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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担天职的人们-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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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一日全线通车,这也是党中央国务院的期望。铁司停下其它工程,调动四个师的兵力,命令我们不惜一切代价,20天内必须完成任务。” 他停顿一下,扫了大家一眼,接着说:“我们铁道兵的任务,是路基抢修,铺轨任务由铁道部郑州大修局完成。我们师的任务段在遂平县,是这次洪水最严重的地段之一,我们连任务是200米。”
“师部命令我们:为了不耽误地方上铺轨任务的完成,保证国庆节前通车,10天之内,全师必须完成路基抢修任务。团部命令我们:我们这支抗美援朝中的英雄部队,绝不能丢脸,落到兄弟部队后面,我们必须在一周内完成任务!”
大家相互看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全连82人,除去炊事员,平均每人两米多的任务。各班排长纷纷表态:“没问题!”
邢志武瞪着眼睛问道: “没问题?谁说的?路基有多高?一个人每天要完成多土方?你们谁知道?告诉你们,咱们连的任务不仅不轻,而且还和兄弟部队相接,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干吧!咱们可是团第一连!”
连长一连串的问题,立刻锁住大家刚想放松的情绪,再次集中了大家的注意力,复杂的情绪,出现在相互交汇的眼神中。
孙毅飞在脑海里飞快的计算任务量,评估可能的困难和压力,他插话说:“京广铁路是双线铁路,路基低的地方,离平地也有五六米高,单条路基的平均宽度,都在七八米以上,即使没有完全冲毁,200米路基需要回填的土方量,也相当大!”
邢志武看看干部们,说:“好啦!任务都清楚了吧?现在回去向大家传达命令,原地待命,不要离开列车。”
“连长,咱们什么时候动动地方?就这么几十公里了,怎么停在这里不动了?”一排长问。
邢志武说:“不知道!只知道一师已经抢通一条便道,现在只能紧急物资先放行。叫大家好好休息,等着吧!”
孙毅飞说:“连长,看样子咱们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大家一天没吃东西了,看是不是请示一下,想办法给大家弄点吃的?”
邢志武把目光投向司务长,司务长赶紧说:“连长,除了生的什么也没有,又不让点火做饭。再说,周围有这么多难民,做了大家也吃不上。”
邢志武瞪起眼,说:“扯淡!什么吃得上吃不上的?你吃让难民饿着好看啊?”他摆摆手,说:“算啦!叫大家忍一下,到了目的地再填肚子吧!”
九月的中原大地,太阳下山已经三四个小时,可留给车皮的热量,仍然使拥挤在车厢中的人汗流浃背。饥饿和燥热使人无法入睡,战士们睁着眼,一个挨一个躺在黑暗的车皮里。
“小于!小于!你怎么啦?”车厢里突然响起了喊声,七班的小于,满脸朝红,混身冒着虚汗,软绵绵躺在地板上。
“卫生员!卫生员!”李中海着急地喊着。
卫生员提着药箱跑来了,又是掐人中,又是喂水喂药,一阵儿手忙脚乱后,小于醒了。
“大家多喝些水,防止中暑。谁要是觉得头晕恶心,赶快告诉我。”卫生员安顿好小于后,提醒大家:“感到不舒服的同志,到下面去透透风,不要老在这里躺着。”
“呵!咱们也赶上上甘领啦!在闷罐车里打上持久战啦!”一个战士躺在地板上,发起牢骚。
“得了吧!上甘领是有吃的,没喝的,咱们正好相反,就剩下水来撑肚皮啦!”另一个战士争辩道。
又有几个战士加入进来:“甭管什么岭,反正滋味儿都不好受。早知道这样,早上说什么也要多吃点,现在也能舒服点,唉!没想到,抢险救灾还有这么一出?”
“就是!堵成这个样子,我们不知道,上级还能不知道?过郑州的时候,怎么不在兵站安排吃饭呢?”
