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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晏-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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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眼神突变,他的手指只碰到阿呗离开时扇动起来的衣襟。
转眼间,那孩子的脸上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温柔,可人,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不靠算命,你,会活得更好。”那孩子敛了笑容,轻轻地说。
他低着头,所以没有看见阿呗脸色的变化。
“你,会活得更好。”
就是这句话。
“哥哥,我们怎么办?”虽然遭到如此大的变故,可是玉渊麟不哭不闹,只是问了他哥这么一句。
玉渊呗吉看着弟弟的脸,慎重地说:“哥保证,你,会活得更好。”
可是结果呢?
“自我十二岁以后,你是第一个比我的手还要迅速的人。”
知道这时,他才抬起了头,但是他的眼睛里的光却被吃惊代替,“你!”
他看见阿呗靠在墙上拼命地喘息,手紧紧地扶住床头的柱子,他的脸色变得很白,灰白。
“出去!”阿呗的手抖的很厉害,但那只手绝对指的是那个男孩。
“你,你没事吧!”
“你,给——我——出——去!”阿呗的手在抖,狠狠地抖,抖到他稳不住。
“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想试试你会不会武功,我只是想玩玩,你,怎么了?”
阿呗还能够听见他的话,这孩子很顽皮,计谋也很多,但绝不是奸险之辈,阿呗一直都是这样想的,现在他更加肯定了这一想法,他只是早熟,但他的心地绝对是很纯真的。
阿呗的口气缓了缓,“你听哥哥的话,出去,好吗?”然后,终于不支,靠着床沿倒了下去。
“哥哥!”
阿呗的眼睛霎那间变得闪亮,亮得那男孩一惊,阿呗笑了,是那种特别特别明亮,特别特别阳光,和平时那个满脸平淡,一尘不染,静静坐在摊子上的算命先生一点不同,那个人太阴沉了,阴沉地不像他,他,原本应该是什么样的?
他看着那个男孩,“小麟……”
黑暗向龙卷风一样袭来。
疼,浑身都疼,那种是让人绝望的疼,疼至骨髓。
可是,这种疼让他清醒,让他醒了过来。醒来后,就看见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盯着他看。
“你,好了吗?哥哥。”
阿呗笑,笑地很苍白,但很温柔。
“你没有睡觉。”阿呗轻轻说,“现在,睡觉去。”
“骗子,果然,你只能算命,你这破烂身体,武功奇高,却几乎不能用。唉……”
阿呗淡淡地说:“是的。”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帝……”那男孩顿了顿,“阿宴。”
“我叫玉渊呗吉,你叫我……”
——“骗子!”阿宴笑着说。
阿呗一抬身,稍稍一跃,从床上起来。
“不错,不错,有前途。身体好得极快。”阿宴笑了,“这么说,你真的好了。我要睡了,一个晚上没睡”,说着,便想上床。
“谢谢你。”阿呗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出了门。
今天,还要摆摊。
现在,他要养活两个人。
还有,他需要知道是谁对他下毒。
那天,在给阿宴治伤时,他就发现,阿宴被人下了毒,而那种毒——哭笑不得——一种间接杀人的毒。
这种毒并不是为了毒死第一个人的,但是在第一个人身上却是致命的,所以逼迫别人救他,而这个毒就会度到第二个人身上,这毒不会致命,却让人生不如死,或喜或悲,都会使全身骨头如被蚂蚁镂空一般。
这些,阿呗都不放在心上,他只是奇怪,那人怎么就有这么大的把握,料定他一定会救阿宴,而且,明明他与阿宴从未相识,那人凭什么下这么大的赌注?
只有一个原因,那人应当认识自己,而且知道自己的弱点。
而且,这人,藏的很深,所以,阿呗决定反其道而行之。
他要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不是招摇,却为了显眼,不是故意,却是有意。
他打算——把——那——个——人——逼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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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公子。”
阿呗在病后初愈便到老地方摆了摊。
他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什么事也不干。
一位女子走上前来,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姑娘想算什么?”
