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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记-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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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胥问,“暂且不论擅离职守之罪,你给本官一个准话,是戚婆子让你们进得苏楼?”

    “是。”官兵道,“当夜把守在苏楼外一共有五十名弟兄,寅时前三刻同时进苏楼避雨。当时风雨很大,又十分昏暗,周遭五步外就什么也看不清,只有北楼点着红灯笼。属下们进了苏楼之后直接去到正厅,那时苏将军就坐在正厅里。”

    “后来戚婆子烧来热茶,搬了炭火盆让属下们烤衣服,苏将军一直就坐在那里,动也没有动,一直看着我们。”官兵声音在打颤,要不是昨晚弟兄多,被一具死尸一样的人盯着,他早吓昏过去了,“前后大概有半个多时辰,突然雷声打得特别响,属下突然觉得背后凉得慌,就回头一看,结果苏将军他,他……”

    周胥着急,“你看见他怎么样?”

    “苏将军消失了!”

    “说清楚点。”

    官兵额角滑落一滴冷汗,满眼惊恐,“本来还坐在那里,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不见了!属下是亲眼所见,不敢欺瞒大人,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衣服都还在,人却没了!”

    君珑手里砗磲串的声音戛然而止。

    众人面面相觑,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

    那名官兵觉得喉咙如火炙烤,刻意咽了咽口水,“属下们不敢渎职,一直有人轮流把守在大门处,根本无人出入。苏将军消失后,属下们又将苏楼上上下下搜了好几遍,完全没有踪迹,简直是凭空蒸发了一样。”

    李巽质疑,“事发之后你们为什么不马上回报,反而去搜人?”

    官兵摇摇头,“回不来,船只被大风冲走了,直到天将亮另一批弟兄来接班。”

    君珑道,“你这么肯定是风的缘故,不是被苏曜自己划走的?”

    官兵笃定,“怪属下看管不力,船只在属下们进入苏楼之前就已经被冲走了,而且苏楼只有正门一个出入口,属下们一直守着,肯定没有放出任何人。如果从院墙跳下来,不死也得残。”

    君珑冷笑,“本来就残得差不多了。”

    只醉心风月的玉郡王从不管事,如同淮亲王一心扑在佛道上,所以他早便打算离开,不料苏家的奇人奇事越听越有兴味,“本王早几年去过苏楼,印象中只有水路可行,若无船只便是孤岛。好端端的人凭空消失,奇了!”

    “可不是奇了。”祁王提议,“本王觉得应该马上赶去苏楼,是真是假亲眼见了才算。”

    此乃必行之举,无人反对,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在一众人陆续离开后,待命已久的灰衣人凑到君珑身边,“主人,文若公子寄来密函,因风雨之故道路受阻,陆姑娘一行现下被困晚枫镇。”

    君珑眸光一动,眼底漾起牵挂,“有无受伤?”

    “仅是行程被耽搁,晚枫镇没有受到天灾波及,不过聚了许多难民,鱼龙混杂。”

    君珑阖了下眼睛,斟酌道,“回信告诉文若,小心周全,我会进言皇上尽快疏通道路。另外,让他想办法叫陆漪涟写封信给李巽,告诉他一切安好。此信笺必须由驿站经手,你只需从旁催促即可,顺道也提醒张磊,关于陆漪涟的行踪,不该说的不要乱说。”
第一百零一章 凭空匿迹
    落中湖的水位几乎有淹没渡口的气势,据落中府衙工房勘察,是出水口被砂石淤泥堵塞,目前正在疏通,大约需要一至两日。

    几顶轿子由行宫前来,停在与苏楼相对的渡口边。几人弯腰出轿子就看湖对处的苏楼外已经驻满了官兵,严严实实围了院墙一整周,正门处是重点把守了,足足站了三层人。

    湖里有水花溅起,旁边有扁舟同行,周胥眯眼看了很久,指着问张琦,“这是作甚?”

