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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担天职的人们-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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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毅飞想了想，说：“那可我说了？嗯…。”
罗云抬起美丽的眼睛，含情地看着孙毅飞。
多年的单调生活，“我爱你”这三个字，在孙毅飞的语言库里，好像已经删除。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调动感情，准确表达语句中的所有含义。
面对自己爱的人，这样直白的，人类常用的经典语句，孙毅飞竟一时难以找到准确表达的感觉。孙毅飞本想开个玩笑，在这不多的私人时间里躲过去。可在罗云殷切的注视下，看着她充满期待的眼睛，他不忍心让罗云失望。
孙毅飞深情的看着罗云，调整好情绪后，说：“你为我做了那么多，对你仅仅说这三个字，远远不够！任何语言，在真实的感情面前，都是苍白的，我也不喜欢这样表达。但我还是希望，它能代表我的全部情感。我爱你！”
孙毅飞的话，拉动了罗云身上的每一根神经，脸上布满甜蜜幸福的笑容。罗云忘情的搂住孙毅飞的脖子，在他脸上快速的亲了一下，更紧的依在孙毅飞怀里。
罗云的一亲，让孙毅飞浑身一振。短暂的惊愕后，隔着满山的灌木，孙毅飞下意识的向四周看了看，看见远处的人们并没有引起骚动，这才放心的拥抱住罗云。他闻着罗云头上散发的每一丝芳香，用手在罗云的头上轻轻抚摸。完全忘记了自己满脸的粉尘，以及没有时间清理的胡茬，把脸贴向罗云的脸，大胆的把嘴唇，慢慢移向罗云的嘴唇。
周围的一切，好像都静止了。罗云满脸潮红，呼吸变得急促，她抬起头，微闭双眼，迎合着孙毅飞。在两人嘴唇接触上的瞬间，罗云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紧紧的抱住孙毅飞。
满山的灌木丛，仍然不能遮挡住关切好奇地目光，大家投过去各式各样的目光，做着种种猜想。几乎所有人，都被这困难危险时刻的爱情吸引。有的寻找高处，伸长脖子观望，有的悄悄小声议论，甚至相互争论。
邢志武手里的烟，只剩下长长的烟灰，眼看要烧到手指，他仍然没有察觉。
邢志武笑眯眯看着自己年轻的搭档，对李中海说：“别看咱们指导员平常目不斜视，一本正经的，感情也有这两下子，光天化日之下也敢这样。嗯！有点意思！”
李中海笑着说：“都是人嘛！都有七情六欲，能差到哪儿去？再说，指导员是从大城市来的，啥没见过？这算什么？”
邢志武瞪大眼睛争辩说：“唉！那可不一样！咱们这是啥地方？你瞧咱这些兵的眼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啦！大城市里谁看这个西洋景？”其实邢志武的眼睛，也不比别人睁得小。
李中海不屑一顾地说：“咳！连长，你可真逗！这有什么？不就是看个新鲜嘛！还能怎么样？眼珠子瞪大点好啊！起码说明大家都想学学。想学就得好好干，干出个样子来！不然，哪个姑娘会喜欢熊包软蛋窝囊废？我看，连长你干脆再来个动员，煽动煽动，让大家把眼珠子，再瞪大点儿！”
邢志武马上摆摆手，说：“你快拉倒吧！坏了人家的好事，一会儿，俩人一起来找我算帐，我可招架不住！”
正在往一连走的团长和营长，也看见了这一幕。
团长说：“好啊！真是个好姑娘！这个时候敢于献出自己的感情，真是时候！得到鼓舞的，恐怕远远不止小孙一个人。这才是咱们军人的爱情，才是真正的阵地浪漫曲！走！过去认识认识，去好好谢谢这个勇敢姑娘！”
