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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楚-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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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比先前更疼痛十倍,楚易忍不住“啊”地叫出声来。
但方甫痛吟,那女子又扑入他的怀里,八爪鱼似的将他紧紧缠住,滚烫柔软的樱唇蓦地堵住了他的嘴,狂野而凶猛地交缠接吻。
娇喘吟吟,香津暗渡。她的唇齿间,甜蜜甘美,又带着淡淡的血腥味,更平添了蛊媚的诱惑。
楚易脑中轰然,被她撩得欲火熊熊,忍不住将她紧紧抱住,热烈回应。
她“嘤咛”一声,周身如溶似化,双手温柔地滑入他的衣裳,寸寸剥离,片刻间两人已是一丝不挂,肢体交缠。
“啊,七哥,七哥……”
当楚易滚烫的分身滑入那蜜汁淋漓的玉壶,她猛地弓起身子,发出欢悦而颤栗的呻吟。
楚易却宛如晴空一声霹雳,陡然清醒。
七哥?是了,这女子既是李思思,那便是李玄同父同母的亲生妹子!难道李玄这禽兽,竟早与自己的亲生妹子作出了天地不容的乱伦丑事?
“七哥,抱紧我,抱紧我……”李思思紧紧地搂住楚易的脖子,迷乱地咬舐着他的耳垂,吐气如兰。
但他此刻震惊骇异,难以言表,先前炽烈飙升的情欲早已倏然退去。
李思思恍然不觉,双靥酡红,眼波如醉,狂乱地摇曳腰肢,骑在他身上剧烈起伏,每一次震荡,都带给他近乎晕眩的强烈快感。
那典雅端庄的脸变得如此妖娆淫媚,但即使是在这迷狂颠乱之中,仍带着凄迷幽婉的哀愁,就象是春风中款摆的牡丹,不胜蜂飞蝶舞的娇羞。
“七哥,你怎么啦?你今天好生古怪……啊,我……我快不成啦……”
她胴体滚烫似火,陡然绷紧,猛地伏在楚易的身上,紧紧交缠,簌簌颤抖,发出啜泣幽咽似的呻吟。
楚易心中一凛:“糟了!她既是李玄的妹子,又是他的情人,对他自是熟悉不过。我这般一动不动的,可不象那禽兽所为,若被她瞧出破绽,那可大势不妙。”
当下猛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传音笑道:“好妹子,今天你怎地这般不济,七哥还没吹动进攻号角呢,你倒自个儿兵败如山倒了?来来来,咱们再大战三百回合……”
李思思胸脯剧烈起伏,潮红未退,摇头吃吃笑道:“罢啦,齐王能征善战,丈八蛇矛天下无敌,小女子哪是你的对手?还是趁早鸣金收兵吧。”
素手游蛇似的往下滑去,将他分身一握,眼波娇媚地凝视着他,似笑非笑道:“不过,你这黩武穷兵的好色大将军,长矛上怎么又沾了异族女子的血?是不是乘着本公主闭关修行,又偷腥野食,拈花惹草去了?还不快老实交代?”
说到最后一句时,手上猛地一紧。
楚易分身被她滑腻柔软的手掌这般猛一紧握,登时跳了几跳,好不容易抑制住的情欲立即又汹汹鼓舞起来。
心中怦然,忍不住调笑道:“天下太平,岂敢妄动刀兵?这蛇矛久未征战,都已经有些生锈了,敢情妹子是要帮它磨上一磨么?”
李思思哼了一声,突然俏脸一板,如罩寒霜,冷冷道:“还敢狡辩?就这两天,它至少喝了两个处女的血啦,当我闻不出来么?哼,前些日子我闭关不出,你熬不住倒也罢了,现下再敢胡来,我就把它一刀切了!”