    张琦解释,“是特意挑选的官兵,全是一把好手,下官让他们尝试从苏楼游向岸边,可惜湖面太宽,没有人成功。联系昨夜情形,苏曜哪怕逃出了苏楼,也无法从水路逃脱。”而且是一片漆黑,风雨交加之时,湖泊简直是深不见底的黑洞。

    君珑看见一只搁浅的船只,“这就是被冲走的那一艘?”

    张琦道,“是,漂在湖中,方才才被拖上岸。”

    李巽不如刑部观察细致,常识还是清楚,被风雨吹走的船只必然承受很大的力量,“麻绳上没有拉扯的痕迹,是有人故意解开。”

    张琦补充,“木栓上也没有。”

    “此乃疑点其一,记好了。”周胥吩咐副官做笔录。

    一行人乘船前往苏楼,未进门楼之前先围着院墙走了一遍。因大雨之故,院墙外的泥地非常湿漉,人行走必留脚印,然而除了他们与官兵留下的脚印,没有其他人。抬头一望,苏楼是破例建筑,院墙堪比宫墙,人跳下不死也伤。想要番强而走,不留痕迹,绝无可能。

    周胥问守门的一批官兵,“你们肯定昨晚无人由此出入?”

    官兵证词统一,“属下们是五人一组轮流守卫,轮班没有空档,绝无人由正门出入。”

    周胥点头,再命副官记好。

    苏楼内十分安静,静的没有生气,高高的围墙将湿气闷在里头,树枝头的雨水在断断续续的滴落。从下了船只起,君珑的手串声就没有停息。

    跨入正厅的门槛,诡异之气扑面而来。

    偌大的空间共排了八张客椅,六张茶几,寻常的主位空空荡荡,只在墙上挂了很大一副浓墨泼洒的写意画,画轴触地。画中的墨笔下得很浓,乍一看还以为是墨砚打翻在纸上,与窗外透进地面的成片树荫意味交融。在水墨画前,遗落了一张死气沉沉的木质轮椅,椅子上摊着一成套衣物,还保持着坐在轮椅上的大致人形,颇为奇特。

    最先发话的是祁王,“呦呵,还真失踪的有模有样。”

    周胥询问昨夜目睹事发的官兵,“现场是否保持原样?”

    那官兵点头,“事发后属下们封锁了现场,不敢让任何人靠近,就连烤衣服的炭火盆都没移动过。”

    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炭火盆摆在厅中央靠门一些的位置。两边的八张椅子有六张椅面偏潮湿,是官兵穿着湿衣服坐下烤火的关系。据他们叙述,苏曜正是坐在轮椅现在的位置,因为怯意,官兵们尽量靠外坐,所以空下了靠近主位的两张椅子。

    “苏将军一直坐在那里看住我们,没人敢与他搭话。”

    祁王道,“大半夜瞪眼看人,苏曜真是怪透了。”

    “且等等。”李巽发现疑点,“你说苏曜看着你们?”

    官兵惶恐,“是。”

    李巽怀疑的目光落在轮椅上,不解追问,“轮椅几乎背对着火盆的位置,苏曜是如何看着你们?”事实上轮椅的角度看水墨画更合适。

    官兵一懵,回想了片刻,笃定道,“不,苏将军是看着我们。尽管屋子很暗,可是不是正脸还能分得清。”

    “屋子里如何暗?”周胥进一步试探。

    官兵道,“没有点灯,只有炭火盆。”

    君珑在屋里徘徊打量四处,脚步踩在透窗而入的树影上,闻此特别回了一句,“你们能看见苏曜的脸真是有福气。”

    他说的不是消遣的玩笑话,是事实。没有点灯,区区一个炭火盆怎么能照亮这么大的屋子,官兵为了避开苏曜还故意搬远了去。

    作为地方官同行的张磊试想,那段时间是雷声频发之际,或许是闪电的缘故,可当他看见踩在君珑脚下的树影就知道,闪电的光线照不到轮椅的位置。这就奇了,他们怎么会看到苏曜的脸?还有阴风阵阵?

