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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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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你难受,别人看你更难受。”说罢,就地取材,顺手选了脚边一块青灰色大石搬起就要砸。
陆宸看得直接变了脸色,“慢着慢着慢着!陆漪涟,你我好歹兄妹一场,可不能这么干。冷静冷静,先把石头放下,有话我们好好说。”
漪涟冷笑,“你那张嘴会好好说话吗?”
话音刚落,‘啪’的一响,大石头应声落在陆宸脚边。幸而陆宸收脚快,惊魂未定中还保持着金鸡独立的姿势。漪涟瞧着又转身去抱另一块,再猛一砸,砸出了大鹏展翅。
骚动惊动了前方所有人,纷纷停下脚步回头看。
柳笙一瞧,正好瞧见陆宸那极其精彩而又扭曲的姿势,不禁出声惊叹,“这是演的哪一出?武松打虎?还是敦煌飞天?”
司徒巽觉着这天不但飞不高,摔下来还得脸朝地,在陆华庄早已屡见不鲜。
陆书云见状,一个劲往回追着喊,“你俩孩子这是怎么了?阿涟,快放下,别伤着自己。陆宸欺负你了给阿爹说,阿爹给你做主。”
话音刚落,陆宸被砸得猛一跳,跳上路边一棵大树躲过一劫,干脆就以熊抱的姿势扒着不下来,好不容易才腾出点余力冲下头嚷道,“爹,没像您这么偏心的。没看见你儿子性命堪忧吗?这丫头现在长这么歪,全是给你惯坏的。”
这一嚷嚷,司徒巽抢过的凶器险些又被陆漪涟抢回去,幸而他手疾眼快丢远了。这可好,陆漪涟干脆丢开包袱撸了袖子准备亲手给人揪下来。
陆书云连忙对着上头呵斥,“你住嘴!”然后死死拖着自家女儿。
局势一时间乱作一团,戏码层出不穷,头昏脑涨。
然而任凭那边如何喧闹似乎传不到君珑这处,反而是潺潺流水之声更加清晰可闻。他往回走了几步,站到柳笙身侧。清丽山水画景中,两人并肩而立,白衣辉映,气场真如漪涟所说有几分相似。
两者都没有看对方,是君珑先开的口,“心情未见好?”
柳笙少有沉默了片刻,仅一瞬,收敛心思摇扇轻笑,“君太师所指何事?”
“过往之事,多想无益。不如和陆书云告一段假,先往外处散散心,或者,与我回京?”
对于这个提议,柳笙不置可否,话题转得不着痕迹,“劳您费心。今次虽有心伤之处,却也有意外之喜,终于得见柳文若公子,果然不同凡响。单看眉间独然立世之意,确有您之风范。”
君珑静默了一阵方才道,“……差远了。”
柳笙道,“比您自然是差远了。”
君珑微微一笑,带有几分难察之意,说不清是喜是悲。
柳笙熟虑之后,换言道,“皇子回朝不适合此刻公之于众,但是既然要有所作为,必会掀起波澜。现今朝中党派唯有唐非一党尚可入眼,此人确实有几分城府,还望君太师多加留心,谨慎总不是坏事。”
潺潺流水声又占了主导之势,鸟鸣逐渐也欢腾起来。君珑的声音融进各种声色里,依然有极高的辨识度,“往后你有何打算?若想留在陆华庄也可,我会想办法让你坐上存岐堂那把椅子。”
“无需如此。待存岐堂的琐事告一段落,我便回去。”柳笙终于表达了意愿,“现在需要您花心思周全的不是我,是司徒巽。”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望向远处,谁也未在多话。清流山涧中,又是一阵悦耳鸟鸣。
吵吵闹闹好不容易到了亘城,将一行人送上路,陆书云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重重叹了口气。那一瞬间,吵闹声没了,心顿时空荡荡的,许多不舍终究留不住。他与陆宸并肩二人站了很久很久,直到陌上再未见马车的影子,空留几道车辙,徒惹伤感。
陆宸好似兄弟一般伸手搭搂着陆书云,嬉皮笑脸的问,“说到底,女儿总有天要嫁的,这会儿就心疼了?”