大家的肚子里都是空的,饥饿炎热带来的烦躁,不会放过任何人。李中海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他回头瞪了他们一眼,说:“你们的脸红不红?和上甘岭比,配嘛?一天不吃饭,能饿死啊?”
几个战士赶紧低下头,没敢再吱声。
又等了几个小时,部队还是在这里不进不退,没有任何行动的消息,加上饿着肚子,在阳光下暴晒的车厢里闷了一天,牢骚情绪又开始蔓延,个别战士小声悄悄嘀咕。
蹲在小于身旁的孙毅飞,不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焦躁,冲着发牢骚的战士严肃地说:“我们是来干什么的?是来享福的?哪来那么多牢骚怪话?你们总不至于向车底下难民一样,去要饭吧?这点儿苦都受不了,以后的苦还能受得了?亏你们还是解放军战士,对得起这个称号嘛?”
指导员的话,让大家再次安静下来。车厢外的空地上,成群难民坐在黑暗中,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坐了几天,也不知道他们已经多少天没吃过饱饭,更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返回家园。铁路不通,救灾物资到不了,他们还要继续忍受煎熬。
洪水,给蚊子也创造了生机,蚊子家族格外兴旺,随着夜幕降临,蚊虫也加入到攻击的队伍,和饥饿酷热一起,不断攻击焦躁的军人们。
“啪!”的一声,“你他妈也来凑热闹!”躺在车厢里的孙毅飞小声骂道,用手指狠狠捻着刚打死的蚊子。
这时候,只要一颗小小火星,都能点燃战士们心里焦急的无名怒火。
“你能不能别来回走动?本来就饿得睡不着,你这跨来跨去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一个战士不满的发着说道。
走动的战士马上反驳道:“走走你还不让!车厢是你家的?”
“你这是怎么说话呢?影响别人,你还有理啦?”
“睡不着别睡!别拉不出屎来,赖茅房!”
“你嘴巴干净点儿!别没事找事!有理讲理!说疙瘩话,你差远啦!”
“谁没事找事?不就是走走嘛!影响你哪了?”
“……。”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高,情绪也越来越激动,其他战士也都坐起来看热闹。
孙毅飞看着他们,原以为他们发泄一下,吵吵算了,毕竟谁的心里都不安静,情绪释放释放也没什么,等待他们自动停止争吵。可两个战士个竟然都站起来,昏暗的光线中,面对面怒视着,眼看要爆发一场战斗。
孙毅飞站了起来,瞪着两个战士,厉声呵斥道:“这是什么时候?你们还有完没完?救灾还没开始,耍什么英雄?有劲没处使啦?都给我坐回去!好好想想!”
孙毅飞的严厉训斥下,两个战士乖乖坐回到位子上,尽管他们还在怒目相视,但他们都清楚这种时候违反纪律的后果。事情很快平息下去,但是孙毅飞心里清楚,再这样无休止等待下去,战士们的情绪,也包括自己,都将很难控制。
听见吵架的邢志武,从前面跑过来,看着已经平静的车厢,吼道:“接着吵啊?怎么不吵了?饿着肚子还这么大的声?八百里外就听见了!有种的到站台上去接着吵,让全团都看看你们谁是英雄?”邢志武把心里的烦躁,也发泄了出来。他说完,又不满的向孙毅飞瞪了一眼,悻悻的离开了车厢。
没有比这无休止的等待更难受了,所有的精力,好像都要在这里消耗干净一样。孙毅飞索性不睡了,他来到站台上,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已经是深夜,满天星斗,周边的垂柳,在微风中摇动,初秋的凉意,终于让人感受到了。孙毅飞解开领口,让风吹进自己的衣衫,不知不觉中,他坐在站台上,伴随肚子里馋虫的叫声,进入梦香。
天亮了,这趟军列,仍然像一条巨蟒在享受阳光,在渐渐强烈的阳光下纹丝不动。等待中,时间像是静止了,除了树上饱食终日的蝉儿,还在所剩不多的生命中,拼命的叫嚣外,人们停止了所有活动。
又是半天过去了,部队还是没有行动的迹象,孙毅飞有些忧心忡忡,他找到邢志武。邢志武脸色苍白,手顶着胃部,蜷缩在地板上,卫生员蹲在旁边,看见孙毅飞过来,说:“指导员,连长的胃,这两天一直在疼,现在又疼得厉害了。”
孙毅飞关切地问:“严重吗?”