    话不能说绝对,万一有人眼里好真能瞧见,又或者有其他光源被忽略了?张磊安慰自己这是可能的。问题是轮椅背对火盆,他们怎么能看见苏曜的正脸?他控制不住往离奇的地方想,越想越恐怖,愣是害的自己寒战不止。

    还是周胥最有经验,“简单总结,苏曜在消失之时移动了轮椅,改变了朝向。”他对张琦道,“记着这个疑点,说不定正是关键。”

    好奇跟着来的玉郡王凑了一句,“苏将军身患失魂症,或许是被迫作此举动?”

    君珑道,“暂不说失魂症是个什么玩意,根本就没办法保证坐在这的是苏曜本人。”他为自己的推论求证,“你们何以肯定见的是苏曜,而非他人?”

    官兵道,“他坐着轮椅!而且……属下们确实亲眼看见了苏将军。”

    君珑否决,“轮椅谁都可以坐,联想到苏曜不过是错觉。且只要容貌有几分相似足可以在夜里蒙混过关。”砗磲串在他手里清脆作响,“戚婆子让你们进屋避雨却不点蜡烛,本身已十分可疑。苏曜大半夜不睡觉在你们跟前露脸,简直就是在给他的把戏找证人。”

    周胥搓着短髯深思了一会,“君太师的推断合情合理。”

    祁王瞩目轮椅,用指关节叩了叩椅把,“闹失踪就罢了,特地调个头是不是有讲究?”

    “因为那里是苏家旧宅的方向。”当即有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回应道,声音不远不大,却飘得很久。

    众人循声望去,是戚婆子站在连着内间的偏门处。她拄着拐棍,形容疲惫,眉头一拧皱纹更突兀,来回如同魂魄没有发出一点脚步声,简直像沉溺在苏楼的地缚灵。她虚弱的干咳着,“老妇见过诸位大人。昨夜风寒侵体,只得以病躯相见,见谅。”

    李巽真没忘记这号人物,“方才说轮椅面朝的是旧宅方向?”

    “正是。”戚婆子道,“面朝旧宅,心怀愧疚,此乃本性之故,天地万物,因果使然啊。”

    祁王扬眉,“什么玄玄乎乎的,直白点说,别卖关子。”

    戚婆子沙哑道,“寅时三刻,也是前将军命绝的时辰呀,报应。”

    李巽将两句串连起来思考,“你的意思是说苏将军对其父有愧?”

    “不能报其生养之恩,不能复其前仇冤屈,自然有愧。”戚婆子剧烈的一阵咳嗽中带着怨愤,“何止愧对前将军,苏家沦落至此,他简直愧对列祖列宗。”

    冤屈?

    众所周知苏明是病逝,被戚婆子扯上前仇……莫不是与唐非的那一段?

    戚婆子说话向来颠颠倒倒、神神叨叨,她突然不清不楚的提及苏明,旁人是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周胥琢磨着还是先把现场情势搞清楚,毕竟一段前仇不会让苏曜人间蒸发,“苏将军消失时你可在场?”

    戚婆子难得说句人话,“在场,老妇来为官爷添茶。”

    “你怎么解释苏曜失踪?”

    “不孝有子,天代罚之。无知凡者,务必受之。”

    其话毕,晃悠的君珑忍不住发笑,笑而不屑,但什么话都不说。

    拜漪涟所赐,李巽知道有雷劈不孝子的民俗故事。抛开装模作样的话,戚婆子之意是苏曜被雷公惩治不孝之罪,劈的魂飞魄散了。不怪君珑发笑,理由找的太荒唐,而且幼稚。

    周胥道,“赵席命案的嫌疑未洗清,苏将军继而失踪,为此,本官能作两种推想,一则,畏罪潜逃,二则,苏曜亦是受害者。苏曜身患怪症如能得以证实,嫌疑最大的人将会是你。所以本官劝你别绕弯子,实在点说。”

    戚婆子不慌不忙,“敢问大人,老妇半死之身如何能藏起一个成年男人?”

