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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离岛-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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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迪朝这一圈树木的南边望过去,他看到阿舍克里夫医院的顶部,那一扇扇对一切保持戒备的屋顶窗。
“难道你以为考利不知道你来这儿的真正动机?”
“我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是雷切尔?索兰多。”
“我靠,泰迪,如果那个杀你老婆的家伙被关在这里,那——”
“他不是因为这个被定罪的。没有什么会让人把他和我联系在一起。没有。”
恰克坐在一块突起的岩石上,低头躲雨。“那好,去找坟地吧。既然我们已经到了这里,为什么不去试试看能否找到坟地?假如能看到一块刻着‘利蒂斯’名字的墓碑,我们就知道这一仗打完了一半。”
泰迪点点头,把笔记本侧过来,让恰克看清楚,上面只写了两个字,它们被用力写在纸上,墨水在雨中已开始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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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离岛 9(1)
一片光秃秃的原野赫然出现在他们下方,平整得就像云层的底部,上面只有一两丛零星的灌木,暴风雨刮落的厚叶片,以及许多小石块。起初泰迪以为这些石块是随叶子一起被风刮来的,可在悬崖远端向下走到半途时他停住脚步,又重新打量了一番。
这些石块散布在整片原野上,紧密地堆成很多小堆,间隔大约六英尺。泰迪把手放在恰克的肩膀上,指给他看。
“你数数一共有几堆?”
“什么?”
泰迪说:“那些石头。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
“它们被分成一堆堆的。你数数有几堆?”
恰克看了他一眼,暗想该不是暴雨浇昏了这家伙的脑袋。“那些不过是石头罢了。”
“我没开玩笑。”
恰克又用之前的眼神看了泰迪一会儿,才把注意力转向原野。过了一分钟,他说道:“我数下来是十个。”
“我也是。”
恰克踩着泥浆打了个趔趄,一只向后甩的胳膊被泰迪抓到,好不容易稳住步子。
“我们要不要下去?”恰克问道,朝泰迪做了个有点儿气恼的鬼脸。
他们小心地走到下面。泰迪靠近石堆,发现它们形成了上下两排。一些要比其他的小很多,甚至只有三四块石头,其他的则有十多块,可能二十块也不止。
泰迪在两排石堆之间踱着步,然后停下,对恰克说:“我们数错了。”
“怎么会?”
“你来看这两堆中间。”泰迪等他走近,两人一起朝下看。“这里有一块石头,自成一堆。”
“这种刮大风的天气?不可能,应该是从其他石堆掉下来的。”
“这块石头和两边石堆的距离是相等的,和左边一堆距离半英尺,和右边一堆也是半英尺。再看接下来的一排,也有两块这样的石头。单块石头自成一堆。”
“所以……”
“所以说,一共是十三堆石头,恰克。”
“你觉得是她留下来的?你真的这样想?”
“我觉得肯定是什么人留下的。”
“又是一串密码。”
泰迪在石堆边蹲下,把军用风雨衣拉过头顶,并用两片防水门襟挡在身前,以免雨水淋到笔记本。他像只螃蟹一样侧移着,在每一堆石头前停下来,数清石头的数目,再记到笔记本上。大功告成后,本子上记着十三个数字:18…1…4…9…5…4…23…1…12… 4…19…14…5。
“没准这是个组合密码,”恰克说道,“用在世界上个头最大的挂锁上。”
泰迪合上笔记本,放进口袋里。“这个猜想不错。”
“考利问过你是不是在陆军情报局干过。你是不是撒了谎?”
“是,又不是,”泰迪说,“我是从正规军退下来的。”
“可你是怎么进去的?”
“初训结束,我被送到了无线电学校。”
“然后呢?”
“在军事学院上了个速成班,然后就到了情报局。”
“那你怎么会跑到一般部队里去?”
“我搞砸了!”泰迪必须迎着风大声吼,“有一回破译失败,把敌军的方位坐标弄错了!”
