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却暗-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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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好”接电话的小陆是一个普通话不算标准的女人，这和网吧店员口述中的相符。

　　“你好，小姐，我是警察，有个案子我需要向你了解些情况。”我也觉得这样说显得很唐突，不过一时间我也想不到更好的说法了。

　　“你神经病。”她很粗暴的骂完就把电话挂了。

　　听着“嘟……”的忙音，我自己都尴尬得咧嘴笑了笑，然后我又再播了一遍了小陆的号码。

　　“喂，你好。”

　　“你好，小姐，我还是刚刚的警察，请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否则，你很有可能进入我们警方的嫌疑人名单。”

　　“什么？你说什么？先生，你搞错了吧。”

　　“不，你叫陆春华，广西财经学院毕业，最近刚刚从南宁市文化市场五楼的一家网吧辞职，我没说错吧。”

　　“你真的是警察？”

　　“小姐，从我们所处的立场上来讲，应该是我问你答才对。”我说完后没有马上听到那边的回话，小陆可能是因为吃惊而沉默了。

　　“看来你能够接受这个事实了，你现在在哪？”

　　“……我在上班，警察先生，我惹上什么事情了？”

　　“在电话里说不明白，我们得约个时间当面说，你应该不想在上班时间老举着手机吧。”

　　中午一点过后，林强来了，还是先到隔壁瞄了瞄，然后才走进来打开电脑，我把和小陆约好下午四点在桃源路一家咖啡店见面的事情告诉了他，他笑着应和了我一句“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嘿，刘明，我告诉你，昨晚我攻破第一道防线了，她的嘴唇和舌头我尝过了。”

　　我笑道“靠，小声点，你当我们这是星级宾馆的隔音墙啊，这话让她的同事听到，她的脸还往哪放啊。”

　　“啊，对对对”林强说“低调，低调，我们说说下午的工作，这可是最后的线索了，你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样，见面问几个问题呗，看看能不能问到‘Delete’的外貌特征”我说“她只是普通的女孩子，和我通电话时我就知道了。”

　　“有特征也没用啊，上哪去找啊，我们又不是真正的警察，你还想做人头拼图贴通缉令啊。”林强抱怨着说“其实从现在的情况看，我们哪有可能找到Delete啊，经过了这么多天，说不定他都带着老婆蜜月去了。”

　　“反正先和小陆见过面再说吧，不管有没有收获，总之我们是尽力在做了。”我无奈的看着电脑屏幕说“其实Delete走了还好，那我还能省省心继续过我无聊的生活了。”

第十三节
下午四点，我和林强准时来到位于天桃路和桃源路丁字路口边上的咖啡店门前，我们对这种饮料没什么研究，自然不知道这家店以绿色来修饰外墙有什么意义，难道为了表示咖啡是绿色食品？

　　几分钟后，一个穿着暗蓝色职业装扎着马尾辫的女人出现在马路对面，她走过来以后从她的手提袋里掏出手机并拨打了我的号码，她就是那个小陆。我没接电话，而是向小陆招了招手，她会意后才从停车场走近我们。

　　“不好意思，警察先生，我迟到了。”小陆走过来说，她是个单眼皮女人，染了咖啡色头发，身高大约一米六左右，这些与网吧服务员的口供相仿。她的普通话并不标准，但没有妨碍她主动向我们两个“警察”打招呼，从这点可以判断她是开朗的人。

　　“不用道歉，等待是我们的职责。”我说“进去吧，我们要占用你一点时间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我们走进咖啡店，在靠墙的位置上坐下，小陆点了杯饮料后微笑着说“你们居然穿成这样，我还以为你们会显得更职业一些，起码脚上穿着皮鞋。”

　　“我们这次调查是挺可笑的，所以领导叫我们掩饰得好一点。”林强从夹克的内袋里掏出了证件在小陆面前亮出来说“陆小姐，你不用紧张，只要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行了。”