“你。”那女子穿着件黄色的纱裙,上面用真丝绣着西子湖畔的荷花,阿呗毕竟原来是王府的公子,对于这样一件衣服的档次还是比较清楚的——这是南京城五家纺之一“清越纺”的手艺。
“五家纺”其实是五家织纺的合称,可是每家的特色,织布技巧都不相同。其中,以雨泺纺的“彩纱”为极品,其次是汨罗纺的“米纱”,澜髟纺的“梅纱”,幽识纺的“纶纱”,最后便是“清越纺”的水榭纱。
看来这女子虽,是大户人家的,可是地位却不高,但一定不是一个普通的丫鬟。
身配的长剑大约三尺有余,但对她来说偏长,所以那剑应当并不是她的,况且这剑上的五斣珍珠本就不是一般人能买得到的。
是的,是买得到,不是买的起。最近几年,朝廷内外贪污之风愈演愈烈,从百姓身上榨取民脂民膏,富可敌国的并不在少数。
所谓五斣珍珠,是来自苗疆的一种下了蛊的琉璃珠,那来蛊必须经历雷鸣电击,风霜雨露,朝霞晚霞,光照雨刷,火山地震五对自然想象方可有灵性。但若想经历这些自然景观,必定要裸露在空气中,试想那琉璃珠本身就是一种极为珍贵的珍珠,持有者谁会把它放在光天化日下,何况找一只与琉璃珠相息蛊虫更是难上加难。所以这千百年,世上只有四颗,这把剑上却独占两颗,这剑的主人真是不一般。而这两颗又镶嵌地恰到好处,与剑身那种淡淡地古铜色融合在一起了,所以,一般人看不出来,难怪那女子敢带着它。
可是阿呗却是一眼就看了出来,因为他自己原来就见过,似乎还佩戴了好几年,可是,沧海桑田呀!现如今,阿呗早已不能佩戴了,他已经佩戴不起了。
“公子,我——算——你。”
那女子皱了皱眉头,这人只看了自己一眼,却是什么话也没说。
“我从不算自己,那时禁忌。”
“不是,你算不算是你自己心里所想,自然是进击,可是我要你算,就像做买卖一样,我可以让你帮我算另外一个人,这是很公平的,我给钱,你算。”那女子一张嘴,小小的,玲珑可爱,却是很能说。
阿呗眉毛一挑,“好,我帮你算。”
但是这一卦还是,没有算,因为远方飞来了一粒石子,很小,但阿呗还是看见了发石子的人。只是,他装作没有看到一般,只是弯下腰,准备拿出一些东西——龟板,枳椇,准备占卜。
“不必了。”那女子立刻起身,丢下些碎银,转身离开。她静静向城隍庙背面的柳树走过去,那里,就是那枚石子飞来的方向。
“阿宴……”阿呗的脸上浮上一丝不经意的笑容。
那一天,阿呗一共算了一十二卦,除了成家大嫂算得是自家女儿的婚嫁之事,刘家大伯算自家傻儿子何时能够娶妻之事,其余十卦都是要算他本人的,可是都没有算成。
傍晚,阿呗就早早地受了摊子,来到一家偏僻地酒肆,“小二,上两壶最易醉的酒。”
“好勒——”小二故意拖长了后音。
那酒肆老板听到这话,抬眼看了看这位公子。
这位公子穿一身黑纱白衬的袍子,身上很干净,手已拿起小二摆在桌子上的一杯茶,那喝茶的样子很是……,典雅。老板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一辈子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可以将喝茶喝出这种韵味,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要喝最易醉的酒,到底是什么样的伤心事呀!
