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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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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4年5月25日
  即使是得到了双份的汤和面包,玛撒也不知道她的孩子还能不能继续存活两个月。她和鲁斯的体重都在减轻,胳膊、腿以及身体的其他地方都在一点点地瘦下来,唯独肚子在慢慢地变大,还能够看到小生命在里面蜷成一团的样子。
  监狱里的人来来往往,大部分人的脸上都带着绝望的表情。新来的人总能带来一点外面世界的信息,但是真相和谣言总是掺和在一起,让人几乎难以辨别清楚。
  战斗机从高空飞过,可能是去南方轰炸。苏联人同他们的盟国大举进攻,正在击垮德国人的消息在集中营里传得沸沸扬扬,但是无法给人们带来一点希望。这里是托伦,五千个女人在干涸的土地上苦苦劳作,维持着自己的生活,很少有人会憧憬未来。想让她们对未来抱有什么希望事比登天。
  他们说德国人把匈牙利的所有犹太人都集中到了布达佩斯郊外的小陶尔乔集中营,但是除了姐姐卡特乔和母亲安托万内特外,玛撒几乎回忆不起什么。她几乎想不起家乡的模样,在那片凄凉的土地上发生过什么也已经逐渐淡漠,她不会再为遥远的记忆中那些悲伤的事情而心碎。她向每一个从南方来的人询问姐姐和母亲的下落,但一无所获。她们怎么说得出来呢?火车把那些犹太人运往各处,四处颠沛流离的他们难道能够记住和自己擦肩而过的每一位同胞的长相和名字吗?
  玛撒站在营房外面,抬头看着灰色的天空。天空乌云密布,黑得就像脚下的泥土。在她的右边,托伦集中营的大门伫立在那里,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过去的一个月里,她先后看到了十八个女人头上罩着袋子,被吊死在那儿。在她的左边,指挥官的房子就像一块被受害者的鲜血染红的纪念碑高高地耸立着。
  丽贝卡是她看到的第一个被吊在大门上的女人。但是,从那以后,每隔两天,最多三天,就会有一具新的尸体挂在那里,像一袋石头一样摇来摇去。对于布朗来说,杀死那些女人还不够。他坚持在杀死每一个人前要进行那种不可思议的折磨,他邀请她们共同就餐,其他的恐怕就只有上帝才知道了。受害者的哭声在午夜划破了整个集中营的宁静,而哭声也总会在绞索猛然间发出的声音后戛然而止。
  玛撒听到了身后的响动。她转过身,看到鲁斯从营房向她走来,脸上带着一丝微笑。集中营里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像这个来自斯洛伐克的年轻孕妇那样地微笑。不幸的是,在其他女人中,大部分都已经失去了鲁斯的乐观。有时候,连玛撒都觉得有一种被轻视的感觉,也许是有些嫉妒吧。在这个充满死亡的地方,鲁斯的谈话充满感情和欢乐,深深地打动着玛撒。
  鲁斯挽住玛撒的胳膊,把她拉到身边。“天气变暖了,”她说,“夏天很快就要来了。”
  另一方面,鲁斯表现出她对友情持续不断的需求。自从在火车上相识,她就表现得更像玛撒的姐妹,而不仅仅是朋友。当她们肩并肩地这样站着,就像每天晚上点名前一样,玛撒就会感到比一天中的任何时候都更加充满活力,更有希望。
  “快要下雨了。”玛撒说。
  “喏,看看外面的花。”鲁斯看着外面的田地说。
  “它们点缀了岗楼,”玛撒说,“它们为什么要点缀岗楼?”
  “也许它们想让士兵的心情更好些吧。”
  她的乐观主义精神真是难以改变。玛撒几乎要笑了出来,但是灰色的天空让她怎么也笑不出来。
  “小大卫今天一直在踢我。”鲁斯说。她把手放在玛撒的肚子上,问道:“你的怎么样?”
  “很安静。我想它可能弄不清白天和黑夜了。昨天晚上,我怎么也睡不着。你怎么知道你的是个大卫呢?”