陆书云瞪眼一把甩开,喝斥道,“没大没小。”
“难得一次,那么计较做什么。柳师弟替您去钱庄办事了,不损你庄主威严。”说着又亲昵的搭了上去,“阿涟刚才故意闹得那么欢就是不愿看您这副样子,您可别白费了我俩蹦跶的力气。”
陆书云想到刚才的闹剧,不禁欣慰的笑出声,“为父知道你俩的意思。”
其实,自陆霞的事情了结后,这双儿女想了许多法子来安慰他。然而他肩上扛得的不仅仅是一个陆家,还是整个陆华庄,总有那么些放不下的东西,说到底都是执念。不过就在刚才闹腾的一瞬间,他想通了,即便陆书云的一生再如何失败,有一样足以让他抬头挺胸。
他拍了拍搭在肩上儿子的手,“为父有你们,足够了。”
迢迢古道中,车轮轧着黄土路面,偶尔跳起几颗小石子。离开亘城后,路越走越显冷清。
司徒巽骑马,柳文若驾车,漪涟这次学精了,直接跳进马车里省的受罪。可吹着透进帷幔的晨风,看着已经不再熟悉的风景逐渐落到身后去,她终于忍不住缩成一团。只有她自己知道,刚才闹得欢快不止为了阿爹,更是让自己没有余力察觉心头的难过。
可是,当她身处马车,看着阿爹在马车外注视,叮咛嘱咐‘要照顾好自己’;
当陆宸趁着柳文若整备行礼的一小段空隙,急急跑去城中买她最爱吃的肉串;
当马车前行好长一段,她回头望,发现两人还站在原地挥手目送……
她终于忍不住的把脸埋到膝间。
这是第一次真正的离家,和安宁村不一样,不能一天一来回,不能说想念马上就能看见,不能天天吃到阿爹偷偷下厨做的煎饼,不能跟着陆宸一起在山头闹翻天。
瞄了一眼包袱上还热乎的肉串,人已经隔了很远,触而不及落差让胸口猛地被闷住,不捅上几刀不痛快。
君珑伸手拍了拍拉耸的脑袋,不自觉放轻了话音,“看来叔得收回在应池说的那句话,说你没人性的那句。”
第四十一章 偶遇鬼市
两日后夜幕降临,黑的很深沉。万家灯火已熄,空气里有股隐隐骚动的味道。
明明入夏,此地却听不见蛙鸣。在进入承阳府地界后,徒然就变得寂静无声。
天幕黑到最深处时,隐隐听得几声铃响。轻微一撞击,袅袅飘得好远。音色最浓之处,陆陆续续聚集了一些衣裳灰沉的人们。他们各自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袱,脚步悄然无声。擦肩而过时并不说话,只在眼神之间一做交流。然后各自寻了各自的位置,无声摊开包袱,低调做起生意。
不仅是摊主神神秘秘,客家也不多话,瞅见好东西只管问了价钱,绝无还价之意。
路上耽搁了几个时辰,此时才刚入了承阳地界,与中心市镇还有数十里的路程。漪涟迷迷糊糊从睡梦中睁开眼,看到车窗外一群人隐在烟雾中鬼鬼祟祟,顿时清醒了大半。
“停下,快停下!”
柳文若听到呼声连忙拉停了马车。司徒巽跟着停下,引马走到窗旁问,“怎么了?”
漪涟指着道旁不远处,“我去看看那些人在做什么。”
柳文若眉头轻蹙,“那是鬼市,不吉利,陆姑娘还是别去的好。”
正在小憩的君珑听见动静,也清醒过来,闻言一笑,“文若,你这样说,是怕她不去?”