那醋妒娇嗔之态不但毫不突兀,反倒给她增添了莫名的魅惑。
楚易心旌摇荡,苦笑道:“如此神兵利器,乃集天地之精华所造,断了岂不可惜?还是留着它直捣黄龙,笑餐匈奴肉,渴饮胡虏血好了。”
李思思“扑哧”一笑,犹如雪霁云开,叹道:“七哥,你总是这般涎皮笑脸,我却偏偏拿你没办法。”
说着,突然低下头,轻轻一吻。
楚易何曾识过这等滋味?“啊”地一声,神魂颠倒。
她丁香勾卷,极尽温柔缠绵,忽然,一颗泪珠夺眶而出,滴落在楚易身上,说不出的冰凉。
“妹子,你……怎么啦?”楚易一怔,欲念尽消。
李思思泪眼盈盈,凝视着他,微微一笑,神情古怪,象是悲戚,又象是欢喜。摇头叹道:“没什么。七哥,晚宴就快开始了,皇兄也该等得急啦。我们走吧。”
车马辚辚,转眼到了康王府门外。
途中,楚易以最快的速度,将宣王、康王争抢太子之位的事情,与李思思说了一遍。
结果还不等他表明立场,李思思已经嫣然一笑,截口道:“七哥放心,不管你支持哪个皇子,我都会鼎力相助的。”
李思思的香车想必也是以特殊材质制成,内外声音完全隔绝,因此无论是楚易与她在其中颠鸾倒凤也罢,密议商筹也罢,外人竟丝毫不能察觉。
爆竹轰鸣,鼓乐喧阗,楚易扶着李思思下了车,早有卫兵、家丁列队夹迎,领着他们进了府内花园。
听说齐王、仙宜公主驾到,康王亲自率人前来迎接,极为恭敬热情。
楚易那日在齐王府中曾见过他一面,相隔甚远,看得不是很清楚。
此刻咫尺面对,才发觉他虚胖白净,神情猥琐,走上几步路,便立时气喘咻咻,显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他对李玄似是极为畏惧,说话时也不敢直眼面对,但对李思思这姑姑,倒象是心存邪念,眯缝眼里的余光,不住地往她身上扫去。
楚易见状,心中更是平添了厌憎之意。
到了众人面前,李思思立即又恢复了那温婉典雅,端庄矜持的形象,目不斜视,莲步轻移,就连与楚易也保持了数丈的距离,和先前黑暗中那狂野放浪的淫娃判若两人。
楚易心中不由有些恍惚,甚至有点怀疑适才是不是一个春梦而已。但肩膀犹自隐隐疼痛,唇齿之间余香尚存,又哪会有假?
当下,他将这一切传音描述给萧、晏二女听,紧要之处自然略过不提。两人闻言又是羞臊又是惊骇,想不到李玄无耻,一至于斯。
萧晚晴蹙眉道:“此事就连我师尊也一无所知,可见李玄老贼心计深远,瞒过了所有人。楚郎千万小心,尽量少和李思思接触。倘若被她看出漏洞,那可就功亏一篑了。”
楚易心中凛然,忍不住又朝李思思望去。
月光下,那张容颜如冰雪雕砌,端庄淑雅,又仿佛带着淡淡的凄婉哀愁,美得让人窒息。
不知为何,他的心中突然象被什么抽紧了,刺疼酸苦,难以摹状。
到了内园门口,为了安全起见,所有随从都不得进入,只能在旁边的楼阁休息用膳。
晏小仙、萧晚晴两人无奈,只好重新将各大注意要项,仔细地叮嘱了楚易几遍,确定他都已滚瓜烂熟了,方才忐忑不安地目送他穿过汉白玉拱门,消失在朦胧的夜色里。
康王府虽然比不上齐王府壮丽,但精巧华丽却犹有过之。
楚易一路走去,两旁奇花异草,假山连绵,雕梁画栋,参差其间,极尽奢华富丽。各色灯笼悬挂在树梢檐角,五光十色,如梦如幻。
在通幽曲径间行走,听着流水淙淙,看着湖光月色,真有如临仙境之感。
美中不足之处是五步便有一岗,十步便有一哨,那些全副武装的卫士个个如黑壮铁塔,未免大杀风景。
过了松林,眼前一亮,万千彩灯倒映在湖水中,微波粼粼,如霓虹乱舞,霞彩横流,令人眼花缭乱。
晚宴便设在湖边的“霓湖十八殿”中。
十八座朱楼碧瓦的殿宇环湖而立,气势巍峨,象征着十八皇子同心连枝。此时殿内华灯漫漫,丝竹声声,喧哗笑语不绝于耳,煞是热闹。
“齐王殿下,仙宜公主驾到!”
听到两侧卫兵的齐声高呼,楚易心中一凛,突然感到一阵紧张。这一刹那,他才鲜明地意识到,真正要依靠一己之力,独挽狂澜了!