    周胥微受挫,“本官目前不知,总能找到证据。”

    戚婆子道,“如果有证据,老妇甘愿领罪。反之,还望大人明察冤屈,还苏家清白。”

    “这个自然。”周胥承诺。

    刑部再次对现场一番严查,不见异常,吩咐官兵继续戒严后众人打道回府。

    屋里独有一人迟迟没有移动步伐,是玉郡王。守门的官兵疑惑,目送一众人走出苏楼楼门后忍不住上前提醒,“王爷,襄王爷他们已经走远了。”

    玉郡王端详水墨画,“你知不知画得什么?”

    他哪里懂。

    玉郡王不强求,“画得是沙场征战图,千军万马,旗帜迎风,沙尘飞扬,实在可以说是笔笔精到,神韵十足。”

    神韵看不出,他横瞧竖瞧都是一团黑气。

    “画者写意,观者会意,这是境界。可惜弄湿了,原本可以更好。”玉郡王深感惋惜,叹了口气走出苏楼。

    那官兵一头雾水,湿了?他壮胆伸手一摸,指尖上染了点墨迹。
第一百零二章 旧宅秘会
    三日后,晨。

    滞留在晚枫镇的漪涟开窗透气,看见镇长领着一队人从窗前路过。近两日镇上人多口杂,本不足为奇,但眼前一队人全是清一色男性,步伐稳健,身强体壮,眼神炯炯,不像是别地迁来的避难者。

    她觉得奇怪,闲来无事去找柳文若串门,“他们是什么人?”

    柳文若道,“是民夫,昨晚已经陆陆续续经过了几批。”

    漪涟完全没有察觉!懊恼道,“抱歉,怪我睡的太沉。”她通常沾上枕头便人事不知,是娘胎里自带的天赋,“可我听说水坝坏的不严重,用砂石足够暂时补阙,何况征用民夫是劳民伤财之举,官府没有顾虑么?”

    “麻烦再小也经不住多地一齐折腾,官府的人手已经分借到行宫,难以顾全大局。”

    “说白了就是皇帝的命比百姓金贵。”

    柳文若额角一跳,“皇帝关系天下,一言一行皆重,说他的命金贵确是不差。”

    漪涟不满,“我不懂,同样是命,凭啥咱们百姓的命活该被轻贱。如果皇帝真像你说的一言一行都那么重要,我们大兴早翻天了。”

    字里行间足可见她对永隆帝抱有极大成见,柳文若无奈劝阻,“大逆不道的话不可宣之于口。顾全大局总明白?”

    “别紧张,闲话两句而已,反正你不会出卖我。”漪涟随口道,“不怕你笑话见识浅薄,我左不过一个小小老百姓,能顾虑的地方就这么大。天下有河山万里,皇帝只有一个,摆弄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人却有一堆,你要他们全部懂得心系天下、居安思危总归不现实。”

    柳文若感叹,“要皇帝迁就也不现实。”

    “皇帝不干这事干啥?”漪涟反问,“古话有云,天要给人了不得的事,先要锻炼他身体和心志。”

    柳文若好意提醒,“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对,就这句。”漪涟一拍桌,“当了皇帝这么了不起的人物,平时被税赋好吃好喝的供着,连睡觉穿衣都有人伺候,遇事为百姓牺牲点怎么了。真撇去柴米油盐一干人,空荡荡的江山,要个皇帝什么用。”

    通俗大白话,小家子见识,居然颇有一番见地。

    柳文若不禁笑了,“或许能够明白姨父为什么看重你了。”

    漪涟一愣,故作不经意,实然有心,“真有?”

    “旁观者清,跟随他这些年,多少能看懂他在想什么。”柳文若面露一丝感伤,“陆姑娘,怎样都好,只拜托你别伤他心。”

    内心一阵悸动,漪涟小声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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