　　“那我们开始吧，陆小姐，我们知道一月二号晚上你在网吧上班”我也掏出证件给她看了看说“对于那天晚上你工作区域里的113号机子九点钟以后的客人还有印象吗？”

　　“什么？你是说龙先生？这不可能，他是好人啊，警察先生。”小陆的回答像是给了我一记重拳，林强也拿着本子和笔呆呆的看着小陆，她竟然知道“Delete”姓什么！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陆小姐，你先别激动，你认识那个人对吗？你说他姓龙，那他的全名叫什么？”

　　“我不认识他，只是在我给他拿可乐时，他很礼貌的问我姓什么，还把他自己的姓告诉了我，不过，他没告诉我他的全名，也没问起我的全名。”小陆说。

　　“那你还记得他长的什么样吗？”林强插了一句。

　　小陆微抬起头，一付回想的样子“满久了，记不清了，我只记得他挺帅的，不是奶油小生那种，而是很有阳刚之气的类型，他的嘴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从容大度的人。对了，他的身材就像你这样，发型也很普通，警察先生。”小陆看着我说。

　　“这么说你对他还是有一定的印象的了，你注意过他是吗？”我说。

　　“怎么说呢，是留意了一下，因为干服务行业的人都会对态度好的客人报有好感的嘛。”小陆说。

　　“除此之外，他还在哪些方面给你留下了印象？”我说。

　　小陆又想了想说“噢，还有，他玩那个叫CS的游戏时，总是用的手枪，而且还不大会玩，每局开始没多久就死了，但他一直在玩，脸上还是保持着笑容。不像那些没教养的客人，玩不过别人就拿我们店里的鼠标和键盘撒气，还骂难听的脏话。”

　　听到这些我开始对那个“Delete”有些模糊的认识了，似乎和他在帖子里的内容表露出的性格差不多，平静，理智又有涵养，但越是这种人就越危险。“陆小姐，我们了解的差不多了，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能肯定他不是坏人？他可是我们警方认定的嫌疑人之一，你就不怕这么说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对不起，刚刚我确实太吃惊了，因为我第二天早上班时还碰巧见到龙先生正扶着一个老奶奶过十字路口，我简直不能相信这样的人会干坏事。对了，能不能告诉我他到底犯了什么事呢？”小陆说。

　　结束和小陆的谈话后，时间已经接近六点了，天色暗了很多，下班和放学的人们把道路填得满满当当。我们一同走出店外，我和林强再一次对小陆的配合表示了感谢，她也笑着和我们俩说了再见。

　　我们看着小陆从人行横道过了马路，林强说“关键的地方记下来都了，看样子，那个姓龙的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是啊，还是个阴险的家伙，知道用笑容伪装自己，真想看看那家伙到底长什么样。”这时我隐约感觉到好像还差了些什么，于是我问林强“你有觉得资料上少了些什么吗？我好像忘了什么事了。”

　　林强拿起手抄本看了看，然后看向马路对面的小陆说“你忘记问那姓龙的穿着什么衣服了，我想没多大关系吧，他也是南宁人又和我们同龄，就算他再OUT也不会像小陆身后的家伙那样吧。”

　　我顺着方向看去，看到一个披着烂外衣还用西裤搭配运动鞋穿法的矮个子男人。“那倒不会，我坚信，我们这代人就算是只有小学文化也不会那样穿衣服了。”等等，那家伙加快脚步干嘛，我吼道“妈的，那人想干什么！”那家伙跑起来了，好像正冲着前面的小陆追过去，原本几米的距离转眼间就缩短了。

　　我和林强见势不妙，赶紧朝着马路对面冲过去，这时候两辆塞满乘客的公共汽车吃到红灯停了下来，正好挡在了我们的视线前方。在跨过分隔自行车道与机动车道的绿化带时，我听到了小陆的尖叫。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四节
我和林强在几声汽车高音喇叭的怒吼中穿过了马路，这时小陆正从地上踉跄的爬起，她的脸向着正前方大喊“抓小偷啊，有人抢包了。”