当下凝神聚意,屏除一切杂念纷扰,在丝竹悠然的节奏声中,与李思思并肩拾级而上,翩然步入富丽堂皇的大殿。
灯火辉煌,垂幔翻舞,两侧玉案罗列,美酒珍肴琳琅满目。众人纷纷起身,招呼不绝。
这些人中有一大半,楚易日间都已见过,此时重逢,彼此嘘寒问暖,满脸堆笑,倒象是许久没见一般。
楚易紧张的心情渐渐放松下来,又是鄙夷好笑,又是苦涩怅惘。他自小苦读圣贤书,为的就是金榜题名,有朝一日能与这些达观显贵并列朝班,为国出力,为民解忧。
但今天经历了这些事,目睹这些政客两面三刀的嘴脸,备感官场之虚伪诡诈,从前那赤子热诚早已冷却了大半,心中甚至闪过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比起和这些笑里藏刀的家伙虚与委蛇,倒不如啸傲山林,修仙炼法来得逍遥自在。
十八殿迤俪连绵,气势恢弘,首席设在正北之位,空空如也,唐元宗等人尚未到来。
首席下方是十八个座位,显然是为了十八个皇子准备的。此时只有太子之位空着,其他十七位皇子都已经入座。
楚易在东面次席坐下,与李思思临桌相隔,对面便是裴永庆、李木甫等公卿显贵。
裴永庆满面春风,与楚易遥遥举杯相敬。
李木甫则只是皮笑肉不笑地朝他点了个头,就和身边的几个官吏低声交谈起来。
楚易微微一笑,心中暗感奇怪:“他***,这老贼今日居然耐着性子,始终不来讨好我,难道他已有了十足把握?”隐隐之中升起一丝不祥之感。
四下扫望,发觉除了文武百官之外,居然还来了不少道佛高手。
天师道的张飞羽、青城玉虚宫的玉虚子、雨蕉庵的齐雨蕉、上清茅山的李凝扇、法严寺的无念、无嗔……等人赫然在列。
楚易心下大凛,念力毕集,略一数去,真仙级以上的高手竟有六七十人之多。其中三人素未谋面,但真气雄浑,深不可测,竟和玉虚子等人不分伯仲,当已在散仙之境。
第一人是个高瘦如槁木的喇嘛,双目紧闭,气息全无,但相隔如此之远,仍能感觉到他凌厉森冷的念力。
第二人是个矮小精瘦的青袍道人,下巴上一撮山羊胡子,眼睛滴溜溜直转,满脸微笑,神情颇为滑稽有趣。
第三人是个黑胖和尚,穿着紫金袈裟,坐在无欲、无嗔两和尚之间,木无表情,象在打坐冥想。
楚易施展顺风耳,凝神聆听,终于从周围人的交谈中,得知这三人竟分别是兴善寺的住持不空法师、青城玄真道院的杜采石真人和九华山法严寺的法相长老。
楚易心中寒意大凛,暗想:“今晚既是康王为伍妃贺寿的晚宴,叫这么多修真来作什么?看来两边都是摆明了今晚摊牌,图穷匕现了!”
就在这时,只听殿外卫士高声长呼:“陛下驾到!伍娘娘驾到!”
