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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剑玉佩-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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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环再三,角门才呀然打开,一个十四、五岁的青鬟使女,探出半个身子,问道:“相公叩门作甚?”
柳南江抱拳一拱,道:“在下姓柳,要拜见你家主人。”
那青鬟使女道:“我家主人远行在外多年了。”
柳南江不禁微微一愣,继又问道:“那吗如今何人当家?”
青鬟使女道:“自然是我家女主人。”
柳南江道:“不知你家女主人多大年纪?”
青鬟使女反问道:“相公问此作甚?”
柳南江道:“如你家女主人是年轻少女,在下自然不敢贸然求见,如果她已……”
青鬟使女接道:“相公既不知我家主人远行在外,又不知我家女主人有多大年纪,分明从未交往,已经是很贸然了。”
说罢,砰地一声将门关上了。
柳南江不禁皱起眉头,硬闯进去呢?那是他绝对作不出的事。回去逼问福儿吗?福儿既然有心瞒他,就休想逼出什么隐秘来。
不禁喟叹了一声,怅然步下了台阶。
蓦然,一个人挡住他的去路,嘿嘿笑道:“娃儿你真早啊……”
语气一沉,接道:“这是哪家高手的宅院?”
柳南江闻高抬头,只见那人竟是祝永岚。
柳南江心头一动,何不利用祝永岚出面,去揭开这座宅院的隐秘呢?
继而一想,如此作未免太卑鄙了,因而摇头,道:“在下不知。”
祝永岚嘿嘿笑道:“若是民宅,你这娃儿到此作甚?而且老夫亲眼看到你这娃儿吃了闭门羹,若非高手,娃儿焉能忍得下这口气?”
柳南江冷笑了一声,夺路就走。
祝永岚一伸手,道:“娃儿慢走一步。”
柳南江道:“何事?”
祝永岚道:“可知黄衫客去了何处?”
柳南江道:“尊驾神通广大,何来问我?”
祝永岚道:“娃儿不必说气话。”
语气一顿,接道:“如果娃儿近日可能和那黄衫客会晤,老夫要托你娃儿传个口信。”
柳南江道:“那就请讲吧!”
祝永岚放低了声音,说道:“酒圣胡不孤也已于昨晚到了长安,这就是黄衫客要老夫做的一件事,请转告黄衫客,老夫和他从此互不相欠。”
柳南江道:“焉知尊驾所说是否真实?”
祝永岚道:“真假日后自知,用不着你这娃儿起疑!”
语气一顿,接道:“另外老夫还附带奉送一个消息,黄衫客所要寻找的凌菲那丫头是坠入了冷老魔的魔窟之中,不过,昨夜已然脱走,去向不明。”
柳南江神色一振,道:“当真吗?”
祝永岚道:“还是那句老话,真假日后自知,老夫现在要告诉你这娃儿几句话。”
柳南江目视别处,冷声道:“说吧!”
祝永岚道:“老夫和那黄衫客之间的情分已了,之后,盼你这娃儿行走在外时,不妨佩上那把寒星宝剑,否则你难迎老夫三招。”
柳南江冷笑道:“在下倒想以佛门的罗汉伏虎掌会会尊驾的风林十八掌。”
祝永岚嘿嘿笑道:“娃儿够狂的,只要你有此雄心,多的是机会。”
说罢,掉头走去。
柳南江观他身沉步稳,分明在内力上又精进了一步,心头不禁暗暗一动,如果祝永岚真的是心怀叵测,黄衫客为他疗伤,那就无异是养虎贻患了。
在他一念之间,那祝永岚也已去远。
此刻长街之上已渐有人迹,柳南江转头再向那座宅院看了一眼,这才向城中鼓楼处行去。
回到客栈之中,柳南江直往三位姑娘所住宿的房间,她们三人似也等待他的来归,一见面,立即齐声问道:“柳相公?是怎么回事?”
柳南江并未回答,抬手向隔壁指了一指,道:“福儿怎么样了?”
秦茹慧抢着答道:“没有怎么啊!他一直睡得好沉。”
柳南江道:“是我多疑吗?”