柳文若非常无奈。
漪涟跳下马车,心蹦的有点快。她在怪谈里常看见有关鬼市的描写,入夜而聚,至晓而散,來之无影,去亦无踪,贩卖多是异界奇珍。好不容易给碰上了,虽然肯定不如小说神奇,总也得去转悠一圈才不枉此行。
“阿涟,你冷静些。”司徒巽挡在她身前道。
“我很冷静。”
“眼冒绿光还算冷静?”君珑撩开马车帘角,“这可与你平日瞧的不是一回事。没有异界奇珍,更不会出现牛鬼蛇神,尽是些见不得光的黑货,有些甚至刚从死人身上扒下来,没一样干净。朝廷明令禁止,他们就偷着来,一晚换一地,官府一时也拿这些人没法。”
漪涟顺口接话,“既然碰上了,您不作为?”
君珑事不关己的说风凉话,“记得皇帝将这事交予了承阳府去办,刑部督办。官场上的事一码归一码,最做不得的就是淌浑水,否则讨不到名头还得落得一身骚味。本师岂能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漪涟不了解官场,却从阿爹那里听来不少,据说是明刀暗箭,唇枪舌战,可不讨人喜欢。况且她的注意力此刻全在鬼市上,“我去看看。都是人,总不至于说出鬼话来。”说完,不知怎么一转悠就轻松绕过了司徒巽。
司徒巽紧张跟上,“阿涟,我与你同去。”
柳文若急急请示道,“姨父,要不要拦下?”
马车里的君珑不以为然,放下帘子准备开始新一轮小憩,只有懒洋洋的声色飘出窗,“由她去。记得后头把东西全扔了,别带进太师府找晦气。”
柳文若道,“……是。”
漪涟与司徒巽混入人群,不禁感叹,这气氛果然不同于普通集市,阴气沉沉,有股不言而喻的兴奋感。来往之人各自埋头前行,明面上对彼此视若无睹,擦身时却用余光偷瞄,只一瞬,好像能把对方打量个遍,这等目光,可想而知有多犀利。
柳文若紧跟在后头,暗暗表态,他可丝毫不觉有任何兴奋,只有毛骨悚然的意味在。
放眼一探,鬼市的摊子大约摆了二十来个,所卖东西千奇百怪,古董器物自然不少,有些甚至烙有官印。漪涟随便瞅了一个香炉,极尽奢华,不是当朝器形,搞不好真是从那家帝王陵里盗出来的,难怪不能明面上交易。
“师兄,你有没有发现这些摊主都很特别。”漪涟悄声附耳道。
司徒巽太阳穴一跳,他瞧着这里所有人都特别。只因漪涟提及,又特地观察了几个摊主,不料还真发现了怪异之处,“他们的衣色倒是统一,若非全身黑衣,便是一味的白色。摊位的排列似乎也有讲究。”
漪涟道,“黑衣白衣是间隔的,学的约是黑白二位大爷的套路。不仅如此,你看他们腰间都挂有一个玉质腰牌,玉为极寒之物,仿的是阴牌。我瞧不清上头雕了什么,估摸是些神鬼之论。”她摇头感叹,“学的有几分像,可惜摊上全是俗物。”
柳文若适时插话,“陆姑娘先前拿的那香炉,上头镶的是货真价实的珠宝,也是俗物?”