老板拦住正要去拿酒的小二,“公子,本来你喝我的酒,不管怎样的酒,只要您给钱,我都应该给您上的。”
阿呗听见了,拿出手中的钱,十两。
老板笑着摇了摇头,“我并不在意你有没有钱,我这小酒肆虽是小了一点,可还不至于缺这点钱,这里的人都可以打借条的。”老板顿了顿,“只是,您现在的心情并不适合喝烈酒。我虽是个买卖人,可是有些事我也知道,也能理解,有些事,顺其自然最好。”
“店老板,你说得很对,可是,我只是想喝酒了,没有其他什么原因,”阿呗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茶杯,“而且,好久没有人陪过我了。”
酒店老板一下子好像酒兴大发,“那今天,我陪公子喝,如何?”
阿呗看了看这老板,这家酒肆的老板,大约四十出头,一张脸上没有什么特征,但当年留下的一点豪气并没有被这时间的流逝而消耗殆尽,想当年,这位老板也有什么不一般的经历。老板的眼睛出奇地亮,想必也是练武之人。可是一个江湖人士竟然愿意到这种地方来摆地谈,这也是令人费解的地方。
“好。”
“阿莱,你去把客人们都请走吧,今日小店停业,客人们也不用付钱了。”
这间酒肆本就很小,也容不下几个人,本来会来这里吃饭的,都是些潦倒之人,没几个钱,吃饭中途被赶走,不免悻悻,可是这么一顿饭竟是免费,也没什么好说的,不少人将吃剩的东西装进腰包,走了。
“老板,你这样做岂不有点吃亏?”
“酒逢知己千杯少。”那老板亲自抱来两坛酒,给了阿呗一坛,“小兄弟,我一看到你,就有一种知己之感,今日咱两不醉不休。这生意,不做也罢”
阿呗的脸上有了略微的红色,他本是王爷府的公子,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经历了很多事,但是那种尊贵之气丝毫没有减少,而且他已经多年没有饮酒了。小时偷喝了一次,被爹罚在门前连跪三天,后来,爹竟教他开始饮酒,他那是已经会背那句“举杯浇愁愁更愁”,他知道爹有太多的事埋在心底,没事,他便陪爹喝酒。爹曾在他喝醉之时,老泪纵横地抱起他,“孩子,爹对不起你呀!”第二天,爹便再不让他喝酒了,爹只说了一句:“爹可以一醉解千愁,你,不行。”
从此,玉渊呗吉再也没碰过酒,爹死后,虽然再没人管他,但是他依旧如故,滴酒不沾。
但,今天,他要喝酒了,必须要喝。
“小兄弟,我请你!”老板朗朗地笑声很有感染力。
“好,一醉方休。”阿呗起身,到柜台旁拿了两个碗,“我知道老板酒量好,可是,我,无论如何,是不能像老板这样的,老板也要给晚辈留点面子。”
阿呗这话讲的即是清楚,就是希望与老版用碗喝,这样喝,不仅慢,而且不易醉。阿呗不拍醉,可是毕竟是特殊时段,现在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这样是很危险的。
一碗酒下肚,真是火辣辣的,毕竟多年没有喝酒了,酒力一下带过阿呗的脸,阿呗苍白的脸上瞬间红了起来,粉红,很漂亮。
“你看你,像女孩家一样”,那老板开着玩笑。阿呗什么也不说,只是伸手拿那坛子,向碗里倒了第二杯酒,酒香四溢。
两碗酒勉强下肚,那老板却已经不下十碗了,“你小子,原来是个不善喝酒的主儿。”说完,就倒了。
阿呗看了一眼倒下去的老板,什么也没说,也没有起身,只是伸手,准备倒第三杯酒。
“果然是高手,‘三杯倒’竟然可以喝到十杯。”旁边一人冷笑,竟是那店小二,“只可惜,这么一个高手怎么都不愿意重出江湖,竟甘愿当一个酒肆老板。”
“你,找我。”阿呗端起酒,正要向唇边送。
“你还喝,我可是告诉过你,这是‘三杯倒’。”那店小二竟叫起来。
“可是他——”阿呗指着喝醉倒下去的老板,“却喝了十杯。可见你这‘三杯倒’买的不正宗,是找哪个贩药的买的,还不找他去?”