欧阳玉纹一向不爱多问,此刻却插口道:“柳相公!半个月前,玉纹就和福儿见过一面,当时他就说过中毒是假,相公还疑他些什么?”
柳南江神色凝重地说道:“福儿有事隐瞒在下,这是不合理之事,是以在下猜测,福儿恐怕仍是中了毒性,在受冷老魔的驱使。”
柳仙仙道:“探探他的穴脉就该有所发现了,又何必费尽心思去猜?”
柳南江摇头道:“冷老府所施展的毒物,是难以被人发觉的。”
秦茹慧道:“以我看,相公的猜测可能不对,晨间我曾亲眼看见福儿手刃一个冷老魔的爪牙,若是他仍受冷老魔的驱使……”
柳南江接道:“那也许是冷老魔的苦肉计。”
柳仙仙道:“如此说来,福儿是个危险的人物了?”
柳南江道:“不错,所以三位姑娘得多作提防,但是在福儿面前却又不能说破。”
柳仙仙道:“方才在客栈门口,好像有几个扎眼人物在搜巡不去,不知是不是……”
秦茹慧接道:“我也见到了,不过,那是祥云堡的人,并非老魔爪牙。”
柳南江道:“秦羽烈是不甘寂寞的。”
语气一顿,接道:“有劳三位姑娘,将福儿盯紧一点,在下到门口去看看。”
秦茹慧道:“你可是……”
柳南江疾声接道:“姑娘放心,在下绝不会和他们冲突的。”
说罢,走出房去。
虽是清晨,店堂内也有三三两两吃早酒的客人,柳南江选了一副临街座头,向店家要了一碟羊羹,四两白干,细饮慢酌起来。
柳南江吃酒是假,观望动静是真。
秦羽烈不是一个妄动之人,若是真的派了爪牙到这客栈门口搜巡,就必然有其原因。
对街廊檐之下停着一辆独轮车,车上堆满了杂食,一个老头儿坐在车房歇息。
那推车老头儿衣衫褴楼,而头上一顶范阳草帽却是簇新的,心中一动,立刻打好了算盘。
他缓缓起身离座,先在客栈大门边站定,待那老头儿向这边投以一瞥,复又低下头去的一瞬间,柳南江已施展射影掠光的身法来到了那老头儿的面前。
柳南江冷眼一扫,未发现有其他党羽,这才冷声说道:“朋友!你在等谁!”
那人抬头向柳南江瞪了一眼,低声说道:“在下祥云堡蓝衣武士统领。”
柳南江接道:“早知朋友来历,在下只想问问朋友停在此处目的何在?”
自称为祥云堡蓝衣武士统领之人说道:“在下正在恭候柳相公的大驾。”
柳南江不禁微微一愣。
乔装推车老汉的蓝衣武士统领又道:“在下奉堡主之命,请相公到祥云堡一述。”
柳南江道:“因何要如此鬼鬼祟祟?”
蓝衣武士统领道:“事关机密,因而奉堡主一再叮咛,绝不可被第三者所知。”
柳南江冷笑:“莫非秦羽烈又在弄诡?”
蓝衣武士统领道:“秦堡主唯恐相疑,是以在日间相邀,此去对相公有百利而无一害。
相公尽可大放宽心前往就是。”
柳南江道:“有劳转告秦堡主,在下行道江湖非为争名逐利,有拂他的盛意了!”
说罢,扭头回到店中。
穿过店堂,走进跨院,柳南江和秦茹慧碰了个正着。
秦茹慧想必也已在窥觑良久,轻声说道:“方才与相公说话之人,仿佛是祥云堡蓝衣武士统领所乔装,相公看出来了吗?”
柳南江点点头,道:“正是他。”
目光向左右一扫,放低了声音,接道:“姑娘请随在下到园中说几句话。”
二人来到庭院之中,进了一座凉亭,天寒地冻,除他们之外,这里再也没有第二个人。
柳南江道:“秦羽烈要约在下前往祥云堡一述。”
秦茹慧秀眉一张,道:“就是那蓝衣武士带来的口信吗?”