第四十七章
“轰轰”竖井里传来阵阵炮声，烟尘刚刚散尽，新一轮紧张掘进开始了。
一号井里，突击队的战士们在清理碎石。汤立群说：“指导员的对象真漂亮，真给咱们连提气！”
三班一个兵，搬着块大石头，正要装进铁斗，他喘着粗气说：“瞧把你兴奋的！给你提什么气？又不是你对象？”
汤立群不服气地说：“当然提气！全营都在看，连团长都去祝贺叫好，怎么不提气？将来走到哪里，她也是咱们的嫂子！”
李中海停下手中的活，笑着说：“下回你再把女兵晃下桥，说不定，又给咱们连谁找个好对象！”
汤立群惊讶地看着李中海，说：“她是那几个女兵里的？”
“那还有错？指导员还要谢谢你呢！”李中海继续打趣儿地说。
汤立群吐了吐舌头，说：“我可不敢！副连长，你是没看见指导员那天的样子，差一点儿，我们几个都得挨拳头。”
“哈哈…”李中海笑起来，说：“军人的力量和拳头，不是用来对付女人的，指导员当然不愿意看见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连队。那天你们几个还算识相，别以为指导员不敢打人，他的脾气要是上来了，也凶着呢！听说他当班长的时候，就打过战士，还差点背个处分。你们那天要是敢顶嘴，恐怕真的要挨指导员的拳头了。”
二号竖井里，刚刚清理完岩石，干得满身大汗的韦洪，紧接着又竖起风枪，李忻心疼地说：“韦洪，你休息会，别太累了！”
韦洪落满灰尘，被汗水冲出条条沟痕的脸上，露出稚嫩的笑容。他眨眨眼，顽皮地朝班长笑笑，说：“我不累！”说着，熟练地打开风枪开关。站在韦洪旁边的覃光华，看着韦洪，两个人相互对视的笑笑。覃光华的脸上，也露出坚定神情，跟着打开风枪开关，井里立刻响起清脆的钢钎凿击声。
王春明的技术和体力不如别人，在这种突击性工作中，被班长安排在井上。
看着战友们在井下冒着危险忘我的工作，王春明的眼睛中，闪现出委屈和不服。他几次试图争取下井，都被班长牢牢钉在井上。王春明只好以最快的速度，干好自己的工作，即使两三步的距离，他也用跑步的速度完成。
下班后，孙毅飞抓紧时间擦洗一下身体，换好衣服，胡乱扒拉几口饭后，对邢志武说：“连长，不好意思！我去去，晚上的事，就交给你了。”
邢志武端着饭碗看着孙毅飞，不无嫉妒地说“嗬！可有机会啦，真不拉空啊！饭都不吃饱了就走。去吧！黑灯瞎火的，路上小心点！”邢志武说完，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伤感。
李中海说：“连长，瞧你这话说的，指导员这叫抓住战机！这么好的姑娘，不能让别人抢走，当然不能放松，应该多理解嘛。指导员，你快去吧！这段时间，家里的事你别管了，一定要给咱们连拿下！”
孙毅飞说：“吃饭还堵不住你们的嘴？知道了！拿下！”
孙毅飞向俩位战友笑笑，拿上大衣离开连部，快速向医疗队走去。战士们看着穿戴整齐的指导员走出营区，站在帐篷门口，笑眯眯的交头接耳议论着。
罗云已经等在医疗队的外面，孙毅飞快走几步赶了过去，关切地问：“等了一会儿了吧？冷不冷？”
罗云甜甜地微笑着，说：“不冷，我也刚出来。”
罗云轻快地走到孙毅飞身边，抱住他的胳膊，把头靠在孙毅飞肩膀上，月光下，两人慢慢向山坡上走去。
孙毅飞转过头看着罗云，笑着说：“今天我才发现，你够勇敢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你当着那么多人，还有团长和营长，竟然敢那样？”
罗云撒娇的晃着孙毅飞的胳膊，说：“哪样啊？你尽假正经！亏你还是个男人，一点风度都没有，我才不管呢！反正我爱你是真的，干嘛非要偷偷摸摸的？我就要这样！让大家都来作证，以后，你想赖都赖不了！” 说完，又把头朝孙毅飞的肩膀上靠了靠。