卫生员刚想说,邢志武撇了他一眼,说:“扯淡!哪有那么邪乎?饿着谁的胃能好受?有什么事?”
孙毅飞见邢志武有些烦躁,不愿过多谈论自己的身体,表示关心的话,又收了回去,说:“连长,看样子,咱们暂时还不会有什么动静。我担心,部队一旦到位,马上会是异常艰苦的抢险,现在大家的体力就开始消耗,再这样等下去,情况可能会更糟糕。我看,为了保存体力,让干部们监督大家,尽量减少活动。”
邢志武坐了起来,带着牢骚说:“这叫打的什么仗?尽他妈瞎耽误工夫!我没意见,你看着安排吧!”胃疼使邢志武不愿多说话,他的一只手,继续顶着胃部,不耐烦的挥挥另一只手。
孙毅飞和干部们交待完后,来到站台上,眉头紧锁,在树下来回慢慢渡步。他的思绪,又转到了邢志武身上,来一连一年多了,对邢志武也有一定的了解,为工作和他发生过一些争执,过去也就过去了,谈不上形成根深蒂固的矛盾。可与他之间,好像还隔着点什么,包括这次自己的提升,虽然邢志武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可他话里话外的,总是让人感到不痛快,到底是什么原因?仅仅是自己挤占了一连的位置?还是有其他原因?如果是为了占了一连的名额,倒也没什么,哪个连队的干部,都希望自己连队能多提几个,这是一层不用捅破的窗户纸,终归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好用。
孙毅飞作为团里重点培养的对象之一,来一连并非是自己的意愿,尽管他喜欢接受挑战,可这里是全团的标杆,干好干坏都是众矢之的。来时,政治处主任明确告诉他,做好长期打算,虚心向邢志武同志学习。一年多了,在邢志武或多或少的排斥态度中,始终没有完全融合,好像其中还有其他原因。是偏见、嫉妒、还是彼此之间存在的差异?孙毅飞做着各种猜想,同时,又在考虑自己的应对方法。
车站里,每当有放行列车通过时,大家都投以羡慕的眼光,目送列车远去。渐渐的,没有出发消息的等待,使大家变得麻木了,只是静静躺在地板上。
漫长的寂静中,前方传来了军号和汽笛声。
“全体登车!出发!”前面传来团部命令,车下来回移动的绿色,立刻收缩到车厢里。列车在太阳快要西下时,喘着粗气,又开始启动。车厢里重新活跃起来,心急的战士,纷纷站在车厢门口,伸长脖子,向列车行进前方张望。
第四章
第四章
紧邻毁坏的京广铁路旁边,刚刚铺设不久便道,钉在枕木上的钢轨,还没有来得及取直垫平,在残阳的余光下,两条弯弯曲曲高低不平的钢轨,已被不断通过的重载列车,碾压得闪闪发光。军列以不到二十公里的时速,摇摇晃晃,缓慢行进。
铁路两侧,看不见人影和炊烟,看不到一个完整村庄,残墙断壁中,几乎没有一间竖立的房屋,四周死一般寂静,偶尔看见一两条野狗,在啃食尸体。
京广铁路的路基,被洪水斩断成无数节,很多地段被夷为平地或冲成大水坑。轨排悬挂在水面上,有些地段的钢轨,拧得像麻花一样,断裂的水泥枕挂在钢轨上,在半空中摇晃。铁路的东侧,还可以看见冲到路基下面的火车车箱,淤泥里露出残缺的车邦。路基两旁,成排的树倒在地上,有的被泥土埋住一半,还站立的树,都向东倾斜,十几米高的树梢上,挂着破布和杂草。
随着列车的行进,到处可以看见散落在荒野中,被水冲烂的家具、衣物和锅碗瓢盆,随处可见一洼一洼的积水。一些水面上,漂浮着肿胀腐烂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恶臭,一阵阵涌进车厢。暴露在荒野上的尸体,让人不寒而栗,一座座新坟前,缥缈着阵阵升上天空的青烟……。