　　听到小陆的叫喊，我反而轻松了许多，操，虚惊一场，我之前还想成是姓龙的找人来灭口了。我和林强也没时间跑去问小陆的情况，立即朝那人追了过去，我可不是为了把警察的角色扮演得更好才去追的，而是经过和小陆短暂的交流后，我觉得应该帮她这个忙，她是一个性格很好的女人，林强应该也和我同样想法。

　　“我操，那土老帽跑得还真快，他妈的，路边的人以为我们在拍电影啊，没一个帮忙的。”林强一边跑还一边骂着。

　　土老帽冲过了广西壮族自治区人民医院，在桃源路和植物路的十字路口向左拐入了植物路，我们也赶紧追了过去。可我们拐过转角以后，那土老帽竟然不见了，而小陆的白色手提袋掉在地上，袋子里的东西撒了一地，连“安尔乐”都有。

　　“操，别追了，那家伙肯定在这附近躲起来了。”我说“我们也不能乱来，惹来110可就麻烦了，把东西捡起来还给小陆得了。”

　　“要是这么说的话，等下我们回去如果碰到110怎么办啊，”林强说“那些人追是不敢追，打电话给110或者新闻记者可是一窝蜂啊。”

　　林强的话提醒了我，我一下子头都大了，赶紧叫林强一起蹲下来捡东西“还能怎么办啊，只能抢先一步回去提醒小陆了。要不然今晚新闻就出大事了，标题是两青年冒充警察侦查案件却因勇追歹徒而入班房，80后又一怪异行为发人深思。”

　　林强听后大笑道“然后，我们俩会成为二十一世纪中国最无厘头案件的奠基人，从此被载入史册，受后人摹拜。”

　　我听后也乐了，骂道“操，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讲笑话，快点回去了。”

　　我和林强还没来得及起身，就听到了小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们在笑什么呢，我被抢了包，你们做警察的还笑得出来啊。”没想到她竟然跟过来了。

　　“啊，不是，你的包我们追回来了”我把包递给小陆后，我们才站起来说“陆小姐，你检查看看丢了什么东西。”

　　小陆接过手提袋后往里面翻了翻，泄气的说“真倒霉，我的手机不见了。算了，好在我的钱包从来不放包里。”

　　“不是吧”我和林强再次默契的同声诧异道，这时我看见一辆警车从十字路口驶过，林强也同样看到了，他向我使了个眼色，我赶紧掏出手机给小陆说“陆小姐，你得赶快打电话给移动说要保号换卡，我们陪你一起过去吧。”

　　在我说话的同时，林强跑去路边拦了辆的士，我们坐车往民族大道移动营业厅驶去。小陆在车上对我们表示了感谢，可我却觉得有些不敢当。我很清楚这时候的亢奋心情几乎全是因为成功逃掉而生产的，就像小时候做了坏事，却没有受到责罚的那种甚至是有些得意的感觉。

　　好在现在是吃饭时间，移动营业厅里等待办理业务的人并不多，要是换了其它时段得排长队的话，我肯定会利用手中的证件来一次正气凛然的插队，反正这个社会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陪着小陆办完了业务，我们在移动营业厅门口做了道别，她笑着说“你们是我见过的最友善的警察，再见了，两位警察先生。对了，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呢，现在的时间你们应该下班了吧。”

　　在我犹豫要不要说的时候，林强那大嘴巴已经张开了“我叫林强，他叫刘明，陆小姐，很高兴认识你。”只有这时候他会先我一步，算了，既然都说了，我也只能对小陆微微一笑并点了点头。

　　我们看着小陆上了公车以后，林强说“她人长得不错性格又好，也够高了，你还装什么酷啊，连名字都要我帮你告诉她，你还不快点想办法泡她啊。”