鼓号轰然,管弦并奏,喧哗声顿时停止,数百双目光齐刷刷地朝长廊望去。
珠帘卷处,十八名宫装美婢鱼贯而出,然后便听见一个浑厚的声音朗声道:“各位爱卿,朕来迟啦。”
一个黄袍金冠的老者在十八名太监的拥簇下,气宇轩昂地大步走出,身边跟随着一个雍容典雅的美丽妃嫔。正是唐元宗与伍慧妃。
众人纷纷拜伏在地,三呼万岁。
楚易只得也跟着伏倒,随口附和了几声。
若换了从前,他这几声“万岁”必然叫得心甘情愿,但胎化易形之后,他性格大变,桀骜不羁,对当世皇帝早已没了以前的敬重之心,只是逢场作戏,敷衍了事。
唐元宗坐定之后,目光徐徐扫望了一遍文武百官,最后停留在太子的那个空座上,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沉痛的神色,嘿然道:“各位爱卿,朕适才迟到,是因为今夜是除夕,是团圆之夜,朕先去看了一个人。”
众人面面相觑,都知道他说的是太子李兆重,却没人敢接过话茬。
果然,唐元宗顿了一顿,又道:“朕去看的这个人,今夜原本也当和诸位一样,坐在这大殿中,一齐为伍妃祝寿。但是……”
他轻轻拍打着桌案的边缘,眼眶微微一红,半晌才沉声道:“但是今日他来不了了。往后每年,只怕也都来不了了。朕看着这里空着的座位,想着这‘霓湖十八殿’的名字,心里好生难过。”
众人满脸凝肃,鸦雀无声,原本喜庆欢跃的气氛荡然无存。
楚易暗自打量唐元宗,见他两鬓斑斑,额上皱纹横生,短短几日间,竟象是苍老了十岁一般,不由微起同情之意,心中一动,突然明白为什么裴永庆会如此一反常态,心急火燎了。
李兆重是皇后所生,聪明伶俐,又知书达礼,唐元宗对他原本极为宠爱倚重。因此,这次太子卷入行刺叛乱之事,对他打击可谓极大。
一方面,他怒发如狂,恨不能将李兆重千刀万剐;另一方面,他心底里又不愿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总希望找到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为李兆重开脱。
盖因此故,无论是康王党羽,还是宣王朋众,都害怕夜长梦多,想方设法逼迫皇帝拿定主意,尽快废掉李兆重,重立太子。
换而言之,既然皇帝对太子念念不忘,自己仍有极大的机会和胜算,可以说服皇帝,认真查明太子一案的真相。
想明此节,楚易顿时精神大振。
他思绪飞转,正想着如何开口,却听一个恬淡悦耳的声音叹息道:“陛下仁慈宽厚,对太子恩宠若此,实在让老臣感动涕零。唉,太子若还有半点良知,听到这些话,只怕立即就羞愧而死了。”
说话之人紫衣金带,青须飘飘,正是左仆射李木甫。
十八殿中的宾客,大多是康王、宣王的党羽,听见唐元宗适才这番话,无不揣揣不安,生怕他改悔,但又担心触怒龙颜,所以不敢吱声。
此刻李木甫既已挑了头,众人立时轰然附应,七嘴八舌地道:“陛下待太子情深如海,恩重如山,他竟然还伙同灵宝妖人,勾结佞臣奸党,作出这等弑君篡位的逆伦恶行,实在是丧尽天良,罪不可赦!”
“不错!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陛下千万不必对这等奸佞心慈手软,否则岂不助长奸贼胆壮,忠臣心寒么?”
一时间满殿义愤汹汹,哗声四起,竟没有一个替太子辩护的。
唐元宗心中大为失望,抚案沉吟,眼见裴永庆始终微笑不语,知他素来谨小慎微,于是问道:“裴中书,你有什么意见?”
裴永庆起身行礼道:“陛下,骨肉连心,就算是砍断一截手指,也会锥心疼痛,何况是自己的孩子?但是常言道‘毒蛇噬手,壮士断腕’,有时为了大局着想,作出必要的牺牲,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唐元宗点了点头,又望着一个清俊挺拔的紫衣官吏,道:“韦丞相,你说呢?”
那人沉吟道:“陛下,古人云‘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这等欺君弑父的头等大罪?倘若太子当真犯下了这等滔天罪行,绝无轻饶的道理……”
语锋一转,又道:“但人命关天,太子又是未来天子。此事不仅关系到太子、杨侍郎、司马侍郎等人的性命和清誉,更关系到江山社稷的稳定,岂能草率论定?臣以为,不可急着废立太子,需得仔细查明,再作斟酌。”
楚易心道:“原来此人就是右仆射韦庭松了。早听说他文章绝好,正直不阿,极具长者风度。现在看起来,果然比那老狐狸和笑面虎好得多了。”
李木甫微微一笑,道:“韦丞相用心的确很好,但国不可一日无君,也不可一日无太子。这些日子以来,天下人都在哄传太子谋反被囚,人心惶惶,流言蜚语。多拖一日,便多一分动荡风险……”
顿了顿,淡淡道:“何况,再过一个月就是中和节,届时各大番国都会派来使者,到长安朝拜进贡。倘若那时还没定下太子,不知那些夷蛮又会怎么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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