“后果有多严重?”
泰迪还能听到从无线电另一端传来的声音:尖叫声、静电干扰、哭喊声、静电干扰、机关枪扫射声和随之而来更多的尖叫声和静电干扰。接着是一个男孩的说话声,以所有杂音为背景,他说:“你看见我身体的其他部分在哪儿吗?”
“大概半个营的人,”泰迪在风中大喊,“被做成肉糜糕装了盘。”接下来的一分钟,他耳边只有狂风的阵阵呼号。
恰克大吼:“我很抱歉,那真是太糟糕了。”
隔离岛 9(2)
他们攀上一处小山头,山顶的风差点把他们吹下去,幸好泰迪抓紧了恰克的胳膊。两人低头向前跋涉,保持那姿势走了好一会儿,头和身体深深弯着,一开始甚至都没发现那些墓碑。他们艰难地行进,雨水模糊了眼睛,接着泰迪绊到一块墓碑。它向后翻倒,被大风生生掀出墓穴,躺在地上仰面看着他们。
雅各布?普勒夫
掌帆手
1832…1858
他们左边的一棵树被吹倒,断裂的声音像是斧头劈开了铁皮屋顶,恰克大喊:“我的天哪!”接着,树上的一些枝干被风卷起,子弹般从他们眼前掠过。
他们用胳膊护住脸,进入墓地。
他们默默坐了一会儿,各自抽了根烟。泰迪想起乘坐父亲的船出航那天。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大自然如此漠视他的存在,力量远远在他之上,他把风想象成长着鹰脸尖喙的东西,朝着陵墓向下俯冲,发出乌鸦叫的呱呱声。它充满了愤怒,将海浪变成高塔,将房屋嚼成火柴棍,一下子就能把泰迪抓到空中,甩到中国去。
“一九四二年的时候,我在北非待过,”恰克说道,“经历过几场沙尘暴。但和眼前的这个还是不能比。不过这种事一过就忘了,说不定当时和这次一样糟糕。”
“这种暴风雨我还吃得消,”泰迪说道,“我的意思是说,虽然我不至于走到外面去感受风吹雨淋,悠然自得地漫步,可这比起寒冷要好多了。在阿登地区,我的老天哪,你刚呼出的气就结成了冰。直到今天,我还记忆犹新。冷得让我觉得自己的手指像着火似的。你说这种感觉怎么样?”
“在北非,我们是酷热难耐。有人活活被晒死。只消在太阳底下站一分钟,马上就躺在甲板上了。很多人因此得了冠心病。我击中一个家伙,他的皮肤被晒得非常单薄,他还转身看着子弹从自己身体另一边穿过。”恰克的手指敲打着石凳。“就这样看着子弹飞过,”他轻轻地说,“我对天发誓。”
“他是你杀的唯一一个人?”
“近距离的。你呢?”
“我正好相反。杀过不少人,看过他们大多数的尸体。”泰迪头向后靠在墙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如果我有一个儿子,我不知道我会不会让他去打仗,就算是像我们那样别无选择必须得打的仗。我不确定那件事是否可以向任何人问起。”
“哪件事?”
“杀人。”
恰克抬起一边膝盖顶住胸膛。“你知道吗?我父母、我女朋友,还有一些没通过体检的朋友,他们都问起过我。”
“是啊。”
“那是什么感觉?他们就想知道这个。你会想说:‘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因为不是发生在我身上,我只不过从上面看着罢了。’”他伸出双手,“我不能解释得更好了。我说得听上去还有点道理吧?”