柳南江点点头,道:“不错。”
秦茹慧道:“何时?”
柳南江道:“就是此刻。”
秦茹意道:“相公是如何答复的?”
柳南江道:“一口回绝。”
秦茹慧似是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对了,秦羽烈诡计多端,千万不能前去。”
柳南江道:“在下却打算稍待片刻,就要去一趟祥云堡。”
秦茹慧唤了一声,粉面出现惊疑之色。
柳南江道:“如说秦羽烈在堡中设下埋伏,等在下自投罗网,那倒是不可能之事,不过,在下却担心他施展调虎离山之计。”
秦茹慧道:“此地有我及欧阳、仙仙二位姑娘,秦羽烈未必能将我们怎吗样。”
柳南江道:“如此说,在下就放心了。”
秦茹慧道:“可是相公前去……”
柳南江接道:“在下方才佯作拒绝,移时在下突然前去,秦羽烈即使弄诡,也会措手不及,姑娘不必为在下安危操心。”
秦茹慧紧蹙蛾眉,道:“相公非要前去吗?以我看来……”
柳南江接口道:“许多隐秘都集于秦羽烈与公孙彤二人之身,不管是对在下,抑或是对整个武林而言,此行都非常重要。”
放低了声音,接道:“有劳姑娘小心照看福儿,同时,勿将此事告知欧阳、仙仙二位姑娘,在下先走一步,姑娘稍待再回。”
秦茹慧道:“相公就要去那祥云堡了吗?”
柳南江道:“在下还要先到欧阳姑娘那儿取回寒星宝剑,面对秦羽烈和公孙彤二大劲敌,在下可不敢掉以轻心。”
秦茹慧道:“相公还是多留神点才好。”
柳南江道:“多谢关注。”
抱拳一拱,掉头离了庭院。
柳南江先回到自己房中,见福儿睡得甚沉,乃轻到榻前,伸手搭住了福儿的右腕暗察一阵,福儿的血脉并无任何异状。
福儿轻笑着睁开了眼睛,道:“怎么了?方才已经有一位姑娘来探过我的鼻息,搭过我的腕脉,莫非真以为我中了毒吗?”
柳南江道:“只怕你中毒而不自知。若有三长两短……”
福儿接道:“师兄!倘若我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师父哪会放再出来?放心,我一点事儿也没有,冷老魔的毒药还毒不了我。”
柳南江道:“那样最好。”
语气一顿,接道:“福儿!千万记住,别出房门一步,不然,就会坏了我的大计。”
福儿连连点头,道:“师兄之命,哪敢故违。”
柳南江这才带上房门,走了出来。
隔壁房中,欧阳玉纹和柳仙仙正在下棋,柳南江目光在枰上一扫,就知欧阳玉纹不是对手,如果她真是欧阳白云之女,那可就有辱她父亲在奕道的声誉了。
柳仙仙回见是柳南江后道:“相公快来,和欧阳姑娘下棋,可真没劲。”
柳南江道:“待我办完了正事,再陪下几局,此刻却不行。”
柳仙仙喃喃道:“正事!什么正事?”
柳南江道:“追一个人……”
转头向欧阳玉纹,道:“欧阳姑娘,将那把剑交给在下。”
柳仙仙道:“相公竟然要佩剑而行,可见那个人大有来头,要不要我帮忙?”
柳南江道:“不用了,你还是看着福儿吧。”
语气一顿,接道:“对了!福儿的棋力不弱,你若嫌闷,倒可以去找他下几局。”
柳仙仙喜不自胜地道:“真的吗?”