  “那么它就是埃丝特,你的是个大卫。或者它们都是埃丝特。”
  “或者都是大卫。”
  “如果一个是大卫,一个是埃丝特会更好。”
  

心魔9(2)
“为什么?”
  鲁斯笑着说:“那么他们就可以相爱,当然还能结婚。这不是很幸运的事情吗?”
  玛撒笑了笑,说:“你也真想得出来。大门口挂着女人的尸体,而你却跳过死亡之地,在这里计划什么婚礼。”
  鲁斯的笑容退去。她伸出手,拨开玛撒脸颊上的一缕头发,对她说:“如果你有一个女儿,她一定会像你一样漂亮。她会跨越死亡之地,嫁给我英俊的大卫。”
  “难道你没有忘记什么事情吗?”
  “如果孩子死了,他们就长不大,也结不了婚。”
  “对。”
  鲁斯看着外面的田地,流露出少有的忧郁。“你是对的。那是整个世界的问题。但是大卫和埃丝特知道吗?他们在我们的肚子里感到的是温暖,他们在我们的肚子里欢呼雀跃,他们根本不知道那些运送犹太人的火车和关押犹太人的集中营。我们应当从他们那里汲取教训。”
  “虽然如此,但是我们并没有忘记死亡的气味。”
  “是的,我们也没有忘记等待着我们的欢乐。”
  “欢乐?你是指绞索可能绕在我们脖子上吗?或者是火车把我们重新送回奥斯威辛集中营?”
  “不,我是说等我们重获新生时等待着我们的是欢乐。”
  玛撒叹了口气。“是啊,当然,我有多傻。重获新生,那要等我们被杀了以后。”
  “或者等我们寿终正寝之后。死亡是每个人必然面临的一件事。所以,即使我们的死亡有些痛苦,那又能怎样呢?毕竟等待着我们的是欢乐。”
  鲁斯从未如此直率地谈论过死亡,而玛撒也不敢确认她很喜欢谈论这个话题。
  一名德国士兵从指挥官的小屋所在的那座小山向她们走来。鲁斯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她们同布朗的第一次会面简直就是一次可笑的社交活动,那次,她们坐在沙发上和布朗胡说一气。自从那次会面以后,布朗只有一次请她们两个一起去他的屋子。而鲁斯独自被叫去了三次。
  “他喜欢你。”玛撒说,她依然看着那名士兵。
  “我不敢说我还能去。”鲁斯的话音中充满了感情。
  “你必须去。但是告诉我你不会让他碰你。”
  “在他的桌子上有一把剪刀。在他碰我前,我会将那把剪刀戳入他的心脏。”
  “也许你无论如何都应该这样做。”
  “我曾经被他勾引过。”鲁斯说。
  她转向玛撒。“我想问你一件事。如果生下孩子后,我发生了什么事,你会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照看他吗?”
  “当然,我会义无反顾地这样做。”
  “那么,如果你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会照看好你的孩子。”鲁斯和玛撒四目相对,鲁斯显得很担心,这使玛撒有所警觉。
  “怎么了,鲁斯?你知道什么事情了?”
  “没有,当然没有。我发誓,玛撒,我会像照顾我的孩子一样照看好你的宝贝。”
  玛撒点点头。“我也会照看好你的宝贝。”
  “不惜一切代价,永远,发誓。”
  “不惜一切代价,永远,我发誓。”
  “我也一样。”鲁斯说
  那名士兵在离他们二十英尺的地方停了下来。“你,那个矮个子的女人,指挥官想见你。”
  鲁斯紧紧地握住玛撒的手。“谢谢你。”
  “要坚强。”玛撒低声说。
  这是玛撒给她的朋友的告诫,但更是给她自己的告诫。
  

心魔10(1)
洛杉矶
  1973年7月20日  星期五 晚上
  哈伊姆?勒韦尔又扫视了一遍宴会大厅,还是没有见到斯蒂芬的踪影。自从昨天晚上他们分开后,他就再也没看到那个小伙子的身影,也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房地产经纪人半年一次的正式宴会一个小时前就已经开始了,但到现在还没见到斯蒂芬。这倒不是说完全不像斯蒂芬的风格,但是想想过去两天中发生的事情,哈伊姆有些担心。
  三百名职业房地产经纪人和一些重要人物汇聚一堂,大厅里充满了人们低声交谈的声音。客人们身穿黑色夹克和时髦的长大衣,围绕在几十张桌子周围。桌子上装饰着各种东西,能不能吃,拉比无法确认。小蛋糕和巧克力糖当然能吃,而且味道非常好。
  “你好,拉比。”
  他转过身,看到西尔维娅身穿黑色晚礼服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一丝微笑。“亲爱的,你看起来很迷人。”他拉着她的手,亲了一下。“你见到斯蒂芬了吗?”
