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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担天职的人们-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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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装干事说:“变?穷则思变嘛!我们这里平均每人不到半亩地,不想办法连饭都吃不饱,谁愿意过穷日子?”
孙毅飞好奇地问:“那他们靠什么挣这么多钱?”
武装干事边津津有味地吃着海鲜,边说:“做买卖呗!无商不富嘛!”
阵阵海风拂面,夹杂着淡淡的腥味,武装干事的引经据典,让孙毅飞大大开了眼界。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孙毅飞忽然觉得,过去的思维模式,真像是井底之蛙,思维宽度,瞬间被拓展开来,忽然对过去一些认识,有了重新思考。
环境,磨练了孙毅飞的意志;社会,成为他最好的老师;经历,像生长激素一样催生他的成熟;天性中的倔强,使他不愿意屈服;命运中的八字和后天的努力,最终促成孙毅飞肩负起干部的责任。 。。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连部里,刚刚洗澡回来得邢志武,坐在床边,嘴上叼着烟,满脸仇恨地看着脸盆里的脏衣服。李中海也洗澡回来了,看着邢志武的样子,笑着说:“怎么啦?连长,又发憷洗衣服啦?那还不好办,给嫂子寄回去,洗干净了,再寄回来嘛!”
“哎!”邢志武叹了口气,说:“你说,咱们这哪像大老爷们?再学会生孩子,还要老婆干什么?”
“哈哈…”李中海笑起来,说:“那好啊!等嫂子来的时候,我告诉她,说咱们连长想学生孩子,看看嫂子啥意见?”
邢志武赶紧说:“你可别和她胡说八道,惹她生气!她也够不容易的!带着孩子,还要伺候老人,地里的活还要干,做个军人的老婆,够委屈她啦!”
李中海说:“是啊!别人都以为嫁给军官有多荣耀?其中的酸甜苦辣,也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也只能瘦驴拉硬屎硬撑着吧!”
李中海走过去,把邢志武的脏衣服到进自己的脸盆,说:“得了!你也别动手了,该忙什么忙什么去,我来洗吧!反正洗一件也是洗,洗两件还是个洗,我来过把瘾!别嫌我洗得不干净就行。”
邢志武说:“那怎么行?咱俩一块洗,凑个热闹,洗起来也不烦。”说完,从李忠海脸盆里,拿回自己的脏衣服。
李中海也不阻止,说:“好啊!正好我有事要和你商量呢,咱们边洗边说。”
晚上,李中海告诉孙毅飞,连长同意他带先遣队了,孙毅飞看着李中海,半信半疑的问:“连长这么快就改主意了?你怎么说服他的?”
李中海笑笑,说:“你还不了解连长,他是个自尊心很强,把面子看得很重的人,说话向来说一不二,在连里的威信和地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在干部会上,强调他的身体不好,否定他的意见,他当然接受不了。现在,在已经形成决议的事实面前,他主动让出先遣队的位置,这样既不会在大家面前失面子,又显得充分考虑尊重大家的意见,他还能有啥不同意的?何况,先遣队能有多大问题?顶多是困难多点,大部队到达前准备不好,以后还可以补救,去的又都是挑选出来的骨干,还能有逃兵不成?”
孙毅飞两眼凝神地看着李中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先遣队已经做好转场出发的准备,半个月后,出发的命令下达了。为了给先遣队饯行,临行前一天的晚饭,连队特地加了两个菜,难得一见的排骨炖土豆和烧茄子,加上多年一贯制的大白菜和萝卜,凑起四菜一汤。
别看菜里的排骨不多,却把邢志武肚里的酒虫,勾了出来。他一边看着菜盆里的排骨咂巴嘴,一边大大咧咧地朝孙毅飞喊道:“指导员!是不是把你库存的好东西,拿出来共产一下?”
孙毅飞笑着对邢志武说:“我说连长,先遣队的油水你还不放过?我们去的可是四无地带,攒这点儿好东西不容易!”