　　我没好气的说“你怎么又往那方面想了，靠，就你这个大块头还想当月老啊，省省吧，管好你的小白兔就够了。”

　　“操，这女人你都看不上啊，你见过哪个长得好女人被抢后还能这么看得的开的，没掉眼泪不说，连一点怨言都没有，还不赶快打电话给她啊。”林强骂着说。

　　“要打你打，想不到你还喜欢中国娃娃的类型。肚子饿了，中山路Let’s　go”我做了个双臂伸展动作，往前面不远的中山路走去。

　　“操，说什么鸟语，当我不会啊，Fuck　you。”林强骂骂咧咧的说。

　　“啊，Fuck　you加too”我背朝林强竖起了右手中指。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五节
晚上，林强又和他的小白兔玩去了，我一个人呆在旅馆，看着数字电视电影点播屏道的影片。没什么好片子，无聊得我几乎想倒立了，于是我拿起床头柜的电话按下了家里的号码。

　　“喂，是谁。”一个声音甜甜的小女孩接起了电话。

　　她是我的小堂妹，名叫刘慧，今年四岁，读幼儿园大班，好像喜欢跳舞，偶尔会来我家玩，有时候她会兴高采烈的在客厅里转圈，看起来有点像为了咬自己尾巴而原地打转的小狗，样子怪搞笑的。

　　“我是大灰狼，叫你伯娘接电话，不听话就吃了你。”

　　“啊”这小东西知道是我，我经常这样逗她，她会很入戏的尖叫一声，然后就只懂咧着嘴“呵呵~呵呵”的傻笑了。

　　“喂，谁呀。”老妈接过电话了。

　　“还会有谁，你儿子呗，你们老俩口过得怎么样了。”

　　“哎哟，想你妈了，我好感动哟。”

　　“是了，是了，能不能别用肥皂剧里那套啊，弄得我都起鸡皮了。你老公呢，又在外面吃饭啊？。”

　　“你老爸当领导的就是这样啦，接待应酬的事一大堆，这时候哪里会在家哦。”

　　“再过几年他退休了就能天天在家吃你煮的饭了，那个小东西长高没有，元旦的时候她还是和两个月前一样嘛。”

　　“慧慧，小明哥哥问你长高没有。”

　　“长~高~啦。”老妈和小东西的声音一同从电话那头传过来，然后就是呵呵哈哈的笑闹声。

　　我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智商一下降低了好几个档次。可我是笑着的，还很想看看她们的笑脸，这种感觉很奇怪，在家的时候只觉得她们很吵，每到这时我总会关起书房门还要调高音箱的音量。但现在我却很想见到她们，难道我想家了？我这个快二十四岁的男人只是离开家一个多星期就想家了？

　　“好儿子，你的破工作什么时候才做完呢，我已经超过两百小时没有看到你了，你妈想你了。还有你老爸也很想你，他老是问我有没有打电话和你联系，这回我不用说谎了。你在外面注意穿衣服啊，天气要转冷了。”

　　老妈的话让我鼻子一酸，视线都有点模糊了，想不到她居然还把我的离家时间换算成小时来计算了，我固作镇定的说“啊，我知道，工作就快做完了，有空我再打回去，先这样了。”得到老妈的同意后，我才放下电话。

　　我用右手手掌揉了揉眼睛，低声骂了一句“操，你真有出息啊，刘明，你还真想家了。”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起一声就停了，令我条件反射的想到那些利用手机诈骗的低能骗子，还真会挑时间骚扰我，我那一时涌起的脆弱情感现在是荡然无存了。

　　我拿起手机按下了确定查看按钮后就放回了床头柜，可没两分钟，手机却再一次响起，又一次很快停下。

　　我再次拿起手机准备再按下确定键时，手机居然又响起来了，还是同样的号码，但这回很有耐心，一直没挂掉。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