泰迪说道:“在达豪集中营,纳粹党卫军向我们投降。整整五百人。当时有战地记者在场,可他们亲眼看到了火车站成堆成堆的尸体。他们闻到的气味跟我们闻到的一样。他们看着我们,希望我们干我们该干的事。我们当然也很想做。于是我们把那些德国佬统统送回了老家。先让他们缴械,身体靠在墙上,再处决。机关枪一扫就干掉三百人。沿墙一路走下去,看到还有人呼吸就在脑袋上补一颗子弹。如果说我们在那里曾经犯过任何战争罪行,那肯定算一次。对吗?但是,恰克,我们只能做这些。该死的记者们都在拍巴掌。集中营的犯人们高兴得掉下眼泪。所以我们把几个突击队士兵交到他们手里,他们把那几个人撕成了碎片。到那天晚上,我们已经把五百人从地球表面抹去了。杀得一干二净。没有自卫,也不是打一场战争。纯粹的屠杀。即便如此,这里并没有对与错的争论。他们应该得到更重的惩罚。所以,没关系——可一个人该怎样面对这一切?你该如何告诉自己的妻子、孩子,你干过这样的事?如何告诉他们你处决了手无寸铁的人?如何告诉他们你杀死的人中间有小男孩?他们虽然端着枪穿着军装,但仍旧是普普通通的男孩。答案就是——你要对他们守口如瓶。他们永远无法理解。即使你所做的有正当理由,也大错特错,并且一辈子也别想洗清。” 。。
隔离岛 9(3)
过了一会儿,恰克开口说道:“至少还有正当的理由。你见过那些从朝鲜回来的可怜虫吗?他们还是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去那里。我们阻止了阿道夫,挽救了成千上万的生命,对吗?我们至少做了点事,泰迪。”
“是啊,我们做了,”泰迪承认,“有时候这样就够了。”
“一定是这样。对不对?”
一整棵树从门前掠过,树冠朝下扎在水中,根须犄角似的指向空中。
“你看到没有?”
“看到了。等它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大海中央了,然后它会说:‘慢着,有点不对劲。’”
“‘我应该在那儿才对。’”
“‘我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把那山丘弄成我想要的样子。’”
他们在黑暗中发出轻轻的笑声,望着整座岛屿在风雨中摇晃,如同狂热的梦魇。
“头儿,你对这里究竟了解多少?”
泰迪耸耸肩膀,“我了解一些,还不太够。不过足以让我吓一大跳。”
“哦,好极了。你害怕了。如果换一个普通人,他会有什么感觉?”
泰迪笑道:“极度恐惧?”
“好。你就当我已经被吓得半死了吧。”
“外界只知道这里是个试验机构。我告诉过你——采用激进的疗法。它的资金部分来自州政府,部分来自联邦监狱管理局,但其中大部分来自一九五一年由非美活动调查委员会成立的基金会。”
“哦,”恰克说道,“好极了。在波士顿港的一座小岛上战斗。他们究竟怎样运作?”
“对人脑进行试验,我是这么猜的。可能是把知道的东西写下来,然后交给中央情报局里那些从前和考利在战略情报局一起工作的伙计们。我不知道。你听说过苯环利定吗?”
恰克摇摇头。
“LSD和酶斯卡灵呢?”
“不知道,没听说过。”
“这些都是迷幻药,”泰迪说道,“能让你产生幻觉的药剂。”
“哦。”
“即便是很少的剂量,用在完全理智的人身上——你或者我——都会出现幻觉。”
“从我们门前头朝下飞过的那棵树算吗?”
“啊,关键就在这儿。如果我们两个人都看见了,就不能算是幻觉。每个人都会看到不同的幻象。比如说你现在低下头,有没有看到自己的胳膊变成了眼镜蛇,正抬起头张开血盆大口试图咬掉你的脑袋?”
“如果真像你所说,那今天可别提多倒霉了。”
“或者雨滴变成了火焰?灌木丛变成猛扑过来的老虎?”
“那今天就更晦气了。我压根儿就不该起床。等等,打住,你是说这些药可能让一个人认为那些玩意儿都是真实发生的吗?”