“呵呵,有人说玉渊公子的话风趣天下第一,装傻天下第一,价值天下第一,今日一见,果然。这‘三杯倒’可是天下第一名药山庄独家配置,如果他们都卖假药,天下还有‘三杯倒’吗?他不倒,那是自然,十年前武功天下第一,野心天下第一的‘渃风千颩宫’圣君就是他。这‘三杯倒’传说还是他研制的,最后被天下第一名药山庄窃取,他怎么会三杯就倒?想当年,他是多么地威风,叱咤风云,可是最后竟为了一个女人,堕落到如此地步,真是可悲!”
阿呗静静地,不说话,将第三杯喝了下去,动作很是飘逸。难怪刚才这酒店老板
“我也喝了第三杯,可是我,也没有倒。”
那店小二的脸色竟有一丝微变,要说这“渃风”圣君不倒,那还情有可原,可是这人,怎么看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公子,最多武功好一点,他怎么不倒?况且自己亲眼看到这药性的猛烈。
他渐渐嗅出空气中有些敌意,一种恐怖的气息,可是他看了周围,什么都没有,可是,那种恐惧在升级,而且,就在身边,自己知道,感觉地到,可是……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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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阿呗静坐在那里,竟伸出手准备倒第四杯酒。
那点小二有点迷糊了,不会这天下第一名药山庄也有假药吧,再仔细想想,这也并非不可能,毕竟那天山庄主人都不在,这种山庄名药哪会那么简单就到手?恐怕是刘青云那小子的缓兵之计吧。改天一定要把那小子碎尸万断。
可现在,他的眼睛只是瞪着阿呗,看着阿呗缓缓地喝下第四碗的“三杯倒”。
可是,又是那种恐惧感,有人,有人躲在周围,只是自己看不见,是谁?
这店小二可不是一般人,他是天下第一楼——萍苘楼楼主夫人的男宠。你可不要小看了这男宠,自从萍苘楼主睢胜远死后,他可就像楼主一样,当初为了这楼主之位,这狼狈为奸的奸夫淫妇可是做出了不少牺牲呀,甚至还有过三个月没见面的记录,那三个月真是“人在赤阑桥畔住,不解伤春,还解相思否?”
想当年,“大义灭亲”,连与自己同在一座桥蹲下生活六载的小伊子都杀了,现在想想,这能怪谁呢?只能怪小伊子命不好,碰到他这么个朋友。
不过上天似乎特别眷恋这个男宠,四年前,又在前楼主的地下暗室中发现了一本武功秘笈——寂默神功和一份剑谱——山抹微云,从此更在楼中做大。
这么个人,现在跑到这么个偏僻之地,究竟为了什么?
谁也不知道现在的阿呗在想什么,他在等,等一个结果,所以他不惜用“玫瑰刺”刺入第六,七,八肋骨之下,这“三杯倒”绝对是“三杯倒”,要不是用这种疼入骨髓的方法,阿呗如何可以使自己清醒,要说单打独斗,这个男宠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他想知道一个谜的谜底,而这个谜,他不能不解,因为,他怀疑。
他本就不是一个侠客,他有戒心,他甚至疑心过重,只是,他太过于执着,他为了自已的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不惜对自己下手。
第五杯也下了肚,阿呗的眼前已经有些模糊了,他的手向自己的肋骨处猛地一戳,他又猛然惊醒。
一旁的店小二眼睛已经瞪得死大,气呼呼地走到阿呗身旁,坐下,自己连倒三杯,“咕噜咕噜”地滚到肚子里,“这种破酒,还说什么……”就倒了,再没半点声音。
阿呗看着倒下去地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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