漪涟怎么会看上那种东西,“香炉就是焚香,宝石添多了反而累赘。只追求一味的奢华,自然俗不可耐。”
“姑娘高见。”柳文若道,心里头的大石轻了几分。幸好陆漪涟看不上,否则买了他还得花力气丢,麻烦另说,指不定还招人记恨。就如君珑所说,浑水最淌不得。
“这批人不会是一味的讲究气氛才扮成这模样。”漪涟将声音放得更低,只够身旁两人听见,“马车里那位叔刚说了,官府拿这烫手山芋不好办,估计是黑白两组人闹得。譬如有人专注官府动向,有人传递消息。消息该怎么传,往哪里传,得到消息后该怎么行动,我想他们有明确分工。”
“若真如你猜测,官府一时摸不着他们规律,确实不好办。”司徒巽深以为然。
天又阴沉了几分,雾气愈发浓厚。整个鬼市像是处在一个虚无之地,若隐若现。陆陆续续还有从别地赶来的客人,披着宽大斗篷,尽可能的将面容隐藏在黑夜之下。
漪涟一行不用多久就在鬼市转悠了一圈。在柳文若开口提议回去之前,她发现了鬼市一角的异样。基本每家摊位都有三三两两的客家观望,虽然不语,但生意不错。唯有东边最角落的一个摊位,冷冷清清无人光顾,从头至尾仅摊主一人东张西望。
漪涟走上前去。
摊主一瞧有客,立马改了笑脸殷勤招呼,“贵客来看看?我家东西全是刚得的宝贝。”说话间,隔壁几个摊主纷纷抬头瞪了他一眼,当事人浑然不觉。
“你不是鬼市的人。”漪涟肯定道。
摊主一愣,接着笑道,“贵客好眼力,竟被您看出来了。”
三人无奈。
这摊主别的不说,一身藏青色的袍子已经褪色,褶子随处可见。身量魁梧,却学得一副书生样。无奈身量面容都是父母给的,再不好看也说不得,他非套了个马面具在脸上,还是庙会上特张扬的那种,活脱脱是个来搞笑的艺人。
“你卖的都是些什么呀?”漪涟不看他,把视线放到摊位上,数来数去就只有三样东西。一个笔洗,一方砚台,一副卷轴。和鬼市其它摊位的珍宝可谓天壤之别。
摊主倒是自信,“贵客您运气好,我的东西少,可都是好东西。”
柳文若拿起离他最近的笔洗来回翻看,是最普通的白瓷。借着月色隐约能看见上头绘的是株菊花,旁边还提有一首诗‘宁可枝头抱香死,不愿吹落北风中’。柳文若放下笔洗摇头道,“诗是好诗,可东西稀松平常。无怪乎阁下这摊位没生意。”
摊主嗓音听起来有几分沙哑质感,“客观,这可就是您不识货了。”
漪涟来了兴趣,“那你说说,我们这位公子如何不识货?”
“摊位生意不好,不是我的货不好。”摊主道,“今儿这场鬼市是跑场,只有老顾客知道地方,他们只认准‘鬼差’的东西买,您瞧着腰间有配玉腰牌的就是。几位贵客不知这的规矩,应该也是头一遭来?”
漪涟颔首。
“呦,还真是。那可算你们运气好,碰上了我这摊货。”摊主把那卷轴拿手里晃悠,“我刚才说这客官不识货,那是因为他的看头不对。给你们打个比方吧,你说一个普通罐子,即便写了首皇帝的诗,它还是一个普通罐子。若是皇帝亲手拿笔写的,那身价可就不一样了。”
柳文若跟着君珑,常见皇帝笔迹,笑道,“这么说笔洗上的诗是皇帝题的?笔迹似乎不太对。”
摊主道,“客官说笑,我就是打个比方。就算不是皇帝写的,它的主来头也不小。”
“劳烦赐教。”
摊主神神秘秘的凑近了些,“我跟你们说,这里的三样东西都是名家遗物。尤其是这幅画,乃亲手所绘,价值连城。”他把卷轴放到三人前头一比,“我瞧三位客官都是有学问的人,知不知道市面上谁的画名气最响,卖的价钱最高?”
司徒巽平日喜爱书画,自然知晓,“论画,自然是甄氏名气最大。”
甄家是京城名门,世代都为宫廷画师。偶有一幅游戏小作流出宫外,被民众捧至千万黄金的高价。皇帝一瞧,觉得可以学陆华庄开开副业,干脆钦点人在宫外开了一间画馆,无论官家平民皆可来切磋画技。趁机把甄家的画作拿到画馆售卖,闻名而来的客家十分多。
不过这昏庸之举到宣文帝末年就终止了,因为甄家犯了错,上下数十口被皇帝一怒之下赶回了徐安老家,从此不再为朝廷所用。
“我记得甄硕大师多年前已去逝。”司徒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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