯狂地躲避着，一边从他的牙缝中说道，“但是我从未想过会从你口中听到这些话。”

　　一阵原力的爆发将欧比…旺轰退到墙沿上，压碎他肺部的呼吸，只留下他半眩晕地在那里摇摆。安纳金踏过那一堆死尸，举起剑锋，准备斩杀下来。

　　欧比…旺只留有一招可用了，那本应是一个不会管用两次的小花招——

　　但那真的是一个很好用的小花招。

　　毕竟，这招在格雷沃斯身上非常有效……

　　他骤然抽回一支手指，透过原力反转了安纳金机械手臂中电子驱动器的极性。

　　杜拉钢制成的手指伸展开来，一把光剑随即从中自由跌下。

　　欧比…旺伸出手。安纳金的光剑随即在空中翻滚起来，并弹到他的手中。他将两把光剑举成一个十字放在自己身前。“力量的缺点则是傲慢。”

　　“你还在犹豫，”安纳金说道，“怜悯的缺点则是——”

　　“这不是怜悯，”欧比…旺悲痛地说道，“这是对生命的尊敬。包括你的生命。这是对曾经的你表示尊敬。”

　　他叹息道：“真为你本应成为的那个人感到遗憾。”

　　安纳金咆哮着飞向欧比…旺，用原力和他自己身体的冲击再一次将他轰退到墙壁上。他的双手带着无法想象的力量抓紧欧比…旺的手腕，迫使他的双臂也伸展开来。“我再也无法忍受你的说教了！”

　　黑暗的力量沿着他握紧的地方向下传播开来。

　　欧比…旺感到自己前臂的骨头正不断地弯曲，并以绿枝性骨折的方式逐渐断裂，直到最后完全被折断。

　　哦，他想。哦，这可太糟糕了。

　　但结局却是伴随着不可思议的意外而到来的。

　　那块黑影可以感觉出，面前这个身材矮小的绿色老怪物将他发出的闪电弯曲成一道封闭他们两人的能量笼到底要花多大的力气；这家伙已经达到了自己力量的极限了。那块阴影随即释放自己的力量，却只让自己朝空中跃起，并降落在自己飞过的其中一张代表团座位上，那绿色的家伙也跃起紧跟上来——

　　却足足慢了半秒钟。

　　当那只绿色的家伙还停留在空中时，那块阴影随即释放出它的闪电进行攻击，那只绿色的老怪物则被闪电的全部力量结结实实地击中。攻击的冲击将他向后重重地撞在发言台上，然后跌了下去。

　　他从高出结结实实地跌了下去。

　　竞技场的底部则在一百多米的下方，其中铺满了在战斗中被损坏的座椅所残存的金属碎片残骸，而当那个矮小的绿色怪物坠下，终于，上方那获胜的阴影再一次只剩下了帕尔帕庭：一个非常年迈，非常疲惫的老人，依靠在座椅的横杆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也许他已经年迈，但是他的视力依然没有任何问题；他扫过下方的残骸，并没有发现那具尸体。

　　他弹起一支手指，启动数米远外的议长发言台上的一道开关，警报声响彻了整座庞大的办公大楼；他又从原力中澎湃起一阵巨浪，将他的座位快速螺旋形地降下到发言台塔下部的支撑间的办公室中。克隆人士兵则已经不断涌入其中。“是尤达，”他一边说道，一般跳下座位。“另一次暗杀图谋。找到他并杀掉他，必要时可以炸掉整座建筑。”

　　他已经没有时间来亲自知道搜寻工作。原力从他的骨髓中响起一阵警告：维达领主身处险境。致命的险境。

　　克隆士兵四散开来。他拦住其中一名军士说道：“你。去呼叫穿梭舱码头并告诉他们我即将出发。预热我飞船的引擎并准备好出发。”

　　那名军士得令后向他行礼致敬，而帕尔帕庭，则带着令他自己都惊异的活力，奔跑起来。

　　在原力的帮助下，尤达沿着竞技场下方保养通道撤退的速度绝对比人类奔跑的极限速度还要快；他斩断自己所通过的管道，让自己经过后的通道布满了不断放电盘绕的高压线圈。之后每隔数米，他就在自己经过的地方停留片刻来在保养通道墙上砍下一个洞；一旦他的追兵穿过高压线圈，他们就不得不分兵搜寻任何他可能使用的出口。

　　但是他知道他们能够负担起分散自己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