  “没有。他还没来?”
  “他不是我看到的那样。他有些心神不宁。我想找到母亲的那件事触动了他。” 哈伊姆的话里没有提及保险箱的事情,一个字都没说,即使是对西尔维娅。“我不是批评他。”
  “他没干傻事吧?”
  哈伊姆看着她,感到奇怪。她的确说到了他担忧的地方,但是把话说得那么直白显得她似乎有些太不顾及他人的感受了。“不,不。你为什么那么说?”
  “斯蒂芬是个难以预料和爱冲动的人,我觉得他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你又和盖里克谈过吗?”
  “谈过。”哈伊姆说。
  “而他正为斯蒂芬的安全而担心?”
  “你了解盖里克。他是在关心这件事,但是他认为这是一件私事。而且他认为不论斯蒂芬决定怎么做,他都应当坚决去做。”
  “是的,即便真的存在危险的话,斯蒂芬是那种也会去冒险的人。”
  “听着,这也许不值一提。”哈伊姆笑着说,“我们简直是见鬼了。 斯蒂芬已经长大了,不是个孩子了。也许盖里克是对的让他随心所欲地干吧。”
  西尔维娅叹了口气,说:“也许是对的。我有些太紧张了。有关系列杀人案的谈论把办公室里搞得很紧张。”
  “系列杀人案?你们在说什么?”
  “拉比,您应当经常看看电视。连续两个夜晚发生杀人案,两名妇女遇害,她们的手腕都被切开。”
  “凭什么猜测这是一个系列杀人案?”哈伊姆问道,“这个城市这么大……”
  “两名妇女都是犹太人。她们的遇害现场相同。一条红色的围巾盖在她们的脸上。这些都是蓄意谋杀。”
  “哎呦呦……”拉比慢慢地摇着头。
  “市长没有特别紧张,以至于消息泄露给了媒体。而我们最不希望的就是犹太妇女的恐慌。”
  “此事会和你有关联吗?”他问。
  “什么?你是指我也是犹太人吗?”她低头看了一眼地板。“说实话,我没想过。”
  “好,我想你正需要一个好的晚会调整一下工作中的紧张情绪。”
  哈伊姆拍了拍她的手,刚刚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西尔维娅随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斯蒂芬正从大门向他们走来。他只穿了一件白衬衫,没穿夹克,没打领带。黑色、稀松的头发草草地向后梳着。
  西尔维娅看着斯蒂芬,问哈伊姆:“你说他是不是有些心烦意乱?”
  斯蒂芬顺着奇特的楼梯盘旋而上,匆匆向他们走来,那张胡子拉茬的脸上挂满了汗珠。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孩子般的笑容,说:“嗨,抱歉我来晚了。我一直忙着做……”他稍稍停了一下,转了转眼珠,“研究。”
  哈伊姆盯着他。
  “我觉得穿得有些太朴素了,”斯蒂芬说,“要不穿成这样,就会耽误了整件事情。”他环顾四周。“所有的人都来了。”
  

心魔10(2)
“丹尼尔?施蒂勒正找你呢,”哈伊姆说,“有关圣?莫尼卡停车场的事情。你去哪儿了?”