邢志武眼睛盯着菜盆,用手在盆里挑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大块的排骨,把枯瘦脸颊的一侧支撑起来,立刻,舌头也显得不利索,他话音含糊不清地说:“舍不得就舍不得吧,干嘛说得那么惨?这点东西你还用攒?对你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听邢志武是话里有话,孙毅飞不假思索地说:“连长,这么说就远了吧?你我都在连队里,都是仨饱一倒的普通军人,享受的都是一样的供给制,你这可不是共产啊,倒有点像明夺暗抢啦!”
邢志武自知理亏,但他很快又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说:“你提升指导员都这么长时间了,早说要请客,到现在还没请,临走前还不补上?再说,我把先遣队让给你,你也应该谢谢我啊!”
孙毅飞也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些过,就坡下驴地说:“你要是这么说,还差不多,这是应该的!”
邢志武为自己找到理由感到得意,又加上几句想找回面子的话,说:“你来一连还不到两年,要不是你运气好,说不定指导员的位置上,就是我们老一连的人了,所以你更应该请客。”
邢志武说的是李中海。
那还是李中海第一个孩子降生的时候。探亲回家的李中海,面对自己第一个孩子的出生,满心欢喜,他抱着女儿,不停的在屋子里转着哄着,不时用手指摸摸孩子尚未睁眼的小脸,用嘴亲亲孩子还满是折皱的小脑门。
爱人看着他喜欢的样子,伤感地说:“你还能看几天?过几天你一走,又要丢下我一个人照顾孩子。”
李中海逗着女儿,头也不抬地说:“不是还有妈帮你吗?”
李中海不说还好,话刚出口,爱人便委屈地流起眼泪。李中海听见妻子的抽泣声,停下来回转动的脚步,疑惑不解地问:“你这是怎么啦?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哭上了?”
他爱人说:“妈早说了,要是男孩她给带,要是女孩让咱们自己带。”
李中海听到妻子这样的回答,轻松地说:“我当什么事,妈真是这样说的?哪能这么封建?我找妈去!”
妈的话,真的伤害了李中海的自尊心:“女娃命贱!好带,用不着我做什么。你是咱村里出的唯一军官,没个男娃,村里人说闲话。你媳妇要是有本事,就给你再生个男娃,别让村里人说咱绝户。”
绝户!农村里骂人没有比这更难听的。面对农村的封建意识,李中海还能说什么?他暗暗下决心,一定要生个男孩。部队有严格的计划生育规定,李中海回到部队不久,便悄悄把爱人接到部队,在驻地附近找了个民房住下来。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爱人怀孕八个月了,经过各种民间土方验证,都说是男孩,李中海觉得要扬眉吐气了,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笑。没有不透风的墙,团干部部门向李中海发出通牒,要么要孩子,要么纪律处分,降职留用。
作为基层干部的李中海,别无选择。降职意味自己的军旅生涯,又要回到原来的起点,甚至是终点,他只好违心带着爱人去医院做手术。
爱人肚子里的孩子,将用催产方式做掉。药物注射后的这段时间,李中海不敢面对爱人的眼睛,爱人痛不欲生中说出的每一句怨言,每一次阵痛引起的叫声,都在撕扯他的心,更是在动摇他的意志。李中海必须在孩子和自己在部队的发展中,做出最后选择,这种打碎了牙,往肚里咽的痛苦,集中在他眼里滚动的热泪中。
