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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房有鬼-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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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要回去找吗?”葛虹轻声问我。
我摇摇头。
她和这些诡异的老鼠一起出现,又一同消失,绝不是省油的灯。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贸然去找,危险系数太高。
而且我们寝室的其他人都是普通人(极具闯祸潜质的),我又是个半调子,万一不小心捅了妖怪窝,那可是双拳难敌四手的。
反正她也没把我们怎么样,先撤退再说!
我打定主意,再不迟疑:“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管她去哪了,我们先回教室!”
葛虹毫不犹豫地跟着我推开宿舍大门,外面的阳光灿烂无比,宿舍楼里的阴霾顿时被驱散了不少。
高燕兰、张绮对望一眼,也跟着快步走了出来。
通往教室的走道上,两辆原本装落叶的推车里堆满了小山高的老鼠尸体。总务处的两位男老师还在挥汗如雨地铲着地面上的死老鼠,旁边站着两个陌生的“老大爷”。他们的年纪其实都不算老,不过一个眼泡肿大,脸色赤红,身上穿着皱巴巴的老式西装,脚上却套着一双运动鞋;另一个更离谱,头发杂乱如鸡窝,脸如黄疸,上身穿着带大小窟窿的黑外套,下边却套着一条花裤子,脚上拖着两只不同型号的拖鞋。
邋遢的形象,更显得他们衰老。
在我们这个“尼姑庵”里,今天一下子出现了好几个男人,真奇怪!
“别露出鄙夷的表情来!”葛虹压低声音提醒我们。
“怎么?”我装作看老鼠,低声问。
“那是我们学院的两个……副院长!”她的嘴角向那边努了努。
“天哪!”
“我的上帝啊!”
“哦;MyDad!”
我们三人皆大惊失色。
“怎么了?这几位同学是被这些死老鼠吓着了吗?”脸色赤红的副院长凑过来温和地问。
“没……啊!是,是!这么……多死老鼠!”我苦笑。虽然我也知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可您这打扮……也忒不符合副院长的身份了吧?
“新生吧?”脸色蜡黄的另一个副院长也被吸引过来了。
“咳咳咳!是的。”高燕兰只好用清嗓子来掩饰刚才的失态。
“别被这些老鼠吓住!”他用蜡黄的手指搔搔鸡窝头,神情郑重,“我们学院很干净,以前从来没有老鼠,连蟑螂也看不见几只的!”
雪白的头屑片夹着离根的乱头发纷纷扬扬地飘下来。
我们不约而同地挪开了几步。
“呵呵,我们要去教室了!老师再见。”张绮不自然地干笑两声,拉起我就跑。
葛虹和高燕兰紧紧跟上,我们四人逃也似的飞奔而去。
“哎哎!戴发夹的女同学,你是不是认识那个陶老师?”红脸副院长提高了声音,“你……自己要小心哪!有些东西,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
我一怔,四人里只有我头上别着一枚发夹。
我回过头,两双浮肿的眼睛牢牢地盯着我,但阳光烁目,却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待到我们喘着气奔回教室,王老师正在安抚大家。
同学大都惊魂未定,呆坐无语。
王老师便一再向我们保证,今天的事情只是突发的偶然,寝室里不会有老鼠光顾。
我心不在焉地听着,不时用眼睛瞟着教室的地面和墙壁。
虽说在宿舍楼道里亲眼看见了能在水泥地面和混凝土墙壁里轻松出入的怪老鼠,但我还是不相信今天的这么多老鼠都有这个能力。
最好亲自去问问隔壁班的同学。
“老师,我听说,老鼠出现大规模自杀式的举动,比如跳海、上吊等,都预示着附近的人类有大灾难发生!这种说法是不是真的?”一个小个子的女生犹豫了半晌站起来问。
“哦,据老师所知,这种说法尚没有科学依据。老鼠的异常举动,往往是因为它们囤积的过冬粮食被偷走或者是鼠窝遭到破坏引起的,跟人类的灾难应该没有关系!”王老师温颜回答。
同学们的脸色缓和了下来。
“那么老师,你认为老鼠能不能在水泥地面或者混凝土墙壁里出入自如呢?”张绮突然问。
“呵呵!老师是中文系出身,对水泥和混凝土的构成成份不甚了解。不过,个人认为老鼠不是搅拌机,也不是挖路机,应该没有这么神通广大吧!”
老师风趣的回答引来了大家的一片笑声。
笑声中,张绮意味深长地望了望葛虹。
她却望着我,嘴巴张了张,似乎不服气。
我微微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好不容易,王老师让我们下课休息一会儿。
我立刻跳起身,直奔隔壁班。
2班教室的布局和我们一样,平整的水泥地面,有些发蔫的白墙面,凑近才能偶尔看到几条细缝。
别说老鼠,就算是蟑螂也挤不出这么多来!
我随便找了几个2班的同学来问。谁知她们不但一口否认,而且个个神情古怪地望着我,好像我是从瓶子里跳出来的魔鬼。
有人拍拍我。
“跟我来。”葛虹面色潮红,略带兴奋地拉着我,走到教室外的大树下。
张绮、高燕兰都在,还有一个个子高高、扎着马尾辫的陌生女生。
“怎么?”