  “施蒂勒……”斯蒂芬一脸茫然。
  “你还好吗?”西尔维娅问道。
  “好,很好。我只是没计算好时间。我看起来还好吗?我去盥洗室梳理一下。”
  “穿件夹克也不会妨碍你,”西尔维娅说,“但是,嗨,谁会看呢?朴实的外表也没什么不对。”
  “你认为什么人会有件夹克能借给我?”他一边平整着变皱的衬衫,一边说。
  “我表示怀疑。”哈伊姆说。他们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哈伊姆从未见过这个小伙子这样地疲惫不堪。这不应该是哈伊姆的事情,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要问问斯蒂芬。“那么,你去哪儿了?”
  斯蒂芬看了看哈伊姆,看了看西尔维娅,又看了看哈伊姆。他双眼闪亮,环视四周。他抓住他们的胳膊,把他们转过来,让两人背对大厅。
  “哈伊姆告诉你了吗,西尔维娅?”
  “告诉我什么?”
  “保险箱的事情。非常好,拉比。我知道你是个信守诺言的人。向我发誓,你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西尔维娅。”他转过头,看着西尔维娅。现在,天还很亮,远处的海岸依然是那样的清晰。
  “让我向你发誓什么?”
  “就向我发誓就行了。”
  “好。我发誓。”西尔维娅说。
  “那是个保险箱。在她的住所里有一个小房间,里面装满了集中营的照片。她一定是个集中营的幸存者。我在一张照片上发现一个注解,照片上的那个女孩被她称作大卫之石。她的名字叫埃丝特。我想她可能还活着。我的养父过去总是管我叫大卫之石。”
  他看着他们,好像希望他们听到了这一大堆信息后能表示出惊奇。哈伊姆听完了他的讲述,但他过于注意斯蒂芬狂热得近乎失态的表现了,以至不得要领。他看了看西尔维娅。西尔维娅抓着斯蒂芬的胳膊。
  “斯蒂芬,从你说的一大堆话里,我没抓住一点线索。不过我想你的确需要休息。我们是不是应该走了?”
  “你是什么意思?你没抓住一点线索?难道你没有听吗?”斯蒂芬迅速扭过头,看着她,低声地说道,“那是个保险箱!我发誓买了那幢大楼的人肯定知道那儿有什么东西。你不知道吗,我是一个战争留下的孤儿。孤儿会彼此找到对方。她想让我找到那个保险箱。据我们所知,那里可能藏有另外四块大卫之石。”
  他的手突然停在半空中。他看了看西尔维娅和哈伊姆,放下他的胳膊,说:“你们不知道,是不是?”
  哈伊姆终于说话了:“我们知道你非常关注这件事情,孩子。但是你现在在这里谈论你关心的这件事情,不太合适。”
  “你说得对。你说得对。我不知道我怎么了。对不起。”
  “别这样。”西尔维娅说。
  他闭上眼睛。“我看起来一定像个傻子。”
  “别傻了!也许像个疯子,可绝对不是傻子。”她笑着说。
  斯蒂芬笑了笑。“好啦。十分抱歉。今晚我不会再提这件事,我发誓。”
  “说实话,你必须小心谨慎。”哈伊姆说。
  “别担心,拉比。”他拍了拍哈伊姆的肩膀,问道,“今晚的吃的怎么样?”
  “小蛋糕是我吃到的最好的东西。”
  “你们都有机会结识更多的新朋友,是吧?”
  “还没有呢,”西尔维娅说,“不过肯定会有很多房地产经纪人愿意和我这名检察官喝一杯。你不介意吧?”
  “不会的。”斯蒂芬说。
  “听着。”斯蒂芬胡噜了一下自己的脸,警惕地向四周望了望。“我不敢说这是个好主意。首先,我压根就不应该来,必须来的想法让我自己都不寒而栗。”
  “好了,斯蒂芬,我们并不是那个意思……”
  “不,拉比。”他拉起哈伊姆的手。“真的,我真的认为我该走了。我穿得也不对。”他眨了眨眼睛,把手放在哈伊姆的肩上。“帮帮我,好吗?如果你再碰到丹尼尔?施蒂勒,告诉他,我明天早上会和他联系的。”
  

心魔10(3)
“实际上,我自己也想要走呢。这……”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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