短短几十公里路程,足足走了四个多小时。黑暗中的寂静,越来越模糊的家园,洪水退后二十多天了,仍然难以随水消失的惨景,被牢牢定格在大家的脑海里。常年在大山中施工,险情、塌方、洪水、泥石流,战士们见得多了,可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们惊愕地睁大眼睛,挤在一起,紧紧握着拳头。
厚厚的云层,不知何时遮挡住月亮,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除了车轮的“咣噹”声外,出奇的安静。列车在缓慢行进,战士们站在门口,努力在黑暗中搜寻生命迹象。
真实残酷的画面,何止是超出想象。孙毅飞的心跳在加速,眼前似乎再现洪水形成的那一刻,河堤决口,水库破坝,十几米高的暴虐洪水,借着夜色以不可抗拒的力量,带着可怕的“隆隆”巨响,城墙般竖立翻滚着向前推进,摧毁所有阻挡它前进的障碍,所到之处,树倒房塌,人畜不留,带走了一切能带走的东西。
震惊之余,孙毅飞定了定神,扫视了一下身边的战士们,虽然看不清大家的脸,却感到战士们呼吸的急促和沉重,中间夹带着轻轻的抽泣声。
“前面有灯光。”一个战士喊道。
不一会儿,列车停了。
“各连队赶快下车,30分钟内卸完全部装备!”车下传来团部命令。
顿时,空旷原野上热闹起来,马达声呼喊声响成一片。孙毅飞一边指挥全连紧张卸车,一边借着列车灯光,打着手电筒,察看周围地形。
“各连长指导员,马上到团部开会!部队就地宿营!”前面再次传来团部命令。
列车一走,又陷入黑暗,除了干部手中的手电筒,还能给出微弱的亮光外,大多数战士都在摸黑整理自己的装备。
“屁话!黑灯瞎火的,到处是积水,臭烘烘的!怎么宿营?”黑暗中,不知是谁发着牢骚。
孙毅飞在黑暗中找到李中海,说:“副连长,刚才我看了一下周围地形,积水太多,部队不容易集中宿营。我看把床板架在轨排上不错,虽然悬空,但那里地势高,也相对集中,安全些,你再看看。我和连长去开会,你赶快安排大家休息,天一亮恐怕再也没有时间啦。”
李中海说:“好!你们赶快去开会吧,我来安排。”
在先遣队搭建的帐篷前,团长看了看列队的干部们,严肃地说:“同志们!”
心情沉重紧绷面孔的干部们,立刻立正,团长还礼,继续说:“咱们废话少说!灾区的情况,一路上你们都看见了,就是铁石心肠,也该动心啦!军委把我们从千里之外调到这里,该怎么做?你们心里清楚!这么多兄弟部队都来到这里,是英雄还是狗熊?明天。”团长抬起胳膊看了看手表,继续说:“现在已经是今天喽!要见真功夫啦!都说我们是人民的子弟兵,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是我们报答人民养育之恩的时候啦!拿什么报答?就是拼命!坚决按期完成任务!完不成任务,我的脸上不好看,你们也不光荣!当然,我相信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决不会落在兄弟部队后面!”
“今天是9月5号,师里的命令,是十天完成任务。我的要求是:一个星期内,我们团要完成全部任务!军委领导在国务院,当着周总理的面,立了军令状,我在师领导面前,也立了军令状!完不成任务,我脱下军装回家去卖红薯!你们都是带兵的人,怎么干?各连自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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