“那是我的老乡兼邻居,关系挺铁,2班的。”张绮指了指马尾辫女生,“她叫闵雨。”
“你看见全过程了吗?”来不及寒暄,我就直入主题。
“嗯,我坐在最后一排,看得非常清楚。”她的脸色既惊恐又难掩一丝莫名的兴奋。
“那好,小雨快给我们说说吧!”张绮催道。
“嗯。”她小心地四处张望了一下,才开始述说,“今天集中的时候,老班正在讲话。
我旁边的同学突然捅了捅我,十分紧张地问:‘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我没在意,就开玩笑地说:‘除了老班,就是你牙齿打战的声音。’
‘不是。我……我好像听见有种动物爪子拼命挠地的声音!’
我看了看她紧张得发白的脸:‘也许是老鼠吧。你干嘛这么紧张?’
‘可……可是,我觉得……这声音就在我的脚下!’
我顺着她发抖的手指看过去,她脚下好像有点鼓起,同时真的有爪子不停地抓挠地面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我只好安慰她:‘别怕,这里是农村,有田鼠也不稀奇。’
‘我害怕!……我觉得……它们马上就要……从地下钻出来了!’她抖抖索索的,说话声音都变了。
我本来想调侃她两句的,不知道为什么,舌头打结,脊梁骨直冒寒气。
因为我们看见脚下的地面在……在蠕动!
仿佛巨大的软体动物扭曲着身体,又像是……沼泽地在翻滚着泥浆!
我们不顾一切地站起来,缩到了前面同学的座位上。
老班走过来,刚问了一句:‘你们俩怎么啦?’
就……就听到她发出了一声非常恐怖的尖叫!
“啊?那尖叫是你们老班发出的?”张绮惊问道。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三卷 女院怪谈 第四章 鼠怪(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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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舒服?”葛虹发现了我的异常表情。
“没事!”我轻轻摇头,岔开话题,“今天教导处不知道是谁值班?”
夜风轻拂,微冷的气息裹住了我们。
“但愿不是那个眼发直的!”张绮遗憾地叹口气,从对美男的遐想中回到了现实中。
教导处昏黄的灯光在一片混沌的夜色中闪烁着,没有温暖的感觉,反倒显得很别扭。我们推开门,办公桌上趴着一个人。看不清样貌,因为他的头严严实实地埋在两条手臂里,让人担心他会不会窒息。
“老师,老师!”葛虹试探着叫。
没有一点反应。
“有人吗?”张绮出其不意凑近他大叫一声。
余音袅袅,我们的耳朵也嗡嗡作响。
“谁在鬼叫?哪个班的?……啊!啊!新同学吗?以前没见过!我是教导处任老师,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他猛地抬起脸,转瞬间从怒气冲冲变成了和颜悦色,一双小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葛虹。
“任……老师,是我在叫你!”张绮轻咳一声,故意挡住了他的视线,“我想问一下,下午有没有一个叫闵雨的学生来过?”
他才恋恋不舍地把眼光移到张绮地身上:“下午?没有。”
“怎么可能?我们明明听见说教导处找她!”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张绮。视线停留在她清秀地面庞上:“今天是新生报到地第一天。我们忙得很。一整天都忙着发新书和安排课程。没找过任何学生!”
“老师你再想想。她从下午到现在一直没回过教室!”高燕兰稍稍上扬地语调显示出她难得地焦急。
“要我说几遍?我今天一直在教导处。没找过谁!”他瞥了一眼高燕兰不耐烦地说。
我一言不发地观察着他。平凡普通地三十出头男人。平头、小眼。嘴巴大。只有说话时露出地牙齿整齐洁白。盯着葛虹时眼光灼灼。一副垂涎地神色。不用说。他就是看见美女眼发直地那位。不过。他地眼神并没有撒谎地迹象。我们提到“闵雨”时。他连眼皮都没动一下。显然不知道她是谁。
“好的,谢谢老师!”我示意其他人不用再跟他嗦了。
临出门前,我突然回头问:“任老师,92级2班有一个脸上有条褐色疤的同学吗?”
“有啊!”他冲口而出,随即警惕地反问,“你问这个干吗?”
“随便问问。”我心里一紧,脸上却淡淡的。转身出门。
两道不安和探究的目光紧紧跟随者我,直到门被关上,依然在我身后徘徊不去。从教导处出来。忧虑的气氛悄悄蔓延,我们有默契地逐个教室寻找着闵雨。一楼、二楼、三楼……随着晚自习地结束,各个教室都只留下零星的几个同学在收拾桌子,其中并没有那个扎着马尾辫的瘦高女生。
我们又不死心地回到宿舍找,直到熄灯前十分钟才放弃。草草洗漱完毕,我们四人面对面坐在下铺的床上。
“她上哪去了?”张绮开口了,声音涩涩的。
“不知道。”高燕兰似乎在思索。
“会不会……失踪了?”沉默半晌,张绮又沉声问。
我和葛虹都不说话,但心中波涛暗涌。曾经的惨痛回忆浮上心头:笑颜如花的莫倩倩、张露;腼腆老实的叶飞、邵庆;风姿绰约的凌老师;美丽恶毒地蓝衣男生……这一切仿佛只消散在昨天,欺骗、无奈、死亡种种不幸如尘世间条条道路般清晰!闵雨,她是否也步他们的后尘了?可,理由呢?这里……谁会是凌老师呢?