孙毅飞说：“你这张嘴可真厉害！一点都不留情面，我怎么可能赖呢？在这杆天平上，你为做出的我牺牲，远比我为你做的多得多，我还能说什么？真的！我都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还上你？哪里还敢赖？”
罗云说：“谁要你还啦？本来就是这样，俩人相爱是自愿的，什么谁牺牲不牺牲的？以后不管干什么，只要你能象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就知足了。成家过日子，女人最怕背后被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你不知道，女人到一起，那些结了婚的，议论的都是自己的男人如何如何，别人的男人如何如何，听了真让人受不了！”
孙毅飞“呵呵”笑了，故意说：“想得还真远！都想到成家了？什么时候？”
罗云挥起小拳头，向孙毅飞打去，说：“去你的！真讨厌！我是说以后，瞧把你美的！早着呢！”说完，脸上露出两朵红云，把头埋进孙毅飞的胸前。
孙毅飞抬头看看夜色中的明月，说：“是啊！早着呢！未来到底是个什么样？永远是个谜，人要是能预知未来多好！也不会欠下那么多还不清的债。”
两个人在一块岩石上坐下来，孙毅飞搂住罗云的肩膀，用大衣把罗云包裹起来。罗云依偎在孙毅飞胸前，把手伸进孙毅飞的衣服，轻轻抚摸孙毅飞火热的胸膛，感受孙毅飞有力的心跳，让孙毅飞身体里喷发的热量，温暖自己的手。
孙毅飞说：“知道你今天的举动，产生多大影响吗？你还不了解这些战士，他们不仅渴望理解，也渴望爱情。常年生活在大山里，爱已经离他们很遥远了！更不要说女人了！每次军营中出现女性，都会激起他们的热情，燃起他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当一个女性表现出对军人的爱时，更会激发起他们的斗志。在这样的环境里，并不是所有的女性，都能像嫂子一样，向战士们献出自己的爱。嫂子以一个女人特有的魅力，亲兄弟一样的爱护和关心，征服了战士们。失去了嫂子，战士们失去一份真挚的爱，这正是为什么嫂子，会让战士们那样悲痛的原因。”
罗云把头贴在孙毅飞胸膛上，眼中露出回忆的目光，说：“你不说我也看见了，你那些战友眼神里的祝愿，还有你们团长特意过来的祝福。我没想到，本来是你我俩人的私事，却得到这么多人的重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也会向嫂子那样，关心爱护这些战士。”说完，她闭上眼睛， 静静享受爱情带来的温暖。
孙毅飞把头靠在罗云的头上，说：“我爱你，我相信我的战士们，今天也不会白为我们祝福，因为不久，他们会有一个新嫂子。”
一对情侣依偎在一起，月亮老人，在夜空中微笑着祝福他（她）们。
邢志武已经下到其它井检查去了。一号井旁，孙毅飞刚要下井，被李中海拉住，说：“指导员，昨天你已经把全营都征服了，连团长都叫好，今天给我们一个表现机会吧！再说，还让你下去，弟妹还不说我们连没人啊？”说完，李中海笑着抢先走上升降机。
孙毅飞笑笑，朝李中海喊道：“好！副连长，先给你个机会，想表现还不容易？把你爱人接来，你也在全营面前来个浪漫的，效果一定不错！”
“行啊！等竖井工程完了，再找到我儿子，我一定要表现表现。指导员，等着瞧好吧！”李中海在下降的升降机上，朝井口大声喊道。
孙毅飞站在井边，向下喊道：“注意安全！”
孙毅飞来到二号竖井，下到井底检查掘进安全情况。井底震耳欲聋的风枪声中，韦洪一只手熟练地扶着风枪，眯缝着眼睛，神情专注地盯着一寸一寸向下旋转跳动的钢钎，用了好几天的口罩，挂在一只耳朵上，已经脏得不能再戴了。
孙毅飞过去，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口罩，给韦洪戴上，大声喊道：“注意安全！”