一边说,一边就着手收拾棋具。
柳南江出得客栈,发现那乔扮推车老者的蓝衣武士统领也已离去。
再看天色,此刻约莫已是辰、巳之交光景。当即放开大步,向曲江池畔行去。
不过一盏热茶工夫,那气象万千的祥云堡也已在望。
柳南江舍弃了青石板铺砌的平整大道,走进了山阴小径,绕向祥云堡的后路。
堡后是一峭壁,道途虽险,又加上冰雪封冻、脚底溜滑,然而难不倒具有一身卓越轻功的柳南江,哪消几个提纵,人已上了峭壁之巅。
向那祥云堡中望去,只见人影幢幢,穿梭不绝,这不是没有埋伏的模样。
微一沉吟,身形倏然如鹰隼攫食般一泻而下,脚尖只不过在那峭壁之间点了几点,人已落在祥云堡的后院之中。
在后院中走的数名武士,莫不为之一怔,继而各拔佩刀,纷纷向柳南江围拢。
柳南江抱拳一供,道:“有劳各位通禀,柳南江前来拜见秦堡主。”
诧声中,脚下并无停留,缓步向前行去。
其中一名武士已飞快向前院奔去,剩下的几个亦步亦趋地阻在柳南江的身后。
柳南江才走到仲秋之夜赛美大会的那座广场之中,秦羽烈已快步迎了过来。老远就笑呵呵地说道:“想不到相公还会赏脸,秦某有失迎接,请勿怪罪。”
说罢,深深一揖。
柳南江抱拳回礼,冷声道:“秦堡主多番作为令人寒心,是以在下不得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秦堡主勿怪才好。”
秦羽烈笑道:“不怪!不怪。”
躬身一摆手,接道:“请相公移驾大厅待茶。”
柳南江毫不犹豫,昂首阔步地向大厅走去。
进了大厅,二人分宾主相对坐定,早有仆童奉上香茗。
奏羽烈沉叱道:“请公孙总管来此见客,然后封闭大厅之门,任何入不得走近廊下十步之内,若有故违,立斩不宽。”
众武士喏喏退下。
秦羽烈这才转首笑道:“那晚之事,不知相公是否耿耿于怀?”
柳南江道:“以往之事,提它作甚?”
秦羽烈道:“如此甚好!”
方要接着说什么,忽见公孙彤推门而进。
公孙彤面上虽无笑容,却依然十分恭敬地向柳南江一拱手道:“不知相公驾到,有失迎接,还请相公原谅。”
柳南江拱拱拳,道:“总管太客气了。”
目光在对方脸上一扫,接道:“风闻总管目前贵体违和,不知可曾康复?”
公孙彤道:“老朽不慎感染风寒,何劳相公动问。”
说罢,在二人之间打横坐下。
秦羽烈突地神色一正,放低了声音道:“今日秦某约请相公来此一叙,不知相公是否尚对他人言及此事?”
柳南江道:“不曾告知他人。”
语气一沉,接道:“有道是好事不背人,不知秦堡主因何要如此鬼鬼祟祟?”
此话说得极为难听,不仅是暗寓讽意,已经是公然辱骂了。
然而,秦羽烈却毫未动怒,嘿嘿干笑道:“只因相公不明内情,是以才责备秦某的作为似乎不够光明磊落。殊不知此事不但关系着一场浩劫,而且还关系着令师的一生清誉。”
柳南江听得心头暗惊,而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秦堡主似乎故作危言耸听。家师法号,早就不过问尘世中事,即使武林中闹得天翻地复,那也牵扯不到家师的身上。”
秦羽烈道:“一旦让相公知内情之后,就不会如此说了。”
柳南江道:“在下洗耳恭听,不过却要奉劝堡主一句,此刻也许是你我最后一叙,言语之间,该留分寸,任何一事都要有凭据才行。”
秦羽烈点点头,道:“那是自然。”
摇头往前一探,放低了声音,接道:“风闻十多年前享誉武林而又遁迹多年的三圣,均已先后在长安出现,相公可曾听说?”
柳南江道:“略有所闻。”
秦羽烈道:“传说令师无尘大师也将自南海前来长安,相公可能还不曾听说过吧?”
柳南江道:“家师早已闭门潜修,绝不可能破关而出。”
秦羽烈道:“古往也有不少高僧在闭关之中遇有大事迫不得已破关而出的先例,令师因情势所迫将来长安之说,并非绝无可能。”
柳南江心头也不禁微微一动,那丑老人就是去请无尘大师的,说不定……
然而,他在口头上却一口咬定,道:“家师绝不可能破关而出。”
秦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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