“你们认为那个可怕的女生是……鬼吗?”高燕兰突然郑重其事地发问。照理,像她这样地女生,应该不相信鬼神的。
葛虹有些诧异,望望我,然后才说:“不是。我注意过她有影子。”
“嗯。我觉得这件事和今天出现的老鼠有关系!”我平静一下心神说。
“老鼠?”高燕兰和张绮的语气里充满惊异。
“鬼魂之说终究不是放之四海皆准的法则,况且我想不出她要除掉闵雨的理由。难道只是因为闵雨说她比鬼更可怕?”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我们也经常说人是非,倘若要把说过你坏话的人统统除掉,那得用手雷炸!
“你的意思是小雨地失踪只是个偶然的巧合?”张绮问。
“是否失踪现在还不能确定!”不知为什么,说到这个,我的心头就开始烦乱,“明天也许她就出现了。”
“不过,那个女生,还有那些老鼠,我们一定要小心提防!”葛虹面色沉重。
“它们有那么厉害吗?”张绮小心翼翼地问。
葛虹下意识地点头。
眼前突然一黑。耳畔传来几声短促的惊叫。熄灯了!
没办法,我们摸黑爬上了各自的床铺。躺平身子,怔怔地望着漆黑的虚空发呆!静夜里只余低微的呼吸声,渐渐遥远……
朦胧中,我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惊醒。黑暗里,我发现靠门的空床上铺,有什么东西在怪异地扭动。
因为我们只住了四个人,所以宿舍空了两张床。靠里墙的上下铺被我们放了4个大皮箱、衣架、席子、多余的棉花胎等杂物。靠门的那张床,下铺堆满了张绮的那些木雕、陶瓷、娃娃等。
只有上铺,应该空无一物的!
会是什么?
我惊疑不定地坐起身,向门的那一头靠了靠。床上似乎有个人形的东西缩在被褥里左右蠕动。
我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发冷!
我欠身听了听,其余三人的呼吸规律而平稳,显然都进入了梦乡。好久没有这种孤寂无力地感觉了,久到我几乎再不愿去揭开那覆盖在真相之上地黑幕了!
一阵阵微弱的呻吟钻入我地耳中,其中蕴含的痛苦和恐惧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极浓重的腥味。
那是一种腐烂泥土和新鲜血液混杂糅合的怪味,充斥着暴戾和濒临死亡的气息,刺激着敏感的嗅觉神经!
我本不应再犹豫,然而恐惧感死死地压抑着我,阻止我的身体做出任何探究的举动。我的手不由攥紧了自己的被角,差一点把它扯烂。一阵阵腥味越来越浓烈,让人恶心欲呕。手腕温凉,珠子安安静静的,好像也正熟睡。我气恼地用手指狠狠弹了弹它,它不耐烦地滚了滚,又没动静了。这死珠子,平日里神气活现的,想派它用场了,居然耍大牌,真没素质!
这时,空床发出艰涩刺耳的“嘎嘎”声,上铺的被褥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不动了!
同时,呻吟声也突然中断了,一切归为平静,但在这平静中死亡的味道汹涌而来!
我既后悔又惊惶,胸肺间像吸入了大片的泥沙,又闷又痛。我胡乱披上一件衣服,连滚带爬地下了床。
近了,暗夜里,我的双眼闪着光,紧紧盯着那团被褥。不知何时,窗外的落水管“滴嗒、滴嗒”地滴着水,清晰而单调。我试着掀了掀被角,一个冰凉潮湿的东西疏地擦过我的手臂,掉出来。
一声惊叫哽在喉中,那是一截人的胳膊!手指修长而苍白,指甲上还涂着紫罗兰色的指甲油,可触手冰凉,手腕上、手臂上粗细不一的鲜红,蜿蜒如条条小溪。是鲜血!难道被褥里裹着的就是……我害怕那呼之欲出的答案,但受却不由自主地猛一掀,呕,血腥味几乎将我熏昏过去!接着看到的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也许用血肉模糊来形容不太恰当,因为她的脸完整无缺,上面并没有伤口,也没沾上一滴血。额头光洁,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直勾勾地瞪着天花板,里面是一片凝固的绝望。本应小巧的嘴巴痛苦地大张着,好像还会发出呻吟一样。
除此之外,她的其余地方就惨不忍睹了:脖子左侧有两个洞,像是吸血鬼留下的咬痕;两肩、胸部、腹部、大腿和小腿都少了一大块皮肉,缺损处很不平整,好像被铁爪、铁钩之类的东西猛力撕扯过;大腿的伤口尤其深,动脉血管都破裂了,被子里面喷溅上了大片的血,流淌出来的鲜血洇湿了床单、褥子,此刻正大滴大滴地垂落到床架和地面上。
她不是闵雨!也不是我曾见过一面的申小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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