“不光是‘可能’,是一定会。如果用量正好,你就会产生幻觉。”
“你说的这些药可真厉害。”
“是的,没错。要是这种药吃下很多会怎样呢?那效果就和严重精神分裂没什么区别了。那家伙的名字叫什么来着,肯,就是他。他的腿哆嗦着。他相信那些话。蕾奥诺拉?格兰特,她看见的不是你。她看见的人是道格拉斯?费尔班克斯。”
“别忘记——还有查理?卓别林呢,我的朋友。”
“我本来打算模仿一番,可惜我不知道他讲话的口气。”
“不错啊,头儿。你可以来卡茨基尔山帮我开场了。”
“曾经有过这样的案例。精神分裂者把自己的脸抓花,因为他们认为自己的手变了模样,成了野兽什么的。他们看到不存在的事物,听到其他人听不到的声音,从完全没有问题的屋顶跳下去,因为他们以为大楼着火了,诸如此类。致幻剂能导致类似的幻觉。”
隔离岛 9(4)
恰克指着泰迪,“你一下子比平时要博学很多啊。”
泰迪说道:“我还能告诉你什么,我只是做了点功课。恰克,你觉得如果对极度精神分裂的人使用致幻剂,结果会如何?”
“没人会那么做。”
“他们就在做,并且完全合法。只有人类会患上精神分裂,其他动物像老鼠、兔子和奶牛是不会的。所以,要想找到治疗方法,你该拿什么做试验?”
“人。”
“答对了,奖你一根雪茄。”
“雪茄也只不过是雪茄,是不是?”
泰迪说:“随你怎么想。”
恰克站起身,把手放在石板上,望着外面的狂风暴雨。“这么说,他们给病人服药,使他们的精神分裂症更加严重?”
“其中一组是做这类实验。”
“另外一组呢?”
“他们会让没有精神分裂症的人服用致幻剂,然后观察其大脑的反应。”
“简直浑蛋。”
“这是有案可查的,伙计。你应该抽空参加一场精神病专家讨论会。我参加过。”
“可你说这是合法的。”
“是合法,没错,”泰迪说道,“同样,优生学的研究也合法。”
“但这如果合法,我们就无能为力了。”
泰迪靠在石板上,“确实是这样,我来这里不是要逮捕任何人。我只是被派来收集信息的,仅此而已。”
“慢着——被派来?我的老天啊,泰迪,我们来这里的背后到底还有多少黑幕?”
泰迪叹气,抬头看着他,“很多。”
“回到一开始。”恰克举起一只手,“从头讲起,你是怎么搅进这趟浑水的?”
“整件事情起因于利蒂斯。一年前,”泰迪说道,“我去了趟俄克拉荷马州的夏塔克医院,假装要审问他。我胡乱编了个故事,说他的一个同伴已经被联邦政府通缉了,希望从利蒂斯身上得到一些那家伙下落的讯息。可关键是,利蒂斯当时不在。他已经被转到阿舍克里夫医院来了。我打电话过来问,他们说没有这个人的记录。”
“然后呢?”
“然后这让我十分好奇。我打电话给城里的几家精神病院,他们都知道阿舍克里夫,可没人愿意谈起它。接着我和关押精神病刑事罪犯的兰顿医院的院长谈了一次。我以前见过他好几回,我对他说:‘鲍比,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不过是一家医院兼监狱罢了,跟你这儿一样。’他听后连连摇头,说:‘泰迪,那里和我这儿完全两样。那里涉及机密,暗箱操作。别到那儿去。’”
“但你还是来了,”恰克说道,“我也被安排跟你一起来。”
“那不是计划中的事,”泰迪说道,“负责的探员告诉我必须带上一个搭档,我就带上了一个。”
“这么说,你一直在等机会,寻找借口来这儿,是吧?”
“差不多吧,”泰迪说道,“可回头想想,我还真不敢打包票说会有这么个机会。我是说,就算真有犯人逃脱,我不知道我那时会不会正好去外地出差,会不会派其他人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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