韦洪把手放在耳朵上，侧头大声问：“什么？”
“注意安全！”孙毅飞再次大声喊道。
韦洪朝孙毅飞笑着点点头，又继续看着跳跃的风枪。孙毅飞又走到覃光华身边，大声说：“不错，进步不小！”接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信任的眼光鼓励覃光华。覃光华腼腆的向孙毅飞笑笑，继续毫不畏惧地努力打起炮眼。
孙毅飞从二号井里刚出来，王春明拉住他，说：“指导员，你和我们班长说说，让我也下井干吧，哪怕只干一天也行，不然，以后我还有什么脸在班里呆？”
孙毅飞笑着看看王春明，说：“这是你们班的安排，我可干涉不了。”
王春明焦急地说：“班长是怕我体力不行，影响全班的进度。指导员，你摸摸我的肌肉，我现在没问题，能干的了，不会拉全班的后腿。”说着，王春明握紧拳头，向上用力弯起胳膊，显示自己胳膊上的肌肉。
“哈哈…”孙毅飞笑了，说：“不用摸了，你那点肌肉差远啦！想干好什么都不容易，要证明自己，以后有的是机会，只要你真有勇气，任何时候都可以去证明自己，别计较啦。”说完，笑着拍拍王春明的肩膀。
王春明还想说什么，渣土提升上来，他赶紧去倒渣土。孙毅飞看着王春明忙碌的身影，笑着摇了摇头。
孙毅飞来到电话机旁，摇通了隧道的电话，问：“隧道里情况怎么样？”
“现在好像隧道里面的声音，基本上没有了，只有靠近隧道口这一段，还是有不规律的响声。”电话里传出马文华的声音。
孙毅飞说：“注意观察，做好记录，有情况马上报告！”
放下电话，孙毅飞找到邢志武，说：“刚才我问了隧道里的情况，接连几天了，声音几乎都在隧道口附近。这一段正好处在山脊的边缘，和一、二、三号井的位置差不多。看来这几个井最危险，出现滑坡的可能性也最大。我看这几个井要尽量错开放炮的时间，避免引起大的震动，另外速度还要加快。”
正在清理井边渣土的邢志武，停下手里的活，说：“我同意！眼看要打到规定深度，越是到这个时候，我们越要加强安全检查，一会儿我布置下去。”
午后，阳光撒在冬日的山坡上，不免让人倦意浓浓，如果不是风枪的“哒哒”声和不时传出的炮声，山谷里是那样寂静。
医疗队的人员，坐在山上搭起的临时诊所里，明媚阳光下，大家的心情也格外晴朗。悠闲之中，几个女护士，好奇地向罗云打听起恋爱经过。
一个护士笑着问罗云：“罗云，说说你们的认识过程吧！听说还挺罗曼蒂克的，英雄救美，是吗？给我们讲讲。”
另一个护士，也饶有兴趣地说：“就是！罗云，说说你的那个他，给我们介绍介绍嘛！”
罗云不好意思的笑笑，说：“你们都是听谁说的？什么英雄救美啊？尽胡说！”她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其实也没什么可讲的，真的！”
问话的护士，兴致勃勃地追问：“那我们也想听听，你讲讲嘛！听说他是北京人，怎么会留在这么艰苦的部队？”
罗云不好意思地笑笑，说：“真的没什么好讲的！他在这里的情况，你们都看见了。他的确是北京人，家庭生活条件也挺好的，留在铁道兵，完全是他自己的意愿。去年我探家，正好他也探家，我们是在公共汽车上碰到过，但那纯属偶然，彼此连话也没说过。第一次下医疗队的时候，我碰到过他几次，那时还不认识他，只知道他是指导员。认识了解他，是他住我们科的时候，如果不是我来过他们部队，也不可能真正了解他。”
“你们千万不要以为，他们是一群头脑简单、只会出力干活的人，在这里时间长了，你们会了解他们的。其实他们内心深处，那种人与人之间的真挚情感，只有生活在他们中间，才会有深刻的感受。连我们老主任来他们这儿，也被发生在他们中间的事，感动得直掉泪。面对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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