爱人被推进产房的瞬间,李中海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神情呆滞地站在手术室门口,沮丧无奈等待最终判决的降临。手术后,神经已接近崩溃的李中海,不顾医院阻止,亲眼看了看寄托自己全部希望,却不能留在人世的儿子。
怀孕八个月的孩子被催生下来,他已经是一个完整的、活生生的小生命。正如所有预测的一样,一个胖乎乎的男孩。李中海一步三回头,看着尚未睁眼还在喘息挣扎的儿子,带着哭得死去活来,催产后身体极度虚弱的爱人,在极度悲痛中,离开这个再也不敢回首的地方。
一位一直在关注人工流产后孩子情况的医院产科护士,若有所思地望着消失在大街上的李中海夫妇,她拿起电话……。
从知道爱人怀孕到孩子被人工流产,从团干部部门第一次谈话到下最后通牒,李中海像是在天堂和地狱中上下翻滚,整整折磨李中海数月的苦果,使回到连队的李中海,强忍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他失去理智地哭喊着:“儿子啊!真的是一个儿子啊!他还活着呢!这和杀人有什么两样?就这么给……。”
为了这件事,李中海失去的不仅仅是儿子,也失去一次升迁的机会。
邢志武这样一激,孙毅飞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说:“行!不就是一瓶酒嘛!满足你!不过我得说明,请客和谁当指导员没关系,老一连的也好,外来的也好,现在都是一家人。作为这个整体的一员,我希望这种内外有别的所谓传统,实际上的歧视,最好以后打住。”
说完,转身从自己已经整理好的旅行袋里,取出一瓶西凤酒放在桌子上。
尽管孙毅飞说得很尖锐,话中带着怨气和不满,但邢志武并不在乎孙毅飞说什么,也根本没有听进去。这时候只要有好酒,他才不管你说什么,好像军中共产是应该的,有福共享,有苦同甘,是军人的本色。
邢志武不客气地拿起酒瓶,仔细过目上面的商标,抑制不住的满意笑容,立刻堆在脸上,他毫不迟疑的用牙咬开瓶盖,鼻子对着瓶口,闭着眼,贪婪地把蒸发的每一丝酒气,都吸入肺腑,尽情让浓厚的酒香,浸透自己大脑的每一根神经。
“真是好酒!”邢志武满足陶醉的说道。他迫不及待的先给自己倒上酒,一口美酒下肚,他脸上每一个汗毛孔,都在向外喷发酒精带来的兴奋,他咂着嘴,一种无比享受的感觉,瞬间反映在被烈性酒精放大的眼睛里。
邢志武嫌一个人喝不过瘾,也不喜欢一个人喝,他举起酒瓶,给孙毅飞和李中海的茶缸里也倒上酒,说:“我这是借花献佛,祝咱们指导员新官上任,先遣队一切顺利!来,干一杯!”
孙毅飞和李中海虽然没有兴致喝酒,可也不愿意扫连长的兴,举起缸子,和邢志武一起一饮而尽,邢志武再次倒上酒,说:“为咱们这些军中爷们,能平平安安,将来有个好归宿,再干一个!”
酒精的作用,邢志武的行为开始随便,他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一只手夹着烟放在漆盖上,嘴里旁若无人地使劲嘬着排骨,似乎要把骨髓都吸出来,时不时带响地喝上两口酒,再吸上口烟,一副非常满足的样子。一个人吃饭的动静,压过了其他人的声音,邢志武吃饭的噪音,使孙毅飞不停皱着眉头。
一瓶酒已经下去一多半,慢慢挥发的酒力,点燃人们兴奋的神经,也蒸发了饭前小小的不和谐。邢志武好像酒兴刚起,非要拉孙毅飞划拳猜酒令。李中海见邢志武越喝越兴奋,说:“连长,你少喝点,你的胃不好,喝坏了,我们可没法向嫂子交代。”
孙毅飞借着李中海的话说:“就是!人瘦得一阵风都能吹跑,还忘不了酒。”
邢志武一边喝酒,一边自信满足地瞥了孙毅飞一眼,说:“瘦是瘦,精神在!男人的本事咱一点儿都不少,你一个毛孩子懂什么?再瘦,咱有儿子!你嫂子就喜欢咱这个瘦劲儿。”
孙毅飞说:“嫂子有时间没来了,你还是好好休整休整吧,让嫂子看看咱们连长的新面貌。再说牛郎织女一年还见次面呢,你们快两年没有见面了,你不想,我们还想嫂子和小侄子呢!”
邢志武朝孙毅飞一乐,说:“我老婆我想,你想什么?是你也想结婚娶媳妇了吧?说说,什么时候解决问题?等你嫂子来的时候,给你出出主意。”
孙毅飞摊开双手说:“副连长你听,不是嫂子我们能想嘛?我们想嫂子他都不让,也太自私了吧?”
李中海笑着说:“他那是在说,他比任何人都想,你没看见他最近晚上睡不着,躺在床板上一个劲儿翻身,烟抽得又凶了?”
“呵呵…”孙毅飞笑了,说:“还是副连长观察的细,到底是有家和没家不一样!咱们这个表面粗野的雄性社会里,心还都挺温柔的。”
孙毅飞带着先遣队出发了。第二天清晨,坐了一夜火车刚下来,一阵紧张的物资装卸后,他们又坐上汽车。
汽车穿过这座叫做钢城的街道,城市上空被烟雾覆盖,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硫磺味和煤烟味,让人感到呼吸不畅,嗓子上像有千百只小虫在爬。车队驶出城市,向不远处的大山挺进。深秋的天空,晴空万里,举目望去,连绵不断的群山,尚存一丝绿色,犹如一道道屏障,威严横立在前面的天地之间。
前面车上的战士,唱起铁道兵军歌:
“背上了那个行装,扛起那个枪,雄壮的那个队伍浩浩荡荡,同志呀,你要问我们哪里去呀?我们要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
婉转的歌曲,变成直白的吼叫,这种纯朴战士才能唱出的,近乎喊叫的歌声,随着卡车兜起的阵阵强风,响遍整个车队,远远留在汽车后方,战士们的脸上,洋溢着轻松、满足、自豪、幸福、向往的笑容。
孙毅飞坐在驾驶室,看着车上战士们兴奋的样子,不禁感慨地笑笑。除了军人,还有谁,会在和平年代里这样大规模的迁徒?他不由得想历数一下,有过多少次转战的迁徒,大的转场好记,可自己随连队搬过多少次家,却怎么也数不清了。
汽车行进一阵后,孙毅飞拿出地图查看,又看看汽车行进的方向,对司机说:“咱们的方向好像不对吧?应该向西,怎么一直向北开?”
司机苦笑着说:“你说,什么样的路,能难住咱们老铁的司机?哪怕你只有一条能走大车的道。可不瞒你说,在这里找这样一条路,还是我们连长,带着人足足找了一个多星期,根本没有直接进山的路。从这儿到你们去的地方,直线距离还不到一百公里,咱们这么一绕,顺利的话,至少也要走十几个小时,还都是山路和河滩,连条大车路都少见。好在现在要入冬了,如果是雨季来,恐怕你们还得走进去!”
长长的车队行进在峡谷里,汽车在颠簸不平的河滩上不断地跳跃,尽管车上的战士紧紧抓住车厢,仍不时被抛起来。坐在驾驶室的孙毅飞,已经记不清头在驾驶室顶蓬上,碰撞了多少次,他不断地把头伸出车窗外,提醒车上的战士注意安全。
孙毅飞问驾驶员:“你们来这里多长时间了?”
驾驶员全神贯注看着前方的路,不停转动方向盘,选择相对平缓的路,他回答道:“一个多月吧。”
孙毅飞说:“你们驾驶员的腿长,全团沿线的点,你都去过吧?”
驾驶员说:“大部分都去过。”
孙毅飞说:“你们跑的地方多,这里怎么样?”
驾驶员说:“你们都看到了,前面也和这差不多。当年,真不知道地方铁路建设部门,是怎么进来的?要是走进来的,连吃喝都保证不了,还修什么铁路?也难怪他们几进几出?刚来的时候,我遇到一个老乡,要搭车到山外卖苹果,我说要绕很多路,他说那也比他走快得多,还可以多带一些出山。他背一筐苹果走出山去卖,再买些必需品,来回要走六七天。”
孙毅飞说:“为卖一筐苹果走那么多天,太不值了吧?”
孙毅飞的好奇,让驾驶员打开了话匣子,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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